霉斑,里头厚实的一打纸页也没能幸免,字迹糊的难以辨认。
    陈昭随手拿起一张,看到里头写的是:“今收子正德5200元,用于fuyang昭昭。1992年2月1日,给昭昭买新衣服,170元;工资收入480元。余:5510元。”
    又一张,“1997年8月20日,付苏慧琴昭昭学费huoshi费500元,余:9020元。”
    陈昭一张张往下翻,每个月每个月,结余都在缓缓地往上累积,到1998年,爷爷正式退休,这才慢下来。
    那时候,他只能靠养鸡养鸭、每个月捡废纸瓶,偶尔接点闲活来攒钱,再加上身体逐渐不好,yào费又是一笔昂贵的开支,或许是因为越攒越慢的缘故,他还在其中某一页写上:今天起只能抽一支烟,太贵。
    轻飘飘的一句话,和后头那句“记得给昭昭买过冬的棉袄”放在一起,就变得过于沉甸甸,以至于陈昭看着看着,终于忍不住揩去眼角酸涩。
    在那叠纸的最底下,还有两个大包。
    陈昭伸手去把其中一个拆开,里头是扎得厚厚实实,一千块一叠,有零有整的钞票,足足十八叠。
    而另一个——
    裹得格外严实,一层又一层,还夹杂着塑料包装纸摩擦的声响。
    陈昭耐心地解开,到最后方才看清,是一件折的整整齐齐、黑色面料的中山装。
    比不久前洛一珩的那件针脚更完整、更细密,一针一线,都是老人良苦用心。
    一张小小的纸条,夹在那包装纸间。
    老人的笔画和儿子一样歪歪扭扭——他干了一辈子的裁缝,从学徒到老师傅,念书却只上到小学五年级,连字认不太全。
    可他写:【我最亲爱的孙女陈昭:这是爷爷这bei子做的zui后一件中山装,我悄悄量了你那个同学的尺码,人老了,不知道zhun不zhun,也不知道他会不会长高,但是爷爷xiwang,你的新lang,会是世界上,最帅的。】
    还画了个朴实的笑脸。
    陈昭摩挲着那个笑脸,仿佛又看见,很多年前,鸡鸭满地跑,大黄老是乱吠的自家小院里,爷爷搬着个小板凳,叼着自己的老烟qiāng,坐在院子里,等着自己放学回家。
    “今天怎么不带你那个帅哥同学回来?”他总是笑,“爷爷还想多看几眼孙女婿呢,害羞什么嘛!”
    老不正经的爷爷,是世界上最细心,最温柔的爷爷。
    她小心翼翼地,把那件中山装叠好,和十来摞钱一起,收回盒子里。
    摸出随身带着的手机,她低头,从通讯录里找出钟生的电话,按下拨通键。
    电话抵在耳边。
    一头是“滴滴”呼叫声,等待被接起。
    另一头,似乎是脚步声,由远而近——
    她霍然回头。
    “啊,吓死我了,”分明初来讶异,语气却因为来者而平缓下来,“是你们啊,我爷爷他……”
    话音一断。
    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好巧不巧,却正被接通,那头传来钟绍齐的声音,问了句:“昭昭?”
    “唔!钟——唔!!放……”
    “昭昭?!”
    有人蹲下身。
    纤长手指,拾起那手机,视线在屏幕上亲昵的备注上逡巡一圈,若有所思。
    而后,毫不犹豫地,将电话挂断。
    第49章
    时间倒回到“绑架”事件发生前的八小时,香港。
    一切动dàng的起因,都来自于上海大宇娱乐旗下的“有点娱乐”自媒体公众号,在凌晨四点,发布的一则报道:“钟家预备太子爷钟礼烨在美惨遭车祸?钟董事长大受打击,被送icu!”
    而后,便是连锁效应一般蜂拥而至的八卦新闻,惊醒了钟氏公关团队的一众好梦:
    “钟礼烨、钟绍齐还是钟邵奇,太子爷究竟有几个?”
    “钟家继承人风波从何而起?点击观看原文即可看前因后果。”
    彼时,几乎谁也搞不清楚,这群大脑上头的疯子究竟是怎样抢在钟家得到消息之前,拍下了钟礼烨突遭车祸的事故现场发回国内,坐实消息的真实xing;
    又在公关组紧急删号处理的当口,杀下一记回马qiāng,极具新闻嗅觉地与两年半之前香港街头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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