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妇女一气之下可以带着孩子回娘家,脾气硬的那种夫家还真怕,事后免不得低头亲自过来接。但是当时是什么时候,各家粮食都无比紧缺的时候——有本事你就走,不会等到下顿饭,就有人送回来了。
    这时候回家的女儿,娘家也招待不起了。
    这种事大家都心领神会的,不用说穿。
    之后赵莺莺算是大开眼界了,这些妇女看着普普通通可是打听消息窥人私密的本事可不比当初她在宫里的时候那些人精差!
    皇宫是什么地方?挑人的时候就尽选的聪明人。就是稍微差那么一些的,几年磨练下来也得脱胎换骨。
    那地方阴私事儿多,所以格外危险。为这个,哪怕是没有野心的那种小宫女也要练出七八个心眼儿,就为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是要去害人,而是放着别人害自己——在皇宫这个地方呆久了,人也会疯魔,什么时候都觉得有人要害自己。
    至于说那些本就精明,想要出人头地的,那就更不要说了,这些人用心之下,宫里没有秘密。
    不过要赵莺莺说,这些人都是活的不耐烦了。皇宫里的事情是那么好知道的吗?凡是知道一分就会多一分危险。要是你自己将来不小心带出什么秘密了,小命立刻玩完儿!
    好在现在听的这些秘密没有那么惊心动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小心留在心里了,将来说出来了...那也就是说出来了而已,能有什么事?这也是赵莺莺听的格外有趣的原因之一。
    “刘家的老闺女知道吧?”有个妇女故意小声说话。说她是故意的是因为,她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是这个声音又恰好屋子里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她能有什么事儿?难道是能嫁出去了?若是这样,她夫家还真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之前那个颇为健壮的李二嫂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她当初做姑娘的时候就生的五大三粗,好在干活儿上是一把好手,最后还是说上了一家差不多的人家。
    不过当初她不管怎么努力做活儿,还是有许多人嘲笑她的样貌身材。所以现如今她最厌恶的就是那些生的娇滴滴且不能做活的女孩子和媳妇,看到她们倒霉就十分开心——所以说,弱不禁风是比五大三粗好看,可是那能当饭吃?
    “还真是!”原先低声说话的那个妇女一拍大腿,声音不知道拔高了多少。
    李二嫂面露惊鄂,她只不过随口一猜而已,根本没想到能猜中。赶紧追问道:“说的是哪家的人家,谁家肯要她呀!而且这事儿不算小了,怎么可能事先一点风声也没有!”
    那知道详情的妇女细细地说,原来刘家大闺女个再也留不下去了。刘家人再怎么觉得不满,门当户对的人嫁不出去是事实,再加上前些日子手头实在缺钱,所以悄悄定下了一个鳏夫。
    这个鳏夫不算有钱,膝下又有两儿一女,一般人家绝不会把黄花大闺女嫁到这样的人家的。不过这鳏夫知道自家情形,愿意出一大笔钱做聘礼。虽然这笔钱对于他来说是不小的数字,但是为了娶一个黄花大闺女,他自己觉得很值得。
    “刘家觉得把女儿嫁给一个鳏夫,而且直接过去就做娘,脸面上有些挂不住,所以开始都是偷偷摸摸的做的,根本没有人知道。我有一个表姐正是那鳏夫临近的邻居,昨日两家来往的时候被她看了个正着,这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听说所有的礼都已经完毕,只等着雨停了选个好一些的日子过门。”
    听说是嫁个鳏夫,而且是有儿有女家世普通的鳏夫,李二嫂又恢复了镇定,并且脸上飘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鄙夷。
    这种鄙夷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赵莺莺抬头瞥了一眼,发现屋子里的妇女大多数都有些这样的感觉。
    这其中的原因来自于这些妇女的婚姻价值观,头婚的可以鄙夷那些再嫁的回头人。嫁的人也是头婚的自然可以鄙夷那些嫁鳏夫的,而嫁的鳏夫还带着儿女,那更是可以尽情鄙夷....凡此种种的鄙夷还有很多,而且这和婚后的实际生活情况没有关系。
    就像这位刘家姐儿一样,她人都还没有嫁过去呢,谁也不知道她将来日子如何。说不准到时候丈夫体贴儿女孝顺呢?可是没有用的,光是她嫁了一个带着儿女的鳏夫,别的妇女就可以拿出来说笑一辈子。
    “刘家大姐儿总算要出门子了,她家该念佛吧?这样她底下几个妹妹也能开始说亲了。我记得她家第二个女孩子今年也十七了,再等下去又是一个老姑娘。”李二嫂真的特别了解刘家,当然,也有可能是这种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刘家二姐儿和她大姐一个做派,除非又遇上一个鳏夫,不然哪有那么容易!”这话说完,所有人笑了起来。
    有一个妇女倒是说了句公道话:“底下最小的才只有十来岁,我看着刘家人也是知道之前养女儿的办法不对路,所以格外严苛,什么事儿都让学着做呢。只不过这小姐儿要被她姐姐们带累,有那样的名声在外了,刘家女儿都难嫁!”
    一屋子人摇头,有个挨着王氏坐的妇女看了看赵莺莺和赵蓉蓉便笑道:“说到教养女儿的事情,谁能比得上赵三嫂子!你们看看赵三嫂子家的女孩子,芹姐儿太小不去说,就看看蓉姐儿莺姐儿,怎么说怎么说!我可是听说了,姐儿们五六岁就开始学女红了!”
    所有人睁大眼睛去看赵蓉蓉赵莺莺,虽说女孩子学针线在五六岁到十来岁都正常。但是真的等到十岁再学的很少,而五六岁就开始学的也很少。这个年纪的孩子知道什么,做都坐不住。可别让她们现在就厌烦了针线,那以后可就有的磨了。
    似乎是闲大家吃惊不够,那妇女又接着道:“上一回我去赵三嫂子家串门,到了午饭的时候我要告辞,赵三嫂子送我出来的时候我就见到蓉姐儿莺姐儿在厨房做饭,蓉姐儿如今已经能够一个人料理厨房的事情了!”
    听到这个所有人是一片赞叹。
    厨房相对女红来说是迟了很久的功课,因为厨房又要动火又要动刀,有些活儿还是力气活。所以不敢让太小的女孩子做,而且她们也做不动。一般来说,女孩子都是十三四岁开始跟着母亲进出厨房,至于什么时候能厨房里的事情一把抓,这个看天赋。
    天赋好的,在嫁人之前就能掌管厨房,这样的女孩子很拿得出手,媒婆说亲的时候也会特意提。天赋不好的,嫁人之后还要吃婆婆小姑的挂落。而这个挂落吃多久,只能说有的人直到自己有了儿媳妇了才不用吃。
    不是手艺在那些年里长进了,而是儿媳妇进门就不用她来做厨房里的事情了。
    所以赵蓉蓉能够十五岁的时候就把厨房里的事情一把抓,那绝对会引起赞叹。同时赵莺莺才八岁就进出厨房也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所以说,谁都别和赵三嫂子比。而且这还说明了一个道理,咱们不能溺爱这些姐儿。不然现在看是对她们好,将来就要悔断肠。而对她们严苛呢?拿出赵三嫂子的样子来,将来就知道了,这才是真对女儿好!”
    赵莺莺看众人说话说到自己身上了,忙低下头,把注意力放在自己做的活计上面,不肯抬头看众人。
    众人当她小孩子害羞,并不以为意。只不过那个挨着王氏坐的妇女离赵莺莺赵蓉蓉也很近,随意看了一下赵莺莺手里的活计,然后就再也挪不开眼睛。
    “哎呦呦,好巧的手,这又是做的什么,莺姐儿你给说说!”
    原来赵莺莺带着一把的珠儿线、金线和丝线,最上面用大头针固定起来,然后飞快编织。因为东西细巧,她其他指头都不用,只用小拇指灵活地勾、挑。就这样绳线翻飞,中间居然一点也没有滞涩缠绕,作品就一点点成型了。
    “做的是一对套袖。”赵莺莺把已经做好的一只给众人看。
    套袖和领抹有些仿佛,领抹原是固定在领子上,免得领子磨损、脏污,延长衣裳的使用时间。套袖则是用在衣袖上,领口、衣袖都是衣裳经常要洗的地方,这些地方干净,衣裳不知道要少过多少次水。
    而和领抹一开始是为了实用,后来逐渐演变成一种装饰一样,套袖在一些不用做粗活的妇女身上同样是装饰超过了实用。
    赵莺莺这个像打络子一样编出来的套袖,明摆着不可能有任何实用之处的,明显就是装饰之物。
    不过这么好看的编结作品,没有实用价值也没什么——赵莺莺巧用了配色,将几种珠儿线丝线分别配合金线,捻在了一起,出来的颜色格外华而不俗。然后她就用这些线勾挑祥云、寿桃等图案,每个图案都只有指甲盖大小,真是巧的不能再巧了。
    “好俊的袖套,谁家舍得戴?”啧啧称奇了一回:“早知道你这孩子有一双巧手,却不晓得巧到这个地步,这才多大啊。”
    王氏在旁边笑的合不拢嘴,然而还是要装出一副谦虚的样子:“可不能说好话了,不然孩子该翘尾巴了。而且小时不错,长大了未必就有多好,现在还不到说定的时候。”
    又道:“这套袖啊...我们这样的人家成天都要做事的,哪里能用这种套袖。这是蓉姐儿平常卖针线活儿的绣庄,那掌柜的嘱咐莺姐儿做的。说是要的急,莺姐儿能做出来的话给多加钱!”
    刚刚还谦虚呢,立刻就变成一点都不隐晦的炫耀了。女孩子做针线活补贴家用或者赚点零用钱是常常有的,但是像赵莺莺这样,绣庄掌柜的都会主动下订单,那绝对是少数中的少数!
    外面的小姑娘要是都这么得用了,那绣庄也就不用养那么绣娘绣女了!
    所有人或羡慕或赞叹地看着王氏和赵莺莺姐妹,幸亏王氏没有直接告诉他们赵莺莺如今在绣庄能赚多少钱,不然这些羡慕和赞叹全都要变成强烈的嫉妒。
    生活么,不能比人家过得差太多,不然人家看不起你。但是也不能比人家过的好太多,不然人家要嫉恨你。最好的状态是比别人差,而且只差那么一点点。比别人好一点点也不错,但是还是居于次位。
    说起来这个度还真是不好把握,‘一点点’什么的。
    赵莺莺现在打的套袖当然比之前打的装饰大结子赚钱多,不然她也不乐意换成这个不是。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绣庄掌柜的只是试探着赵莺莺能不能打这种套袖,如果能打的话,包括差不多样式的领抹他都可以给赵莺莺下订单。
    相比起那些大结子,这些套袖、领抹其实更难,他们绣庄内的绣娘是不会做这种活计的,而小绣女大都做不好。所以常常是量不足的状态,他们往往要看那些平常卖针线活的有没有能做的。
    要是有,就是加钱也要请对方做这个。
    赵莺莺也不负他的期待,只不过瞥了一眼立刻就点头了。过了几天就让他看到第一个成品——成品的质量他是点头的,所以立刻签订了订单文书。
    众人赞叹,只不过就在赵莺莺都觉得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的时候。有个刺耳的声音响起。
    “莺丫头确实不错,小小年纪就能为自家捞不少进项了。只不过...可惜了。”说话的是一开始就没怎么说话的一个,赵莺莺根本不认识她,只不过感觉对方对自家并没有什么友善的意思。
    就听她继续道:“我虽然不知道莺丫头能赚多少,但我也是常常看到她进出的那家绣庄的。那是什么铺子?做的都是大户人家的活计。我进去看了一眼,类似于莺丫头这样的手艺可不是便宜货色。”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虽说绣庄卖出去的价和我们卖到绣庄的价不是一回事儿,但是也是大有关联的,想来莺姐儿替自家赚的钱也不少了——赵三嫂子有个莺姐儿这样从小就能带财的女儿,我们这些人都羡慕死了。”
    她确实羡慕,而且她从去年就开始看到赵莺莺出入那家绣庄。虽然不知道赵莺莺到底能赚多少,但估计一个最低的数字也很让她羡慕了。
    再加上她本来就和王氏关系不大好,嘴里也就没什么顾忌,撇嘴道:“赵三嫂子家这半年可花了不少钱,买房子、搬家、雇工人,还办大了染坊,每一样都是要花钱的。手头该是紧巴巴吧?可是之前能买下那么多粮食,如今人人不好过的时候能过的滋润的很,也不知道是不是靠着女儿做活!”
    其实这话是很没有道理的,且不说赵吉开着染坊,王氏还在织绸。无论赵莺莺赚多少钱,这个家养家的都还是赵吉和王氏。就是真的是赵莺莺养家了又如何呢?王氏是个开明的人,孩子们自己赚的钱她都允许自己支配。
    但是一个没有分家,甚至孩子都还没有成年的人家,孩子其实是不可以有私产的。或者说,所有的私产都应该被算作家庭的公共财产。
    这样说来的话,赵莺莺赚钱是家庭的共有财产。然后用这笔钱来补贴,甚至支撑家用,这完全没有问题好吗!
    王氏赵莺莺赵蓉蓉,甚至在场的其他妇女都看出来了,这个说话的只不过是对王氏甚至赵家不满而已。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不过她自己可能感觉不到她有多没有道理。
    第76章
    面对妇女的故意挑事儿, 所有人都眼观鼻鼻观心。既然能请过来一起坐着,那必然都是有关系的人家。这时候就算说话不妥当, 但没说到自己身上, 大家也就不好反驳一二了。
    更有平常和王氏也没有那么熟悉的,这时候看热闹一样看向王氏。这就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了,只怕恨不得两人能打起来, 扯头发咬胳膊之类的。到时候看到这一幕,既有趣味, 往后又有了一个谈资。
    不过王氏可不会让她们如意,表面上她不动声色, 做出微笑的样子:“不过是小孩子做女红赚点零花钱罢了, 嫂子太客气了, 没的夸坏了孩子!”
    没了?这就没了。王氏不再提这句话, 转而和妇人们说起自己新画的两个花样子云云。以麦瑞娘她娘这个主人为首的几个妇女松了一口气, 她们并不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 只希望平平顺顺说说话罢了。真要闹起来,那又是一地鸡毛。
    心中也感激王氏这样忍让, 于是跟着她说的话道:“花样子?是什么样的,待会儿我跟着赵三嫂子去你家拿, 正好我要与我婆婆做个物件,实是用得着的。”
    那妇女见了气不过,气鼓鼓地想追着说什么,旁边的人却拉了拉她的胳膊——一次也就算了,一而再地纠缠不休那就太难看了。
    她心里未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但是她就是心里憋着一口气要发出来!
    这个妇女也是太平巷子的一个小媳妇,一直自认为自己的精明能干在整个太平巷子都数得着。将一家上下老老少少的生活打理的如此妥当,可不是每个当家媳妇都能做到的!
    平常她虽然不会自夸,但确实非常得意于此。要是回了娘家,那更是会拿这个大说特说,教育底下的妹妹和侄女儿。
    也为她的能干,她的公婆对她格外满意,从来没说过什么重话。
    这一次的旱灾,家里也受了不少的影响。其中有一件就是自己的妯娌提出要像赵家学,提前囤一些粮食。当时她用管家媳妇的威严拒绝了:“人家买粮你也学,那你上人家家去过吧!”
    “扬州什么地方,一年到头粮价涨过几回?就是涨起来了,往往十天半个月就能回复。现在急着去买高价粮,到时候看着粮价跌下来,难道不觉得心痛?我们家的银子可不是浪打来的!”
    她平常一言九鼎说话算话惯了的,不要说妯娌了,就是婆婆也轻易不会驳她的话。既然她这样说,其他人自然也就说不出什么了,认了下来,没有人再提买粮的事。
    然后就是粮价一点点往上走,一开始她还能淡定,自家有粮食啊。但是后来家里的米袋也空了,再不买粮就没米下锅,没办法,只能捏着鼻子去买高价粮。这时候为止她还是觉得自己是正确的,一次只买三五天的粮食,免得到时候粮价跌下来悔的跺脚。
    每次排队买粮的时候她就求神拜佛,只希望下一次买粮的时候粮价就跌下来了。一开始只是因为心疼钱,后面随着妯娌怪话越来越多,原因就偏向能通过粮价下跌证明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对的,并且堵上妯娌的嘴。
    但是,无论她怎么祈祷,粮价依旧像是春天里的小竹笋,一个劲地往上窜。
    “当初大儿他家的还是说的太铁齿了,这粮价上涨的事儿吧哪有一定的。粮商们为了钱,有什么不敢的。我还记得我小时候,有一年也是涨价,都以为扬州不必担心。还是我娘,看到粮价上涨就想到预防,立刻买够了一家的粮食,后来街坊都羡慕我家。”
    “是这个道理,而且就算最后粮价跌下来了又如何?当时粮价可不算高,不过些许多出一些钱而已。现在就不同了,这个价,家里吃饭比吃肉还痛!”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要是一直拖延,只消两个月,家里就要伤元气!”
    这家也不过是一个温饱之上的人家,家底并不厚实,有这种担忧实属寻常。
    公公婆婆的抱怨传到耳朵里,这媳妇当时就红了脸。妯娌她尚且没有底气,只能心里怄的慌,想着到时候打脸。公公婆婆就更没有话说了,于是这股郁气就憋在了心里。
    后面随着粮价上涨的延长,家里这种抱怨的声音越来越大。一开始还是私下说两句,后来怨气大了,都认为是她当初的错!如果当初她没有阻止家里买粮,家里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于是当着她的面就拿话刺她。
    她还不能反驳,若是因为这个变了颜色,妯娌小姑更有话说。
    “哎呦呦,果然是当家的威风了。哼,爹娘都还在呢,摆着个谱给谁看?”
    这其中有很多话不乏是拿她和王氏对比,对比的多了简直把她贬损到泥地里。甚至婆婆都曾道:“赵家老三的那个媳妇不错,做事老成周全,平常待人也好...看她那长相啊,真是个有福气的。”
    千好万好,当初怎么没把她姓王的的给你儿子讨来做老婆?这媳妇忍不住心里冷笑,然后这仇怨就这么单方面结下来了。
    后来雨水落下来,粮价总算没在涨了。可是这有什么用,她家吃高价粮已经吃了许久了,家里人都抱怨她。
    这一次上别人家做针线,也是因为家里妯娌小姑越来越不尊重她,她呆不住。不然的话,她一般都是在家做事的——家里忙前忙后总是让她有一种特殊的满足感,特别是由此换来丈夫公婆的尊重的时候。
    正好遇到王氏是个意外,也是冤家路窄。
    别人夸王氏和王氏她家的时候,她就冷冷听着。后面实在是听不得那些吹捧了,这才刺了一句。要是王氏因此大怒,和她吵起来,或许她还能心平一些。偏偏王氏没有,就那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略过去了。这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心里更气闷了。
    她冷哼一声,并没有再说话。但是事情可没有就此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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