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的亲疏有别,让卓云熙红着脸道了声不好意思,但脸上没有半点儿不高兴的样子,反而为了避嫌站远了一些,然后静静地坐到沙发上,只动眼不动手,默默地参观着这间阳刚味儿十足的办公室。
    依旧是那么温柔无害的笑容。
    叹了口气,小武那明显的维护,连翘也不是感觉不出来。
    人么,都是有感情的动物,哪怕她的心再硬,相处的日子长了,彼此之间怎么着都能生出几分感情来。
    看他实在是着急,她也没再客套打官腔,遂将手里的文件放到办公桌上就开始帮着小武翻找起来……
    她是记得那份文件的,那天儿总参的罗主任来谈这事儿的时候,她自己就躲在办公桌下憋屈着,想到那一天,那激情后的文件批示……
    鼻头儿微酸……
    不过,不堪回首的不是往事,而是因为她一直在办公桌下面,压根儿就不知道火锅同志究竟把文件放在那个地方了。
    文件柜里翻遍了,都没有……
    小武着急,她也奇怪。
    于是,她鬼使神差的就抽开了那几个一般不放文件的抽屉,一层一层的打开,直到打开最底层那个抽屉。
    火哥的抽屉没有上锁的习惯,而她平时也没有翻他东西的习惯,所以这么一拉开,当她看到那本粉红色的日记本时,直接就愣住了。
    日记本上面,写着几个绢秀的字儿——安然心语。
    安然,易安然?
    她无意于窥视别人的秘密,不过一秒,她立马像烫着手似的将抽屉关了回去,可是,心里却莫名其妙地怦怦直跳。
    啊呸呸呸!
    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非常非常不喜欢……真特么稀罕了,这到底是什么日子,这火阎王的新欢旧爱都嘣哒到她跟前儿膈应她呢?
    可是乍一想那个一本正经的男人,抽屉里竟然放着这么个破玩意儿,就觉着有些好笑,又有些酸。
    能将这东西保存了几年,这么说来,易安然在他心里还是挺有份量的啊?
    那么,七年后他对易安然的冷漠,又是为什么呢?
    “连参谋,找到了,真奇怪……”
    这时候,传来小武兴奋的声音,原来那些文件被那个男人夹到了另一个毫无相关的文件里了。
    不仅小武奇怪,她也觉着新鲜,依邢烈火同志的工作习性,一般是不容易犯这种常规性错误的,他做啥事儿都有板有眼,有条不紊,怎么可能乱放文件?
    可是……
    她哪里会知道,那天,那时,那刻,那景,那情况下,邢爷那颗心早就被她弄得乱成了一汪春水,哪里还记得什么文件该放哪儿,一门心思就想着自个儿该放到她身上哪儿了。
    直起身来,她还是习惯性的微笑着拿起抱过来的文件,“好啦小武,我做事儿去了!”
    “好的,谢谢连参谋!”
    “客气了不是?”
    “嘿嘿!”
    看着他俩熟悉的互动,卓云熙淡笑不语,视线随着她的身影慢慢转动,温温柔柔地提醒:“嫂子,不骗你,邢伯伯那病真挺严重的,你该去看看,顺便改善关系……”
    她脸上的真诚一览无疑,连翘心里怔了怔,淡然微笑着掀起唇角。
    “再说吧,就怕我真去了,他直接就嗝屁了。”
    对于她的反应,卓云熙真想对她竖大拇指,这女的太彪悍了,整一个外表清纯,内心邪恶的女人,敢说这种话的勇气真不是一般女人可比的。
    终于,她觉着自个儿,之前彻底瞧走眼了,起码,换了她自己,借十个胆儿都不敢这么说话。
    “再见,嫂子,和你聊天真的很愉快,有空咱能再交流么?”
    这话说得!
    那么客气,那么谦逊,那么有礼,看年龄她应该比连翘还大点儿,可一口一个嫂子,换了别的人早就被糖衣炮弹给击得姓啥都不知道了。
    可是,连翘不同。
    没有父母的孩子,看惯了世界太多的冷漠,对人性的熟识又更多了一层,不太那么容易相信人了。
    眸子里的颜色更深了一些,她其实也挺讨厌自己心思不单纯,瞎猜度人心。也许缘于女人天生相嫉吧,哪怕这美人儿表现得可圈可点,没有半点儿越矩的地方,但她总觉得特么不自在。
    好吧,嘴臭不是病,嘴臭的人突然不嘴臭了才是病。
    将怀里的文件拢了拢,她淡淡地微笑着望向卓云熙,眉眼弯弯地说:“实在抱歉,可惜……我跟你聊天一点儿也不愉快,咱啊,别再见了!”
    顾不得去瞧卓云熙错愕的表情,她挺着笔直的身板儿就出了火哥的办公室。
    没有教养就没有教养吧,没有父母哪来的教养?
    嗷,老实说,她真挺讨厌自个儿,干嘛啊这是,较啥劲儿啊?
    走出行政楼,路过军容镜时,她特地瞅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就想看看心里有没有扭曲掉……
    不管怎么说,那美人儿的话还是成功的影响到她了,让她心里憋得闷闷地发慌。
    暂且不说邢老爷子待她如何,就单说她这个人吧,嘴毒心不毒的典型儿,听到自个儿把人气成那样儿了,她真真儿的不太舒服。
    可是,真要去看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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