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这就来!”
    挂了电话,秦宇赶紧出了房门,拽了外套就冲出门去。
    华灯初上,秦宇等在小区门口,很快就看到张星野那辆路虎开了过来,秦宇赶紧迎了上去,“岳总!”
    车窗打下来,“安小素呢?”
    “我帮她拿就好了。”
    岳绍辉没说什么,把牛仔背包递了出来,车子正要启动,秦宇紧接着说,“岳总,今天对不起,小素实在给您添麻烦了。”
    岳绍辉微微一笑,“秦宇啊,以后安小素的事让她自己做。包括道歉。”
    作者有话要说:
    冒泡泡啊,不冒泡泡不给吃兔子。
    ☆、守候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长辈在,这一回秦宇的教导更加有理有据、理直气壮,谈话一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晚饭的时候安小素因为马上要过堂,根本没有胃口,只喝了一小碗糯米粥,这一谈,蜷缩在沙发椅里,只觉得浑身没劲,饥肠辘辘。
    有时侯安小素很惊讶秦宇一个学it的哪来那么多的词汇和道理,说得她一个字都接不上。负疚感越来越重,心里堵得严严实实的,自己都觉得自己堕落得无药可救了。
    总算熬到十点,趁着谈话告一段落安小素表示时候不早了,要回家。结果秦宇要她留下过夜,理由是反正第二天是星期天,还要一起陪妈妈出去。当时安小素觉得自己像被突然判了死刑,腾地起身,“我要回家!”
    不知道是因为饿,还是冷,她在发抖。秦宇终于发现了她的异样,勉强答应了。
    回到小屋,安小素打开冰箱灌了整整一瓶冰水,靠着墙一屁//股坐在冰冷的砖地上,觉得从里到外冷透了,可心口还是堵得死死的。大口喘了喘气,黑暗里闷得重重的。
    手伸到包里摸出手机,开启,一点点警示电量闪着小企鹅在跳,打开。
    t腰:还活着吗?
    心口那一块一下子就涌到眼中,手指迅速地敲下自己的电话号码发过去。只是几秒的时间,电话响了。
    “喂,”
    男人低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像突然拨开了闸门,安小素“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从小到大哭过很多次,可是记忆中像现在这样惊天动地、声情并貌地哭还是在遥远的幼儿园时代。
    黑暗遮掩了一切,泪水仿佛只有带了声效才痛快。她哭得呜呜的,上气不接下气。
    握着手机紧紧贴着脸颊,所有的哭声连带喘气抽泣都传过去。听筒里一个字都没有,只能听到他的呼吸,很平稳,很近,近得就在心口,她越发哭得放肆。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只觉得那两个多小时一个字没说的憋屈都倒了出来,仿佛疯狂喊了一场,嗓子都哑了。从包里拽了纸巾,用力擤鼻子,一边擤一边看一眼手机,确定还有电。
    “你还在吗?”
    “不在。”
    她笑了,哑哑的。
    “哭好了?”
    “嗯。”
    “饿不饿?”
    “嗯。”
    “想吃什么?”
    安小素抬起头,看看橱柜,“想吃方便面。”说着就好像面前已经有热热的汤,胃都饿得疼起来,“好饿。”
    “你小区对面那家云南米线好像还开着,味道怎么样?”
    “正经云南人开的,味道很正宗。夏天卖凉面开通宵,冬天一般都要开到十二点呢。”安小素囔囔着鼻子正说着,忽然愣了,“……你怎么知道我小区对面有家云南米线?”
    “因为我正看着它呢。”
    沉默,沉默得她一动不动,好一会儿,抱了膝缩成一团,嘟囔着问,“你现在……在哪儿呢?”
    “在你楼下。”
    “什么时候来的?”
    “送了包就没走。”
    心怦怦直跳,“那……我刚才回来……怎么没看到你?”
    “我看到你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安小素提了口气,忽然觉得眼睛疼。抱紧手机,听筒里还是只有他的呼吸,不过这一次,她这边也成了呼吸……
    他终于嘘了口气,“我也饿了,去吃米线好不好?”
    额头磕在膝盖上磨蹭了一会儿,安小素咬了咬唇,“我……刚被训过。……不去。”
    “那好吧,你休息,我走了。”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电话就挂了,一片寂静。手机放下来,彻底没电了,屏幕上黑漆漆的。
    手机扔进包里,泪又流了下来,埋了头。这一回,一点声音都没有。抱了膝,翘翘板一样颠簸着自己,始终无法停止。狠狠抹了一把泪站起身,从橱柜拿下一包方便面,正要打开,忽然深深吸了口气,扔了手里的面转身开门奔了出去。
    裙子高高地拎起,人像单车弹跳,白皙的长腿飞快地码过楼梯。
    冲出楼门,正要奔下台阶,人突然定住……
    小路正对面泊着一辆黑色的路虎,车门上靠着一个高大的人,路灯下,悠闲地抱着肩,笑,那么明显。
    裙子还拎在手里,露着腿,露着白色的短袜,她狼狈得像跑了几十公里,喘得厉害。
    他抬步走了过来,站在台阶下,探身,近近地看着她的小花脸,“丑死了。”
    她吸了吸鼻子,低头,放下裙子,“我,我是要去吃米线。”
    “我也正要去。既然碰到,不如一起?”
    还能说什么?安小素难为情地点点头。
    冬天的十一点,小区里连下夜班的脚步都没有了,静悄悄的,只有路灯,不远不近地一个接一个,把两个身影拉得长长的。湿冷的潮气在灯下朦朦胧胧的,安小素低着头,专心地走,不自觉地抱了双臂。
    忽地肩上一沉,抬头,是他大大的运动外套,大手正在给她摆弄领子,他身上只有那件灰色的t恤。
    她站下脚步,眨了眨红肿的眼睛,想推辞,可是真的好暖和,而且……反正……腰是不怕冷的……
    一路走,低头缩在衣领里,淡淡古龙水的味道很好闻。
    米线店果然还开着,店里刚做完最后下夜班的人,冷冷清清的。不过透过玻璃窗口还能看到那口展示的大锅在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一闻到老汤的味道,安小素立刻咽口水。
    “老板,要两个全套!”
    两人坐在靠里的桌子,老板娘上了热茶壶,岳绍辉倒了一杯递在她手中,“全套?”
    安小素接了茶暖着手,“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不一会儿,两个硕大的汤碗端了上来,后面还跟着两个大盘子,上面托着五颜六色各种配菜。
    看着那一碗浓汤波澜不惊的,味道却喷香扑鼻,岳绍辉也觉饿得慌,看安小素忙着布菜,他先拿起勺子盛了勺汤送进嘴里。
    “嘶!!”
    一声压抑的惨叫吓了安小素一跳,才见他烫得勺子都扔了。
    “哎呀!”情急之下,她拿起盘子里一片生白菜片塞到他嘴里。
    凉凉的菜心贴在舌尖上,那火烧火燎的感觉才算压下去些。
    看他手背遮着唇、嘶嘶直吸凉气,安小素想笑不敢笑,“这是过桥米线,那上面可是滚油啊!喏,这些菜和肉都是生的,都是要放进去烫熟的啊。”
    “a little heads up would be nice!”(你倒是提醒一下啊!)
    pose依旧端得很酷,可是含着菜片口舌不清,再磁性的声音听着也好滑稽,安小素嗤嗤笑,起身去旁边冰柜里拿了一瓶冰水给他,“冰冰就好了。”
    他接了水,取出那片生叶子。安小素顾不得他了,把肉、菜依次倒进两个碗里,烫烫熟,扑噜噜地大吃起来。
    岳绍辉一口一口灌着冰水,看她吃得撸胳膊挽袖、热气腾腾,额头上都冒了汗珠,小脸和细胳膊在那一大盆汤面前显得那么不协调,他笑。
    “你不饿了啊?还顾得笑。快吃啊,已经不烫了。”
    岳绍辉这才放下水,谨慎地挑了一筷子,在她的注视下送入口中。浓汤入味,果然是风味十足!
    “一边配着汤才好吃,像我这样。”安小素递了勺子给他,然后演示给他看,一手捞面,一手盛汤,搭配得好不热闹。
    岳绍辉也是真饿了,学着她的样子,连汤带面地吃起来。不一会儿,两个人就都一身汗。
    “明天周日,你有计划吗?”岳绍辉递了纸巾给她。
    “别问我明天。”
    安小素嘟囔了一句,埋头吃菜。婆婆来了,明天肯定是一早就要过去一起吃早饭,然后一整天陪着她,不管是看房子还是在家说话。老爸周一要往海上现场去,老妈没法来,第一次由她单独陪婆婆,又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安小素光想想心里就就发堵。
    看她一筷子青菜拨弄半天不往嘴里放,岳绍辉问,“如果公司需要你加班,可以吗?”
    安小素愣了一下,立刻抬起头,“真的吗??真的要加班??”
    “下周要到客户那里做hazop(危险与可操作性分析),我明天要先把图纸看一看。”他慢条斯理道,“it’s not mandatory,可以不来。”(不是硬性要求)
    “不不不,我可以去!”红红的兔子眼睛直放光,“我要加班!岳总!”
    “那么多图纸,要一整天啊。”
    “不回来才好呢!”
    “我可不付加班工资。”
    “不需要!!”
    他笑了,“好啊,那就来吧。”
    安小素觉得这是这些日子以来她听到的最好的消息!开心地把老板娘刚送上来的果盘捧到他面前,“谢谢岳总!”可是话音还没落,又觉得不对,蹙了眉,“可是,都这么晚了,明天我该怎么说我要加班呢?”
    秦宇难道会相信离开他这几个小时的时间她就收到了公司的召唤?
    岳绍辉从果盘里捡了一片菠萝,“明天早晨给你打电话。”
    “那……”小眉头依然没解开,“是你给我打吗?”这有点太夸张吧?她安小素和岳总可是差着好几个级别呢。
    “我让米娅给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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