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欢年一脸感激的看向岳菱芝道:“我知道了,谢谢岳师姐为我考虑这些。”
    看着沈欢年还带着些稚气的面孔,岳菱芝在心里叹了口气。
    三年后
    外门的坊市一如三年之前的热闹,但与三年前有所不同的是这里原本是摊子的地方起了两排的店铺,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坊市了。
    岳菱芝抱着阿圆在外门的坊市上闲逛。
    一晃三年过去,阿圆虽长大了一些,却还是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而岳菱芝的变化极大,现在的她,身量抽条,整个人俨然是一副少女姿态了。
    在一年前,岳菱芝向宗门申请了重新规划外门的坊市,承包了外门坊市的装改工程,灵石花进去了不少,但不管在哪里,做房地产的收益都是极为可观的,等她把坊市里建好的店铺一一卖出去,几乎在她金丹之前,都可以躺在灵石上睡大觉,不需要再为灵石发愁了。
    不过别人也不是傻的,之前大家只不过是没想到修真界的坊市还能这么玩,才让岳菱芝捡了一回大便宜,以后再有这便宜,岳菱芝怕是连喝汤的份都没了。
    不过因为大家都知道岳菱芝现在的身家不菲,现在岳菱芝走在街上,都能感到旁人投来才炽热目光,她知道这都是修士对修炼资源和财富的热切向往。
    对于这些目光,开始的时候岳菱芝还会有些不适,但慢慢习惯下来之后,她已经能将这些热切的眼神当成天边的浮云了。
    岳菱芝走进了一家店铺。
    在坊市里她给自己留了十家铺子,租出去了九家,剩下的一家自己留着卖些自己制作的符箓,药散。
    店铺都是统一建的,所有的店铺都是统一规格的二层小楼,当然,假如你觉得两层不够用还能自己再往上盖,但对于岳菱芝来说,两层足够用了。
    她进了铺子,小桃正在整理货架,懋儿在招呼客人,见她来了,懋儿招呼道:“阿芝姐姐。”
    小桃和三年前比起来丰腴了一些,身量也高了不少,整个人就像春日里早发的杨柳枝,或许不是最亮眼的,却是看着最让人舒服的。
    小桃也冲着她点点头。
    岳菱芝道:“你们忙着,我去楼上呆着去。”
    楼上是几人休憩的地方,小圆桌上摆着些灵果茶点,靠窗处有个小榻,靠墙的书架上有一排书架,书架上不仅有修仙界的玉简,还有些凡界的话本。当然,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个翠绿色的小竹楼,这是阿圆的小窝。
    岳菱芝揉了揉手里阿圆的绒毛,把它放进了竹楼里。
    这里的花熊本来的菜谱里是没有竹子的,但岳菱芝有一天突发奇想,就买了些嫩竹枝来试试阿圆会不会吃,没想到阿圆居然很喜欢,常常爱拿嫩嫩的竹枝磨牙。
    阿圆正啃着手里的嫩竹枝,感觉自己突然被换了个地方,它停了嘴,乌溜溜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打扰自己的罪魁祸首。
    岳菱芝嘻嘻笑笑,抱着阿圆狠狠的亲了几口,摸着它的头道:“妈妈要去忙了,阿圆要乖乖的知不知道呀?”
    阿圆不理这个总是非礼自己的人类,转而开始试着在竹楼上留下牙印。
    岳菱芝坐在小桌前,开始看起店铺的账本来。
    岳菱芝一人所制的符箓当然是不够作为一家店铺的商品的,好在她早在三年前种好了第一批的灵植之后,就开始教懋儿、小桃、沈欢年和秦轩制符了,除了秦轩这个坐不住的,其余三人倒是多少学会了些。
    其中小桃学的最好,她能一天不是画符就是修炼的不出屋子,要不是秦轩时不时死皮赖脸的拉着她出门,那么她总有一天会成为修真界的标准宅女。
    懋儿心思活,没有小桃坐得住,他会是会了,画上十张符能有五张是成了的,可他还是不喜欢在屋子里带着,一说让他画符,他就跑去练剑。
    沈欢年在画符上倒是很有天赋,是那种学一懂十的学霸型人才,岳菱芝的店铺里,他新创的几种符箓就是招牌。
    岳菱芝很快就算完了这个月的收入,买符箓和药散净赚了一块上品灵石。现在修仙界的灵石比例是一块上品灵石等于一百块中品灵石等于一万块下品灵石,在岳菱芝看来,这个数目其实还算是正常,毕竟最近宗门没什么大型活动,除了那些出宗门做任务的外门弟子和杂役弟子,也只有很少的内门弟子会来买些出去历练时要用到的,价格更贵一些的攻击符箓,店里卖出最多的是聚灵符,多是一些灵石不够使用聚灵阵的修士来买,而更多人来买的都是一些家用,日用符箓,只能说得上是薄利多销。
    第22章
    店里每个月能有这样的收益岳菱芝心里还算满意,谁让她们连符纸符墨都是自己做的?成本少得可怜。
    岳菱芝现在每个月能拿到了灵石也有不少了,这间店铺的收益,她会分一些给小桃几人鼓励她们再接再厉,她在这坊市上还有九间地段不错的店铺,都已经租了出去,每个月每间店铺随大流三块中品灵石的租金,都能足够她大手大脚的消费了。
    当然,作为一个十分节俭的人,岳菱芝又怎么会真的大手大脚起来呢?她只是采购了许多矿石灵植,为半年之后的门派大比做准备。
    剑修领头门派剑宗的门派大比,可谓是修真界的一大盛事!
    虽说剑宗的弟子一入宗门就被分了三六九等,但门内大佬们也深知堵不如疏的道理,与其堵住了这些地位低微的弟子的出头之法让他们受不了闹腾起来,到不如划下道来大家比划比划,若是强者,自然就能更上一层,没准还能被哪个长老收为弟子,直接一步登天,若是弱者,那没办法了,修真界嘛,强者为尊,宗门护着你让你活着就很不错了,你没有价值,宗门又为什么要培养你呢?
    当然,所谓大比,要参加的不止是外门弟子和杂役弟子,恰恰相反,所有内门弟子强制参加,外门弟子和杂役弟子报名参加。
    这是宗门的硬性规定,也是剑宗门规里最被内门弟子所厌恶和诟病的一条。
    但在岳菱芝看来,宗门这么做也是无可厚非。
    剑宗就像是个金字塔,所有的杂役弟子都为内门弟子服务,所有的外门弟子都为内门弟子和长老们服务,因此,剑宗的内门弟子的地位是在金字塔上层的。
    可若是有哪个被宗门精心培养长大的内门弟子们还比不上那些糙着放养大的外门弟子和杂役弟子,那宗门又为什么还要像以往那样养着你呢?
    剑宗的每次大比都会有几个内门弟子被贬到外门去,也会有运气好些的外门弟子进到内门,而相比这两种,更多的,还是杂役弟子成为外门弟子的数目。
    每一次的大比对于许多内门弟子来说都是一个坎,对于外门弟子和杂役弟子来说,却是机会。剑宗的大比是剑宗门里唯一一种不看身份只看修为的测试,有且只有剑宗会这样玩,其他门派也有大比,方法却不会像剑宗这样简单粗暴。
    宗门会将弟子按筑基、练气分成两大组,每组弟子抽签进行比试,也就是说,假如一个练气五层的修士报名了,那他也会可能遇到一个练气大圆满的对手。
    大比是所有内门弟子的试炼,是外门弟子和杂役弟子的晋身之路,而对于岳菱芝来说,自然也是一项考验。
    这三年来,她虽然忙着挣灵石,可她的修炼也没落下,就是宗门所要求的每日练剑一万下,她也是常常超产的,这样看来,她似乎并不应该对于大比发愁。
    但岳菱芝自己的事自己知道,这些年来她与人动手的次数趋近于零,真要是碰上个战斗经验丰富的同阶外门弟子,那就是分分钟就要给跪的节奏啊。
    进入内门之后,每名内门弟子每旬都有一回进入试炼之地的机会,岳菱芝这三年来,却是一回试炼之地都没去过,她动手的机会,也就是在自己家的田地上放放法决,什么落雨决,控物决倒是用的熟练了,可其他的攻击法决,呵呵。
    这次她来店铺,就是为了和懋儿小桃交代一下店铺里下一个月的收购和出售方向和拿些回复的补灵丹和攻击防护类的符箓,当然,也就顺便看个帐,拿个灵石什么的。
    岳菱芝没坐多久,懋儿就上来了,岳菱芝一边在心里算着帐,一边问道:“客人都走了?”
    懋儿拿着壶倒了满满一杯茶,手上掐决,本来滚烫的茶水就瞬间变温了,他这样急急的灌了三四杯才道:“只剩下一两个熟客,小桃姐姐应付的过来。”
    岳菱芝看他渴成这样,不由嗔道:“看你,这么渴了怎么不在楼下先喝些水,我又没什么要紧事,做什么这么急急的跑上来。”
    懋儿道:“正是知道你在楼上,我才急急的上来喝水的,有你在眼前,便是普普通通的茶水,也是甘甜的。”
    他嘴甜的很,好话说来就来,最开始懋儿这样说的时候,岳菱芝还只当是他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油嘴滑舌,可等有一次岳菱芝看着他的眼睛的时候,却忽然有一种感觉,他所说的每一件自己觉得是油嘴滑舌的话,其实真的就是他心中所想。
    自那以后,每当岳菱芝听到懋儿说这个的时候,她总是不敢去看懋儿的眼睛。
    岳菱芝道:“就你嘴甜,这种话以后可不能随便和女孩子说了,也不能和我说,我还没道侣呢,让旁人听见了,不得把我们的姐弟关系误会了呀?!”
    懋儿道:“误会了也不怕,大不了以后岳师姐就做我的道侣好了!”
    岳菱芝啐道:“去你的,我从小看着你长大,早把你当亲弟弟了,咱俩是做不成道侣的,你见谁和自己的亲弟弟搞在一起去过?”
    看懋儿还要再说,岳菱芝道:“好了,不和你贫了,大比在即,我是一定会参加的,在这之前,我想去试炼之地试炼一个月,这次过来,主要是拿些补灵丹和符箓,不知道店里有没有富余的能让我先拿走?”
    懋儿道:“咱们店里的存货什么时候都有富余,师姐可有详细的单子?我现在就能给师姐拿。不过师姐,试炼之地到底辛苦,不如我们几个和师姐对打好了?!”
    岳菱芝道:“说得好像你们和我对打真能下得了手似的,你们下不了手,那还不是白打?”
    懋儿吐吐舌头,带着一丝岳菱芝久违的孩子气说道:“是是是,都听师姐的。”
    第23章
    岳菱芝道:“别贫了,诺,单子给你,还不快去帮我拿东西?”说着,她就递给了懋儿一块玉简。
    懋儿“哎!”了一声,连忙道:“我这就去,师姐等会儿啊?”
    不到五分钟,懋儿就又回来了,他把一个储物袋扔到岳菱芝怀里,嬉皮笑脸说:“师姐,看我快不快?”
    岳菱芝懒得看他,神识往储物袋里一看,果然,只比自己所要的多,不比自己所要的少。她看过之后道:“对了,懋儿,我和你薛师姐今晚上有个小聚会,我想把你带上。”
    懋儿犹豫了一下道:“你们的聚会带着我好么?”
    岳菱芝知道他误会了成了自己要带他去参加内门弟子的聚会了,解释道:“就是一些朋友一起聚一聚,内门外门的都有。”
    懋儿这就放心了,他道:“那行,我晚上去找师姐。”
    岳菱芝道:“地方就在你薛师姐那里,你也是去过的,我一会儿要去我舅舅家一趟,许是要晚些过去,我给你薛师姐发个传音符,你自己去吧。”
    懋儿乖乖应了,岳菱芝从窗户里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时候不早了,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先走了。”
    岳菱芝利落的从竹楼里抱起了阿圆转身往何耀家里走去。
    何耀的家也在剑宗的坊市上,不过何耀在宗门有洞府,并不常常回家,家里有何耀的父母和何姚偶尔来小住。
    何耀的父母年纪不小了,他们不到二十岁就有了何耀,后来没几年又有了何姚,等后来何耀胡闹了一两年就进了宗门,何姚也嫁给了岳德,何耀筑基用了十年,又用了一年结成了金丹,在金丹上呆了十年,在去年时已经结婴了,也就是说他们现在也才六十岁。
    这个年纪若在凡界,妥妥的耳顺之年了,可在修真界,六十年而已,那些大乘、渡劫的修士,寿元哪个不是按千年来算的?
    他们若是生在修真界,那么怎么也能活到一百五十岁,可惜他们生在凡界,就算是到了修真界之后保养的再好,一百二十岁,已经是他们生命的尽头了。
    何耀的家里养了几房仆人,都是何耀专门从凡界买了来伺候二老的,门口还有几名护卫,原先都是剑宗弟子,可惜修为不能再进一步,等在门里蹉跎了几年,便干脆出了宗门,何耀知道了,就让他们来帮着自己保护家里人。
    岳菱芝这几年常来,她都不必说话,守门的护卫便已开了门让她进去,嘴上还笑道:“又来看二老啊?可真孝顺,正好你娘最近也来了,你一会儿就不用回家了。”
    岳菱芝往常先来了这里之后都会再回家去看何姚,这名护卫想来已经知道了她的这个习惯。岳菱芝不多说什么,只是笑着说道:“是啊,那我就先进去了。”
    许是因为之前通信的关系,两位老人和何姚已经等在了厅里。
    岳菱芝走到近前,两位老人照样把她搂在怀里,心肝儿肉的一阵揉搓,岳菱芝也不反抗,让他们稀罕够了这才找了椅子坐下,照例说起了何耀的近况:“舅舅他还没出关,我打听了,别的元婴修士刚进阶元婴时要稳固修为,也是如此,都要闭上三五年的关。”
    两位老人这才安心。
    岳菱芝的姥爷何迅道:“这就好,这就好,耀儿这些年回来的越来越少了,我们老两口总是放心不下。”
    姥姥姚玉玲也道:“就是啊,这孩子,不回来不说,连个信都没有,真是让人担心。”
    岳菱芝安抚道:“舅舅也放心不下家里啊,可是他资质好,修为到了,若是一直压着不进阶,可是会坏了身体的,他闭关之前就嘱咐我了,让我常回来看看,别担心他。”
    何迅听了,对着姚玉玲道:“看吧,我都说了没事,偏你老婆子瞎担心。”
    姚玉玲拧着何迅的耳朵道:“你个老头子还说我,怎么不说说你自己,不也是担心的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吗?”
    等她吼完了何迅,这才发现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都在这里,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把手收了回去,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
    她咳完,何迅也反应过来了,他嘟哝道:“这老婆子,闺女,外孙女面前都不给我留点面子。”
    何姚和岳菱芝对视一眼,都笑了,父(外公)母(外婆)两人感情还是这么好啊!
    见她俩这样,姚玉玲更觉尴尬,她赶人道:“你们母女也有些日子没见了,快去说些悄悄话去。”
    被点名驱赶的母女俩,相互看看,十分有默契的给了有些别扭的母亲(外婆)一个戏谑的眼神,这才退了出去。
    何姚的房间里,岳菱芝半靠在何姚的身上,何姚嗔道:“多大的人了,都快是筑基的修士了,怎么还撒娇?!”
    岳菱芝贫嘴道:“你不是说,不管我多大年纪,在你眼里都还是个孩子的吗?难道是骗我的?”
    从这句话上就可以看出,本来懋儿好好的,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爱贫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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