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秦点头:“抱歉,刚刚忘了问你要吃什么,现在不好转道,所以……去上次那里吃?”他记得她喜欢那里。
    “好。”应话的人虽面上是只一本正经的点头,其实心里也略略怀疑他不是是记住了她说过喜欢那家餐厅,是以内心止不住直直感叹——接触多了果然有用啊。
    这么想着,用餐时景黎旁敲侧击的询问边秦喜欢什么样的餐厅。
    却道行不深,竟被他看出来了。
    “怎么了?”他平淡的问,心里却多少讶异。
    她咬了下嘴唇,又利索的放开,即显得有心思,又毫不扭捏,最后说:“没什么,我只是记得你不喜欢这里。”
    边秦靠着椅背,没怎么吃,模样慵懒舒适,闻言淡淡挑了下眼角:“有吗?”
    “嗯?没有吗?”
    边秦抬眼斜视窗外,想了想,记起来了,他知道她喜欢这里的那天,他那边的有些信息也被她汲取了去,但不全对。
    “只是人多时不太适合这里。”他慢条斯理的收回眼神,看向她。
    “人少呢?”
    “是个好去处。”
    “所以现在,很不错的?”她看他。
    “嗯。”他应后朝她看去,抛出为何这么问的询问眼神。
    “确认一下,于我来说是顶级陪吃配置的情况下,于你是不是也是。”
    边秦轻笑出了声,真诚表示:“是。”
    景黎眼神往下压了压,视线落在了他餐盘中,质问:“那你为什么不吃?”
    边秦顿了顿后,真正失笑,随后慢条斯理的拿起刀叉、动作轻缓的切起了食物。他也没有解释的意思,似乎知道不用解释,动作中也多少无形说明了情况,是不怎么吃,但也没有不吃,这只是一个习惯。
    景黎把叉子里的食物放进口中,偏头看出微雨蒙蒙的窗外,雨中还穿过一束微弱的晚霞,打在了花草铺遍地上。
    嗯,他不用解释,他现在每个动作她都能剖析得明明白白。
    为这点默契,她觉得这天色实在分外的美丽。
    ……
    下了雨,回去的路就显得漫长,道路长龙一样的塞起了车来,原本很烟火气息的一幕,却因雨水冲淡了些许感觉,感觉……文艺了起来,没那么急躁了,一切都刚刚好,舒服极了。
    景黎望着敲在挡风玻璃上锲而不舍的雨水,正放空中,收到一段她刚刚录的歌的音频。
    她连上车内的播放器,放着听听。
    一曲放完后,她准时睁开眼睛,按了暂停。
    边秦见了随口问:“怎么?不满意?”
    “满意吧。”不咸不淡的语气。
    边秦也听得不明所以:“怎么说?”
    景黎认真想了想,表示:“对自己的声音实在没感觉,不过你说行了,将就了。”
    边秦:“……”
    景黎看他,半揶揄半夹杂着熟稔起来后玩笑般的威胁问道:“怎么了?你是敷衍我的?”
    边秦笑了起来:“没有。”
    她收回眼神,流氓一样的语气:“那就好。”顿了顿又说,“不然要出事的。”
    “嗯?”
    “放给那么多人听,要是不行,我这名声这面子,往哪搁?”并非自由身,是要在场面上混的人。
    她说起来是真忧心忡忡的,边秦听得却愣是有些乐。
    最终才安抚她:“很好听,放心。”
    景黎只听着,没接话,反正就算知道自己表现还不错,也不好自夸,不如老老实实听他的高分评价,好听得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早加更了一章发现木有?明早八点同样加更一章
    ☆、chapter30
    车里安静了下来,没多久后,车厢中又无形中流动起了震撼迷人的音乐。
    边秦不知道是错开景黎的歌去点别的有些不好意思,还是本意就是想放她那首,总之,连循环播放那里都没有重设,漫长的路上,景黎的歌在车厢中来来回回,占据了各个角落。
    下车时景黎咳了声,冷风一吹又打了个哆嗦。
    边秦一见本能的很自然的就要脱下外套,她伸手示意不用:“谢谢。”
    她可能这时候显得有些另类,可不知为何,没想披这件衣服,等她搞定他再说;
    另外,没那么矫情。
    边秦动作顿住,前面有车开进来,他震好掀开的衣领后,顺势轻揽上她的肩往电梯走去。车子从身后开过后,他都没怎么碰到她衣服的手就放下来了。
    那一瞬间,景黎内心真真切切的感到一酸,又一暖。
    下一秒,他就就着刚才的情况问她:“生病了?”
    景黎点头,末了又摇头,语气显得云淡风轻的:“只是有点要感冒的征兆,嗓子不太舒服。”
    他偏头看她,眉心那一块因这消息而轻蹙起来:“不舒服还去录歌?”难怪,总担心录得不好。
    “就是趁它真正不舒服前,搞定了。”她也偏头看他,和他不同,她笑了起来,毕竟……算圆满完成了。
    回房后景黎拿了浴袍就去洗漱,中间助理给她送来了后面几天的行程表。
    她半晌出来后瞥见那东西放在床头柜上,压着一杯牛奶。
    她走过去,把还温热的牛奶拿起来喝了一口,随后轻放在一旁,人靠着床头边擦头发边把行程表拿起来翻了翻。
    看完时眼睛已经因为头晕而轻易困极,头发胡乱再擦了几下后就倒头就睡。
    她其实不怎么舒服,已经感冒了,唱歌那会儿还没有,后面几个钟里,吹了风,发展迅速。
    被景黎放回原地的行程表摊开着,房间里的暖光铺在上面,显得纸张泛黄,宋体打出来的黑字也像加了粗,或者……晕了墨。
    但还是字迹分明。
    上面列了一周的行程,每天都是密集的,前四条是新电影宣传的通告。
    景黎刚才初看那几条时,那些字就已经对她起了催眠效果了……四天,就是说,她四天里到处跑通告,边秦扎根剧组,没有见面的可能。
    想想就烦躁。
    隔天起来头晕脑胀,景黎却忙得没时间休息。就那么昏昏沉沉跑了几天宣传后,景黎彻底生病。
    那天她跑了三场通告,天依旧下着雨,最后一场时她身体承受已经到了极点,不舒服极了,喉咙疼得说不出话。
    正做的专访中记者却一直在挑战她的忍耐力,转来转去的在电影中间总想加点别的事,看似想挖点她的私人话题做新闻佐料,她微笑了几次后就不怎么理会了,但最终专访还是提前终结在一个记者的【和边秦私底下关系怎么样?有出去玩吗?】的问题上。
    她撂下话筒在桌上,人群哗然。
    助理眼见不对,知道她不再继续了,就也不问三七二十一马上护着她闪进保镖人墙中离了场。
    ……
    活动主办方和闻讯赶来的资方在后台一个劲儿的道歉。那么些腰上栓金链子财大气粗的人,还都没一个想得罪她,不想得罪一个年年登票房女星冠军的人。
    景黎倒不见得多生主办方的气,不是他们的错。她只是不舒服,也多少遗留了些对刚才那场面的情绪,就没什么心情去理会那些陆续过来示好的人,只喝着他们给她润嗓子的热茶,人没什么精神的软在沙发上。
    谢津是导演,早前做宣传时他自然也在场,只是后面专访时不在。人穿一身老式中山装走进景黎所在的休息室时,里面所有人都看向他。
    “记者没眼见力儿啊。”他年纪大、辈分高,说话有力,一声玩笑般又恰到好处的总结,即缓了景黎的情绪,又把事情化小了去。
    气氛好像也随着他的话落而轻松了几分。
    景黎心里明镜似的,前辈的面子当然要给,遑论她也没多生气,就顺着开口了:“抱歉谢导,给你添麻烦了。”
    谢津在一旁沙发落座,摸摸她的头,完全没把她这话听进去一样,转而说的是:“我回头还是得打听打听那家媒体,以后还赚不赚我们景黎的钱了。”
    这句就全是拿来安抚她的了。
    众人也都笑了。
    没人不知道,一年中单单“景黎”这两个字,就为媒体提供了多么庞大的流量,那都是白花花的金钱。
    捧出她的地位,变相的安抚了她。虽是温文尔雅的一句话,其实内里却有暗流在随着特定的方向游动。
    很厉害!
    景黎听完轻吁了口气,本来也没什么大火气,台阶自然要顺时而下。她偏头和谢津导演小聊了两句,告一段落后点点头,就告辞了。
    车上景黎软软的半躺在后座,哑着嗓子讲电话:“让公关准备,砸场了。”搞定主办方不见得搞定惹恼她的媒体。
    那玩意一支笔,捧你上天堂也拉你下地狱,她不怕,但也得有所准备。
    经纪人徐棠听得懵懵的:“what???”
    景黎无精打采的笑了笑,喉咙实在说不出话了,她把手机递给前座的林杨,示意她讲。
    林杨接过手机时顺便递给她一瓶水,低声嘱咐她:“多喝点。”
    转回去时她才不自在的开口喊人:“哈……棠姐。”
    徐棠一听换人了,还是这么个少见的狗腿声音,更不明所以了:“景黎怎么了?刚那什么声音?”
    “哑了……”
    “怎么搞的?很严重?”
    “不知道,昨天还好好的,还去录了首歌呢。”
    “……不爱惜自己!让她回头去医院打针,必须去。”
    “okok。”
    “发布会怎么回事?”
    “咳……”林杨往后瞥了眼,无声用眼神询问该怎么讲。
    景黎没什么所谓,沙哑着说了句基本只看得清口型的话:“实话说,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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