不夸张的讲,之前跟旅游局签订的那份合同里的每一个字我都记得,毕竟,那是廿玖的第一单大生意,何况我又是学法律出神,关于此,有着高度敏感。
    在签字之前,我有问过秦飘飘合同是否跟上次的一样,加上我又沉浸在喜悦与矛盾的心态里,很轻易地就相信了她的话,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而今,她突然告诉我,如果达不到策划案预想中的那份效果,廿玖是要赔偿违约金的。
    这是商业洽谈中常见的套路,准确的说,是常见的霸王条款。
    试问,谁敢保证,自己能够将策划案中内容与效果百分之百的呈现出来?在活动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出入,因着生活是充满不确定的。
    我深吸一口气,强露出一抹微笑,“秦总,我没有听错吧?”
    “没听错,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仔细看看合同。”
    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此刻的我,无比相信这句话的真实性。
    偏偏我不能发作,签字是我自愿的,况且我也真的需要通过合作,让廿玖能够做到真正的盈利,进而坚定自己创业的心思,而不是自甘放弃,然后想着放弃。
    “不......我不是质疑合同,我想说的是,策划案内容百分百的呈现......要知道,活动是在一个月后,届时,那天的天气、游人,包括邀请来的嘉宾,都是不确定因素,这些,足够影响到活动当场的效果了。”
    “嗨,有出入是很正常的。”
    闻声,我刚要松一口气,可惜,秦飘飘没有给我这个机会,只见她展颜一笑,接着说道:“能做到百分之八十就好,到时候我会自己判断的。”
    “......还是用直觉么?”
    “这个看心情。”
    “换句话说,我是赚钱还是赔钱,都要看你的直觉喽?”我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心中疑惑,这场好端端的合作,什么时候变得这般随意了?
    “这么理解不是不可以。”
    说完,秦飘飘露出一个公式化的笑脸,接着道:“合作愉快。”
    跟着她伸出了手。
    见状,我只好认命,与她相握,在会议室里那些人的见证下,敲定合作。
    一个充满了未知,犹如在刀尖上跳舞的合作。
    ......
    “默儿,真想不到最后秦总会选我们,说真的,当我看到老刘那副嘴脸的时候,我以为我们百分百没有机会了呢。”
    我跟文彬坐在他的这两x5里,听着他的感慨。
    顿了顿,他突然带着点歉意,对我说:“我替我舅给你赔个不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放弃了咱们。”
    “甭说这话......谁都有自己的苦衷,更何况,没有肖局长,也不会有这么个机会不是?”
    我说的是事实,何况我心底并没有埋怨肖局分毫,现实是直白不加以掩饰的,想要追求那些美好的童话,至少现在我还没有那个资格。
    文彬重重地点了点头,从手包中掏出了烟盒,分别抽出两支烟,吧嗒为我点燃后,开口说道:“要我说,还是陈金宇他们的方案差劲,不然这个机会也不会落在咱们头上,同样的,这也跟秦飘飘那丫头明白事理有关,毕竟,你们之间可是有恩怨的。”
    不提她还好,这么一提,我就火不打一处来,轻吸一口烟,我笑着反问:“你以为那丫头有那么好心?!丫的,合同中有条规定,如果无法达到策划案中的效果,我们将要赔偿违约金的!”
    “我靠?这他妈是霸王条款啊!你怎么就签了这种丧权辱国的合同呢?”
    “如果我说,签订合同之前我不知道这些,你信吗?”
    “你不是当过律师......怎么这样粗心大意。”
    “呵,当时心态有些乱,就信了她的鬼话。”自嘲一笑,我隔着车窗掸了掸烟灰,问了文彬一个问题,“你知道,她是哪家公司的么?”
    “博瑞地产,京城来的,刚开会那会儿她都做自我介绍了,怎么了?”
    “张瑶......张瑶的公司叫博瑞广告,这两家,都是博瑞集团的,懂了吧。”喟然一叹,我叼住烟卷,重重地吸了一口。
    “啊?”
    听了我的话,文彬张大了嘴巴,久久无语。
    “先开车吧,咱们回了旧时光之后再研究。”
    “不是,你这也太寸了吧?”
    闻言,我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说,见状,文彬发动车子,朝着西栅景区驶去。
    ......
    旧时光。
    刚走进门,我就看到了佟雪,她正在酒吧里走动着,好似在充当着服务生的角色。许是有心灵感应,在我看到她的时候,她也看向了我,旋即兴冲冲地向我走来,“怎么样?”
    “成了。”
    我的语气很平静。
    佟雪发现了异样,“那你为什么不开心?”
    “合作方是博瑞地产。”
    “......哦。”佟雪应了一声,又道:“她来了?”
    “她不管这方面的,来人是一个叫秦飘飘的女人。”
    “别想那么多了,不管怎么说,合同都签了,这是个机会,无论合作方是谁,咱们都要谈下的,不是吗?”
    想不到这个时候佟雪会出言宽慰。
    心里的阴郁消散了不少,我向前跨出一步,轻轻的抱住了她,动情的说:“有你,真好。”
    “傻瓜。”
    “确实挺傻的。”当下,我把合同里的不公平条款又跟佟雪说了个清楚,在我看来,我们是一起创业的,又是情侣,这种事情不能瞒着她。
    之前的分开,不就是因为沟通么。
    “这个套路,还真够直白的。”
    “但不得不承认,我被人家套的死死的。”我耸耸肩,“对不起啊,这点事情还要你跟着担心。”
    “说什么呢你,跟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嗔怪一声,佟雪接着说:“其实你也不用担心什么的,套路,只能套住那些没有能力的人,你觉着自己在那个行列里吗?”
    “我没那么优秀的。”
    “成......就算你没有那么优秀,可还有佳一跟文彬呢,这份策划案,可是凝结了你们所有人的心思的结晶,你要对你们这个团队有信心,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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