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桌的三男两女聊得正欢,其中有个较胖的男人,挺着啤酒肚,可能喝醉了,或者心情很糟糕,抬脚就朝桌下偷吃的虎斑猫踢去,把它踢得翻了个个儿,滚到旁边那个较瘦的男人脚下。瘦子顺势一脚踩住它柔软的小身子,另一只脚踩着它的尾巴。小猫无力地挣扎着,一声声凄厉地惨叫着,瘦子并不打算放过它,一边折磨它一边对其他人笑道:
    “给咱们加点音乐,叫这东西唱歌给大伙听……”
    这残忍的一幕落到刘敬平眼里,他气得浑身发抖,不由自主地站起来,走过去阻止他们:
    “你们不喜欢它,赶它走就是了嘛,为什么要打它?”
    “你什么人啊?”瘦子斜眼看他,吐了一口唾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我偏要管,不许你们虐待它!”刘敬平踢开瘦子的腿,想把小猫抢救出来。
    瘦子在他胸前推了一把:
    “我就喜欢听它叫,好听!你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胖子摇晃着酒杯走到他面前:
    “你是谁啊?有你什么事?”
    说完,他一扬手,将半杯酒尽数泼到刘敬平脸上,同时举起一只空啤酒瓶朝他的脑袋砸下来。
    那胖子的胳膊却悬在了半空——程嘉树攥住他的手腕,从他手中夺过瓶子,然后将他整个人狠狠地甩到桌子上。
    胖子痛得“嗷嗷”地叫起来。程嘉树瞥见刘敬平脸上的酒渍,就冲过去把胖子按在桌上,掐住他的粗脖子,拿起一旁的啤酒瓶,翻转过来往他的脸上、嘴里猛浇猛灌:
    “他妈的,老子的人你也敢动!”
    刘敬平吃惊地站在那里,萧静雪和方若璇一边一个扶着他,给他擦拭脸上的酒液。
    瘦子和另一个秃头男人看到烂醉如泥的胖子毫无反抗之力,赶忙上前支援。程嘉树把咳嗽不止的胖子拎起来扔在地上,随即将酒瓶在椅子尖角处用力一磕,砸掉了半边,用锋利的豁口对着两个人:
    “你们今天欺负了我兄弟,就等于欺负我!想打架?来呀!”
    他举着破损的瓶子面对两个人,没提防身后刚刚爬起来的胖子抓过桌上的调料盒,将里面的各式粉末洒了他一头。程嘉树被辣椒面儿刺激得慌忙闭上眼,胖子趁机把他绊倒,骑在他身上暴打他。
    两桌人陷入了混战之中。萧静雪一见程嘉树处于弱势,急红了眼,奋不顾身地跑过去,抓起一把串烤串用的铁扦子就扎在胖子的背上。胖子杀猪般地大叫,痛得跳起来,顾不得再压着程嘉树了。程嘉树一跃而起,眼疾手快地捞过萧静雪,在胖子恶狠狠地扑过来之前把她抱走,紧接着一旋身,飞起一脚把胖子踢出两米远。
    刘敬平没打过瘦子,被他推得向后倒去,方若璇马上接住了他,两人不由得抱在一起,一时间都愣住了。眼看瘦子举起啤酒瓶冲他们砸过来,他俩不约而同地使劲推开对方,那两个酒瓶就碎在了他们身后的桌子上。刘敬平猛地一扑,从背后钳住瘦子,用手臂卡着他的脖子,方若璇不敢怠慢,飞快地抬起脚狠狠地踢向那人的下身,他惨叫一声,瘫了下去。
    “若璇,干得漂亮!”刘敬平在混乱中不忘喊了一句。
    “静雪更勇猛!”方若璇望向程嘉树那边,正好看到萧静雪颤抖地扔下一把扦子,赶紧将她拉出战圈。程嘉树以一敌二,对付胖子和秃头男人两个,竟让他们难以招架。
    “静雪,你男朋友真能打。”凌江笙都有点看呆了。
    方若璇偷偷瞧了瞧刘敬平,笑话他:
    “由此可见,程嘉树对你是真爱啊,不然早把你打残了。”
    秃头男人发现打不过程嘉树,就狡猾地扑向女生们,没想到被反应神速的凌江笙使出擒拿手摁到桌面。
    “我服了我服了,这边还有个更厉害的……”那人口齿不清地叫喊道,“操,居然还是个女的!”
    “我们女生一向以和为贵,不讲究打打杀杀。”凌江笙冷笑着,猛一用力,然后松开了他。
    他抱着手臂大喊:
    “完了完了,我的胳膊脱臼了!”
    与这三个男人一桌的两名女子吓白了脸,在他们打架之初就躲远了。小店外吃烧烤的人都袖手旁观,店老板和服务员也不敢靠近。
    这时,瘦子缓过来了一些,正欲直起腰,程嘉树眼睛一瞪,踩着椅子吼道:
    “都给我坐下!说,你们想咋地?”
    胖子喘着粗气,决定服软,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赔笑道:
    “哎,小兄弟,有话好好说。你是东北人吧?东北哪儿的?”
    程嘉树一怔:
    “黑龙江。”
    “呀,闹了半天咱们是老乡啊!”秃头男人递上烟,被程嘉树挡开,却还是笑着说,“在外地遇到老乡不容易啊,不打了,不打了,咱们别伤了和气。”
    瘦子倒没说什么和稀泥的话,只是抬头看看他的同伴们:
    “走吧,走吧,都后半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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