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再睁开眼时,见着的是外祖母慈爱的笑容,“我的蓁儿长大了,马上就是大闺女,可以嫁人了。”边说着用手揉揉她的头发。“芳华也是你这个年轻来的癸水,我还记得她那天哭丧着脸跑来问我她是不是要死了。”老太太眼中是对过去的追忆“你比她强,没有哭花脸是个坚强的好孩子。”她刮了刮秦蓁的小脸蛋。
    “思颖表姐早就来了,我见过她肚疼的模样,知道一二的,哪还会哭脸。”到底是女儿家的私事,饶是秦蓁这样的厚脸皮都忍不住发烫泛红,将头埋进被子里。
    “好了,别害羞了。这是女人必经之路,再正常不过的。”老太太拉开被子,让秦蓁呼吸两口新鲜空气。“不过你最近受了凉,还需好生调养才是。”秦蓁这才看见旁边还站了个白胡子大夫,一想起刚刚自己和外祖母说的都被他听去了,脸上又泛起燥热,这次是说什么也不肯从被子里出来。
    “小姐,莫害羞。”大夫笑笑,“我是来给您疹病的,听闻您最近落水两回,昨个就落了一次。这可不是小事,一不留神就落下病根。”秦蓁听了大夫的话,将信将疑的伸出一只手来,只是头还是蒙在被子里。
    大夫一只手替秦蓁把脉,一只手捋着自己的花白稀疏的胡子。不一会儿就起身,对老太太说道“小姐的身子骨健朗,没什么大事。只是癸水初至,难免有些腹痛,我写个方子调养几日,日后就没什么大碍了。”
    老太太让秋诗送大夫出门,又对秦蓁下了禁足。这几日就安安心心好生在床上躺着,哪都不许去。等身子干净了才能出来。
    于是乎,秦蓁禁足刚解不久,又被禁上了。她摸摸自己一阵阵抽疼的小腹,可不是真疼么。哎,最近真真是倒霉透了顶。
    *
    待在汀兰水榭的秦蓁就像春天里搁在柜中的羊皮卷,四周都快生出蘑菇。她让秋诗打开窗户,阳光洒进来一些,她翻了个身,背部露在温暖的春光里。
    唔,真舒服,她伸了个懒腰,把背上的蘑菇一个个晒掉。又再想换个姿势,把要发霉的自己好好摊开晾晾。
    “表妹!想我没!”宋思颖也不派人通报,就像进自家院子,推开门径直往秦蓁床边坐下。“好些了么?肚子还疼么?”
    秦蓁苦笑“表姐一下问了这么些个问题,我还真不知从哪个答起。”
    “还卖乖,正经的肚子还疼么?”宋思颖眨眨眼“我每次来,都疼的在床上打滚。”
    “早就不疼了,不过是外祖母担心我让我多躺一会儿。”她悄悄的附在宋思颖耳边“要不是秋诗看着,我现在就想下地跑两圈活动活动筋骨,可把我憋死了!”
    宋思颖哈哈大笑“你还是躺着吧,躺着多好都不用被罚了,还有丫鬟伺候,你就偷着乐吧。”
    宋贤因为宋芳语的事,发了顿火把宋芳语关在三房不让出来。又按着惯例,对家中女孩儿实行连坐,每人都抄了好几遍女诫,只有秦蓁卧病在床逃过一劫。
    “你看看我的手,”宋思颖伸出纤纤玉指“都抄红了,茧子都起了好几块。这不才刚刚抄完,就来看我可爱的表妹你了。随带告诉你个好消息。”
    秦蓁挑眉,前面说那么多,恐怕这才是重点,她这个表姐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五房又出岔子了?”
    宋思颖用力推了她一下,翻了个白眼。“你表姐我是这么肤浅的人么?天天盯着别家做什么。”秦蓁讪笑,眼神真挚“那是什么好事?”
    “祖母今早发话,等你身子好利索了。过几日我们上白马寺拜佛去。好久没出门了,这难道不是件好事么?”
    秦蓁一头雾水,张口询问:“既不是大日子,斋戒日也过了,这时候去庙里拜佛?”
    作者有话要说:  豆豆考完回来啦!希望能过!今天考试的小宝贝们也要加油哦~
    如果今天来的急应该还会有一更,我们的蓁儿终于长大了,但是平白无故的忽然去拜佛是否有玄机?且看下回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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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笺
    宋思颖点头:“陈婉音提的意, 说是从去年年末家里出水痘, 到今年芳苓姑妈被蜂蛰,家里不太平, 恐怕是冲撞了不干净的东西。刚好今年家里忙还没去过圣安寺,不如就这时去看看,去去晦气。”
    秦蓁却觉得不简单,芳苓姨妈的事还能和今年没去庙里拜拜扯上关系,但去年家里可是去过的, 去年年末出痘又是刘姨娘一手操办,和不干净的东西有什么关系?这番借口骗骗家里的小辈还成,外祖母和五爷爷他们怎么会同意。
    “那家里同意了?”宋思颖从桌上拿块糕点塞嘴里,口齿含糊“可不么,我也觉得奇怪。但祖母说你最近都落水两次了,这种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答应啦。至于五爷爷, 也觉着反正今年还没去过,拜拜也是不错的。”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用手把落在床上的糕点屑抹去。“只等表妹你身体好些,咱们就一起去。别的不说圣安寺的斋菜那可是一绝,我能吃到全托表妹你的福。”
    两人没好气的又打闹一番,直到临近中午,宋思颖才起身,打包了一份糕点欢欢喜喜的回了东院。
    秦蓁无奈的摇摇头, 混吃混喝还要打包带走。家里除开思颖表姐这个小魔王还真没人敢了。
    她下榻穿好衣裳,吩咐秋诗果儿备膳。自己摩拳擦掌,迫不及待的想吃顿好的。好几日的腹痛,让她食欲乏乏,今日好些了,可要饱餐一顿。
    不料推开门的不是秋诗果儿,而是宋子琦。秦蓁扶额,不愧是亲姐弟,都爱不打声招呼直接推门就进,幸亏自个儿已从塌上下来,穿好衣裳,不然又要闹出笑话。
    “子琦,你怎么来了。你姐姐才走过一晌,你若是要找她现在还赶得上。”秦蓁以为宋子琦来汀兰水榭是为了宋思颖,指了指宋思颖离去的方向。
    宋子琦神神秘秘的拿出个锦盒,将手放在嘴上:“嘘,表姐。你别让我姐知道了,我就是来找你的!”
    他朝门外张望一眼,见四下无人,又将门带好,这才小心翼翼的把锦盒放在桌上。“这是明睿爷爷托我给你的,你一定要收下。”
    秦蓁作势又要推脱,被宋子琦先发制人。“明睿爷爷平日对我多有照顾,他除开让我给你带点东西别无要求。你次次推脱,我可不好交差。”
    “吃人东西嘴短,拿人东西手短。这个人情我不想承,你替他送来的,人情可就由你还了。”秦蓁假意威胁他,想让他退步。
    “我还就我还,男子汉大丈夫答应的事不能不做到。明睿爷爷已经去贺州了,这是他最后的嘱托,我一定要替他完成。”说罢,把锦盒往秦蓁怀里一塞,头也不回的往门外跑去。撞到端着饭菜的秋诗,也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秋诗把饭菜收拾好,又端了份新的进来,就见自家小姐面色酸楚的盯着一个锦盒,里面躺着两个面人。心中已有了几分猜测“小姐,这是......?”
    “我省得的,只是他人都已经去了贺州,不知几时再回来,这面人就留着吧。”秋诗无言,将面人收好,放在之前装糖人的盒子里,置于高柜,用一把铜锁扣住。
    秦蓁不免有些难过,糖人早就坏了,化作一滩糖水,爬满虫蚁。当初多么美好,现在就有多么难堪。
    想起陈明睿,秦蓁这顿吃的兴致全无。和她想的相差无几,有了芳语姨妈的事,归义侯夫人是不敢再让陈明睿到阆风书院的。只是没想到的是,归义侯夫人居然把陈明睿打发到了贺州。
    贺州在中南,离京城虽不说十万八千里,但和西南来京城也差不多了。归义侯夫人舍得把独子一人丢去贺州,委实奇怪。
    秦蓁不知道的是,归义侯夫人把陈明睿丢去贺州并不是宋芳语的缘故,恰恰是因为她自己。那日宋芳苓的婚礼结束后,归义侯夫人好好的问陈明睿一番。
    陈明睿性子单纯,还真以为娘亲是在关心自己的感情生活,一股脑的把自己对秦蓁的情愫倾诉,把上元节和秦蓁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什么要当兵,要归隐山林的,又求娘亲等秦蓁及笄就去提亲。可想而知归义侯夫人心中有多震撼,自己的宝贝独苗要娶一个孤女为妻?那还得了?
    于是快刀斩乱麻,和归义侯商量着,把陈明睿丢去贺州跟着归义侯原先的先生苦学,一来为几年后的科举做准备,二来也是让陈明睿把心思放下,断了这孽缘。
    当然对外归义侯夫人不会说把自家儿子送去贺州是因为一个孤女,只说陈明睿去求学的。当今有两种入仕之法,一是专为官宦子弟而设的太学,只要太学考试合格,就可为官,不过品阶较低,比如杨川和谢梓安之流。第二种就是科举了,面向广大学子,门槛低及第就可成高官。一般官宦家族的做法是把孩子先送去太学混个保底,再去科举谋个高阶官职。
    归义侯府作为前朝的贵族,不屑于太学给的八九品芝麻官,想着科举一举成名也是常事。是以归义侯夫人说着陈明睿去求学的事,并未引起太大波澜。武国公府并未因为陈明睿的骤然消失而有变化,依然不紧不慢的走着自己的步伐。
    秦蓁忆起千里之外的陈明睿,肚子又疼起来,喝了杯姜茶,沉沉睡去。
    *
    “怎么样,大嫂那边定了没?什么时候去圣安寺?”陈婉音对着刚进门的画枝急切的问道。
    画枝一路小跑,喘着粗气“定了,就在这月的二十八号。”
    陈婉音面带喜色,从椅上跳起,兴奋的来来回回晃悠,似乎想到什么,走到案前提笔写了封小信,放在洒金信封里封好递给画枝。“把这个给奉国侯府大少爷送去,切记一定要送到他手上!”
    “小姐、小姐......”画枝面色难堪,说话也是吞吞吐吐。“您总要奴婢给奉国侯大少爷搭信,大小姐已经注意到奴婢了,奴婢怕、怕被发现。”她抬头望了眼陈婉音“到时候奴婢被罚事小,小姐被牵连才是关键。”
    “要你去就去,管那么多做什么!”陈婉音言语不善,“事到如今还不为自己考虑,就真要被陈婉柔卖了!”
    “其实奴婢看来,大小姐相的人还是有些不错的。”画枝小心翼翼的开口。
    陈婉音气不打一处来,用力踢了画枝一脚,将她踢在地上。“不错?你可是受了她的恩惠,还是不是我的丫鬟?反倒向着她说话?”陈婉音深吸一口气“凭什么她陈婉柔可以做高高在上的国公夫人,我就只配给小吏为妻!我知她不喜我与娘亲,可念叨着好歹是嫡亲的姐姐,打断骨头还连着皮。她倒好把我当做讨好姐夫的物件,说送就要送出去了?”
    说的是前几日陈婉音无意听见陈氏和宋贤商量她的婚事,宋贤的意思是把她许给自己的故交,如今在翰林院做编修的薛铎。陈氏自是满口答应,说着给爹爹寄份书信回去,看看他的意思。
    陈婉音心下一片荒凉,薛铎何人?年纪不小可还只混了个翰林院编修,若不是和武国公有些交集,在京城都排不上名号。这样的人让陈婉音嫁自是千万个不愿,可恨的是姐姐非但没为自己说上两句,反而讨了宋贤的欢心顺水推舟应了去。
    陈婉音急了,她半个多月联系不上谢梓锦,自己的婚事又迫在眉睫,这才想着借拜佛的名义,在府外约谢梓锦一见。
    “切记一定要送到奉国侯大少爷的手中,和他说二十八日圣安寺一见,他若是不来,此生都别想再见我!”陈婉音又嘱咐一句,才赶着画枝出门,忐忑的揉搓着双手,她的命运全系于这一纸信笺,可万万不能有差错。
    *
    谢梓锦接到信时,还跪在奉国侯府里的祠堂。听了小厮在耳边说了画枝传的话,一脸惊喜的站起来,在地上跺了跺跪的酸软的脚。“婉音妹妹真这么说?约我在圣安寺见面?”
    “画枝姑娘的是这么个意思,还有这封信是婉音小姐写给少爷的。”谢梓锦一把夺过来,拆开看了一眼,更加兴奋。“你去给画枝回话,就说我二十八日必会出现。”
    “是。”那小厮得了信,赶忙退下。
    *
    “什么?你要去拜佛?”奉国侯夫人放下筷子,优雅的拿锦帕抿了抿。“你什么时候信这些了?可别是又有什么花花肠子,你可才从祠堂里出来,又想进去了?”
    “娘,您在说什么呢。我知道我去动爹爹的丫鬟是我不对,可我已经知错了,在祠堂也跪了好几天,这事就翻篇了还不成?”谢梓锦讨好的蹭了蹭奉国侯夫人“娘,您看咱们家最近不奇怪么,爹爹就和被人施了法似的,对谢梓安那个贱种好得不得了。哪那都带着他,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嫡子呢!我不就想着咱去庙里拜拜,和佛祖说说收了那妖怪。”
    奉国侯夫人被逗笑,不过心中确实有忧虑,谢梓安最近势头正盛,隐隐有盖过梓锦的苗头。“若不是你天天游戏花丛,太学都考不过,你爹爹用得着带那个贱种?我看驱魔也好捉妖也罢,你最应该的是把学问学好了,不然将来你爹爹一句话,把贱种挂在我名下,他可就是嫡的了。”
    谢燕婉在一旁听得认真,见娘亲这么说就些不乐意了“那怎么可能,爹爹就算再喜爱谢梓安,也要看看外祖父的脸色。更别说大姨在宫中为妃,指不定往后就是太后了,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吧。贱种想咸鱼翻身做梦去吧!”
    “娘,您看妹妹都懂这个道理,是您多虑了。我答应您这次去拜佛回来我就哪都不去,好生读书,将来科举考个状元,给您争光!”
    被儿子女儿联手哄的直乐呵,奉国侯夫人用手捏了谢梓锦一下“行了,你们俩一唱一和的,不就是想去圣安寺玩玩。可以。,梓锦、燕婉你们可要答应我,回来了要收心,多花点心思在功课上,多讨你爹爹的欢心。”
    “行!”两人异口同声,这事就算定下。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送上~
    陈爷爷凉哩啊,不过秦蓁还欠他一个解释,后面会再回来哒
    陈婉音马上要搞事啦!下章把小谢拉出来溜溜~
    明天见宝贝们
    ☆、讲经
    武国公府一大早就备好马车, 往城郊圣安寺驶去。秦蓁面色惨白, 随着马车的颠簸,难受的捂嘴。
    秋诗见状心疼的给秦蓁递过一个荷包, 里面放的是紫苏和薄荷。秦蓁猛吸一口,喘着细气才把恶心咽下。若说秦蓁来京城这么多年,毫无长进的是什么,那肯定是晕车无疑。无论是在平路上晃悠,还是在崎岖的山路攀爬, 轻则头昏眼花,重则恶心反胃。
    她撩开帘子,料峭的寒风吹进,让人清醒不少。秦蓁打了个哆嗦,春天里没有阳光的日子算不上暖和。她用手收紧毛茸茸的领子,巴不得整个人陷在其中。
    山上春花浪漫,没有花园里的娇艳,却多了一份生气, 讨人欢喜的很。她透过帘子一角,一朵朵的数过去,倒也忘了晕车的苦。
    “秋诗,外祖母今日可通知了住持我们要去?”秦蓁远远的望见圣安寺门口停了几辆富贵的马车,不由心中有些疑惑,大户人家去庙里一般都会提前通知,住持好专门接待,不让普通百姓冲撞了贵人。
    秋诗顿了顿, 笑道“这是自然,武国公府的女眷少爷们来庙里,定会谨慎些,早早就安排了的。”
    “可那些马车是谁家的?”秦蓁指了指远处停好的马车,秋诗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这......今日来的大多是女眷,住持怎能接待其他客人?”
    果儿没有秋诗那么多顾虑,一个人吃的正欢,瞥了眼远处,果真有好几辆马车“小姐,果儿想那些马车的主人身份不低,不然住持也不会冒着得罪武国公府的风险,让他们也来的。只是等会老太太恐怕不会太高兴。”
    别说果儿平日看着娇憨懵懵懂懂的样子,时不时冒出的想法还颇有逻辑。秦蓁正有此意,能让住持都不敢不接待的富贵人家,又比武国公府势力大的在京城里用手能数的出来。这么明面上的打武国公府的脸,外祖母心中定不好过。
    果不其然,秦蓁一下车就见着外祖母面色铁青,一言不发的站在圣安寺大门口。她连忙跑去,挽起外祖母的手“外祖母,今日难得出来,应当高兴才是。我一路见了许多花花草草,就想着等会要摘给您,正所谓鲜花配美人儿,我看它们与您相配的紧。”
    “我都一把年纪了,哪还美人不美人的,小滑头。”老太太点了点秦蓁的小脑袋,没人不喜听好话,老太太眉头舒展开来。
    “曲嬷嬷,你去问问主持,今个儿除了我们武国公府还有那个贵人来了?”虽然心情好了一些,但该问的还是要问。
    曲嬷嬷带着管家进了庙里,其余女眷少爷们在外面候着等弄清楚了再进去。因着到的是寺里,大家穿的淡雅。就连一向喜欢大红大绿的宋思颖,今天都穿了一套宝蓝色的衬衣襦裙。更别说陈婉音这样喜素净打扮的女子,上穿嫩绿底白花琵琶袖上袄,下着白色褶裙,边角是用金线踩的桃花纹,外披件鹿鹤鸣斗篷。衬的高贵秀气,若是脸上没有那几分焦急,则更像仙子翩跹下凡来。
    饶是宋思颖这样与陈婉音看不对眼的人,心底都要称赞一句。只有秦蓁没有太过在意家中姐姐姨妈们穿的什么,她还在想着究竟是谁先人一步到了圣安寺。
    不等曲嬷嬷回报,有人先给出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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