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太妃脸色铁青,指着她怒喝道:“你这个毒妇!还敢装若无其事?!真以为先帝没了,本宫就治不了你?!”
    赵子夜闻言就是冷笑:“母妃,媳妇做了什么事情,叫您认为媳妇恶毒,您倒是说一说啊!就这么平白无故的责备媳妇,传了出去没的叫人笑话您不是?!”
    她心中有气,又加了一句,“到时候大家还以为您老糊涂了呢!”
    “你这个贱婢!!!”莫太妃本来就因为听侄女说了赵子夜不久之前生的嫡子容清酬,很可能是重五所出,否则一向身体好好儿的高密王,怎么就会生病了呢?
    所以对赵子夜还有容清酬充满了怨恨,怀疑赵子夜有谋害高密王的嫌疑,再听这话,气的抓起东西就砸过去,“你不到黄河心不死是不是?!本宫问你,清酬的生辰,到底是哪一天?!”
    原本不以为然的赵子夜心头剧震!
    索性她到底是秦老夫人教导出来的,场面上倒也不至于被看出端倪,深吸了口气,说道:“母妃,虽然说清酬是媳妇所出,不是莫侧妃的亲生骨肉,怎么说也是您的骨血,怎么孩子落地才几天,您就忘记他的生辰了?他是五月初七生的。”
    “五月初七?”莫太妃冷笑出声,“这个日子可真巧!恰恰就比重五晚了两日?”
    “普天下五月里落地的孩子多了去了,初七也没什么吧?”赵子夜沉住气,若无其事的说道,“反正孩子总有一个生辰的不是吗?”
    莫太妃冷冰冰的说道:“孩子当然总有一个生辰,然而……你这孩子当真是初七落的地?而不是初五?!若非如此,你之前几个孩子都是在王府诞育的,做什么轮到这孩子时,竟然去了城外庄子上?”
    赵子夜哼道:“母妃!您不说这个,媳妇看在夫君的面子上,也就算了!说到这个,媳妇还要说莫侧妃呢!要不是她打着给那会儿快生的媳妇我帮忙的旗号,却将事情弄的一塌糊涂,害的媳妇不得不连夜前往庄子上处置事情,甚至因此在那边动了胎气,冒险生下清酬……就算媳妇这个做姐姐的可以不跟她计较,媳妇娘家也受不了这个委屈的!”
    莫太妃被气的全身发抖:“你还有脸说这话?到现在都不承认你故意留着清酬那个小孽障,存心克死菁儿?!”
    她招了招手,示意心腹宫人递上证据,“这些是你刚刚断出有喜之后,赵家派去那个庄子以及附近的稳婆、大夫等这一年来的行踪,你敢说这不是你知道自己有喜的具体日子,算出清酬会在五月初落地,故意准备在城外生产,好篡改清酬的生辰?!”
    “你要不是早就知道自己会在那边生产,为什么要派那些人过去?!”
    “你好好儿的做什么要在那边生产?!”
    “不是心虚是什么,你说!!!”
    太妃越想越怒,“真亏你有脸!!!当时还敢把这事儿推到侧妃头上,害的侧妃被菁儿训斥了好半日!”“夫君训斥侧妃有什么不对?”赵子夜按捺住内心的惶恐,死不承认,“一来夫君是侧妃的主人,这做主子的说底下人几句,说对了是应该的,说错了,难道还要主子跟下人赔罪不成?!”
    “二来若非侧妃之过,媳妇又怎么会沦落到在外生产的地步?!”
    “自来生孩子就是半只脚踏在棺材里,侧妃自己也是女人不会不知道这事儿的凶险!”
    “她这么做,根本就是有谋害媳妇的嫌疑!”
    “夫君只是训斥她一顿,甚至连她的侧妃之位都不曾削去,已经是从轻发落……还要怎么样?!”
    她定了定神,反过来质问莫太妃,“怎么母妃始终都觉得她委屈了,觉得夫君不该说她,以至于这些日子昼思夜想,总算想到了一个理由来找媳妇的麻烦,好给侧妃出口气了吗?!只是清酬的生辰就是五月初七,跟重五之日没有任何关系,不管是谁跟母妃说了那样可笑的猜测,没凭没据的,又或者是些伪造的凭据,就想给好好的孩子扣上克亲的名声……”
    “真以为清酬的生身之母还有外家都不在了不成?!”
    扬起下颔,赵子夜冷冰冰的说道,“所以母妃还请稍安勿躁,这事儿等媳妇查明真相之后,一准儿给您个交代!”
    不用脑子想也知道,她查明的真相,肯定是对莫侧妃,甚至包括莫太妃都不利的。
    莫太妃那哪里肯答应?
    她对这儿媳妇的印象既怀,却也知道这儿媳妇家世很是不错。
    不趁现在追根问底的把事情弄清楚,将铁证拿到手,赵家介入之后,不管是扫除痕迹,叫她手里仅存的一点证据全没了用处,还是直接找高密王下通牒,到底是要拖后腿的生母跟侧妃,还是要他们赵家的女儿……太妃要怎么办?
    何况就好像秦老夫人想抓莫氏姑侄的把柄一样,莫太妃也希望抓住儿媳妇的把柄,好让这她看了就生气的儿媳妇从今往后在她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婆媳两个大吵一场,因为赵子夜死不承认,以及太妃手里证据的不足,最终不了了之。
    想不了结也不行,毕竟莫太妃如今已经不是从前独居一宫,样样自己做主的时候了,她如今是跟着孟太后住馨寿宫的。
    这边动静才闹大了一点,那边正殿就打发了人过来询问,她们婆媳在说些什么,需要不需要太后娘娘给她们开导下?
    正怒目相视的婆媳俩只得偃旗息鼓。
    只是莫太妃态度非常坚决的要求赵子夜,立刻、马上将容清酬送走,送走的意思是,过继出去!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本宫!”太妃冷漠道,“这是本宫能够接受的底线了……他才落地,菁儿就病倒了,凭什么说没关系?他的生辰到底是初五还是初七,你不承认也没用!他到底是五月里生的!莫忘记自来五月是恶月,是毒月……这个月份出生的孩子,从来都是对父母不利的!”
    “要不是念在他是本宫嫡亲孙儿的份上,这样的孩子,本宫只想让他寻寻速速的死!免得害了本宫唯一的骨血!!!”
    赵子夜当然是不可能答应这样的条件的:“清酬就是初七生的!说什么五月是恶月,自来宫里也不是没有生辰在五月里的,敢问母妃,您可曾让他们统统都别离生身父母,去其他人家做儿女?!那些人您都没有这样吩咐,凭什么这样要求自己的嫡孙?!”
    两人相持不下,好几日都在对峙。
    最后莫太妃只得派人请了秦老夫人进宫说这话:“本宫也没有其他想法,就是怕菁儿有个三长两短的……菁儿不但是本宫的儿子,也是赵家的女婿!如今这个局势是什么样子,大家心里想必也是有数!”
    “那孟氏野心勃勃虎视眈眈……”
    “若果菁儿不好了,咱们这些人,谁能逃得掉?!”
    “太妃娘娘说的是!”秦老夫人很有耐心的听完,末了笑道,“这事儿是我家子夜做的不是了,您放心吧!我回头就去说她!”
    不等太妃回答,又道,“说起来也是这孩子太辛苦了点儿!她之前在赵家的时候,我给她宠坏了!成天都是自由自在的,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也就算了。”
    “嫁给王爷之后,既要主持中馈,又要照顾儿女,还得伺候王爷……这么多事情压着,这孩子一时间忙不过来……我想着也是心疼。”
    莫太妃强笑道:“咱们做长辈的,对晚辈的心思都是一样的,本宫也是希望有个人能够帮菁儿一把,别让他继续这么累下去了。但现在这个情况,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要是菁儿有什么不好,亲家老夫人,您说对咱们这边,还能有什么好处?咱们这把年纪的人了,还有什么念想呢?无非就是放不下子女啊!”
    ……莫忘记你们对于我儿子的价值,无非就是能够在我儿子的前途上有帮助!
    既然如此,你家那女儿,难道不应该主动识趣么?
    怎么还要我这做婆婆的反复督促!?
    秦老夫人也笑道:“可不是?咱们都是为了孩子!当年先帝也是这个想法……说起来不怕太妃您笑话,之前说将子夜许给王爷,我可真是舍不得!倒不是王爷不好,而是子夜是我亲手带大,一直在跟前的,说许人就许人了……真真是想想就觉得好不难受!”
    “虽然说高密王府跟赵府离的也不远,但出了阁的女子,到底不可能随时随地回去看望我的。算算日子,这孩子跟她兄弟也是好些时间没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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