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子扬眉浅笑。
    这一局,到底赌赢了。
    笑意越来越浓,直至泪同声落。
    “我要你昭告天下,我的父亲,不是纸上谈兵之徒。”
    “他是临危受命的忠臣义士,是妙计迭出重创北秣六年的神兵将领,是保卫我们大夏疆土直至血尽的勇武英烈,他是大夏安北将军,我的父亲——”
    “李酬志。”
    可怜,他壮志未酬。
    荒冢烟如泣,雪落风似刀。
    当天边朝霞尽退,金乌立上中天,驰援的大军也朝着边境的方向徐徐前进。身边侍卫请示多次不得回应只得继续安排防守,御隆帝望着大军远去的方向,视线一直牢牢锁在那个行在最前的,紫衣背影上。
    他依稀记得六年前,也曾送一名新将至庸门关下。
    那新将在金陵城的名声很大,只是盛名之下嘲讽多于敬慕。都说他入赘将门,丢尽了寒门学子的脸面,一心只想着攀龙附凤,却极少有人知道,他确是抱着一颗赤子之心,想要一展胸中抱负。
    所幸他的妻子知道,他的岳丈也知道。
    曲老将军多次上奏,请求让新婿领兵出征,再之后玉圭调兵,大军北行,千里云燕朝夕往返边塞帝阁之间。
    很多秘辛,天下人不知,君王却是知道的。
    知道死守错战机,知道玉圭三易主,知道月寒照人头。
    再后来,千里云燕身殉北秣铁弓银箭之下,君王也有不知道的。
    不知道四万英烈杀敌至血尽,不知道殷血染襄江,不知道妙计连环重创北秣整六年。
    但,那又能如何?
    襄霆战败,弹劾奏章多如潮水,言官连城而绕bi得御书房外水泄不通,谗言忠言充斥耳膜,外患未消,内忧又生。
    谁还能顾忠魂葬襄水,青史作何传?
    御隆帝长叹一声,抬头再望时,大军已行远,渐不能见。
    “启程吧,回宫。”
    第一百九十九章 围城之困
    彩凤镶碧玺玉瓶从缂丝屏风里头飞出,落在地上毫不意外的裂成两瓣, 破碎声被一道更尖锐的声音盖过。伺候在内殿的宫人皆屏息凝神侍在两侧, 窗外大雪翻飞, 而这些宫人梳理的一丝不乱的鬓发已经全被汗水黏湿。
    “曲荃是何许人, 臣妾不止一次向皇上说过!”常后两眼通红的倚靠在百宝架边, 一只手扶在架上一只手捂着胸口,“臣妾不信皇上心里真的就一点怀疑都没有, 何况她刚从南疆回来揣着什么目的谁也不知道,她要借兵皇上就真将兵借与她, 难道是嫌这龙椅做腻了, 想上断头台风光一回?!”
    一记耳光,如迅雷bào发在内殿中, 常后猝不及防挨了一记,身子没站稳当,一头的金钗步摇跟着她踉踉跄跄颤动不已。
    后宫不得干政古来有训, 但是在御隆帝这里倒是宽限不少,并不是因为什么帝后情深, 只是因为昔年御隆帝南征北战之时常后的母家临危陷阵, 与乱世之中誓死效君,所以往后不论局势如何变化, 面对常后,御隆帝永远都是让她三分。
    何况后宫形势也一直是仰仗常后在平衡,除了几年前出了淑妃一事,基本上没让他这位幕后正主烦忧过什么。帝后之间本就无需多少感情, 能够相安无事相抗相成已是最好。
    然而今日这事,常后的反应极大,连御隆帝都觉得面上有些挂不住,但人也已经打了,余下的重话也说不出,御隆帝心里重重叹了口气,“容珂,你逾越了。”
    容珂是常后的本名,御隆帝对这位皇后没有什么过多的感情,平日里也只相敬如宾得唤她“皇后”,今天许是一时急躁打了她,这才放软了态度,唤起人家闺名。但常后之所以是常后,也不是这么一鞭子一颗枣儿能哄回来的。
    她挥开前来搀扶的宫人,自己撑着地面缓缓起身,噙了抹冷笑整理华服,一双斜飞的眸子定定注视着她的丈夫。御隆帝被她看的有些不安,嘴唇嗫嚅正打算说什么时常后倏然收回目光,单手拂过原本安放着彩凤镶碧玺玉瓶的空档,纤长莹润的手指在那一圈日久天长形成的座印上缓缓摩挲,“都说人心易变真是一点不假,东西在木头架子上搁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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