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同情还是疑惑甚至抵触的情绪。
    陆之暮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
    鹿禹稱缓缓抬手,将她的手扯下来:“不是关系不好,只是不熟而已。”
    “啊?”陆之暮没大懂。
    鹿禹稱犹豫了一下,把她的手攥在了手心里。
    “我跟他,不是关系不好,只是见面太少,不熟而已。”
    所以她不用这样战战兢兢,莫名负担。
    “……哦。”陆之暮愣怔着应下,似懂非懂。
    隔了会儿,她又弯着眼睛笑了起来,手被他握在掌心,老实了不少:“你想不想知道我的故事?”
    鹿禹稱平静地看她的眼睛:“不想。”
    陆之暮:“……”
    这跟她想的一点也不一样。她不死心。
    “那你想不想知道我父母是怎么过世的?”
    鹿禹稱依旧是那副表情:“不想。”
    陆之暮所有的话登时被堵死在了嘴边。
    她咂咂嘴,隔了会儿,终于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你们心理学家不该对我这种父母双亡的问题少女关注有加,然后趁机研究实践吗?”
    鹿禹稱回答得漫不经心:“嗯……”
    陆之暮登时拔高了嗓门:“那你还不想?”
    鹿禹稱终于调转过身来。
    他弯下腰,一只手还攥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搭上她的肩头,目光认真无比:“陆之暮,关于你的事,我永远不会过问,除非你自己想说。也别想着哪天会成为我的患者,我永远不会治疗你。”
    陆之暮眼睛一瞬间瞪得老大。
    靠!他这么一本正经甚至有些深情的,就为跟她说这个?
    那她赖上他还有什么用!
    登时感到不解又不服:“为什么呀?”
    鹿禹稱眼底的颜色更沉,声音也沉:“心理分析师不能患者在一起。”
    陆之暮嘴还半张着,一下子愣在当下。
    他接着说道:“虽然我不会被那些伦理道德束缚,可是我怕你会。”
    怕她哪天拿这个当借口再次拒绝他,也怕世人对她的指责。那画面光想想就令他觉得刺目。
    隔了会儿,陆之暮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是不是我不想说你就真的不会问?”
    “嗯。”
    “哦,那我现在就想说。”
    鹿禹稱:“……”
    她仰头看着他笑,似乎是要给他讲一下她高中糗事的轻快语气。
    忽然就不想再听下去。
    轻轻叹了口气,鹿禹稱抬手摸了摸陆之暮的发顶,声音格外轻柔:“早些睡吧。以后再说。”
    她却忽然执着起来,反手握住他手指,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僵持了片刻。
    鹿禹稱倾身,将她抱起来,往沙发那头走。
    “睡吧。”
    “我给你讲故事。”
    ——
    客厅沙发上蜷着一个纤细的身影,呼吸浅浅。
    灯光调得最暗,在深夜里,光影绰绰。
    书房里。
    鹿禹稱翻开自己的本子,那里停留在上次顾同林的案子那里。
    锋利笔锋利落干脆,写着几行字:
    “似乎人们都搞错了一个概念,不是小众而不入潮流的存在是变态,而是变态同样存在于小众里,因为这比例而显得格外突出而已。
    所以,慕残或许不是病态的,但欲害人身体者,是不可饶恕的变态。”
    “——还好她没有事。”
    鹿禹稱修长的手指捏着钢笔,微微蹙眉,忽然想起陆之暮先前嬉笑的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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