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嫂子捂着肚子,身体直接倒在了地上。
    她面色痛苦,脸色煞白,诶呦诶呦痛叫着。
    男人却一点都不怜香惜玉,他上前走到吴嫂子身边,蹲下身子,就开始在吴嫂子身上摸索。
    “常青!你个畜生!你是个畜生!!”
    吴嫂子人微力薄,身上的钱袋子瞬间就被常青给扒了下来。
    “哼!臭娘们!有钱不给老子!小心老子今晚揍你!”常青掂了掂钱袋子,狠狠的瞪了吴嫂子一眼。
    显然,常青是喝醉了,但是,他清醒的时候,却也同样打过吴嫂子。
    吴嫂子捂着被踹疼的肚子,目光又恨又痛的望着常青道:“常青,你是个男人!你整日在家里吃喝赌!同猪狗有什么区别!”
    常青有了钱,甚是高兴。
    他也不计较吴嫂子的骂声,只笑着道:“猪狗也是你养的猪狗!谁让你是老子的娘子!”
    “那钱是我留给言儿的!”
    “切!我说娘子,谁人不知道你是这平安镇数一数二的冰人,你这一天的银两都有几十两吧?那个瘸子他能用这么多钱!”
    “常青,你,你不是人……”
    常青却不管三七二十一,掂着钱袋子就进了屋子。
    随即,吴嫂子就听见屋里传出大小声,恭维声,喝酒声。
    吴嫂子知道,那些人又开始哄骗常青,让他买酒,赌博!
    吴嫂子从地上爬起来,先是打了打身上的灰尘,有何和缓了一下面色,这才一瘸一拐的朝着另外一间屋子走去。
    走到屋前,吴嫂子再次垂眸整了整衣服,又摸了摸脸,直到脸颊看上去红润了一些,这才抬手开门,走进了屋内。
    屋内光线不太明亮,吴嫂子走近屋子,先是眯了眯眼,然后朝着内室走去。
    内室的光线依旧昏暗,只见一人靠坐在床边,手中拿着一本书,正垂眸认真的看着。
    这人一身麻灰色粗布长衫,年约十几,墨发高束,皮肤白皙,容貌看上去很是周正,一双薄唇紧紧抿着,神色看上去有些冷。
    听到脚步声,这人抬眼,看到吴嫂子后,嘴唇微弯,出声道:“娘。”
    吴嫂子看了看屋内,提步就朝着窗户的方向走去,边道:“言儿,娘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在屋内看书莫要摸黑看,若是毁了眼睛可咋办?”
    说着,吴嫂子已然将紧闭的窗户大开,秋日的暖阳透过窗户映照进了屋内,送了一丝温暖之色。
    “娘,我没事。”吴言将手中书放下,抬眼看着吴嫂子,随即面色骤沉:“娘,那个人又打你了?!”
    吴嫂子本能的去摸脸。
    吴言沉下脸,双手撑着床沿就下来。
    “言儿,你要去哪?”吴嫂子疾步赶过去扶着吴言。
    “我去找他!“吴言推开吴嫂子,先伸出一条腿,接着双手搬着另外一条没有知觉的腿下地,抬手就去拿靠在床柱边的拐杖。
    “言儿!娘没事!”吴嫂子拦着吴言,忙安抚道:“娘真的没事,你别去找你爹……”
    “他不是我爹!”吴言抬眸瞪着吴嫂子,他一双眸中闪着恨意。
    吴嫂子躲过吴言手中的拐杖,扶着吴言坐在床沿边,叹了口气道:“言儿,你别这样,娘真的没事,你爹他就是爱赌了一些,平日他对咱们母子不是挺好的吗?”
    吴言冷笑一声:“是挺好的,他拿着你的钱去赌博,去喝酒!还欠了一堆外债!偷偷的将房子卖了!娘!这就是他对咱们的好!”
    吴嫂子哽咽出声:“言儿,你莫要这样,他本不是这样的,若不是因为……”
    若不是因为吴嫂子改嫁给常青这些年,没有生出孩子,常青也不会如此。
    “说起来,都是娘的不好,没有让他顺了心……”
    当初吴嫂子的男人因为跑生意而死在了外面,之后,吴嫂子靠一人之力,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成了这平安镇上有名的冰人,她和吴言都不一定能平安活过这些年。
    之后,吴嫂子改嫁给常青,这些年来,因吴言的腿脚不便,吴嫂子没少听常青唠叨,说是吴言这个瘸子克了他的儿子!
    之后,常青变得愈加恶劣,甚至对吴嫂子拳打脚踢,每一次,吴嫂子在外那回的钱,全部被常青拿来买了酒,赌博。
    所以,他们这些年,一直挤在这个偏僻的箱子内过活。
    吴言紧握拳头,垂下头去,少时,才听他闷闷的声音传出:“都是我的错,若我不是个瘸子,他也不会因着我而嫌弃了娘……”
    “言儿,你说什么呢!没有人嫌弃你!你是娘的好儿子。”吴嫂子眼中含泪,紧紧握着吴言的手道。
    “……娘,我们离开这里吧。”吴言抬眼看着吴嫂子:“娘,你也不要在做什么冰人了,我们离开这里,离开那个男人,总能重新来过的。”
    其实吴嫂子心中也早已存了这个念想,常青这几年对她动手愈加频繁,甚至是他心情不顺了,就会对她拳打脚踢。
    吴嫂子心中即使对常青有着愧疚,却也因为这些年的拳打脚踢而凉了心。
    “……好,待娘说完了最后一桩亲事,拿了赏钱,咱娘俩就离开这里!”
    吴言眼神复杂,他望着吴嫂子,吸了口气道:“娘,不要在说亲了,你,你说的那些亲事,许多姑娘过的并不好……”
    吴嫂子冷冷一哼:“那是她们自己的选择!与我无关!我说亲事,自是成人好事!哪能管得了她们结婚后的日子?”
    “可是,你这段时间你一直在为刘员外说亲!”吴言眼神很纯净,眼底没有任何杂质,却多了一分忧愁和不赞同:“娘,刘员外那么老了,你将那姑娘家说给刘员外,岂不是害了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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