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管阮琼华也好,郝啸也罢,都忽略了这件事的发酵程度。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才几天的功夫,盛京之外的许多地方也都知道了,特别是那些南人,都在一个个的辱骂着郝啸,甚至把当年阮青的死也算在了他的头上,更有甚者,编造出了一套套的谣言,甚至将他与贾相爷说成一丘之貉。
    阮琼华虽然骂了舅舅,但是更多的却是为他担心不已。毕竟他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亲人之一了。
    好在李泾之雷霆手腕,很快就查明了真相。
    原来这件事是陈家的策划,陈将军在得知郝啸来了盛京之后,就一直想办法想要报这个大仇。只可惜碍于李泾之的面子,不敢轻举妄动。
    没想到,这章韵致竟然是个有野心的蠢货,四处结交京中贵女,他直接让自己的女儿和外甥女一起来这里走动了几次,又得知章家是书香门第,定然有不少藏书,所以定下了这个漏洞百出的计谋。
    若是这计谋,遇到旁人,早就夭折了。只可惜,遇到的是蠢笨的章韵致。
    陈小姐有意无意的透露自己家与太后的关系,倘若张小姐能够书信一封,并且降低姿态,太后定然会凤心大悦。
    陈家一个外族,都知道文人武将的气节是多么的宝贵。只可惜,章家出了这么个败类,连亡国都没有受的屈辱,却被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弱女子给破坏了。这一切只因为,她有一颗贪婪的心。
    李泾之没法去找郝啸,因为他闭门谢,任凭谁来了也不见,若非了解他的性格不可能做出自尽这种的窝囊事,只怕真的要叫人担心了。
    对此,魏三娘也没过多的苛责。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说的太多反而是给人心里捅刀子。同时,命整个李家不允许任何人对这件事评头论足,也是不想交阮琼华的心里难受。
    尽管如此,整个李家的气压还是低了好一阵子,每个人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惹的大少奶奶不高兴了。
    就连李琰也得了消息,写信过来安慰阮琼华,并且宽慰自古人言可畏,不必太将别人的话放在心上。又说大同的事情办的还算顺利,再过一个月,应该就能返程了。
    这多少给阮琼华慌乱的心一点慰藉,她现在只盼着真的个如同李琰说的那样,快些过去了。
    然而事情却向着一个很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京中开始有流言传出,说是郝啸当年联合李泾之一起谋害了阮青将军,然后两人里通外国。否则的话,李泾之一个降臣,怎么会在北狄得到这样的器重。
    谣言很快就如同硝烟一样弥漫开来,整个盛京都传遍了,就连同朝为官的南人都开始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李泾之,并且在背后窃窃私语。
    李泾之不在乎,不代表别人也不在乎。
    “放他奶奶的屁!”
    魏三娘气急败坏的骂道:“他若是真用苦肉计,至于把自己的命都搭上去?瞧瞧看呐背上的伤疤,差点连命都没了。再说,来北狄之后,他可是从千户开始做的,受个奶奶的器重!”
    她骂骂咧咧的,骂着骂着,冷不丁瞧见李琢偷偷摸摸的从廊下准备溜走,顿时叫住:“二郎!”
    被抓包的李琢无奈,只有探出脑袋,笑嘻嘻的叫了声娘。
    “我问你,我叫你去打听的,你查出来没有?到底是谁在以后造谣生事?”
    李琢摇了摇头。
    “连你都问不出?”
    李琢给她揉着肩膀,哄道:“那造谣生事的,就是希望看到您生气。您现在这样不是正好的着了他们的道了吗?”
    “依我说啊,索性就别管他们。这群人啊,都是吃饱了撑的,每天就盼着别人家里吃点什么事才好玩。不信您瞧,再过几日,京城里再出点新鲜事,一准把这个忘得干干净净!”
    “没心眼的东西。”魏三娘白了他一眼:“你说我怎么养了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你也不想想,你爹是什么样的人,这脏水泼他身上,每天他上朝下朝的,被人家那么看着,心里能不难受?”
    “原来是为这个啊。”李琢顿时哈哈大笑:“那娘您还真是想错了,我爹他才不会这么傻呢,这不,今儿跟人喝酒去了。”
    “喝酒?”魏三娘奇怪了,李泾之一向很少喝酒的:“跟谁喝酒啊?”
    “楼掌柜啊。”李琢补充:“啊,就是楼明城,他来找爹了。”
    “他?”
    魏三娘不免奇怪,这楼明城自打娶了个南朝公主后,倒是一直住在盛京。只不过也不知为什么,两家却从未走动过。
    她也没有去问过李泾之,毕竟他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道理。不过倒是许久不见楼明真,真真叫人想得慌。
    “对啊,不过我估摸着啊,肯定不止喝酒这么简单。”
    魏三娘看着儿子:“那你说说,不是喝酒这么简单,还有什么事?”
    “娘,您想啊。”李琢分析:“从前在大同的时候,我爹跟楼掌柜,郝掌柜的关系最好。如今郝掌柜出了事,我估计楼掌柜肯定也知道了,铁定是因为这事约了爹出去。否则的话,就依着楼明城干的那些个烂事,我爹指定不能搭理他的。”
    李琢洋洋得意,丝毫没注意自己已经说漏了嘴。
    魏三娘的耳朵尖,敏锐的听到,拽住儿子问:“等等,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他做的那些个烂事,到底怎么了?”
    李琢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捂嘴,不过也晚了,被娘拽着不依不饶,一定要他说出那段辛密往事。
    李琢悔的肠子都青了,企图敷衍过去。可他又不是不知道,魏三娘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这不,最后被揪着耳朵,逼着问了出来。
    原来当年楼明城与魏三娘定下拨霞供这档子生意的时候,楼家人并不太认可两人的分发。
    毕竟这拨霞供的收入可观,而魏三娘也只是提供了一个点子和其中的辣子,就要拿去里面的三成,放在谁身上,谁肯甘心呐。
    何况是比猴子还要精的楼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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