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跟踪了几天之后海怪也比较清楚在长青身旁的这一帮子所谓的朋友,从身份上来说应该都和周围的人有所区别。
    最简单的了解方法, 就是明明是在这个全封闭的学校,欧升这些人却能够随时随地的出去去办所谓的生日宴会。
    这里的学生大部分都很‘安静’,但是长青所在的这个小团体,则是可以被称为‘喧闹’。
    在人类的社会会有这样的区别对待,海怪也是隐约有所理解的。
    “虽然说忠犬小青在我们听来是很讽刺的话语, 但是不得不说这个忠犬前面的欧升两个隐藏用字,实际上威慑力还是很大的。”
    听到任安平的话,海怪蜷缩了起来,修长的手脚全部包裹在一起,靠在任安平宿舍的床上, 长发四散着,一眼望去居然有几分女鬼的姿态。
    任安平是这么想的,海怪坐在身后他就有一种怨气缠身的错觉, 仅仅是靠在桌子上, 就能够明显的感受到海怪所带来的强烈的压迫感。
    肯定是出什么事了的,否则不应该会生气成这样。
    “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好了,你身上本来就一反常态的冰凉冰凉的, 再释放冷气哪怕是这么热的天我也受不了了。”任安平实在是很无奈, 身后的男人明明是孩子他爸,为什么感觉幼稚到不行?
    海怪的确是不高兴,自己家的孩子被别人欺负的很厉害, 这样的事情应该怎么样才能够被接受?
    海怪无法接受,但是却不得不接受,虽然说是欺负,但是长青每次的反应都十分的平淡,颇有几分放任孩子的任性的洒脱。
    长青不在意,海怪也没有理由去为长青在意,他的确是孩子的父亲,但是并不想要做一个多事的父亲。
    跟踪的确能够对一个人有更加深刻的了解,就如同海怪发觉了自家孩子无论是学习能力还是处事能力,都十分的有天赋。
    “长青的学习很好,长得也不差,虽然个子不太高但是将来还有生长的空间。”任安平咬着自己做题用的笔头,“如果不是因为沾上了欧升的名字,大概会很受欢迎吧。”
    任安平的话一出来,海怪猛然一愣,突然一种奇怪的想法油然而生。
    难道长青一直接近欧升也是有这方面的原因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长青也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所谓的最好对长青来说绝对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出头。
    那么沾染一点另外的事情,让完美无缺的一切染上污点,这对更多人来说或许是可以放心的理由。
    海怪越想越觉得不对,长青是一个追求更好的人,如果仅仅是为了某些事情去讨好一个人他虽然做得到,但是却也不会做的如此尽心尽力,完全有其他更好的方法。
    除非去巴结欧升,对他来说是一箭双雕的事情。
    海怪的脑海中骤然闪过了七七的小包子脸,联想起当初长青带着七七离开这件事情,海怪感觉自己似乎隐约触碰到了一点长青的真实想法。
    之前说的让长青去参加欧升的生日宴会,海怪自然是打算跟随过去,在除了跟随以外,他需要找寻另外一件事情的线索。
    七七,在哪里?
    应该相信自己的孩子,能够做到更好,长青的温柔,不会让长青就没有任何理由的丢弃七七,必然是有什么事情。
    海怪不自觉的抓紧了胸口,感觉尚未愈合的伤口隐隐作痛,相当的不舒服,不好的预感一直盘绕在心脏处,挥之不去。
    任安平叹了口气,从自己的书桌里面抽出了某样东西,撕开了上面的包装。
    在海怪的有眼神仅仅是看着仿佛能够瞥见其中的虚无,任安平坐在了海怪的旁边,将手里的东西抵在海怪的嘴边。
    海怪愣了一下,鼻端传来的是一阵清甜的香气。
    “张嘴。”
    海怪下意识的听从了任安平的话,张开了嘴巴,那圆滚滚的东西就被放入了海怪的口中。
    海怪咬着棒棒糖的杆子,眨巴着眼睛,感受着从舌尖传来的一阵阵甜香。
    “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人家想让你知道的肯定会让你知道。”任安平鬼使神差的伸手抚摸了一下海怪的发丝,当做是安慰,“孩子大了总要有自己的世界的,你不能总是肆无忌惮的挥斥你的占有欲啊。”
    占有欲?
    海怪嘎嘣一声把棒棒糖的杆子给咬掉了,任安平一愣,看着海怪露出来的白色牙齿一脸懵逼。
    “我没有什么占有欲,只要他们都好就行了。”
    “口是心非。”任安平虽然是嘟嘟囔囔的说着,但是显然还是故意海怪听到了。
    “什么?”海怪眉头一皱,询问道。
    “你自己感觉不出来我可是感觉得清清楚楚的,现在是人家长青打算自力更生,你硬逼着上前想要人家依赖你,怎么说呢,就感觉……”任安平仔细的思索了一下,“就像是感觉要被抛弃了所以可劲儿的找存在感呢。”
    海怪怔忪,呆滞在当场居然不知道应该做出如何的反应,好像是说的对,又好像是说的不对,想要反驳,却找不出来词汇。
    任安平看到海怪的表情就知道,海怪果然是没有在这方面深想。
    不自觉依赖孩子的父亲和强烈的想让父亲独立的孩子,这一对真是相生相克,而且感觉角色反而是反过来了。
    细想下去,从来都没有好好了解过长青这个人,任安平反而突然有点钦佩了。
    “我这么大的年纪,比长青多活了这么久,居然还没一个孩子想得通透,也怪不得我老留级了。”
    任安平感慨了一声,又想到了欧升,欧升也留级了那么多年,难不成也是因为情商太低的原因?
    哪怕是区别对待,在学校对待自己的名声上面还是十分有考量的啊,突然间任安平觉得或许自己来到这个学校是对的,能够认知到自己的不足,可能这是学校想要教给他们的。
    海怪对任安平的始终是耿耿于怀,哪怕是在跟踪的时候也总是会走神,之后忽略掉很多东西,偶尔还会跟丢人。
    海怪悄咪咪的趴在长青坐在的车顶上,跟着长青一起去欧升的宴会,给自己身上披上了一层衣物伪装成包裹,因为是欧升的车,似乎认得的人不少,也因此没有人对欧升车顶上的包裹表示怀疑。
    “最近没见过你那漂亮爸爸?”欧升是因为回去,干脆就带上了长青,两人坐在同一辆车里,有意无意的谈话也没有表现出来欧升对长青有多在意。
    但是为什么……
    要一直带着长青在身边?
    欧升是有毛病吗?
    “父亲的行踪一直都是飘忽不定的,否则我也不至于五年都没有他的消息。”
    长青的话让海怪听的心中一个发憷,每次听到五年这个词海怪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的恐慌了。
    “你真是宠着你父亲,看他那样子自己都和没长大似的。”欧升嗤笑了一声,不在继续。
    长青看向窗外倒退的景色:“毕竟我也是没有长大的那个啊。”
    欧升刚想说什么,却见到了长青皱眉沉思的表情,从来都不曾见过长青的脸上露出这般神色,欧升心中企图探究,却又忍耐住了。
    长青清楚的知道,海怪和他们的存在有决定性的不同,这样的不同让他们势必没有办法融合,如果强行融合,那么伴随着的,就是海怪自己的牺牲。
    他们没有这个资格,也不值得让海怪去这么做。
    保护自己,以及不要在他们的身上倾注太多的感情,他们贪恋海怪给予的他们这一生的温柔,但是……
    其他人却从来都不曾思考过,这一段感情会在海怪的生命中占据着什么样的分量。
    一个不懂得情感只懂得本能的异族,一旦懂得了人类过于复杂的感情,并且倾注了一切之后……
    要做一个优秀的人,一个好人,而一个好人的定义,不能够仅仅拘束在一个层面上。
    包容自己的小自私,多多的为他人去考虑,很难,但是他必须做到。
    要做到……如何在自己认为好的情况下,还能够为他人好。
    这个真的很难。
    “和父亲在一起,是一种挑战。”长青的嘴角抿着淡淡的笑容,第一次主动的和欧升提起海怪的事情,“和父亲在一起的时候,光头疼父亲的事情都力不从心了,其他烦心的事情都会不见。”
    欧升愣住了,长青的笑容很柔和,是很少见到的柔和,和当自己小弟之时所故意扯出来的感觉不同,充斥着温暖的意蕴。
    海怪趴在车顶,将两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心情十分的复杂。
    所以实际上……
    在长青看来……
    自己是个麻烦精吗???
    第一七六章
    虽然早就有预料欧升的家庭非富即贵, 但是在亲眼见证的时候海怪还是吃了一惊, 海怪一直以为付瑶的小别墅是十分豪华的类型了,但是真正和欧升的家庭比起来真的是小巫见大巫。
    家庭有钱了, 连房子都能够住的如此的奢侈,海怪是不能明白过来这其中的逻辑的,明明睡觉的地方只要舒服就好了不是吗?
    付瑶给他建造了一个小花园据说都欠了很多的外债,不知道这么大的房子到底欠了多少钱?
    海怪偷偷的趴在三层楼楼房的房顶之上,悄咪咪的看向下面已经开始热闹起来的游泳池。
    整个宴会是分开的, 虽然说是欧升的生日,但是有很多莫名其妙的人在大厅举行聚会,而海怪也是第一次看到欧升正装出席。
    长青则是被直接安排在了后院的巨大泳池,似乎是用来举办小心聚会的地方,长青一直都很乖巧的坐在几乎是无人的宴会之中, 并且被欧升要求换上了泳裤,一个人傻愣愣的坐在这里,更像是另类的欺负。
    海怪看着心里很不舒服, 又没办法直接现身, 海怪十分沮丧的跑到角落里面去偷窥欧升。
    的确是很盛大的生日宴会,然而欧升则是没有任何掩饰自己恶劣的性格。
    “这么小的年纪就想要借我上位,怎么?是你父母指使的?”欧升恶劣的掀开女孩子的裙子, 露出里面和年龄不相称的性感的蕾丝, 过分的扯下了一点,甚至能够看到少女隐秘的私处。
    被欺负的女孩被欧升高大的个头直接压制在墙上,眼中虽然含着眼泪, 但是却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应,努力的对着欧升摆出微笑。
    “真是个有觉悟的女孩子,我挺喜欢的,这么小的胸还这么大的自信,你到底是凭什么以为我会喜欢你这样青涩的身子?”
    不仅仅是如此,海怪眼睁睁的看着欧升在女孩子的身上掐出各种各样的痕迹,女孩子痛的一直低声尖叫却不敢反抗,甚至是在欧升侮辱性的动作之后,也只是忍受。
    欧升大概是玩腻了,直接将已经痛到抽搐的女孩子扔在了地面上,女孩的衣服已经乱七八糟,有不少撕破的痕迹,欧升却西装却见不到任何的凌乱。
    欧升甚至擦了擦手直接将擦手的东西扔在了女孩子的脸上。
    “得了,别那副表情,去拿你想要的东西去。”
    海怪眼睁睁的看着欧升离开,在这个寂静狭小的角落,没有任何的观众,海怪看着躺在地面上不省人事的女孩子,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想法从窗口跳了进去。
    将女孩子的衣物整理了一下,因为触碰到女孩子的皮肤,感受到对方瑟缩了一下。
    女孩子似乎清醒了过来,支撑着疲惫的身体坐起身来,回过头去看向海怪,在看到海怪的脸之后明显的愣了一下。
    “你是谁?”女孩子的脸上尚且还带着未干的泪痕,表情的痛苦还有残余,看起来就像是一碰就会碎裂的琉璃。
    “你为什么不反抗?”海怪不明白的询问。
    为什么不反抗?就像长青一样,为什么都对这个人如此的放松,没有任何的反抗的痕迹,任由其所作为?
    “我要怎么反抗?”女孩子的笑容中包裹着哀泣,明明已经停止了生理的眼泪,却将最深的痛苦掩藏在声音之中,娓娓诉说,“他掌握着我们的命脉,掌握着我们的一切,除了妥协,我还有什么办法?”
    “命脉……”海怪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女孩站起身来,一点一点的将自己的衣服整理好,将散乱的头发直接披散下来,小心的整理,从狼狈一点一点的变回那个漂亮高傲的女孩子。
    “总是斗不过比自己要更高一层的人,我们不过是,被控制在这些站在上面的人的手下的玩物。”
    女孩子踩着高跟鞋走到了另外的方向,海怪站在窗户旁边,眼睁睁的看着女孩子从明亮的阳光下走入深不可见的阴影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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