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连嘉澍这个混蛋,他自己都知道了那是胡说八道,现在倒好,自己也胡说八道上了。
    连嘉澍这是吃错药了吗?
    忿忿地,脚步从这头到那头,从那头再到这头,也不知道走了多少个来回,脚步沿着房间门,想起什么,折回。
    打开洗手间门,一张脸干干净净了,头发也按照他喜欢的那样放着,整整齐齐别于两边耳后,如数垂落于背后。
    呼出一口气,林馥蓁打开房间门,起码,她得和嘉澍解释她和伊万的事情,那晚和伊万在一起的是克立翁酒店的一名服务生。
    四层半高的圆形筒楼最开始就只住着连嘉澍一个人,后来,伴随着她在这里住的次数开始有了她的房间,她喜欢的窗帘颜色,她爱吃的零食,甚至于,针对她喜欢的口味,厨师都有了。
    这里更像她的家。
    周遭静悄悄的,透过窗,草坪空无一人,走廊也是空无一人,除去房间之外,书房琴房是嘉澍爱呆的两个地方。
    书房没人,琴房在三楼。
    刚过楼梯拐角,林馥蓁就看到了那缕灯光,嘉澍果然在琴房里。
    也不知道怎么的,一颗心砰砰乱跳了起来。
    一颗心砰砰乱跳着的原因来自于从心底里忽然泛上来的那个念头“嘉澍如果想要她,就给他呗。”那个念头伴随着一节一节台阶越来越清晰,一颗心跳得越发厉害。
    心跳的弊端导致于脸颊发烫,再下一节台阶时,林馥蓁想起琳达和她说的话,琳达说有一次和钢琴家男友在琴房做,“林,那种感觉特别棒,开始是小夜曲,中间是欢乐颂,后面是狂想曲。”琳达如数描绘。
    琴房,琴房……
    不能再去想琳达在形容琴房时的情景了。
    可不想了,也无法阻止脸颊发烫的程度。
    站在琴房房间门外时,双颊发烫的程度让林馥蓁心里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可,又有小小另外一拨声音在告诉着,她身体哪个部位他没看过没摸过,就差没去抵达了,这个想法让双颊都要滴出火来了。
    呼气,手压在门板上。
    门被推开到可以容纳一个人进去的身位。
    小心翼翼从那道身位进去,想了想,带上门。
    脚踩在地毯上,沿着琴房唯一的光亮处。
    一百五十坪空间采用全开放式,随处可见各种乐器,靠近地中海方向的圆形凹陷处摆放着蓝水晶三角钢琴,光亮来自于钢琴上方的投影镭射光,光呈现出漏斗式,把钢琴烘托得宛如清澈见底的海平面。
    海平面上,一人影侧立而站,那人影的目光专注于水中央。
    此情此景,让人联想到希腊神话里的水仙少年,终日只为水中央的倒影。
    不,不不,她可不能让嘉澍变成分不清梦幻还是现实的水仙少年,嘉澍还要和她一起玩,玩很久很久以后的故事。
    关于他们的故事,她都想好了。
    “很久很久以后,住在钻石屋的孩子和住在玻璃屋的孩子长大成人,他们最后玩的游戏叫做结婚。”
    结婚……心里就像兜着一直小老鼠,窃窃笑着,窃窃幸福着。
    为什么要结婚呢?
    因为啊,嘉澍通过她的游戏,一个只有她一个人玩,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规则的游戏。
    自然,她不能让嘉澍知道在他们共同参与的游戏中还隐藏着另外一个游戏。
    这听起来很复杂对吧?
    其实,这伎俩套在古代的谋略册上应该称之为计中计,或者是连环计。
    她想通过这个连环游戏知道,小法兰西会不会为了方绿乔背叛小画眉。
    在这之前。
    林默为了秋玲珑背叛婚姻,安德鲁为了秋玲珑的女儿背叛了他们的友情。
    作者有话要说:  在前面看似轻描淡写的描述后面其实隐藏了特属于小画眉和小法兰西之间的特使相处大法。【又是峦帼比较喜欢的一章
    这一章体现出什么是灵魂伴侣,亲爱的小伙伴们,你们看懂了两只刺猬的世界了吗,像亲人像恋人像仇人,相互取暖相互攻击。
    ps:第三个文件菌峦帼已经写好了哟,第二次写这样的内容写哭,第一次是写欢,这次是写蓁。
    ps:明天二号炮灰小雀斑上线,我蓁的迷弟。
    ☆、顺流逆流
    投递在蓝色水晶钢琴上多了一抹影子, 那抹影子的到来让犹自沉浸在自己世界的人缓缓侧过脸来。
    四目相对。
    准备好的那句应当是无比温柔的“嘉澍”在目触他脸颊上的掌印后心中大痛,她怎么就忘了自己青少年时期曾经接受过高强度的臂力训练。
    那一巴掌她是拿出参加青少年帆船赛的冲刺劲。
    嘉澍的脸多漂亮,她怎么下得了手,那一下得多疼。
    瞬间,眼泪汪汪。
    泪汪汪走向他,嘴里说着“嘉澍, 疼吗?”;嘴里说着“那还用说, 肯定很疼。”;嘴里说着“嘉澍, 要不, 你也打我一巴掌得了。”
    缓缓伸手,指尖小心翼翼,轻触他脸上的巴掌印。
    指尖触到尽显冰凉, 被打的部分触感冰凉这有点不对劲。
    对了,这里开了冷气, 一定是冷气开得太大, 所以嘉澍触摸起来就像是大理石雕像。
    只是, 这具大理石雕像的眼神看起来怎么带有几丝慌张?
    对了, 她刚刚可是打了他一巴掌,那一巴掌该不会把嘉澍打慌了吧?
    自然,嘉澍不会因为她打了他一巴掌就慌张的。
    泪水挂在眼角, 嘴角笑开,故作轻松状:“嘉澍,你该不会在这里藏着美人儿……”
    剩下的话因为一个忽如其来的发现宛如遭遇冻结。
    那掉落在地板上的物件看起来是如此的眼熟。
    眼熟到林馥蓁也就用了一秒时间就把它想起来。
    只是,它为什么会在这里?方绿乔装了毛衣的纸袋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应该到垃圾桶里去吗。
    眼睛直勾勾看着那只纸袋, 脚也就刚刚移动手就被连嘉澍抓住,狠狠甩开。
    林馥蓁捡起纸袋。
    纸袋是空的,毛衣到了哪里呢?
    “嘉澍,毛衣不见……”脑海一片空白,脸转向连嘉澍。
    那一眼,万箭穿心。
    毛衣被穿在嘉澍身上呢。
    很合身,颜色款式一看就是非他莫属的那种。
    这世间,但凡不可逆转的事物都被称之为宿命:
    白云属于蓝天,星星属于夜晚,风铃和风彼此钟情,向日葵永远向阳,海浪朝着海岸,漂泊的船只总会找到海港。
    这都是一些人为无法破坏的事物。
    如,方绿乔织给连嘉澍的毛衣最终会穿在连嘉澍的身上。
    那么,五分钟前,她的喜悦幸福都是为了什么?
    如果没有五分钟前的喜悦幸福,那她现在就不会显得这么可悲吧。
    她凭什么认为游戏已经结束了?她凭什么想当然毛衣会被送到垃圾场?
    印有某中餐馆的纸袋轻飘飘掉落在地上。
    脚步往着门口移动。
    手触到房间门把时。
    背后传来很轻很轻的一声叫唤“小画眉。”
    “小画眉,别生气。”
    扭动门把。
    声音加重了些许:“小画眉,不要生气,不值得。”
    打开门,再轻轻带上门。
    和来时一样,走廊是静悄悄的。
    走到楼梯口时,林馥蓁想了一下,她是要回连嘉澍给她准备的房间睡觉,还是要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呢。
    连嘉澍给她准备的房间就在楼上,她自己的房间距离这里有点远。
    她现在很累,她只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好好睡一觉,因为她觉得自己似乎随时随地会栽倒在地上。
    还是回嘉澍给她准备的房间吧。
    这么晚了,让索菲亚来接她不好,她自己一个人回家有一定危险。
    点头,移动脚步,但脚步却是往着回家方向,下了楼梯,飞快穿过草坪,打开那扇门,朝着那扇门恶狠狠发着毒誓:这个地方我永远不会再来了。
    这个地方,不会再来了,她不愿意再来了。
    脚步飞快下着楼梯,林馥蓁没能如自己想象中在朝连嘉澍的家狠狠说这个地方我永远不会再来了,也没能如她想象中那样在黑夜中狂奔回家。
    是连嘉澍家司机把她送回家了,她得承认,她累得不想走路了。
    这是林馥蓁自懂事以来感觉到自己是真真正正累了的一次。
    夜间的门铃声疯狂响着。
    叮咚,叮咚,叮咚——
    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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