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妄:“你真绝情。”
    秦穆扯了扯嘴角,“咱俩彼此彼此。”
    话题进行到这里,他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陈妄停顿了一秒,道:“我不会输,你要报复我,尽管放马过来吧。”他可以向任何一个人低头,唯独不会跟秦穆认输。
    “呵,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眼里笑意渐浓,秦穆轻飘飘地道了一句。
    恰好这时又有人来跟秦穆邀舞,秦穆略带歉意地拒绝了对方的邀约,然后转身去了洗手间。
    习惯性地从兜里抽出烟,刚要点上,目睹所有经过且一直隐身的某只鬼的声音幽幽传来,“你又瞒着我抽烟了。”
    秦穆点烟的动作一顿,勾了勾唇,“不是让你休息一会儿么,怎么又过来了。”
    “不放心你。”怕你拈花惹草。
    秦穆笑问:“那里的伤好了?”
    “……没有。”哪壶不提开哪壶。
    见四下没人,秦穆又开始不正经起来:“你不休息,晚上体力不行的话,那我可就找别人了。”
    “……”
    沈沉年算是看出来了,这个男人动不动就说找别人,其实就是嘴上说说,只要自己一如既往地对他好,满足他的食欲跟性欲,他就没心思去找别人。
    沈沉年:“我刚才看到你跟别的女人跳舞了。”
    不用说,这只鬼肯定也听到他跟陈妄的对话了,秦穆阖上眼,笑叹了一声:“我发现你怎么这么喜欢偷听啊。”
    沈沉年:“我是正大光明地偷听。”
    “……”
    沈沉年显形,顺便把秦穆拉近了男厕所,把门关上,然后将秦穆抵到墙上,贴着他的唇道:“我想到用哪种姿势了。”他刚才在总统套房想了半天,还偷偷上网查了,一想到答案就迫不及待过来找秦穆了,没想到就撞到他跟别的女人翩翩起舞的画面。
    不开心。
    他还没有跟秦穆跳过舞呢。
    秦穆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声音有些模糊:“你不会想在这里跟我来一炮吧?”青年的嘴唇冰冰凉凉,又不失柔软,他有些跃跃欲试。
    沈沉年后知后觉地推开了他,转过身背对着秦穆,微微蠕动嘴唇:“还是回去再……”
    秦穆顺势从身后揽住了他的腰,并在他的腰上掐了一把,察觉到青年的身体有些僵硬,秦穆勾了勾唇,将下巴抵在了他的肩头,懒洋洋地道:“嗯,回去再说。”今天的这场宴会可以说是沈盛年专门为他准备的,他肯定要等晚宴结束才能走。
    “秦穆。”
    听到青年低低的声音,秦穆亲了亲他的耳朵,“怎么了?”
    “我也想跟你跳舞。”跳舞二字沈沉年念得很轻,秦穆差点就漏听了,他愣了愣,随后低声笑道:“等回去了,我跟你一起跳。”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沈沉年这才心满意足地笑开。
    晚宴结束,回到房间,秦穆实现了他的承诺,用手机开着音乐,跟沈沉年在房间里跳了一支舞。
    沈沉年将脑袋靠在秦穆的肩上,喃喃道:“什么时候,我能在舞会上跟你跳一次就好了。”
    “会有那天的。”秦穆轻声安慰。
    他们都清楚,他们之间没有未来,生与死的鸿沟不是轻易能够跨越的。只要珍惜在一起的每分每秒,不留任何遗憾,对秦穆来说就是圆满。
    “秦穆,我很后悔。”
    “嗯?”
    “没有早点跟你表白。”如果他当初能勇敢一点,像刚才那个小姑娘跟秦穆告白的那样跟秦穆表白,他就能跟秦穆多在一起六年,哪怕是以朋友的方式相处。
    现在他变成了鬼,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阎王爷收了去,跟秦穆在一起的每天,都像是他偷来的。如果他能永远不消失,永远陪在秦穆身边就好了。
    “现在也不晚啊。”两手揽上了青年的脖子,秦穆将额头贴了上去,四目相对,秦穆眼里闪烁着清浅的笑意。
    还是有点可惜,浪费了那六年的光阴,不过现在这样的结局对他来说已经很好了,他喜欢的那个人刚好也喜欢他。
    沈沉年微微笑着,凑上去吻住了秦穆的唇。
    跳完舞,洗完澡,两人就到床上研究姿势去了,为了证明他的腰很好,某只鬼今晚特别的卖力。
    一轮情事结束,秦穆有些累了,就躺床上歇息,一只凉凉的手从一旁摸了过来,半梦半醒间,他听到沈沉年说:“我们搬出去吧?”
    秦穆:“这里可是你家啊,你不想每天都看到你爸妈啊?”
    沈沉年:“想是想,可我不想这么偷偷摸摸的,每天要回到房间才能显出身体。”他忍不住小声嘟囔:“搞得像偷情一样。”
    听到这话,秦穆沉沉笑了,“好吧,我明天就去跟你爸说说。”
    “嗯。”
    秦穆眯开眼,“还来不来?”
    “来。”沈沉年一掀被子,将他跟秦穆都蒙在了被子里。
    两人的对话隐约从被子里传来,“别……盖被子了,热。”
    略年轻一点的声音回道:“不要。”
    “你那里不疼了?”
    “……不疼。”肯定是假话。
    男人一边轻哼,一边闷笑着道:“都睡过……多少次了,还害羞啊?”
    沈沉年没说话,直接用嘴堵上了男人的声音,然后就是这样那样一系列不可描述的羞羞事啦。
    第二天,秦穆跟沈盛年提了搬出去住的想法,沈盛年没有反对,孩子大了,确实应该独立了,而沉翘虽然极力挽留,见秦穆坚持,只好再三提醒秦穆周末一定要回来,每个星期一家人都要一起吃一顿饭,秦穆答应了。
    就这样,秦穆跟沈沉年又住回了原来的房子。沈盛年本来想给秦穆安排别处,秦穆随便找了个借口,说想以自己的能力买房,沈盛年听了没有坚持,反而很欣慰地说他是真的长大了。
    重新回到两人的小窝,沈沉年又化身为勤劳的田螺姑娘,忙上忙下把房间打扫的干干净净。秦穆想动手扫个地,沈沉年还不乐意,把瓜子水果推到秦穆面前,然后又打开电视,调到财经类节目,末了,他亲了亲秦穆的脸颊,“这些活儿我来做就好,不要跟我抢。”
    他最幸福的事,除了跟秦穆做爱做的事外,就是给心爱的人做饭还有打扫卫生了。
    某只鬼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色,跟个勤劳的小蜜蜂一样在屋里转悠,忙了一阵子,就飞到秦穆身边蜇他一口。秦穆擦了擦脸上的口水,瞧了青年的背影一眼,眼里浸润着溶溶的笑意。
    另一边,陈妄也开始着手捉鬼的事宜。
    那次晚宴,他跟秦穆把一切都说开了,等于说是正式宣战了。他有些怀疑,秦穆能在短时间成功,除了利用自身的优势外,会不会有那只鬼的帮忙。
    因而,在跟秦穆正面交锋前,除去秦穆身边的那只鬼就成了他目前首先要做的事情。
    第186章 谁在他背后
    因为急于表现,带伤上阵,接连几个夜晚过后,操劳过度的某只鬼华丽丽地加重了某个部位的伤势。
    此时一人一鬼在床上僵持了半天,一方要替另一方涂药,另一方誓死不从,牢牢抓住裤子,说什么也不肯脱掉。
    秦穆索性斜躺在床上,一手支着下颌,一手把玩着睡袍上的腰带,“你真不考虑让我帮你涂药?”
    摇头,再摇头,沈沉年一副即将被恶霸强迫的良家妇男形象,低着头站在床的另一侧,两只手的手指缠在了一块,“我自己涂就好。”
    声音小小怯怯。
    秦穆摸了摸下巴,“你身上什么地方我没看过啊,只是帮你抹个药而已,又不会对你做什么,再说你伤好的那么慢,就是因为你自己涂不方便没有完全抹到。”
    “……”
    可是还是很奇怪啊,沈沉年咬了咬唇,还是摇头。
    秦穆故意扳着脸,道:“那你伤没好别想再上我的床了。”
    一听这话,沈沉年犹豫了一会儿,慢慢吞吞地爬上了床,然后秦穆就帮他把药抹了。
    药膏凉凉的挺舒服,沈沉年趴在床上,由着帮秦穆涂药。涂完药了,某只鬼转过了身,满眼亮晶晶地看着秦穆:“我们可以……”
    “不行。”秦穆打断道。
    沈沉年马上耷拉下了眉毛,“都让你帮我抹药了,没想到还是上不了你的床。”
    秦穆又不是饥渴到不顾人家伤势只顾自己享受的主儿,爱爱要双方都满足才好,“动作太激烈药膏会蹭到被子上,那不是白涂了。”
    沈沉年嗫嚅:“可以先做了再涂嘛。”
    “小色鬼。”将手里的药膏放好,秦穆道:“晚上你就趴着睡吧。”
    “……嗯。”
    翌日,秦穆以沈沉年受伤为由,让他在家休息,沈沉年也觉得秦穆工作的时候自己待在一边挺无聊的,就没跟秦穆一起去公司。
    一个人在家不知道做些什么,房间里里外外都被他打扫得干干净净,沈沉年想了一想,就将秦穆书房里的书都搬出来,放在阳台上晾晒一下。
    这些书都好几年没有晒过了,里面都长了书虫。
    沈沉年一本本一页页地将书还有报纸摊开,拂去上面积落的灰尘,听到门口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他扔下手里的帕子,欢天喜地地迎了上去,在对方将门打开之前主动开了门。
    “秦穆,你回来了……”
    脸上挂着的明灿的笑容在看到来人的刹那倏然消失。
    眼里一派肃然之色,沈沉年沉沉地道:“是你。”
    与此同时,沈氏集团副总裁办公室里。
    秦穆停下了手里的笔,摸了摸一直跳个不停的左眼皮,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一个早上都心神不宁的,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一样。
    难道是最近忙于公司的事,压力太大了?
    秦穆皱了皱眉。
    明媚的阳光透过透明的落地窗投射了,将他面朝着阳光的那半边脸晒的暖暖的。秦穆眉头一舒,不禁猜想某只鬼这会儿一个人在家里会做什么。
    这么想着,秦穆掏出手机,想给沈沉年打电话的时候,他才想起自己忘了给他买个手机了。以前他走到哪儿沈沉年就跟到哪儿,当然不需要手机了,这次也是秦穆他们第一次分开。
    没有那只鬼在他身边唠叨,他反倒有些不习惯了。
    秦穆想了想,拨通了家里的座机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听,秦穆不信邪,挂断电话后再拨打来了一次,同样没人接听。他再次皱眉,以那只鬼缠人的势头,不可能不接电话的,除非——
    想到某种可能,秦穆猛地从座位上站起。
    他要回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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