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这凄惨悲愤的模样,盛惟乔都有点不忍心了,指了指公孙应姜踩在他脑袋上的脚,示意别太侮辱人了……公孙应姜乖巧的站好之后,继续理直气壮的回答徐抱墨:“这是因为你命好,有一家子特别讲道理有良心正气浩然的长辈!”
    徐抱墨喷出一口老血:“我……我好想给盛家做孙子!!!”
    看人家盛惟乔,打小爹疼娘爱,一群长辈围着转,出阁远嫁,都惊动三大势家远道而来送嫁!
    出阁当天就掌掴了丈夫的嫡亲外甥女,结果嘛事没有不说,娘家还生怕她受委屈!
    搁自己身上要被打死的事情,搁这位新晋郡王妃身上,估计就是说两句……不,按照盛兰辞对女儿的宠溺,八成是挖空心思找证据证明自己女儿是对的,才舍不得说女儿一个“不”字!
    再看人家容睡鹤,之前还姓盛时,可是顶着外室子的名份!
    就是这样,盛老太爷疼的跟什么似的,名义上的父母盛兰辞夫妇也是和颜悦色,别说打了,那是重话都没有一句的啊!
    徐抱墨越想越觉得做徐家人,尤其是男人,实在是太艰难了,这完全不是人过的日子!
    只不过血脉难改,他再哭着喊着要做盛家人,盛家又不缺孙子,就算缺吧,按照盛老太爷跟徐老侯爷的交情,也不可能把徐家唯一的男孙弄到自己膝下去的。
    “大乔,我好后悔啊!”徐抱墨绝望之余,不禁爬了起来,转向盛惟乔哭诉道,“早知道,我当初干嘛嫌你凶、嫌你告状、嫌你想方设法的想嫁给我啊?虽然你也挺狠毒的,但毕竟是正经的大家小姐出身,绝对不会像应姜一样,做出勾引我家侍卫翻云覆雨还污蔑我陷害她的事情啊!”
    “最重要的是,你没习过武,娇滴滴的,哪怕仗着我娘的偏袒打我,也没有应姜这毒妇下手重啊!”
    “呜呜呜……我真的好后悔好后悔……我好希望恒殊弟这会儿去找个小妾清倌人什么的,然后你跟他和离改嫁给我吧……要是给我个机会回到当初,我一定洗心革面,哪怕是一步三跪的去南风郡,也要把你娶到手啊呜呜呜……”
    他哭的伤心欲绝,但容睡鹤跟盛惟乔听着,却一点也同情不起来,还双双黑了脸:“混账!!!谁想方设法的嫁给你过?!根本就是你贼心不死一直觊觎我还差不多!!!你这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东西,活该挨揍!!!”
    相比盛惟乔的羞恼交加,容睡鹤就更干脆了,直接上前一脚将做起来的徐抱墨踹趴下,冷笑:“世兄!你要是真的觉得跟应姜过不下去,就去死好了!至于说乖囡囡,你就放心吧!你十八辈子都没指望的!!!”
    居然当着他的面也敢挖墙角!
    容睡鹤觉得自己这几年真的是杀人太少,在众人面前的好脸色摆多了!!!
    嗯,是时候把“鸦屠”这个曾经的名头拾起来了!
    第五十三章 小夫妻的公平与不公平
    这天容睡鹤跟盛惟乔是在公孙应姜“回头一定打死他”的保证里离开宁威侯府的,由于徐抱墨的作死,接下来这人会在妻子手里遭受怎么样的水深火热,以及徐老侯爷三位归来之后,得知此事,会怎么料理他……无论容睡鹤,还是盛惟乔,都完全不想管了!!!
    那种混账随便落到什么境地,都绝对是活该!!!
    “对了,这个月廿九,是乖囡囡的生辰,乖囡囡打算怎么过?”将徐抱墨那一摊子事情抛之脑后,容睡鹤想到一事,问盛惟乔,“是请人来府里给你庆贺呢,还是就咱们俩去城外庄子里松快松快?”
    他不说盛惟乔都把自己生辰忘记了,这主要是家里有长辈在,她这个辈分本来就不会大办满周之外的生辰,而且盛兰辞夫妇之前一直就她一个孩子,娇养之余也是唯恐她有个三长两短的。
    是以平日里金尊玉贵也似,正经到了诞辰却往往忽略,或者说故意忽略过去,以暗示冥冥之中的存在:你看,我们这个孩子,每年生辰都跟平时没什么两样的,可见也不是很珍贵,那就别收了她去呗?
    因此盛惟乔没有为自己大肆庆贺生辰的习惯,这会儿闻言就沉吟:“密贞肯定是希望一块去城外庄子里松快松快的,说起来他在城外的庄子,我早先就听说过,却到现在都没去过呢!”
    但仔细想了想,她还是拒绝了这个提议,因为:“下次再去城外吧,我爹他们应该会等我过了生辰再走,总不好把他们扔下。”
    容睡鹤果然失望,缠着她又是要亲亲又是要抱抱的,腻歪了好一会,才去召了管家等人商议如何摆酒如何请客……盛惟乔见他忙前忙后的,就想帮忙,但被容睡鹤推开了:“乖囡囡的生辰,当然应该歇着,看你家睡哥哥给你操办!回头等你家睡哥哥的生辰啊,就该你操心了!”
    盛惟乔觉得这倒是公平,正要点头,不想容睡鹤跟着又说,“但算算日子吧,到你家睡哥哥的生辰时,你八成已经妊娠在身了!这么着,到时候总不能叫你怀着身孕还要操劳,少不得还是你家睡哥哥自己来……这么想着你家睡哥哥可是吃亏!这可不公平了啊!”
    “你才大着肚子呢!”盛惟乔羞恼交加,提着裙子追着他打,边打边骂,“一天到晚净想些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外出时是不是也这么不正经,跟徐抱墨一样!”
    容睡鹤连忙分辩:“你家睡哥哥只是跟你不正经,见了其他女子,你家睡哥哥简直正经的可以给全天下做楷模好不好?”
    “你只是见了女子这样,要是见了男子了?”盛惟乔闻言,眼珠一转,故作凶悍的喝问,“快点老实交代,你在外面有没有同容貌秀美的男子勾三搭四!?”
    “……”容睡鹤暗吐一口血,深深深深的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跟盛惟乔说断袖之事,“我在外面最亲热的男子就是咱们爹爹,乖囡囡,你这是怀疑爹爹对你的宠爱以及对咱们娘的忠心吗?!”
    抬出盛兰辞,总算堵住了盛惟乔没事找事的追问,不过新晋郡王妃还是追上容睡鹤,拧了他一会脸,以示对“大着肚子”四个字的不满。
    当然容睡鹤也不会白给她拧脸,趁机又偷了几个香,还上下其手了一阵,才在盛惟乔的娇斥里笑着跑开。
    接下来他除了跟进招安海匪之事……这件事情,其实无论孟氏还是高密王,都心里有数,就是招安这个决议是肯定会通过的。
    毕竟就算不冲着海上的人、不为了沿海的宁靖,也冲着海上的财嘛!
    这会儿之所以卡住,迟迟没有进展,归根到底,是因为容睡鹤率先带回玳瑁岛的公孙氏,孟氏认为高密王在招安海匪上已经抢先一步,为了夺回优势,他们自然不可能让招安之事那么容易的通过。
    怎么也要高密王这边付出点代价,将双方拉回同一条起跑线嘛!
    然而孟氏不知道的是,高密王跟容睡鹤的关系,比外界相信他们父子不和的人想的还要恶劣。
    不但玳瑁岛的财富跟高密王没有任何关系,连公孙氏、乌衣营这些人手,都没高密王的份!
    这种情况下,高密王怎么可能用让出自己利益的方式,来换取孟氏的赞成?
    他之前被王妃逼着,拿出百万之巨给容睡鹤下聘的心痛还没过去呢!
    为什么盛惟乔敬茶那天,他拿出来的见面礼是跟庆贺儿子媳妇新婚关系不是很大的福寿盆景?
    这还不是之前被容睡鹤敲诈的太狠,以至于将适合给新婚夫妇的东西差不多都塞进了聘礼中,到了敬茶的时候,实在拿不出来应景的,又舍不得去买,所以就从先帝赏他的盆景里挑了一对糊弄?
    如此高密王不肯让步,孟氏不愿意吃亏,遂僵持起来。
    不过容睡鹤知道,这种僵持不会太久的,因为玳瑁岛已经证明了海匪们的富裕程度,那么多的金山银山在那儿,无论高密王还是孟氏,都怕夜长梦多……或者说,他们迫不及待要把这笔银子拿到手。
    毕竟北疆不是一点点的开销大。
    虽然说北疆军理论上是该国库养着的,然而高密王与孟氏这些年来争斗的厉害,本来流入国库的银子,很大一部分被他们截留了用来栽培自己的亲信跟心腹。
    这点也用在控制北疆军将领身上,如此尽管朝廷迄今最重视的军队还是北疆军,但拨款却没法大方起来了……毕竟宫里的宣景帝跟二舒,开销也不小。
    要知道宣景帝这几十年来确实荒废的可以,是实打实的昏君做派了,然而当年毕竟是能让桓观澜那样的人物力保过的,万一接二连三的削减宫闱开支,让他恼火之余从后宫跑到前朝,亲自视事的话,无论高密王还是孟氏,可没有现在这样的便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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