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就这样吧!”舒昭仪只觉得今儿个差不多所有的不顺心都聚集过来了,厌烦的将茶碗挥落到地上,说道,“还是说姐姐的事情……你说他为什么要害姐姐?且不说他能有今日,全赖本宫跟姐姐成全,就说他即使不记这个好,他做了禁军大统领也没几天,哪怕使手段安抚住了上上下下,要说已经坐稳了这位子,也还差的远吧?”
    “他这会儿对姐姐下手,甚至还谋划着也对本宫下手,就没想过,一旦事败,本宫能够劝说陛下破格提拔他,也能劝说陛下破格提拔别人收拾他?!”
    “到底如今聚集在上林苑里戍卫,抵挡长安叛军的人,冲着的是陛下,而不是他区区一个崇信侯!!!”
    心腹宫女欲言又止。
    舒昭仪察觉到,抬了抬下巴,不满:“这会儿就咱们两个在,你有什么话不好说出来?”
    “请娘娘先恕奴婢无罪!”但心腹宫女听了这话,却还是屈了屈膝,请求道。
    昭仪皱眉,道:“你只管说,本宫不会同你计较的!”
    心腹宫女闻言,又走近了一步,将嘴巴凑到她耳畔,才用蚊蚋般的声音提醒:“娘娘,贵妃娘娘……不管是在宫里还是坊间,都是……出了名的……倾国倾城……姿容难以描绘……这个……崇信侯他……至今不曾成婚……他……”
    “……你是说,孟归羽他也许没想着杀害姐姐,只是……只是对姐姐的美色生出了觊觎,然后……?!”舒昭仪一怔。
    心腹宫女小心翼翼的点头:“贵妃娘娘素来冰清玉洁,想必崇信侯逼迫贵妃娘娘不成,担心事情败露之后,非但自己,连整个孟氏四房都将死无葬身之地,于是……一不做二不休,谋害了贵妃娘娘!”
    “毕竟贵妃娘娘的左右近侍,也是一个不留的漂在春波湖上的。”
    “娘娘请想,贵妃娘娘住的琼雪宫,原本就有禁军把守。”
    “如果只是谋害贵妃娘娘,还能说凶手只有一两个,偷偷潜入,瞒过了禁军的耳目!”
    “但贵妃娘娘的近侍,足足十来个人,竟死的一个不剩!”
    “不但一个不剩,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至少负责戍卫琼雪宫的禁军,不是信誓旦旦说他们什么都没听到?”
    “这样的干脆利落,哪里是一两个歹人能够做到的?!”
    “人要是多了,禁军又不是死人,还能不知道?!”
    “若果逆王容菁麾下有这种来无影去无踪的高手,奴婢说句实话,何必用于刺杀贵妃娘娘?直接弑杀陛下,岂非一举定乾坤?!”
    “……”舒昭仪脸色铁青,心里却想,“逼奸不成一怒杀人……姐姐的姿容,确实有可能引起这样的事情,尤其姐姐遇害时的装扮……但这事儿不太可能!”虽然说心腹宫女口口声声的说着“贵妃娘娘冰清玉洁”,但多次跟舒贵妃商议借种生子,好让姐妹俩往后有个依靠的舒昭仪却知道,舒贵妃可是连名份上的侄子、曾经打算收为义子的容睡鹤都打过主意的。
    虽然舒贵妃没考虑过孟归羽。
    但若孟归羽以武力胁迫,贵妃绝对不会顽抗到底!
    “难道……”舒昭仪所以怀疑,“姐姐依了他,可他事后担心姐姐会秋后算账,所以还是杀了姐姐?!”
    这么想着,舒昭仪怒从心底起,几乎恨不得立刻将孟归羽喊回来亲手撕了他!!!
    几乎将手里的帕子硬生生的绞成了一把丝,昭仪才冷静了点,跟心腹宫女小声说,“这会儿彭宝林不是在伺候陛下么?等会儿她出来了,你去给她送点吃的。将陛下这两日吃的那种助兴的药酒,给她多多的倒上,不许不吃!”
    “完了让她晚上继续伺候陛下……你跟本宫去给姐姐守灵。”
    她咬着嘴唇,沉吟了好一会儿,才说,“到时候……本宫打发走其他人,你跟本宫……一块儿看一下……姐姐她……她生前是否受过侮辱?!”
    心腹宫女闻言一惊,回想起舒贵妃此刻那恐怖的样子,就是大白天的,人少一点,她都未必敢跟这位贵妃待一个屋子。
    这会儿居然要大半夜的跑过去,还是打发走其他人,去检查其身体……宫女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刮子,暗暗后悔为什么要出这个风头?
    然而到底不敢拒绝舒昭仪,只得强笑着委婉劝她:“娘娘,就咱们两个在那儿……这大半夜的……”
    “那是本宫的亲姐姐!”但舒昭仪很坚决,闻言瞪了她一眼,说道,“就算魂魄归来,难为还会害本宫吗?!遑论本宫巴不得姐姐魂灵有知,亲自将害她的人统统揪出来,一个也不放过!!!”
    听着昭仪杀气腾腾的语气,心腹宫女不敢作声了。
    是夜,主仆俩按照计划行事。
    只是让心腹宫女差点当场昏厥的场面,却令舒昭仪失望透顶:“姐姐去了好几日,这个季节天气炎热,又是泡在湖里……这尸身都钻了许多虫子,一塌糊涂的什么也看不出来……”
    再转念一想,舒贵妃的遗体是孟归羽送过来的,这人如果当真做过那样的事情,送来之前,还能不将痕迹解决掉?
    昭仪心情沉重的度过了这晚。
    次日早上,却又听到一个坏消息:昨晚在昭仪的默许跟安排下,彭宝林伺候了宣景帝一晚上。
    可能伺候的不错,今早宣景帝居然决定给彭宝林晋位了!
    固然也就晋那么一级,仍旧只是宫嫔,比起舒昭仪这个九嫔之首差的远,可舒昭仪还是怒了:“以往陛下虽然偶尔也会偷个嘴,只要不是特别不识趣的,本宫跟姐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这彭宝林,莫不是看本宫才没了姐姐,就觉得好欺负?!”
    舒昭仪这边暂且搁下舒贵妃之死真相的追寻,开启宫斗模式时,北疆,盛惟乔刚刚踏上海船的甲板。
    第三百四十四章 母子团聚
    盛惟乔人才在甲板上站稳,许连山已经抱着襁褓从船舱里大步走了出来,边将容蕤宾抱到她面前,边笑着请罪道:“属下想着小世子年纪尚幼,吹多了海风不好,所以不曾带着小世子在甲板上迎接郡王妃,还请郡王妃饶恕!”
    “你是跟着密贞的老人了,还这么见外?”盛惟乔摇了摇头,没有接过儿子,只打量几眼,笑着赞了句,“小孩子长的就是快,这才几天,蕤宾眉眼仿佛又长开了不少……嗯,瞧着越来越像我了?”
    这时候宣于冯氏正被吴大当家扶上来,闻言连忙走过来,看了看说道:“我倒觉得更像密贞些。”
    又说,“这里风大,进去说吧!”
    到了里头舱房里,挨个坐好了,盛惟乔才招手让许连山将襁褓递给自己抱着,不知道是不是母子分别了好几日,容蕤宾多少有些想念,这会儿却没有一沾她手就哭了,还笑弯了双眼,特别给面子的朝她怀里扑。
    这一幕让旁边气定神闲等着接手甥孙的宣于冯氏非常失望,小声骂容蕤宾没良心:“跟他亲娘一个德行,过河拆桥!也不想想之前在亲娘手里哭的声嘶力竭时,是谁哄好你的?”
    船上的空间肯定不能跟岸上的宅子比,这舱房就这么大,宣于冯氏固然没有特别高声,大家也都听的清楚。
    许连山跟吴大当家都笑:“老夫人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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