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要担心,他们虽说笨了些,可心底纯善。”楚眉对江蓉儿说。
    姐姐说过,原来我们的祖先也和他们是一样的,刀耕火种,茹毛饮血,只不过我们进化的快了点,早早的创造出了自己的文明。
    “和他们住一快你们就不怕吗?”江闻思此刻也有些后怕,就往江蓉儿那边看了看,“他们会不会野性未改,杀人……放火呀?”他本来想说吃人的,话到嘴边还是婉转了一下。
    “不会不会!”老者摇摇头,“我们在一个村子里住了好几年了,他们都很憨直,心里也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
    “他们说的话怎么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说?听的人好生着急。好像刚学会说话的样子?”符万生瞪着眼睛往那俩人离去的方向着。这一趟出来,虽说受了点罪,可也真长了不少见识,活到老学到老这话一点都不错。
    “他们都是在我们来了以后才跟我们学说的话,现在已经说的很流畅了。”
    就这还流畅?真难以想象他们没学会说话以前是怎么表达的,江闻思拿着手里的大半块红薯,想起这还是那个野人给的,他就膈应得很,是吃也吃不得扔也扔不得,无比的纠结。
    而符万生却不在乎这个,他一边心不在焉地继续吃着手里的红薯,一边在盘算着怎样才能把这个叫红薯的东西弄回自己的国家去种,好造福大兴的百姓。
    江蓉儿的心里想的是,那个女人招罗的都是些什么人呀?竟然连野人都有,这要是他们野性大发了还不得把你们都给生生吞活剥了呀?
    “你们村里有几个……这样的人?”江闻思犹犹豫豫地又问。
    “他们一个族群分开在了三个村子里。我们村里有三十多个。”
    这么多呀?杜鹃一听顿时觉得后脊梁上凉风阵阵,“公主?”她拉了拉江蓉儿的衣服,颤颤地小声道。
    “楚大人?”江蓉儿看向楚眉,强撑着不让自己失态。
    楚眉在心中叹了一声,难为她了,一国的公主,自小娇生惯养,咳嗽一声都是了不得的大事,被自己忽悠到了这万里迢迢的异国他乡,看着她现在副这风尘仆仆的憔悴样子,哪还有在上京时的光鲜亮丽?
    唉!就算看在她是桩桩的亲姑姑的份上,今后对她好点吧。
    她不由得放缓了声音说:“公主莫怕,在我们大容,没人会伤害得了你的。”
    说完还‘温柔’地笑了一下。
    在江蓉儿的记忆里,楚眉对她向来是不假辞色的,现在画风猛的一变,反倒让江蓉儿不适起来:“楚大人,你这是……”
    楚眉也没想到,她态度好了反而让江蓉儿有了误会,所以对着江蓉儿的讶色也很奇怪。
    这时有人过来禀报,饭食已经准备好了,请他们过去用饭。
    楚眉点头表示知道了,她走过去对那老者说:“老人家,我们这就告辞了,耽误了你干活,不怪我们吧?”
    “哪儿呀!”老者爽朗地一笑,“我们也要收工回家了。不过姑娘我告诉你,大牛那人是个死心眼,在他眼里,全天下的女人中就他媳妇最好看,你们可别把他的话当了真。”
    “哈哈哈哈!”楚眉大笑,“老伯,要我说呀,真心待自己媳妇好的男人,比那些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强多了!”
    江蓉儿:……
    江闻思:……
    这天晚上投宿后,江闻思把唐锦琛和孔凡英叫到了房间里,三个人议论到了半夜,觉都没睡好,是在第二天上路后才补的觉。
    中午的时候因为没有食铺,在一个小树林边埋锅做饭,在等饭的当口,江闻思就带着唐锦琛和孔凡英一起出去了。临行前给下面的官员们说,让他们也去转转,了解一下别国情况,有的官员闻言欣然同意,有的虽然没往心里去,但看王爷连个护卫都不带就到处转悠,就只好装装样子也跟着出去了。
    随着出去转悠的人越来越多,相反的是发的牢骚却越来越少,而且和沿途官府的交流他们也开始重视起来,在平等的交流中却让他们开始反思,当官是为了什么?最开始的初心又是什么?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又是在干什么?自己的不满,自己的执拗又是为了什么?是出于公,还是因为私?
    思想与思想的碰撞,才能迸溅出智慧的火花,他们在座的都是经过层层选拔才站到一个国家殿堂里的精英式的人物,都不是笨人。
    这天,当楚眉告诉他们,他们的目的地就要到了的时候,所有人都才又想起,自己是大兴的臣子,对于大容这个国家来说,不过是一个过客,他们有自己的国家,自有他们自己的一套规则。
    “开始的时候是一肚子的牢骚,后来就是盼着目的地,现在要到目的地了,又嫌时间过得太快了,唉!”孔凡英长长地叹了一声,倒了两杯茶,“老弟请!”
    唐锦琛默默地端起一杯茶,这两天在民间的走访他感触良多,或许,是我错了?他想。
    “老弟?唐贤弟?”看他走神,孔凡英加重了语气。
    唐锦琛收回思绪:“噢,孔兄?”
    “老弟有心事?”两人十多年的交情,彼此之间是非常熟稔的,一路上又朝夕相处,唐锦琛有心事,瞒不过他。
    唐锦琛一惊,不!妹妹的事不能让人知道!
    “孔兄,有一件事小弟一直没有说。”他颇有些为难的样子,顿了一下,“很多年前,我就和大容的这位女皇有过交往。”
    “这个呀?嘁!这有什么?”孔凡英不以为意,“楚云白当时就住在木家吧?”
    “不!比这个还要早!”唐锦琛抿了一口茶,“我们唐家最有名的白糖,就是当初用六百两银子从她手里买的秘方。”
    “什么?”
    孔凡英差点摔了杯子,唐家的白糖在大兴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垄断了制糖业的市场,多少世家费尽心机都想求其秘方而不得,没想到,一开始竟然是……
    “很吃惊吧?”唐锦琛笑了一下,“那时候她们家很贫穷,可以说穷困潦倒。她也知道,这种白糖一经出现就会引起轰动,以她们当时的能力是护不住的。因她父亲和我一个族叔有旧,所以,就找上了我们唐家。”
    “这秘方是她父亲卖给你们的?”
    “不”唐锦琛摇了一下头:“她父亲那时候还在北蒙,是咱们大兴的细作,她姐姐被他继祖母以十两银子卖了,她和她哥哥被她继祖母赶出家门,借住在一个亲戚家,那时候,她才十二三岁。”
    孔凡英又一次震惊了:“那她现在……”
    “她现在,也就是二十多岁吧?一个国家,呵!她用十年时间建立了一个国家!这几天咱们也看了,也听了,孔兄,这让我等堂堂七尺男儿如何不汗颜啊!”
    半天,孔凡英才回过神来:“难怪,难怪!只是不知道,前面还有什么惊喜在等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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