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说什么糊涂话?即使这宫里进了多少新人旧人,你都是朕心尖尖上的人!”
    “真的吗?有了陛下这句话,让妾现在立刻死去妾也是心甘情愿的!”魏夫人听了果然破涕为笑,一双纤白酥手搂着他在他手上轻扶,娇软的身躯在他怀里磨蹭,却巧妙的点起了他身上的火点,让他火苗渐渐攀升。
    “可是妾死了不要紧,虽然舍不得陛下,但陛下身边不缺贴心的知心人,有妾没妾都没分别,就是可怜了我那炎儿,要是妾死了,他该如何生活下去呀!”
    说着又哭得愈发悲戚了,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样的场景。
    “朕的小心肝,谁让你死了?你是要陪朕永享福贵的,不能说不吉利的话,不然朕要不高兴了!”梁武帝双手搂紧怀里惹火的娇躯,头也埋了下去,往着自己最喜欢的高耸钻去,话也说得含含糊糊的。
    “可可是,陛下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妃嫔,越来越多的儿子,可妾只有炎儿一个,他又是那样,妾妾害怕呀!”魏夫人气息开始不稳,但还是努力维持着清醒把心里早就想要说的话说完。
    此时的梁武帝完全沉浸在温柔乡里,不想理这些事,只不耐烦的道:“怕什么,朕把这个江山给他,谁还能耐他何?”
    “真的吗?谢谢陛下,妾爱死您了!”魏夫人娇吟一声,为了这句话,她愈发用心伺候梁武帝,把全身招数都使了出来,把梁武帝伺候得舒舒服服,两人在寝宫里颠鸾倒凤直至天黑都没出门。
    对于这样的情形,殿内梁武帝身边的内侍还是长乐宫的宫婢们都习以为常了,大家知道,即使梁武帝要选新人进来,但魏夫人的地位还是牢牢的,那些梁武帝身边开始有些想法的内侍赶快把自己的小心思收了起来,对魏夫人身边的宫女内侍们愈发恭敬。
    魏夫人通过一点点小手段对梁武帝试探自己的目的,结果还令她满意。
    凤台宫这边也在说着这件事情。
    “魏氏那贱人眼看将有新人进来与她分宠,她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紫檀木凤榻上,皇后杨氏懒懒的斜靠着,一支手肘枕着插满赤金九尾凤钗的头,一只手拨着手中的佛珠。
    “她不甘心又如何?难道她还有那个本事让陛下停止选秀?”皇后身边的女官阿兰笑道,语气里并无不讽刺与幸灾乐祸。
    “她倒是没有那个本事,但本宫担心她会以此要求陛下册封她那傻儿子为太子。”皇后有些烦躁的坐直身子,把手中的银勺子一丢,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这,不能吧?毕竟皇子炎的憨傻是天下尽知的,陛下不是那等糊涂之人吧?”阿兰有些不确定。
    杨皇后听出了她语气里的不确定,睥了她一眼讽刺一笑,淡淡道:“有什么不一定的?陛下不是个糊涂的人,但在魏氏那贱人面前他聪明不到哪里去,你看他为了魏氏那贱人破了多少例?男人呀,脱了裤子就管不住大脑。”
    这可不是一国之后能说的话儿,阿兰忙扫了眼四周大殿,见没有外人在才放了些心。
    杨氏看她如此小心翼翼,抿了抿嘴,有些意兴阑珊起来,又懒懒的靠回凤塌上。
    魏氏以前也只不过是一个出生低微的伶人,从小跟着父母四处卖艺为生,后来渐渐长大了,人也长得如一朵娇花般美丽,被一个小官吏看上了,强抢去做了一个小妾。
    魏氏是个识时务的人,这种人无论在哪里都能活得很好。虽然刚开始对着那胡子花白的小官吏心里恶心得紧,但她还是笑脸相迎,把那小吏伺候得舒舒坦坦,使得那小官吏对她言听计从。
    从此后她的日子也好过起来了,一度被小吏专宠,甚至正室夫人都要被她压下去几分。
    不过这只是她好运的开始,当时还是一州刺史的李庸经过,被小吏热情的款待,那小吏为了巴结李庸,想了一个晚上,才忍痛把自己的爱妾献给了李庸,希望能借此高升。
    魏氏也是个有本事的女人,不光对待那小吏有手段,对李庸这种年轻权重的男人同样有手段,一进府就牢牢抓住了李庸的目光,虽然李庸的女人不少,但一直以来对她都是最宠的。
    李庸以前是驸马,长公主温良娴熟,他也不敢太过,魏氏也知道自己的位置,所以一直都安安分分的,直到李庸灭了卫魏,登上天下霸主之位,册了杨氏为后。
    这时无论是李庸还是魏氏,仿佛都彻底解放了,魏氏也不在隐忍,展开了一系列和杨氏这个皇后的争宠大戏,每每都大胜而归。
    但杨氏是从小培养出来的世家贵女,身上自有一股威严端庄的气势,这也是她能压制魏氏的地方。
    “那娘娘,我们该怎么办?”阿兰有些着急的问。
    杨氏膝下无子,该说哪个皇子上位于他都无所谓,但魏氏自来与杨氏不合,要是她的儿子登上那个位子,杨氏还能得到什么好?
    “皇子炎是个傻子,这是他最大的劣势。但他不是没有优势,至少在没有嫡皇子的情况下他还是长子,最重要的是有魏氏在皇上那里吹枕边风。”阿兰说道。
    杨氏看了她一眼,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摩挲着手中的青瓷茶盏。
    “他还有一个最大的优势,那就是他有一个聪明的儿子。”
    皇子炎今年及冠,虽然他智力不高,但在成人后就在魏夫人的安排下纳了几房妾室。
    可能魏夫人的打算是,自己的儿子是无药可救了,唯一的希望就是在孙子身上,广撒网多捞鱼,不可能捞不到一颗好种子。
    上天是眷顾她的,皇子炎的一个低等妃妾就为他生了一个儿子,四五岁的年纪,却已经显露出了聪明才智,这让魏氏高兴之余更加加大了她想把自己儿子扶上去的心思,时不时就在梁武帝耳边吹吹枕边风。
    听了皇后的话,阿兰沉默了,半晌才问:“娘娘,难道我们就这样算了?您可知道,您不光是您自己,您身后站着的可是弘农杨氏几百年的声誉和兴衰,还有上千条人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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