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楼的动作又急又快又狠,一下子勾破了戚修的嘴,又磕到了他的牙齿,戚修喉咙里顿时下意识的发出闷哼一声。
    秦玉楼尝到嘴里一股子腥味,犹豫了一下,便听到对方嘴里发出一阵含含糊糊的声音道:“夫人···莫···停···”
    秦玉楼威严霸气的喝斥一声:“闭嘴!”
    戚修便乖乖的闭上了嘴,任她为所欲为。
    秦玉楼往日里为人较为懒散,惯是个乐于享乐之人,平日里皆是由戚修将她伺候的舒舒服服、服服帖帖的,她只顾哼哼享受罢了,眼下,还是打头一回见妻子如此雷厉风行,戚修被她一把推倒,排山倒海的吻如潮水般向他密密麻麻的袭来。
    戚修竟一时有些招架不住。
    总的来说,这是一场较为激烈的战役,战役的最后,戚修嘴破了,牙被磕到了,舌头也被吸允出了血,显得有几分凄惨无辜。
    秦玉楼倒是气势犹在,见状只一脸温柔的抚着戚修的嘴柔声抚慰道:“楼儿让夫君受累了,夫君等着,楼儿这就去给夫君上药!”
    戚修只下意识点头,可点头过后,却又微微蹙起了眉头,只觉得这句话好生熟悉,分明是每次亲热后他对妻子说的,眼下调过头来,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戚修躺在软绵绵的软榻上,怀中搂着个同样软绵绵的小抱枕,瞧着妻子起身为他去拿药,而他则伸手摸了摸受伤的嘴,究竟是哪里奇怪呢?
    纳妾之事最终以秦玉楼霸气进攻,戚修受伤受罪最终告一段落。
    秦玉楼轻手轻脚的替戚修往嘴上抹了药膏,期间,见丈夫乖觉,只觉得今日夫君瞧着格外顺眼,往日里硬邦邦的一张脸在今日瞧来显得格外柔和,期间在丈夫一脸目瞪口呆中又忍不住调戏了他两回,便觉得一整日的疲倦劳累都好似松懈了不少。
    事后,二人躺在贵妃榻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说着话,说着今日宴会上的事宜,忽而想起长公主临行前说的那一番话,便一字未漏的说给了他听,末了,秦玉楼只有些犹豫的问着:“那日当真要将三个小的领着入宫吗?”
    那日上元节宫宴,三品以上的官员皆可以携内眷入宫参宴,也是秦玉楼大头一回进宫,她自己心中都有些没底,更何况还要领着三个奶娃娃,且孩子还小,怕届时冲撞了贵人便不好了。
    戚修摸了摸妻子的脸,默了片刻,方道:“既然长公主如此说来,想必定是太后私底下授予的,且陛下确实私底下与为夫说过一嘴,既那日乃是宫宴,想来定无大碍,倘若天气尚好,便领着几个小的去罢···”
    戚修嘴上这样淡淡说着,面上却露出一抹几不可闻的淡笑,不过藏得极深,未叫妻子察觉。
    二人又细细畅聊了一阵,忙碌了一整日,眼下夫妻二人又折腾了一阵,秦玉楼眼皮开始渐渐发沉了。
    许是因着今日秦玉卿一事儿对她触动挺大的,又许是女子相比男子,向来容易患得患失些,饶是自信如秦玉楼,在最为幸福之际,也终究有些忧心忡忡,或者也不能说忧心忡忡,女子往往作天作地,有时为了得到的仅仅许是那么一句口头承诺罢了。
    是以,意识渐渐薄弱之际,秦玉楼仍是不忘了抓着戚修胸口的领子喃喃道了句:“说好的啊,不许纳妾···”
    戚修见妻子双眼皮都已阖上了,还不忘计较着这一茬,终究忍不住开口一脸认真的承诺道:“好,永不纳妾···”
    语气虽淡,可一字一句却是铿锵有力。
    秦玉楼微微勾着唇,这才安心睡去。
    第158章
    待过了初十, 春节的忙碌总算稍稍消停一阵了,话说这日天气和煦, 秦玉楼正准备吩咐几个奶娘将三个小的收拾妥当, 领着到院子里散散, 晒晒太阳了。
    没想到外头的燕兰、茹兰忽而一脸兴致高昂的进来禀报,说外院护卫首领郑凛有事前来求见,燕兰、茹兰二人话音将落,便见芳苓、芳菲、归昕几个纷纷对视了一个目光,彼此交换了一个眼色,眼中分明染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八卦之意。
    秦玉楼见了不由挑眉,这郑凛有事不去禀戚修,直接绕过了求到她跟前是几个意思。
    瞧着满屋子意味深长的表情, 秦玉楼皱了皱眉,看来, 她这阵忙得不可开交,怕是错过了什么?
    “请郑护卫进来吧···”
    秦玉楼端着茗碗吃了一口茶, 不多时, 便瞧见那郑凛耳观鼻鼻观心,一脸目不斜视的跟在燕兰身后走了进来。
    郑凛此人二十有三,比之戚修小上两三岁,自幼跟在戚修身侧, 乃是他跟前得力的护卫。
    此刻见他身着一袭青色锦袍, 肩胛两侧裹着盔甲, 生得眉目俊朗, 身板结实,显得有几分英武之气,就是性子有点儿糙,乃是典型的武人性子。
    戚修说郑护卫对着一众手下镇日踹脚骂娘的,对着府中的丫鬟却十分怜香惜玉,只因他母亲自幼病故,父亲老迈,家中无人操持亲事,是以至今一直尚未娶亲。
    府中有不少嬷嬷管事对他的亲事倒是十分上心,只不知何故,拖到了眼下却一直未能成事儿。
    眼下,只见郑凛单膝跪地冲着秦玉楼行了个大礼,秦玉楼有些意外,忙叫起道:“郑护卫快快请起,不必如此客气——”
    郑凛听了,却依旧岿然不动。
    秦玉楼挑眉,半晌,只见郑凛犹豫许久,忽而鼓起勇气抬眼飞快的瞧了秦玉楼一眼,方有些紧张道:“属下···属下今有一事相求,望···望夫人成全!”
    “哦?”秦玉楼忽而兴致上涌,目光却是微微眯着往屋子里一排排丫鬟身上一一略过,见一个个坦坦荡荡的,秦玉楼有些意外,待又一思索,忽而茅塞顿开,只噙着笑道:“郑护卫但说无妨!”
    话毕,忽而轻轻咳了一声,只状似无意扭头对一旁的芳菲吩咐着:“肩有些酸了,知湫最近新学了几招手艺,让她来给我捏两把···”
    芳菲用帕子掩着嘴忍笑道:“得了,奴婢这便去将知湫姐姐请来···”
    秦玉楼颔了颔首,一瞧尚且还跪在底下的郑凛,这才回过神来似的,忙道着:“郑护卫你有话请讲···”
    却见底下的郑凛那张黑脸忽而胀得通红通红,尽管他低着头,依然能够感受到那种热气上涌的感觉,脸耳朵上,脖子上的皮肤都顷刻间红透了。
    少顷,只见郑凛支支吾吾了好一阵,却依旧未曾说出过所以然来,这幅忸怩的憨傻样顿时惹得屋子里几个丫鬟忍不住笑出了声儿来。
    恰逢此时,外头芳菲拖着知湫进来了,一贯沉稳大方的知湫脸上此刻难得瞧见有些许忸怩羞涩,郑凛嗖地一下回头瞧了一眼,两人目光相撞,又飞快分开。
    芳苓笑着招呼知湫上前去给秦玉楼揉肩。
    知湫到底是个老练的,从门口来到秦玉楼跟前,这段小小的距离已将所有的情绪调整到位了,只见眼观鼻鼻观心,从始至终权当未曾瞧见底下跪着的那人,直接绕过他来到了秦玉楼身后,一脸淡然的给主子捏着肩。
    郑凛见状似乎有些急了。
    秦玉楼微微皱眉一脸担忧的问着:“郑护卫,可是···有何难处?”
    郑凛双手用力的握成了拳头,抓紧,松开,抓紧,又松开,如此反复了一阵,终于咬紧牙关一鼓作气的呐喊似的高声“咆哮式”相求道:“回夫人,属下中意夫人跟前的知湫姑娘,求夫人开恩,将知湫姑娘许配给属下,来世,属下便是当牛做马也定会好生报答夫人的,求夫人允诺!”
    郑凛梗着脖子好是一通咆哮后,便跪在了地上连连朝着秦玉楼磕头求人,一连着磕了好几个响头,瞧着那砰砰砰的声音,秦玉楼不由有些担忧,怕是要将她屋子里的地毯给磕破了吧。
    许是这阵仗过大,将屋子里所有人都给吓着了,郑凛话音将落,只见屋子里寂静了一阵。
    不多时,只见大伙儿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均纷纷忍不住噗呲一声笑出了声儿来。
    秦玉楼用帕子掩了掩嘴,忍笑了一阵,方装模作样的回着:“这事儿,你求我没用,喏,你得去求她本人才对!”
    郑凛生怕秦玉楼不同意,只梗着粗红的脖子急急道:“知湫她同意了,只要···只要夫人您许诺了方可成事儿!”
    秦玉楼闻言立即扭头看向知湫,意味深长的挑眉“哦”了一声。
    芳苓、芳菲、归昕、燕兰、茹兰齐齐朝着知湫挤眉弄眼:“哦?”
    知湫脸唰的一下红了,收回了替秦玉楼揉肩的双手,一脸羞愤的捂着脸,跑了,跑之前,经过那郑凛身边时,抬着脚用力的往他膝盖骨上踹了一脚。
    郑凛顿时一脸惊慌失措,既想去追,又生怕秦玉楼这里松口,活将一个身长八尺的彪形大汗给生生急得差点要跳脚。
    这郑凛突如其来的这一处,倒是将秦玉楼耽搁了许久的事儿又给提上了日程,原本秦家的丫鬟们到了年纪便可放出去嫁人了,知湫、芳苓、芳菲三个是她跟前最为得力的,自然不能亏待了。
    芳苓芳菲二人与她同岁,知湫比她还要年长一岁了,去年年初之际秦玉楼便在合计着这桩事儿,秋天的时候将这桩事儿是明明白白的给提上了日程,眼看着就要着手办置了,人选她都已替她们几个给物色好了,结果又赶上戚修凯旋而归,便又给耽误了。
    眼下,秦玉楼瞅着屋子里一个个如花似玉的丫头片子,颇有种吾家有奴初长成的感觉啊。
    第159章 大结局上
    知湫多掌管着院外之事儿, 因此多与院外人接触,这一来二去后,便与那英武俊朗的护卫首领郑凛对上眼了,怪道府中嬷嬷管事为他的亲事操碎了心,最终都无功而返, 原来是因着这一茬。
    知湫年龄最长, 她的终身大事能够如此圆满, 着实令秦玉楼欣慰不已, 原来还替她物色了好几个,看来都得作罢了。
    其实,那郑凛原本就是她物色的几人人选之一, 果然, 还是她慧眼独到,秦玉楼暗自夸赞了自个一番,对接下来这几个便更信心倍增了。
    作为戚修跟前头号忠实的小厮墨玉, 这么个白白净净、天真烂漫的俊秀小伙子,自然逃不过秦玉楼的魔爪,见他与芳苓、芳菲两姐妹走得极近, 日日一口一个嘴甜的“芳苓姐姐”、“芳菲姐姐”, 秦玉楼还以为他对两位姐姐存了心思。
    正暗搓搓的要点鸳鸯之际,却未曾想到那双生姐妹花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这才知晓原委, 原来那披着羊皮的小灰狼竟然暗搓搓的将主意打到了她屋子里老实巴交的归昕头上, 与芳苓、芳菲二人亲近, 实不过是笼络着二人姐姐的芳心,好替他在小丫头面前落几分好呢。
    归昕那小妮子才多大,还未满十六了,院里的几位姐姐们将她保护得极好,小白兔似的,颤颤巍巍的,秦玉楼有时脾气上头,瞧着那颤颤巍巍的小眼神,都不忍动怒了。
    秦玉楼得知了这个消息后,顿时忧心不已,倘若小丫头落到墨玉那人精手里,还不得被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了,秦玉楼蹙着眉头琢磨着,约莫还是得将小白兔好生养几年,待养的结实些了,怎么得也要耐啃些吧。
    知湫与归昕没令她操多少心,倒是芳苓、芳菲两姐妹铁了不嫁人的心,要一直侍奉在她身侧,着实令她心疼与头疼不已。
    两姐妹花与她的情分不比旁人,算是自幼陪在她身侧,与她一块儿长大的,名为主仆,实为姐妹,秦玉楼原本挑了几个好的,有丈夫军营里的伍长、什长、千户、百户,虽品级不高,多少也是个小头目,将来若是嫁了过去,直接成了当家主母,倘若男子争气,建功立业,一跃枝头成了凤凰也说不定。
    芳苓、芳菲二人的亲事她定会全权打理好的,锦薇去年已由她做主配了人,她点了丰厚的嫁妆,让风风光光的配给了戚家当铺铺子的掌柜做掌柜夫人,羡煞了满府的丫头片子,至于锦瑟嘛,她历来心高气傲,从不肯低头,秦玉楼没有过对干涉,日前由着齐妈妈在相看亲事,等明年到了年纪直接打发出府便是了。
    有丫鬟出,自有丫鬟们进,锦薇、锦瑟二人的缺由伶俐的燕兰、茹兰给补上了,但却远远不够,三个小的们一日日长大,满了岁后便要单独分屋子住着,年后还得采办大把大把的人,不过这些皆是后话了,暂且不表。
    却说,去年年底家中来了书信,说三妹玉莲已配了人家。
    对方是秦老爷下属的幼子,家境虽清贫,但家世清白,作风优良,最要紧的便是对方乃是家中唯一的男嗣,无得旁的劳什子内宅腌臜事儿,这样的家境,配给秦家二房的庶女,门第上来说算是高攀了,可好在后生是个相貌堂堂、品行端正之人,便是低嫁也有低嫁的好处。
    袁氏牵的线,姚氏首肯点了头,姚氏与后院姝姨娘是水火不容,若非排在前头的玉莲未曾嫁人,从而耽搁了后头的玉瑶,姚氏是段然不会如此轻而易举的善罢甘休的。
    玉莲的亲事定在了秋天,玉瑶与陈秉坤的亲事则定在了来年春天。
    玉莲给她捎了信,说定亲之日她偷偷去瞧了那人,结果对方看到她整个脑脖子都红了,不敢看她的眼,不敢与她说话,最后转身时还一把撞到了廊下的石柱上,撞破了额头,惹得她偷笑了许久。
    她说,配这样一个人,也挺好的,又说,家中四姐妹往后都去了京城,她就安安心心留在元陵,可以时时回府,看看姨娘,看看爹爹,已是十分满足了。
    信中的最后,提及了四妹,说她亲事定了,最开心的便属秦玉瑶了,因为她离嫁给心心念念之人又近了一步。
    她们四姐妹中,怕是唯有秦玉瑶嫁给了最称心如意之人。
    秦玉楼将信件反复瞧了又瞧,颇有几分感慨,终究是做姐妹一场,还是盼着姐妹几个都能嫁得好,过得好,她们三个倒都是心性乐观之人,唯有那秦玉卿,心思清冷了些,怕是要吃些苦头的。
    另外,她所嫁的亦是爱慕之人,秦玉楼默默地想着。
    许是因着这些日子都在替人操办着亲事,晚上,戚修回来时,秦玉楼一时来了兴致,笑眯眯的问着他,“夫君,庄家那敬哥儿你瞧过一回罢,你觉得如何?”
    戚修一脸莫名其妙,瞧着妻子兴冲冲的脸,蹙着眉默了一阵,方道:“不及我儿!”
    一个两岁不到的小奶娃,他该作何评价?
    相貌比不过他的三个小崽子们,性子比不过宝贝女儿讨喜,劲道儿比不过团哥儿结实,黏糊卖萌劲儿又比不过老幺圆哥儿,唯一比得过的怕是唯有那年长一岁的年纪了吧。
    戚修悠悠想着。
    秦玉楼听了脸上的笑更灿烂了,这样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做派为何她就这么爱呢?
    尽管,秦玉楼打从心眼里也觉得确实不及我儿,仍是忍不住以一副媒婆的姿态继续往下接着:“虽差是差了点儿,但在一众小娃娃们中也算是上乘了,前几日来府上,远远地见了我一口一个干娘,那软糯糯的小嘴别提多甜了,夫君,咱们家老大姑娘家家的,性子过于老成些了,敬哥儿倒是个小话唠,夫君你觉着——”
    秦玉楼话音还未落,便见戚修黑着一张脸,绷脸抿唇,一字一句提醒道:“夫人,女儿还不到一岁!”
    秦玉楼顿时一脸悻悻地。
    瞧瞧,她这些日子乱点鸳鸯怕是乱点上头了,怎么见着谁,都是想着她与谁谁谁相配?
    哎哎,魔障了啊!
    不过,瞧着戚修那张臭脸,秦玉楼心里不由有些吃味,女儿成了他的心,成了他的肝,她随口说上两句都不成了?
    却说正月十五上元节,一大早宫中便打发人前来通传了,太后口谕,特指派骠骑大将军领着妻儿一道入宫参宴,是以,这日秦玉楼便头绾飞仙鬓,佩赤金大凤钗,一身洋红正装加身,端庄又明艳,如此这般领着戚修的几个心肝宝贝随着他一道入宫参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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