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钊黝黑的脸上微带笑意道:“以你之见,安禄山敢这么做是为什么呢?据我所知,李适之绝不会无的放矢,他必是查出了点什么。如果真的缉拿席建侯询问,一定会问出些什么来。”
    王源轻拍栏杆,看着春光灿烂的廊下美景缓缓低声道:“相对于李适之而言,我的直觉告诉我,安禄山比李适之更不可信。若说李适之对他的指责是栽赃陷害,我也不敢苟同。刚才我一直在想,安禄山敢于提出询问席建侯自证清白,恐怕他早已想好了下一步,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什么准备?”杨钊微笑道。
    王源低声道:“我认为,无非两点,一则席建侯的口供早已和相关人等串通好,便是抓了席建侯询问,也问不出破绽来。说到底,安禄山是否冒领军功,还是需要席建侯的证言和范阳当地官员的证言相佐证。只要做好证词的一致,表面上也确实无可奈何。李适之显然是调查遇到了阻力,否则他真的握有关键人物的证据的话,又怎会不拿出来?”
    杨钊点头道:“有道理。第二点呢?”
    王源道:“第二点便简单的多也直接的多了,如果真的会发生的话,我只能说,这个安禄山便太可怕了。”
    杨钊皱眉道:“你的意思是?”
    王源道:“第一点做起来相当的麻烦,要串通所有口供说起来容易,但人多口杂,难免会有人露了马脚。而如果要彻底的解决后顾之忧,只有一个办法最为有效,那便是让席建侯根本到不了案。这个关键人物到不了案,所有的指控便烟消云散了。”
    “如何到不了案?”秦国夫人惊讶道。
    杨钊面色阴沉,低声道:“一个人若是从这世上消失了,便永远到不了案,也没有了证据了。王源是说杀人灭口吧。”
    王源轻轻点头,秦国夫人吸了口凉气捂住樱口,半晌低声道:“安禄山敢这么做么?那席建侯可是钦命的官员,而且他也是李林甫的人。”
    杨钊缓缓摇头道:“安禄山若是敢这么做,一定是得到了李林甫的首肯了,或许这两人的关系比我们想像的还要深厚。”
    秦国夫人低呼道:“那赶快阻止啊,若是能阻止此事发生的话,岂非便能让他们的图谋不能得逞?”
    杨钊诧异道:“八妹,你怎么了?我们为何要阻止此事?我杨家何必去趟这趟浑水?这件事关乎的是李适之的生死,对我们可没有什么影响。而且表面上我们和李林甫安禄山相安无事,我可不想打破这个平衡。”
    秦国夫人道:“可若是任由安禄山和李林甫勾结的话,这两人坐大,我杨家有什么好处?”
    杨钊冷笑道:“安禄山若是敢杀人灭口,足见他是个胆大包天之人,这样的人又岂会甘心受李林甫节制?一山难容二虎,李适之倒了之后,安禄山和李林甫能相安无事那才是咄咄怪事呢。他们两人若争斗起来,对我们最是有利。我现在最担心的不是李适之倒台之后的事情,我只是烦恼我们在朝中的人手不够,我们立功的机会不多,要赶紧弄些自己人占据重要位置才是正理。八妹,你要经常去贵妃那里串门,贵妃娘娘对这些事情不甚感兴趣,不求贵妃娘娘出面,但求关键时候她能说句话便成。”
    秦国夫人点头道:“阿兄放心,贵妃那里我还能说上话。但有些事还是不要告诉三姐为好。我担心她的情绪不稳定,会坏了大事。”
    杨钊点头道:“便依你所言。这几日都安分些,我已经跟陛下提了推荐章仇兼琼入户部之事,户部尚书裴宽旦夕便要倒台,一旦章仇兼琼能顺利成为户部尚书,我们在朝中的根基便又深了一份。下一步我要争取再加个御史中丞的职位,虽然我现在身兼十余职,但御史中丞这个职位我必须拿到手,这样我便有了监察百官的机会,御史台也能插上一手了。”
    秦国夫人道:“王学士这里也要有个实职才好。”
    杨钊笑道:“王源这里不用愁,按照朝廷惯例,翰林学士满三个月后若无差评的话便都会加侍御史的职位,这样的话王源便有了能参政的机会。章仇兼琼若能入主户部,空缺下来的剑南节度使的职位我已经想好了人选,鲜于仲通便是这个人选。他们都是我们蜀地的旧人,都是靠得住的人。这几件事只要完成了,我们在京城内外便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无论李林甫和谁争,他们都要拉拢我们,我们便可立于不败之地。”
    秦国夫人轻轻点头道:“阿兄考虑的周到,便按照阿兄的想法来做便是。”
    杨钊叹道:“杨家想立足不易,我们想过些安稳日子也都不易,但尽人事,勉力为之吧。”
    秦国夫人道:“阿兄辛苦了。”
    杨钊看着一旁默不作声的王源道:“王小兄,你该看出来了,我杨家没拿你当外人,这些事我们可都没避着你,甚至是虢国夫人那里,她知道的都未必比你多呢。”
    王源拱手道:“多谢度支郎信任,可惜我帮不上什么大忙。”
    杨钊摆手道:“错了,你看事情看的很清楚,脑子很清晰,刚才的事我便没考虑到杀人灭口那一手。我相信假以时日,你必能成为我的得力臂膀。你什么都不用做,做好你的本份,一旦有侍驾的机会,一定要好好的把握。一定记得,尤其是宫中内侍,关系一定要好,该花钱该送礼千万不要吝啬,我这里会给你钱物让你使唤。”
    王源不知说什么好,虽然杨钊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他自己,但能对自己如此的推心置腹,也真是让人感动了。
    杨钊道:“我去探听些消息,安禄山御史大夫的圣旨以及抓席建侯的圣旨一下,估计外边会议论纷纷,这时候我不能在这里呆着,一定要盯紧他们每一个人的举动才成。这便告辞了。”
    杨钊急匆匆的离去,王源和秦国夫人行礼相送,看着杨钊大步流星消失在长廊尽头的花木之中。
    第154章 月满
    清晖阁前的长廊华美绝伦,周围种植的花草虽不如兴庆宫中的百花园那般的品种名贵繁多,却也修剪的整齐开的热闹。阵阵花香随风袭来,让人心中甚是舒坦。
    杨钊的身影消失之后,短暂的片刻沉默之中,王源和秦国夫人竟然都没说话,只静静站立在廊中,看着满目春色,盈耳的鸟啼之声悄然无语。
    “哎,若无这些勾心斗角之事烦心,这般大好春光该是赏玩游乐的最佳时间,可惜我们不得不对这春色熟视无睹,想来可悲的很。”秦国夫人幽幽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王源回过神来,微笑道:“夫人说的是,人如蝼蚁,总是在忙碌奔命,却往往忽视了很多东西,譬如眼前的美景,身边的人,确实遗憾可悲。”
    秦国夫人嫣然一笑,挥了挥翠袖道:“可是我们却不得不奔波忙碌不是么?因为我们也不想成为他人之鱼肉,所以只能奋发图强,保全自己。在外人看来,我杨家如日中天,但有几人知道我们处在危机之中,一刻也没法松口气。”
    王源深以为然,秦国夫人怕是自己见过的最冷静明白的女人了,本来以为公孙兰是最超脱的一个女子,但其实王源心里明白,公孙兰连师徒之情都放不下,她其实感情用事大于理智的思考。而眼前这个秦国夫人才称得上是冷静理智之人。
    “夫人意欲何往?让在下陪您出宫吧。”王源微笑道。
    “怎么?你不跟我走么?柳钧昨日没告诉你,我今天要正式的请你当他的老师么?”秦国夫人笑问。
    王源诧异道:“原来昨日之事夫人都知道了?”
    秦国夫人笑道:“知子莫若母,柳钧的一举一动我焉能不知?我只是不知道紫儿和青儿也跟着胡闹去了。昨日我得知的时候还担心她们冒失会伤到你,急忙派人去阻止她们,去却发现紫儿被你教训了一顿。真没想到,王学士真是深藏不露,紫儿在我侍女之中算是有些武艺的,居然栽在你手里。”
    王源忙拱手道:“告罪告罪,我一时胡闹,伤了紫儿姑娘,还请夫人莫要怪罪我。”
    秦国夫人曼妙的瞟了王源一眼道:“怎会怪你?她自找的罢了,你替我管教下人我还应该谢你呢。钧儿也算识大体,送了你昆仑奴为礼,也算是道歉和补偿了。”
    王源脸上发烧,明明大黑是自己讨要的,这件事秦国夫人想必也是知道了。
    “只是这么一来,我倒是犯了难,本来我今日打算让他送拜师礼的,可钧儿送了你昆仑奴了,今日送什么我倒是犯了难。你说要不要把紫儿送给你当侍女,让她好好的伺候你当做补偿,你说好不好?”秦国夫人似笑非笑道。
    王源赶忙摆手道:“不敢,不敢。”
    “是不敢还是不想?”秦国夫人似乎很爱看王源发窘,揶揄道。
    王源道:“既不敢也不想,夫人已经送过拜师礼了,礼多了反倒不自在了。”
    秦国夫人脸色一红,想起自己送了那个玉壶,偷偷看了看王源的脸色,也不知道王源有没有悟出自己的用意。见王源一脸恭敬,丝毫无调笑之意,微微叹了口气道:“随我一同回府吧,钧儿便拜托你了,难得有人降得住他,他今日上午起的很早,将书斋打扫的干干净净,就等着今日你替他上第一课呢。我可是第一次见到他对读书这么上心。”
    王源笑道:“夫人这么说我可感到压力大了,我自然可以将自己的一些微薄本事教给令郎,但君子成人自成人,靠别人怕是不成。好在我看少公子聪明机智,将来必成大器,我也听喜欢他的。只是我教他自有我的办法,若夫人看着不顺眼的话,我却未必保证能让夫人满意。”
    秦国夫人扭身往前走,抛来一句话道:“我不闻不问便是,教的好是你学士有本事,教的不好是你学士没本事,这件事和我已经没有关系了。”
    王源愕然呆立,这秦国夫人也太会下套了,这样的话也说的出来。
    秦国夫人似乎计谋得逞,回头嫣然笑道:“走吧,王大学士!难道要等太阳落山不成?”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清晖阁前庭,一群侍女涌上前来,其中便有昨日的紫衣女和青衣女子。见了面双方都有些尴尬。青衣女子倒还好,主动给王源行礼。那紫衣女的额头略有些青肿,见了往王源有些咬牙切齿。可显然昨天吃了亏,回去后定是又挨了秦国夫人的骂,也不敢造次。
    一行人出了大明宫,王源上了自家王大黑赶的马车跟着秦国夫人的车队回府。那柳钧果然已经等得心焦,在秦国夫人的主持之下,行了拜师之礼,进茶磕头礼节一样不缺,正式拜王源为老师。
    当日午后,王源开讲的第一课便是兵法,王源自己其实对这方面也并不太懂,但为了能让柳钧安稳的当个好学生,也事前做了准备。
    好在翰林学士院中藏书颇丰,王源从一大堆夫子们束之高阁的古书之中找到了一大堆的古兵法书。什么《孙子兵法》《司马法》《吴子兵法》《商君书》《三略》《便宜十六策》《将苑》《阴符经》《战略辑佚》《八阵总述》《握奇经》《古今刀剑录》等等数十本,来个临时抱佛脚。以王源读书的能力,边读边教绝对是没问题的。再加上王源原本就有的一些军事知识,对付柳钧这个少年那是绰绰有余了。
    三日后的上午,杨钊现身翰林学士院,偷偷找到了王源,告诉了他一件事情,那便是席建侯的死讯。
    即便事前有过揣测,王源还是惊讶的半晌无语,安禄山的胆子真是太大了,居然真的杀了席建侯。不过话说回来,他若不是胆大包天之人,又怎会在日后举旗造反,席卷了大唐的半壁江山。
    消息说,席建侯在范阳东北视察防务时,遭受契丹游骑突袭,力战不惧,为国捐躯,王源不禁佩服安禄山编故事的能力。席建侯本就是朝廷委派的黜陟使,这职务和监军有些类似,视察防务之说倒也说过得去。而且给席建侯安排个以身殉国的结局,不但让人对李适之针对席建侯之前的行贿指责觉得甚是不该,也妥善的解决了席建侯的名誉问题。毕竟无论是席建侯畏罪自杀还是拒捕被杀等等其他的死法,都免不了让李林甫的面子上难堪,毕竟是李林甫举荐的人。这样一来便各自得利,均无瓜葛了。
    王源暗自替这位素未谋面的席建侯感到叹息,命运就在旦夕之间被人决定,他定然是被安禄山下令斩杀,怕是他做梦也没想到忽然间便有了杀身之祸,全因为他人的一个念头。
    杨钊也稍微透露了一些关于李林甫即将要发动对李适之的攻击的内情,具体的事情杨钊说的不太详细,王源也没好深问,但无论如何,李适之怕是难过这一关,这让王源也替他感到担忧。王源想着,怎生想个隐秘的法子知会他一声,要死也要死的明白,一时半会儿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见机行事便罢。
    晚上回家,王源坐在自己新辟的书房中看了一会兵法书,为了第二日应付柳钧的课程;看了几页心烦意乱,便吹了烛火坐在黑暗里思索。但见皎洁之月从窗户之中射进来,照得地上一片雪白,忽然心中一动,想起一件事来。
    月初时自己找兰心蕙破解的宝藏谜题之解了第一句,东门之枌显然是指东边小山上的枌树,但因数量太多难以索解。前几日兰心蕙告诉自己她似乎悟出了后面几句的意思。王源和她约好了十五月圆之夜再次去探查一番。今日正好是三月十五,自己居然差点忘了此事。
    王源赶忙起身来出了书房,出了自己的院子走向兰心蕙居住的小院子,但见兰心蕙的房间窗户还亮着灯,一个美好的身影映在窗纸上,正伏案握笔,不知在写着些什么。
    王源轻轻扣了扣窗户,兰心蕙的影子僵了僵,低声问道:“是王公子么?”
    王源轻声答应,兰心蕙忙开了屋门放王源进屋,王源笑问道:“你怎知道是我?”
    兰心蕙轻拢发丝道:“约好了今日要去查看一番,奴一直等着公子呢。”
    王源道:“我若忘了不来了呢?”
    兰心蕙道:“公子信人,岂会不来,奴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王源呵呵一笑,指着桌上的纸道:“写的什么?”
    第155章 桃夭
    兰心蕙桌上的纸上写的就是关于宝藏的密语,只是每一句周围都圈圈点点像是做了很多注解,可见兰心蕙在这上面花了不少心思。
    王源拿起纸张来在烛火下细细研读,兰心蕙在一旁悄声细语的解释着:“公子,前两句‘子仲之子,婆娑其下’语出‘东门之枌’,那日夜里我们也已经证实了确有枌树在东面的小山上。第二句‘月出皎兮,佼人僚兮’我们也分析出是在十五皎月之夜,也许能和前句相对应,能识别出具体的方位。这一点马上我们去探查便能证实。让奴一直思索不透的便是后面几句,所以奴一直想解开后面几句的谜团。”
    王源道:“然则你可有什么发现?”
    兰心蕙道:“我不知道是否是发现,第三句‘灵雨既零,命彼倌人。’奴知道其语出《定之方中》。所以将此诗的全文录于一旁,逐字逐句额推敲,好像悟出了些门径来。”
    王源喜道:“快说来听听。”
    兰心蕙点头道:“是,奴知道《定之方中》这一首是写卫文公在楚丘之上建宫殿的事情,后面是称颂卫文公的贤良和品德。虽然密语之中取的那句‘灵雨既零,命彼倌人。’奴想不到它和宝藏的关联,但也许只是故意混淆视听,只是表达诗句中有我们需要的内容之意,或许只是一种引导。”
    王源听的半懂不懂,皱眉道:“你的意思是,那两句只是告诉我们答案就在诗句之中,却并非拘泥于这两句密语?”
    兰心蕙微笑道:“奴正是此意。”
    王源道:“继续,我觉得这么认为也未必是错,毕竟是宝藏密语,若是以常规的想法,未必能解出谜题。”
    兰心蕙点头,纤手指着纸上的几句诗句道:“换了这种思路之后,奴很快便发现了端倪。公子请看这几句‘定之方中,作于楚宫。揆之以日,作于楚室。’。以现今之语而言便是:以十月空中之星为定,于楚丘动土筑新宫。以日影度量方位,然后便可安心建筑宫殿。这四句都是选址定位之意,是否是一种暗示?卫文公修宫殿以星之位日之影为定位的参照之物,这是否是进一步暗示我们前两句模糊不清的方位?他们以星日定位,而密语第二句是说满月之夜,是否暗示我们必须以满月定位?”
    王源双目发亮,低低道:“怕正是如此暗示,若有宝藏必在极为隐秘之处,密语的作用便是指引方位;前两句密语模糊不清,很难知道具体方位,这一句必是进一步的指引。兰姑娘,你可真是聪明,在下拜服。”
    王源拱手长鞠一礼,兰心蕙忙敛裾还礼道:“奴只是猜测,可不一定对,公子这般,可折煞奴了。”
    王源摆手道:“错不了,这思路一定是对的,我有预感。继续说下去。”
    兰心蕙受到鼓舞也很高兴,轻点臻首继续道:“奴还认为,这首诗所言在楚丘筑宫,也是一种暗示。楚乃丛木之意,古言荆楚之地便是指丛林荆棘的蛮荒之处。楚丘之意不就是长满树木荆棘的山丘之意么?东门的那山包不就是个满是树木荆棘的山丘么?奴认为这是另外一种暗示。”
    王源抚掌赞道:“设迷之人已经心思很深了,能解开谜团之人心思更加了得,兰姑娘的本事我算是领教了。”
    兰心蕙抿嘴一笑,指着剩下的几句读道:“树之榛栗,椅桐梓漆,爰伐琴瑟。这三句更是关键,意思是说宫殿周围栽种榛树和栗树,梓漆与椅桐,成材之后伐作琴瑟用。这无疑是更为清晰的指引。前几日我独自去山包上走了几趟,那山包上除了枌树,松柏,槐树之外,果然有榛树、栗树还有梧桐树。奴没有理由不认为这是更进一步的指引。”
    王源已经无话可说了,照着兰心蕙的推理,几乎便能断定这便是谜底,否则哪来这么多的巧合之处?
    “那咱们还等什么?我已经等不及要去瞧一瞧了。兰姑娘,这世上除了你怕是没人能参悟这谜团了,真是难为你了。”
    兰心蕙羞涩笑道:“公子不要这么夸我,奴在宅中也无大用,恐怕也只能帮公子动动这些小脑筋了。即便如此,还不知道是否猜测的是对的,也许只是一厢情愿的臆想罢了。”
    王源道:“是真是假实地一看便知,走。”
    说罢伸手拉住兰心蕙的手,便朝屋外走去。兰心蕙微微挣了下手臂,发现王源浑然不觉,正沉浸在兴奋之中,当下也只得作罢,被王源拖着小手来到院子里,这才想起一事道:“慢着,带两盏灯笼,林子里怕是漆黑一片,不好走路。”
    王源点头,伸手从廊下提了两盏灯笼,两人各提一只灯笼悄悄出了院子,过内宅天井到了前院中。
    黄家老爹最近被安排了当夜间的看门人,闻听动静从门房中探头出来张望。王源忙上前搪塞了几句,黄老爹见是王源要出门,也没敢多问,毕竟现在王源可不是以前的王源了,可以称之为一家之主了,于是叮嘱了几句,开了门让两人出去。
    一路往东,两人匆匆而行,到了山包之侧,虽月上中天,但整座山包却依旧黑影矗立略显阴森。王源发现上次来时山包边上全是荆棘杂草,这一次居然有了一条好像修剪过的小径,于是轻声道:“好像有人休整过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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