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死不死的,怎么乱话呢?
    嘟嘟不是找我吗?关静萱掀开了被,让方谨言把嘟嘟放到她身边,没想到方谨言直接抱着嘟嘟就坐到了她特别为嘟嘟空出的位上。
    你怎么上来啦?
    这是我与夫人的床榻,怎么我就不能上呢?方谨言转头反问。
    关静萱瞪了他一眼,我是,你怎么也该先把外裳脱了再上吧?
    之后,关静萱枕在方谨言胳膊上,任由他搂着肩膀,嘟嘟趴在他胸口,任关静萱摸着手。
    方谨言,还是一如既往地暖和,因为半天两人都没话,关静萱靠在他身边,不一会儿,就开始犯困。眼皮滑落了几次,关静萱都勉强睁开,最后一次的时候,关静萱顺势闭上了眼睛,天大地大,睡觉最大。天大的事,也等她睡醒了再吧。
    方谨言酝酿了半天,才刚下定决心,一回头,发现关静萱已经去会周公了。这一回,她眼皮下的眼珠没有乱动,确实是真的睡着了。方谨言再一看趴在他胸口的嘟嘟,也睡的憨熟,都流起口水了。
    东西,又弄脏你爹我一件里衣。话虽这么,但此刻的方谨言,目光柔和,语气温柔,怀里拥着妻和,就像拥住了所有。
    方谨言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也睡过去的,但是他知道,他睡的很熟,熟到阿萱和嘟嘟双双离开他的怀抱,他都没有察觉。
    阿萱。坐起来之前,方谨言唤道。
    醒了?醒了就快穿好衣裳起来吧,我等你等得都要饿昏了。
    嘟嘟呢?
    送到乃娘那儿去了,我自己都饿着肚,没法喂饱他的肚。
    关静萱确实很饿的样,方谨言才刚起来,关静萱已经吩咐外头候着的琥珀,让她去厨房传晚膳了。方谨言才刚扎好腰带,所有晚膳都已经等在了门口。
    关静萱指挥着送晚膳的丫鬟们把菜摆好,那声音之中,透着几分急切。方谨言还在慢条斯理地梳洗,关静萱已经塞了一口菜到嘴里,只咬了几下,就吞了下去,后头的几口,关静萱都吃的很快,方谨言看着,有点儿像饿死鬼投胎。
    你不是,用膳要细嚼慢咽,才对身体好吗?方谨言觉得他原来用膳已经是不快也不慢的了,但是关静萱偏偏他用膳太快,好一段时间,盯着他用膳,一口饭菜不咬上三十下,都不让他往下咽,弄得那段时间,他用一顿午膳,休息一下,就能立刻接上晚膳。时间倒不是大问题,反正他平日也不干什么正事,时间最是充裕,主要是腮帮那个酸啊。
    唔,都快饿,嗯,都饿得不行了,哪还有办法讲究那么多啊?感觉已经有了三四分饱后,关静萱才放慢了进食的速度。
    方谨言见她胃口不错,不时地给她布菜。
    关静萱虽然是来者不拒,不过也会不时地礼尚往来。时间一久,关静萱觉得这样更耽误用饭,于是便道,你还是顾自己吃吧,我要吃什么,也会自己弄的。
    关静萱的这股直率不扭捏的做派,方谨言很喜欢。
    就算关静萱饭前觉得她饿地能吃下一头牛,但事实是,她的肚就那么大,吃到后面,是肚饱了,眼睛没饱。她吃不下的,又想吃的,她都尽数夹到了方谨言
    碗里。看着他吃,她似乎也能有满足感。
    方谨言不是没有被劝过食,只是没有被这么疯狂地劝过。但今天,方谨言觉得有些对不起关静萱,所以即便知道自己有很大可能会撑着,还是接受了关静萱的投喂。
    这顿晚膳之后,方谨言挺着肚带着也挺着肚的关静萱去院里散步消食。大约是因为吃的很饱,第一次,关静萱没觉得屋外头冷。
    和温暖的阳光相比,皎洁的月光清冷太多,但关静萱看得很入神,就像想要看清嫦娥到底是不是住在月宫之中一般。
    阿萱。
    嗯。关静萱回应的声音,很是慵懒,吃得饱饱的,她又开始犯困了。
    你的没错。
    方谨言没头没尾的这句话,让关静萱回过了头。
    什么?
    我,之所以长的和爹不像,真被你中了,因为我不是爹的亲生儿。
    啊?关静萱有些不敢相信她刚才都听到了些什么。方谨言居然不是方老爷亲生的吗?怎么可能呢?如果不是亲生的骨肉,方老爷怎么可能对方谨言那么好?如果不是亲生骨肉,方老爷怎么会那么看重嘟嘟?这完全不符合常理啊!想起那一大叠一大叠的银票,关静萱觉得,方老爷如果真的不是方谨言的爹,那他就该是个傻的。
    关静萱看了方谨言一会儿,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胳膊,这种事,你居然也敢乱,就不怕被咱爹听到了,他扣你银票啊?
    方谨言顺势拉住了关静萱的手,将她拉到了跟前,如果我的都是真的呢?他不是我亲爹。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竖耳朵
    平日里方谨言面对她的大多数时候都是嬉皮笑脸的,此时此刻,关静萱看着方谨言的脸,他的脸在月光映衬之下显得那么肃然,看得关静萱的心咯噔了一下,真不是?关静萱有些忐忑地出了这几个字。
    嗯。方谨言缓慢而认真地点了点头。
    怎么会呢?其实当初,关静萱既然能出这样的戏言,内心深处必然是有想过这样的可能性的。
    只是一年多的时间相处下来,亲眼目睹,亲身感受方老爷对方谨言,对她、对嘟嘟的好,关静萱每每想起这个当初的猜测,都觉得有些汗颜,觉得自己对不起方老爷,觉得自己太过注重外表。
    可是今天,在她已经坚信方老爷就是方谨言的亲爹的今天,方谨言却红口白牙地告诉她,他不是方老爷的亲。这真是让她一时很难相信的话。
    那难不成到一半,关静萱捂住了嘴。而后拼命地摇头,不对不对,不可能的,她怎么能这么想呢,婆婆都是故去那么多年了,她怎么能有这样往婆婆身上泼脏水的想法呢?
    很快,关静萱想到了另一个更加合理的可能性。若是方谨言的容貌确实是承袭于他的娘亲,她故去的婆婆的话,那么她婆婆一定貌若天仙,看着就像仙下凡,方老爷那般品貌,若是能娶到婆婆,必定视作珍宝。
    也许婆婆当初嫁给方老爷是二嫁,是带着遗腹嫁给方老爷的,或者干脆是带着还在襁褓之中的方谨言嫁进方府的。爱屋及乌,即便方谨言不是方老爷的亲,他依旧看在婆婆的面上,很是疼爱方谨言。对了,婆婆若是难产死的,那么应该还是怀着谨言嫁入方府的。
    夫君,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是谁告诉你的?关静萱以为,婆婆已然故去多年,方老爷也养育了方谨言多年,按照常理是不会主动将这件事告诉方谨言的才对,毕竟若是出来了,知道真相之后的相处必然无法和知道之前相比。
    前世是死后才知道,今生是一开始就知道,但是这样的大实话,方谨言暂时没法对关静萱。他犹豫了一下,我知道这事,也没多久时间。是那位夫人的,就是我们上回去她那里接嘟嘟的那次,那时候我没相信。方谨言想,若是当初的他,只怕是听不出那位夫人话里话外的试探的,最多当着这是个对什么事都很好奇的妇人。所以他此刻所,全是真话。只是,针对的是那个没有死过的自己。
    那天的事?嘟嘟回来已经好些日。你倒是瞒得好。如果那天你都不信,那么今天,是今天吗?你怎么就信了呢?方谨言还没回答,关静萱已经想到了,难道是爹那些人把爹叫过去,就是为了让爹和你把实话了吗?这么来的话,你和那位夫人有血缘关系?
    方谨言有些惊愕,他不过出了只言片语,关静萱已经把事情猜到了个大概,他的阿萱,果然聪慧得紧。
    但是这会儿,方谨言总不好直,我其实是她夫君的侄儿,我父亲是贤王。只避重就轻地,具体的,我不是很清楚,她只,我和她一位故人长得十分相似。具体那位故人是谁,她没有明,因为那时候,我一直坚称我是方家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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