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索桥岸边的时候,罗意凡提醒恽夜遥小心脚底,因为这里特别容易滑下去,并且问了一句:“谢警官的手机是不是掉在这下面的?”
    他不问则已,一问之下,恽夜遥猛然想起当时,谢云蒙手机从口袋里掉出来以后,响了几声才落入山涧下的河水里,这说明在索桥附近一定有搜索得到信号的地方,于是他赶紧把这件事告诉了罗意凡。
    罗意凡听了当然也很兴奋,两个人趴在岸边,恽夜遥使劲把手伸出去靠近当时手机掉落的地方,但是却一点信号也没有。
    然后恽夜遥用自己的鞋带把手机绑在长树枝上再次尝试,依然没有信号,而且这样的话就算有了信号,他也不可能有办法打电话。
    实在没辙,就是有最后一个办法了,就是恽夜遥和罗意凡其中一人爬上索桥上的铁索,到达山谷中央再试试有没有信号。
    两个人想来想去,还是得恽夜遥自己打电话,因为现在真相还没有查明,警局里的人不可能会完全相信罗意凡说的话。
    面对着危险不停摇晃的铁索,恽夜遥给自己打气,一定不能失手,为了尽快得到救援,他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
    把手机咬在嘴里,恽夜遥笨拙地爬上了铁索,他整个人紧紧抱住铁索,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向前移动,罗意凡看到这个同推理时候完全不同的恽夜遥,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谢云蒙要时刻跟在恽夜遥后面来,原来这位一米八的汉子只有聪明的头脑,看来运动能力真的差得可以。
    爬铁索可比在饭店里爬没有多高的落水管子要难得多了,罗意凡在岸边操着沙哑的喉咙不停‘指导’着,才总算让恽夜遥到达了山谷中央,差一点喊废了嗓子。
    吊在摇晃的铁索中央,恽夜遥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害怕,他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当时看谢云蒙爬得时候那一点点担心和现在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但是正事还是要做的,他颤巍巍腾出一只手来,从嘴巴里拿下手机,勉强看了一下,立刻心里涌起一丝小小的雀跃,因为居然有了一格信号,看来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恽夜遥有了一点动力。
    他把手机凑到另一只紧抓住铁索的手边,开始拨打专案组办公室的电话,很快电话就接通了,那一格信号还算给力,并没有时断时续或者立刻消失。
    等到听见电话里莫海右的声音,恽夜遥赶紧将这边的情况向他说明,但是越是着急忙慌,就越讲不清楚,好不容易让莫海右知道谢云蒙追犯人去了,可能有危险,信号却突然之间中断了。
    话没有完全讲完的,电话就中断了,可把恽夜遥急坏了,他把握着手机的那只手朝各个方向伸出去,却并没有再次接上信号,自己倒是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罗意凡看他实在没有办法了,在岸边喊着让他赶紧回来,心里不知不觉生出一股保护欲,因为这个时候的恽夜遥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像是急了眼的梁泳心。
    好不容易回到岸边,恽夜遥真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他看着罗意凡,希望他还能不能想出一点办法来,可是罗意凡的回应只是摇头。
    “没有办法,只能等天亮了。”罗意凡无奈地说。他们如果爬下半山腰的话,照现在的情势,也不可能下得去山,一切都只能等待天亮。
    四个人回到房屋后面,恽夜遥一直都坐立不安,他在谢云蒙离开之后,不自觉地陷入恐慌之中,不是为自己的安全担心,而是为谢云蒙担心。
    罗意凡和蒋兴龙虽然都看出他的心思,但是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只能陪着他一起等待,反正他们也扎扎实实地从鬼门关走了一回,不会在乎再多等几个小时。
    ——
    为了能够活下去,谢云蒙实在没有办法,身边又没有任何工具,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他不停捡起石头,朝对面的崖壁扔过去。
    谢云蒙不是傻子,看不出来石头没有办法在对面崖壁上敲出声音,是落下来时候的一撇,让他决定这么做的。
    落下来的时候,谢云蒙眼角无意之中扫到绿色的植物中一点点黑色的背影,他猜想着是不是袭击他们的人消失在了那里。
    因为这一片山脚下的地形很空旷,如果要沿着山脚向前面绕的话,袭击他们的人没有那么容易跑掉,至少他要跑很长的一段路才能躲过谢云蒙的目光。
    所以那一点点消失在植物中的影子一定代表着什么意义,谢云蒙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此。
    他朝着自己大致判断的范围,不停地扔着石头,如果石头被扔进植物之内没有反弹出来或者落到外面的话,就说明那里一定有出去的山洞。
    谢云蒙决定自己带着程楚就算是爬,也要爬出生天。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一块小的石头没有再从植物里反弹出来,而是消失在了如帘幕一般的藤蔓枝叶之中。
    谢云蒙感到希望又重新回来了,他强撑起受伤的身体,没有办法直起腰来,他就匍匐趴在地上,让半靠着的程楚倒在自己背上,立刻,背上传来一阵锥心地疼痛,谢云蒙紧咬牙关,用剩下的外衣布条将两个人的身体绑紧,然后自己就像是驮着壳的乌龟一样,手脚并用向石块消失的地方爬去。
    心里期待着那里会看到想象中的洞口,谢云蒙以此为动力拼命在泥水里爬行。
    终于,满是污垢的双手触到了对面的崖壁,谢云蒙舒了一口气,双手慢慢向上摸索,寻找着洞口。
    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了,他们已经在山脚下呆了好几个小时,由于失血,两个人的脸色都十分惨白,尤其是程楚,已陷入深度昏迷,那一枪,将他的身体完全打穿,不管谢云蒙用什么办法,他伤口处的鲜血一直在不停地渗出来,包扎在程楚身体上的衣服已经同他自己的衣服一样,被鲜血染透了。
    这个时候,努力寻找洞口的谢云蒙猛然间听到崖壁里面传来一阵清晰的脚步声,由远至近,谢云蒙立刻摆出防御的姿势。
    他们现在这个样子,根本没有办法对抗任何犯罪份子,但是谢云蒙的性格,再艰难,也不会束手就擒,要死也要死得像个英雄。
    就在谢云蒙死死盯着的崖壁上面,没有过多久,真的探出了一个人的脑袋,看到这个人,谢云蒙才总算松了一口气,身体也瞬间瘫软下去。
    因为他眼中看到的是莫海右的脸庞……
    第两百三十二章 正与邪的较量第三幕:生与死的抉择与较量三
    从崖壁山洞中探出头来的当然不是莫海右,而是还没有将脸上人皮面具撕去的米小东。
    就在他探出头来的一刹那,谢云蒙看到了米小东,米小东同时也看到了谢云蒙,而且一眼就认出来了,瞬间,米小东明显被眼前浑身是血的谢云蒙震惊到了,他从山洞之中一跃而出,弯下腰就想要把程楚从谢云蒙背上卸下来,同时想要抱起趴在地上的谢云蒙。
    嘴里大声嚷嚷着:“头,怎会搞成这样,是不是谁给你放的暗枪,我饶不了他。”移开程楚身体之后,米小东才看清谢云蒙脊椎边上血淋淋地枪眼,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眼中也喷出怒火。
    谢云蒙松劲之后,反倒感觉全身的力气就像被抽走了一样,他被米小东小心从地上扶起来,身体里的子弹似乎是压迫到了神经,脊柱也至少骨裂了,所以,谢云蒙被扶起来之后也只能维持着僵硬的姿势,无法挺直腰杆。
    看到平时最强大的刑侦组长这副样子,米小东眼泪都快要出来了,这可是他多年来一起出生入死的老师和兄弟呀!
    用袖子狠狠抹了一把眼泪鼻涕,米小东愤怒地问:“头,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你告诉我,我现在就去把他抓回来。”
    可是虚弱地谢云蒙开口第一句话却不是回答米小东的问题,而是问:“你不是莫海右?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其实谢云蒙早就听出了米小东的声音,但是他左看右看眼前的脸庞不是米小东,所以也不敢贸然认人,刚刚米小东抹眼泪鼻涕的举动,把自己脸上的面具给擦坏了,所以谢云蒙才开口问他。
    米小东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把互换身份的事情告诉谢云蒙,所以他赶紧简单把自己和莫海右以及这一天来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谢云蒙总算是放下心来,他对米小东说:“小东,赶紧回去通知莫组长,恽顾问现在在山上非常危险,罗雀屋里全部都是恐怖的尸体,我们现在还无法确定凶手到底离开了没有,而且,有三个人幸存了下来,他们是罗意凡、蒋兴龙和陆绘美,让莫组长赶快派人上山去救援。”
    “头,这个你放心,莫组长早就到了山脚下,就是为了可以尽快上山,照正常的施工速度,现在恐怕莫组长和小小都已经上山见到山上的人了。”
    “真的吗?那他们都安全吗?小遥怎么样了?”谢云蒙急切地问。
    “这个……我还不是很清楚,因为我一直在和那些农民纠缠。”米小东从来不会对自己的刑侦头儿说谎,提到农民,米小东的表情又兴奋起来,他说:“头,我已经掌握了贩毒的证据,那些农民也愿意听我的话去自首,这一回,算是没有白挨打。”
    说完,米小东上手就要去背谢云蒙,却被谢云蒙制止了,他指了指地上的程楚说:“这个人是罗雀屋里唯一幸存的凶手之一,虽然他只是个帮凶,但是基本对所有事情都有所了解,你背着他,赶紧先送到医院。”
    “那你呢?”米小东急切地问,总不能让他扔下谢云蒙不管吧!
    “我没事,还能撑一会儿,你赶快带他走,我等你们回来。”
    “不行,头,要走一起走,我绝不可能把你留在这里的,你恐怕是伤到了脊柱,不及时治疗的话,万一有什么后遗症,今后连警察都干不了,难道你愿意?!这一回,头你不用跟我争,无论如何,我不会丢下你的!”
    米小东强行将谢云蒙背到背上,伤口拉扯着,再一次涌出鲜血,谢云蒙强忍住疼痛,指着程楚说:“那他怎么办?”
    “我抱着,一块儿走!!”米小东冲动的嚷嚷着,撸起袖子就开始拿地上的布条将谢云蒙往自己身上绑。
    谢云蒙知道自己目前拗不过这个下属,只好随他去了,自己的伤势确实也耽搁不起。
    抬头想要看看米小东出来时的洞口是什么样子,却突然看见从米小东出来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又探出一个男人的上半身,并且高举着手里的棍子,正准备砸向米晓东的头顶。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谢云蒙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大喝一声,一把将米小东向前推去,两个人一起匍匐倒在面前的泥地里,泥地里瞬间溅起一阵水花。而上面的人因为一击未成,重心不稳,整个人向山洞外面扑倒出来,头朝下翻了个身,狠狠地摔在谢云蒙他们的边上。
    米小东反应极快,被谢云蒙推倒之后不到几秒,立刻就有了行动,他弓起身体不敢太用力,先撂开身上的刑侦组长,等到能够自由活动,瞬间,米小东的人就骑到了还没有来得及爬起来的袭击者身上,不管三七二十一,抬手一拳就扎扎实实打在那个人的脸上,鲜血立刻从袭击者嘴角挂下来。
    米小东简直气疯了,他看也没看清躺在地上的人长什么样,一味认定,这个人就是袭击谢云蒙的罪魁祸首,手起手落,一拳又一拳招呼在那个人的脸上,不一会儿袭击者的脸就肿得像猪头一样,连话都讲不清楚了。
    “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袭击者大着舌头拼命求饶,但是,愤怒中的米小东根本不管这些,直到谢云蒙强撑起身体,开口喊他住手,米小东这才停止了攻击。
    “头,是不是他袭击你的?我这就把他绑了带下山交给莫组长!”米小东喘着气问。这个时候袭击者的脸已经看不清本来面目了,整整比之前大了一圈都不止,眼睛也肿得眯成了一条缝。
    谢云蒙说:“我根本就没有看清楚袭击者的面目,我和程楚是从悬崖顶上爬下来的时候,被山脚下的人用枪射伤的,我估计用的是打猎的土枪,一般会打猎的农户都会制作这种土枪,幸好当时我们离悬崖底下已经不远了,才没有直接摔死,但是等我清醒过来,袭击我们的人已经跑得没影了,他可能就是从你出来的这个山洞里逃跑的。”谢云蒙一口气说完,趴在地上喘的非常厉害,他已经是用尽全力在保持清醒了。
    米小东也知道谢云蒙支撑不了多久,自己要快速行动了,如果从山脚下往前绕的话,太远了,所以米小东决定就从自己出来的山洞直接拐回去,此刻的,米小东依然相信,刚才被自己劝服的那些农民会听他的话去自首,如果他们良心发现可以帮助自己的话,那就更好了。
    可是米小东太天真了,他应该仔细看一下,被自己打倒的这个袭击者的真面目,其实这个人他认识,就是刚才那些农民中的一个,而且,这个人的同伴,现在正在往米小东他们所在的这边飞奔而来,准备,不惜一切代价要了米小东的命,然后,按照某个人的逃跑计划四散行动……
    ——
    制定逃跑计划的人就是老徐,那个狡猾的,像老狐狸一样的村委主任,如果不是他不遗余力的蛊惑,村民们就不至于再次犯下无可挽回的错误。
    其实老徐并没有跑远,就在他即将到达秘密通道另外一端的出口的时候,老徐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如果他逃到后山,就必须从后山山脚绕到前面才能逃脱,这座山的山脚是圆环形的,好像根本没有什么路可以走,如果顺着后山绕到前面的话,现在正是警察封山的时候,他必定会被人发现。
    而且警察也不是笨蛋,他们现在的目光全都盯在山上罗雀屋发生的凶杀案上面,为了防止有人逃脱,肯定会在后山脚下增派人手。
    其实老徐并不知道,莫海右确实是有派枚小小带着人手找到后山去寻找,可以上下山的道路,但是,枚小小看到的全部都是悬崖峭壁,所以,早已在他之前离开了,而且现在警察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如何解救山上被困者的事情上面,山道也已经打通,并不会再加派人手到后山这边来。
    老徐只要躲在能够避开警察视线的山崖后面静静等待,等到警察一旦解除封锁,他就可以偷偷逃离,正因为这只老狐狸思维太过于复杂,所以才导致他没有抓住这最后的机会。
    不过或许,即使老徐到达了后山也不一定能够逃脱所有人的视线,因为,5月5日下午的时候,老徐所在的秘密通道出口附近不远处,正躺着不断努力寻求最后生机的谢云蒙和程楚。
    当然老徐不会知道他们两个人在那里,因为5月5日早晨袭击谢云蒙还有程楚的人并不是老徐,他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反正,思前想后,害怕被警方直接逮住的老徐还是从通道里回来了,当他刚刚出现在村子里年轻人的面前的时候,就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因为这些年轻人,尤其是已经和他们会合的许建林的叔叔徐大洲,可以说是满脸满眼的怒火,看见老徐出现,直接扑上去一把就抓住了他当胸的衣服。
    “你个老混蛋,居然把我侄子害成这样!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许大洲的行为一下子把老徐给吓懵了,他一时半会儿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但是老徐毕竟是个人精,很快他就想到或许是那个警察对这些人说了些什么。
    老徐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用手挡开许大洲挥过来的拳头,故意装作什么都不明白似的大声问:“大洲兄弟,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是回来带你们离开的呀!”
    “哼!你还想欺骗我们!那个警察说了,如果我们投案自首的话就可以从宽发落,我们只是从犯,不会判死刑的,只要把你们这些主犯供出来,我们就有一条活路,快说!你刚才跑哪儿去了?你们认识的那个大老板究竟是谁?!”
    面对村民们的质问,老徐知道如果自己今天不摆出让他们信服的理由,恐怕就真的会被扭送到公安局,一切就都完了,这么多年以来,村民们不知道的是,老徐指挥他们没日没夜的加工干活,不光是为了给大老板提供货源,自己也在偷偷的贩卖毒品,老徐早就知道直接贩卖的获利,要比拼死拼活在地下作坊和山上之间制作搬运毒品所得的钱财多得多,要不是他这么做,他也不可能有那么多钱将自己的儿子女儿全部送到国外,过上舒适优越的生活。
    今天如果被这些村民,押送到警察局的话,他们确实有可能可以从轻发落,但是自己,绝对是重判的下场。
    老徐的脑子像风车一样旋转,背上也渐渐渗出冷汗,但是表面上,他绝不能露出来让村民们看到自己害怕的样子,他突然换了一副嘴脸,甚至看上去比面前的许大洲还要愤怒。
    使劲抓住许大洲扯住他胸前衣服的双手,用力把那双手掰下来,然后把许大洲往后一推,老徐怒吼道:“你们傻呀?他一个人面对你们这么多人,为了活命当然会这么说了!你们也不想,我如果欺骗你们的话,干嘛还要回来,我刚才是去探路去了,警察已经将前面的山道全部封锁,我就是害怕他们连后山也一起封锁,所以才冒险自己一个人直接到后山去看了,现在我发现,后山还是安全的。”
    “本来我可以直接带着你们到后山找隐蔽的地方躲起来,但是现在你们让那小子跑了,他肯定会绕到前面去通知其他警察,很快,那些警察就会把村子和后山都包围起来,你们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老徐装模作样的怒吼,让所有的村民都愣住了,现在这个村子里的村民们,已经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他们一心只想着如何让自己安全的活下去,坐几年甚至十几年牢,对他们来说,并不是最大的威胁,最大的威胁是一辈子都见不到自己的妻儿老小,要死在监狱里或警察的枪口之下。
    刚才米小东的话,无疑是给了他们希望。但是现在老徐的话,又像是一记重拳,将这希望打碎了,让他们又开始犹豫不决。
    趁着这个机会,老徐决定再接再厉,遭报应的事就像是谎言一样,既然干了一件,就要在干许许多多次去伪装和隐瞒之前所犯下的罪孽,老徐也不管自己,是不是生生世世都要诅咒和惩罚,现在在他的心里,活一时是一时,活一刻是一刻,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你们不要再天真了,我们制作毒品的数量已经远远超过法律规定重判的范畴,如果一旦被抓,大家都活不了命的,你们是想看着妻儿孤独?还是想看着老婆改嫁?越是在这种时候,我们越是不能失去互相之间的信任。”老徐一边说,一边走上前扶起被自己推倒在地的许大洲。
    此刻的许大洲也是一脸迷茫,在老徐扶起他的时候,甚至连怎么反应都忘记了,他看了看自己受伤的侄子,又看了看面前的老徐,终于开口说:“老徐,你真的没有欺骗我们?”
    “哎呀!到现在这个时候怎么还在说这种话?”老徐显得非常焦躁地说:“我干嘛要欺骗你们?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蚱蜢,我骗了你们有什么好处?你们如果把我供出来,我能逃到哪里去?现在就不要再纠结这些了,赶紧去追吧!幸运的话,我们还能截住那个警察,阻止他给前面的人去报信!!”
    老徐焦躁,无奈的神情,终于让这些就差一步走上正轨的同乡们再次相信了他,他们纷纷重新捡起武器,跟随着老徐再次进入地道,老徐当然不可能将自己的秘密通道告诉他们,一群人在黑暗幽深的地洞中,拼了命的向前去追赶已经跑远的米小东。
    而此刻的米小东,已经即将接近谢云蒙和程楚所在的密道出口处,面前只剩下阻挡他的最后障碍了,依然是一扇被铁链锁起来的木门。
    脚步越来越接近最后的障碍物,米小东毫不犹豫地掏出腰间的手枪,双手伸直向前,瞄准就是一枪,子弹精准无误的射断铁链,发出清脆的枪声,这回他并没有用取证用的手套包住枪口,因为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这一声枪响,没有被出口处的谢云蒙听到,但是却被地道内重新开始追赶他的农民们听到了。
    老徐立刻转头对大家说:“太好了!这小子还没有跑出地道,我们加把劲,一定要在后山把他拦住!!”
    “好!!!”老徐的话引来了异口同声的回答,所有人全都跟着他拼命向前追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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