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位下面可以放很多东西!中间有一个可以活动的小几!从侧边开门,里面可以上锁,两边都有窗户……
    “小姐!冷不冷!包袱里还有一件裘皮斗篷!”玉竹知道沈清向来怕冷,边说边把手炉递到沈清手里。
    沈清无奈地笑了起来:“玉竹,你真把你们小姐当成,暖棚里的花朵了?……一点点苦也吃不得?”
    “才没有呢!……就是问习惯了!”玉竹的脸竟然红了起来。
    沈清也没打算继续逗她了,于是就对她说:“告诉李叔,可以走了!”
    ……一路上车轱辘吱呀吱呀平稳的转着,沈清伸手推开了马车窗户——一股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冷风中还伴随着雪花!竞然下雪啦!沈清不禁缩了缩脖子,又忍不住伸出素白的小手去接几片雪花……好凉!但这样一来,精神反而清醒了很多。
    她不禁眺望起四周青灰朦胧的群山来看吧,此时的天空仿佛天女散花,无穷无尽的雪花从天穹深处飘落,如同窈窕的仙女穿着白色的裙子,用优美的舞姿向所有的生物致敬。
    然后轻柔地覆盖在房顶上、草尖上、树叶上,瞬间,万物的本来面目被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悄悄地掩盖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层薄薄的积雪,一眨眼工夫,雪花用自然的力量点缀了万物,将一切变得神秘起来。
    山上的矮松越发的青黑,树尖上顶着一髻儿白花,好象头发斑白的老妇。
    山尖全白了,给蓝天镶上一道银边。山坡上,有的地方雪厚点,有的地方草色还露着;这样,一道儿白,一道儿暗黄,给山们穿上一件带水纹的花衣;看着看着,这件花衣好象被风儿吹动,叫你希望看见一点更美的山的肌肤。
    等到快日出的时候,微黄的阳光斜射在山腰上,那点薄雪好象忽然害羞,微微露出点粉色。就是下小雪吧,穷人是受不住大雪的……
    玉竹看到沈清的头发上已经飘落了好多细碎的花雪,便又忍不住开口道:“小姐,还是进来先焐焐手吧!……吹多了冷风头会疼的!”
    沈清微微地笑了笑,但并没有关上窗户,只是放下了厚实的帘子!这样一来既不耽误她看外面的风景,也没有之前那么冷了……
    接过玉竹递过来的手炉,沈清依在车厢窗边眺望着冬天里的风景,侧耳倾听着冬天里风的吟唱,那景色,那声韵,谁说冬天是苍凉的季节?
    其实,冬天正在寒冷的风霜中,积蓄着力量,在萧萧的寒风里吟唱着洁白的亮丽和冬天的坚毅。冬天的乡村有着让人不适应的萧条,春天的垂柳是一种情窦初开、夏天的荷塘是一种热恋、秋天金黄的丰收是一种成熟,而这些在冬天看来是不可思议的期待。
    也许吧,因为天择物德在冬天里却很难展现出它们的生机,但它却不受严寒的侵噬而消沉,那是生命与万物空灵,在更高的境界里最默契的结合……
    想着想着,沈清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她记得,家乡的冬天,冷的不得了。每次出门前,父母总将她捂得严严实实。整个的冬天,几乎天天刮着西北风,待在屋里一听,跟狼嚎似的,令人心惊胆颤。这冬天,可真应了那句话:滴水成冰,呵气成霜……
    玉竹看着自己对面,靠着车窗睡着了的沈清,连忙弯腰把车窗关上,铺好软软小榻,轻轻的把沈清扶了上去,盖严实了被子,才坐回位子上打起了盹……
    不知不觉中,雪竞停了下来,天空还飘荡着几朵白云!车轱辘压在冰冷的地上,咯吱咯吱地转个不停!由于这是一条官道,所以路上往来的车马行人也不少,大多都是行商的,因为就做生意而言,靠的就是下半年!在这种恶劣的天气里赶路,总是会多有不便。
    幸好李叔和石头两人轮流驾车,而且改装过的马车,在前面驾车也是不会特别冷!
    一路行来,也是顺风顺水,但是万万没想到,在行至半道的时候,这雪突然大了起来!
    山上的落雪被风吹着,像要埋蔽这傍山路缓缓前行的马车似的。大树号叫,风雪向马车遮蒙下来。远处一株山边斜歪着的大树,在风雪中“咔嚓”一声倒折了下来。
    马车上的沈清,早已被这巨大的躁动给惊醒了,玉竹连忙打开身后的小窗问道:“李叔!发生什么事了?”
    “小姐,前面一棵树被风吹倒了,刚好挡在路中间!……不过已经有人下车开始清理了!”
    知道了外面有了变故,沈清翻身坐了起来,她打开小窗,一阵猛烈如冰刀的寒气迎面扑来:“坏了!要变天了!”
    沈清连忙关起窗子,对玉兰说道:“快!让李叔找个地方避避!暴风雪来了!”
    听到主子的安排,李叔在连忙把车赶向一边,眼前不远处就有一片树林,但他怕雪大把树压断了,伤着人,所以只得往回走,因为之前看到不远处山脚下有一个巨大的山崖……
    外面的风越来越大了,天边那朵小云变成了一片白色的浓云,慢慢地升了起来,扩大起来,渐渐遮满了天空。下起小雪来了。陡然间,落起大块的雪片来了。风呜呜地吼了起来,暴风雪来了。
    暴风雪越来越猛烈,天开始上冻了,沈清的鼻子和面颊冻得更厉害了,凛冽的空气更加频繁地灌进棉斗篷里,需要把衣服裹得更紧些。
    车轮有时在光溜溜的冰面上辘辘滚过,因为地上的落雪被风刮走了。……沈清仿佛觉得有一种强烈的光照耀着雪白的大地,地平面大大开阔了,又低又黑的天幕忽然消失了,四面八方只看见落雪形成的一条条白色斜线。
    ……在荒野里,风执拗地把一切都往一个方向吹。……右边,左边,到处都是白茫茫、灰糊糊的。沈清的眼睛想找到一样新鲜的东西,但是找不到:没有一个路标,没有一堆干草,没有一堵篱笆,什么也看不见,到处是一片白雪。
    ☆、第四十六章 暴雪之夜
    车轮有时在光溜溜的冰面上辘辘滚过,因为地上的落雪被风刮走了。……沈清仿佛觉得有一种强烈的光照耀着雪白的大地,地平面大大开阔了,又低又黑的天幕忽然消失了,四面八方只看见落雪形成的一条条白色斜线。
    ……在荒野里,风执拗地把一切都往一个方向吹。……右边,左边,到处都是白茫茫、灰糊糊的。沈清的眼睛想找到一样新鲜的东西,但是找不到:没有一个路标,没有一堆干草,没有一堵篱笆,什么也看不见,到处是一片白雪。
    沈清她们的马车很快脱离了人群,艰难的来到了那个巨大的崖下,沈清和玉兰下了马车,也被外面怒吼的狂风吓到了……
    ……风似乎开始在改变方向了;一会儿迎面吹来,吹得雪花糊住了眼睛;一会儿从旁边讨厌地把宽大的斗篷翻到头上,嘲弄地拿它抚摩着人们的脸;一会儿又从后面通过什么窟窿呼呼地吹着……
    照这情形,这路是断然赶不了了。前面那些被堵的人马,等一会必然会来这里避雪。所以沈清让李叔把马车赶到了靠边的角落里,几人四处寻找一切可以用来烧火取暖的东西……
    这天变得太快了,温度也降的极低。如果不做好准备工作,怕晚上熬不过去!这时山崖上一棵枯树也被狂风吹了下来,落在远处的巨石上……
    “咔嚓”一声断成了几节,几人还暗自庆幸进来的及时,否则要是被这东西砸到,那可不死也得半条命了……
    石头和李叔冒着狂风暴雪,把树枝拖了进来!几人忙活着刚点起了火,外面就钻进了几个行人!紧接着几乎被堵的所有人马都聚在了这山崖下!
    幸好这山崖够大,人马都进来了也不显得有多挤,放眼望去,由于每个人身上的衣服都过于厚重,头上要么戴着帽子,要么包着围巾,竞有些:安能辨我是雌雄的感觉。
    最后终于在一辆简陋的牛车旁边看到了窝坐在那里的一个身穿破旧棉袄的中年妇人领着一个羞涩的穿着单薄旧衣的女孩和一个小些的戴着旧羊皮帽的男孩……
    还有一对骑驴的年轻的夫妻俩,看两人那羞涩甜蜜的样子就知道,应该是新婚不久,那穿暗红棉袄的妇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
    最引人注意的就是停在沈清她们对面的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了!拉车的是两匹高大的枣红色骏马,这两匹枣红马,比在场的所有马匹都高大神气!长长的鬃毛披散着,镇静地立在那里,完全不像其他马儿一样,因为人多而显得焦躁不安!
    一看就知道是精挑细选,经过特殊训练的马儿。而且这马并不像大楚的品种!前世沈清家的农场里,爷爷就养了几匹马!
    爷爷向来对马匹很有感情,每天都要去马厩里陪马儿说说话,而且他对马似乎很在行,有一回他领着沈清去看马,还不厌其烦的跟她讲述关于马的很多学问。
    比如中国民间相马顺口溜,
    远看一张皮,近看四肢蹄。
    前看胸膛宽,后看屁股齐。
    当腰掐一把,鼻子捋和挤。
    眼前晃三晃,开口看仔细。
    赶起走一走,最好骑一骑。
    远看一张皮:就是要看马的全貌,包括毛色、营养、体格大小、体型结构、全身匀称与否等等。
    近看四肢蹄:四条腿是马运动的重要器官,俗语云:“好马出在腿上,好人出在嘴上”,四肢与蹄和马的能力关系极大,因此必须近看、细看。
    要看肢势是否端正,管骨骨棒的粗细,筋腱的多少和坚强程度,对管和系要仔细看和摸,对蹄的大小、蹄质的好坏、护蹄毛长短等等都要仔细察。
    前看胸膛宽:前面看胸部的宽度(不可太宽、不可太窄,容纳一蹄者为佳)和肌肉的丰满程度。
    后看屁股齐:后面看尻部和臀部是否强大肉多、形态整齐。
    当腰掐一把:检查背腰的抗力强不强,同时把鬐甲(也叫前山)和尻(也叫后山)看一看,比一比前后的高低,俗话说“前山高不用挑”;背腰是否宽而平直,和尻部结合自然与否等等。
    鼻子捋和挤:检查鼻子有无病症,如马鼻疽,同时看鼻梁高低,鼻孔大小,《相马经》云:“鼻大则肺大,肺大则能奔”。
    眼前晃三晃:使马头向着阳光,用手在马眼前晃三晃,以检查马的视觉好坏,并观察眼球的形状。
    开口看仔细:主要根据牙齿确认马的年龄,并检查牙齿质量、形状等,上下颌的咬合如是否为“天包地”和“地包天”等情况。
    赶起走一走:是为了看走相,直线前进时看蹄子印是否落在一条直线上,看马腿瘸不瘸。
    最好骑一骑:是为了检查马在负重而且快速前进时,有无缺点。尤其相乘马,更要骑一骑,看运步是否轻快、灵活。当然,能住在马场连续多日观察和骑乘是最好的。
    沈清拉高围巾,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不远处的两匹俊马:它们身躯粗壮,四肢坚实有力,体质粗壮结实,头大额宽,胸廓深长,关节、肌腱发达。 被毛浓密,毛色均匀……
    这应该是东胡的马匹,类似于中国古代的蒙古马。这种马能适应极粗放的饲养管理,生命力极强,能够在艰苦恶劣的条件下生存。
    这种马每小时能奔袭十公里左右的路程。此马经过调驯后,在战场上不惊不诈,勇猛无比,历来是一种良好的军马……
    难道这几人是东胡的细作?沈清不禁将目光投向了在一旁单独升火的几四个男人,这四人的皆衣着不凡,都带着裘皮帽子,和裘皮衣服,腰间都挂着佩刀……
    特别是静坐在一截木头上的那个身着一身黑色裘皮大氅的人,应该是这几人的头儿,由于裘帽太低,根本看不清楚脸,但应该是长得不会差,因为看身形相当魁梧挺拔!
    他虽然端坐在那不声不响,却自然而然的散发出一种威严的气场……
    在他们周围,众人自觉的留出了一小片空地!那三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一人在忙着给马加料,其余两人坐在那个男人的左右两边,正小声的讲着什么……
    正在这时,赫连昊锐突然间抬起了头,宛如猎豹的黑眸扫了一遍崖下形形,色,色的众人……
    “王爷!可是有异常!”坐在他身旁的黑鹰,察觉出主子的异常,连忙手握向腰问的佩刀,警惕的问道。
    赫连昊锐摇了摇头淡淡的说:“没什么!”他觉得有一道目光在不停的打量着自己,虽然感觉不到对方的杀意,但是被别人躲在暗处肆意的打量,那感觉总是不太舒服!
    沈清在那人抬头之际,迅速的移开了视线!那人太谨慎了,并非一般人,可千万不要得罪了他们!
    玉竹刚要拿水囊给沈清,却发现水囊里的水早已经冻住了!沈清忧心忡忡的看着外面飘飘洒洒的大雪……
    这时,刚才还聊得兴致勃勃的众人也渐渐的安静了下来,靠近牛车边上的中年汉子边烤火边抱怨:“好好的怎么就下起雪来了呢!……啥时候才能停呀!”
    “是呀!看外面这光景,一时半会怕是停不了!”
    “就算雪停了,这么厚的雪,怕是也赶不了路!……有个沟沟坎坎的,根本就分不清!还得把牲口冻坏了……”
    牛车边的中年妇女,听了这话,连忙起身,把一件破蓑衣披在了牛儿身上……
    “……现在就冷成这样,等到半夜,还不把人给冻僵了!”
    “那这些柴火,咱们可得省着点了,否则晚上就麻烦了!……”
    “对对对!这荒山野岭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万一有狼怎么办?……”
    这人的话一说完,岩洞里面人们的情绪一下子惊慌了起来……
    玉竹情不自禁的握紧了沈清的手,低声问道:“小姐不会真的有狼吧!”
    正在这时,一声低沉而雄浑的狼嚎声,穿过漫天飞雪,传到了众人的耳中……
    这样一来,人们的情绪更不稳定了,纷纷不自觉的往洞里靠,那个牛车边的小男孩竟然害怕的哭了起来!紧接着,那年轻妇人怀里的小婴儿也跟着嚎啕大哭起来……
    “哭什么哭!都给老子闭嘴……你们这样又哭又闹,等一下把狼给招来!”一个穿着考究的中年汉子,在人群中站了起来,从哭泣的男孩吼道。
    这话一出,果然管用。那小男孩立刻停止了哭声,钻进了母亲的怀里!
    连那嚎啕大哭的小婴儿,也为母亲藏到了怀里,用甘甜的乳汁给哄住了……
    一时间,崖洞里静得出奇,只听到干柴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和外面狂风怒吼的声音!
    这时一个商人模样的人站了起来,应该是跟刚才骂人的大汉是一伙的,他给各位行了个礼,笑着说道:“各位老少爷们儿,既然现在情况紧急!要不咱们商量一下怎么渡过这一难关!”
    他的话立刻得到了大家的响应!
    ☆、第四十七章 被困
    (虽然收藏的人不多,但我依然会坚持!跟着自己的心走!)
    一时间,崖洞里静得出奇,只听到干柴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和外面狂风怒吼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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