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铭扬看着他这模样觉得十分新奇,忍不住就想逗逗他便突然又伸手往他腹部摸了把。
    程谨言顿时整个人一抖,下意识往展凝那躲,几乎直接扑在了展凝身上。
    他眼前的画面一闪直接被展凝白润的脖颈所填满,他们的距离前所未有的近,近到只要再往前一点点就可以尝到属于她的温热。
    展凝暴躁的吼了声:“还不给我坐稳了,你们有病是不是?”
    程谨言:“……”
    第48章
    乡下房子是三间两层的私房, 前后都有空地,围出两个院子。
    姥爷早些年没了,现在这个偌大的地方住了年过古稀的姥姥和一个帮着照料起居的阿姨, 还有一只去年刚养的流浪狗阿黄。
    阿黄可能是某种大型犬的串串, 狗毛很长,也比较亲人, 智商不怎么高,但好在晚上见了陌生人还能吠个几声。
    车子刚停, 展铭扬长手一勾, 吊着程谨言的脖子就先一步朝小楼走。
    他压着声音说:“我先带你去卫生间。”
    “……”外套依旧牢牢挡在身前, 程谨言对他这难得的体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静了两秒,展铭扬还是没忍住心底的好奇,问了声:“你最近是不是上火了, 怎么坐个车还能坐出反应来?”
    青春期的大男孩随便睡一觉都能“尿”个床,偶尔撒个尿都会比个大小,照理说起个生理反应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但程谨言今天这起反应的场合实在有点奇葩了点, 加之这小子平常都给人一种平静如水到几乎是性冷淡的感觉,现在能这么红红火火的站起来,着实让人意外又惊奇。
    程谨言自己心里也挺郁闷, 这身体还年轻,有的没的经不起蹭,他能有什么办法,随意找了个借口甩给展铭扬:“可能最近真的有点上火。”
    展铭扬看着他, 由衷的劝了句:“平时别憋太狠啊。”
    “……”程谨言扭头跟他对了一眼,“你了解的还挺清楚。”
    展铭扬:“我也气血方刚啊,懂你的。”
    说话内容十分的惨不忍睹,程谨言无力招架,懒得说什么了。
    卫生间很小,设施基础又老旧,他将外套往洗衣机上一放,长长的吐了口气。
    大冬天,阴冷的室内一脱外套,那股子冷气能从骨缝里钻进去。
    他在原地站着,本打算让邪火直接自生自灭。
    然而不出一分钟,他发现有点玄,再冷的天气估计都有点冻不灭这玩意。
    因为他脑子里闪烁的画面一直是片刻前一晃而过的展凝的脖颈,那片白润而温热的部位好似一块强力磁铁,牢牢的吸附在他的脑门上,怎么都甩不脱。
    不单甩不脱,还开始衍生出其他虚无的画面来。
    程谨言困难的吞咽了下口水,最终忍无可忍的把手伸进了裤裆。
    等他从卫生间出来,一伙人都在客厅坐了,被围在中间的老太太高兴的笑成了一朵花。
    孙婉小声说:“那小子是便秘了吧,这么久。”
    展凝坐在小凳上,抱着两腿,看过去少见的乖巧,听闻便朝程谨言那斜过去一眼,说:“你管呢!”
    他们要在乡下住三天,展淮楠和李知心吃了顿饭就先走了。
    剩下几个孩子没事干准备去田里掏些番薯出来烤。
    这些行当是往日里不常见到的,展凝印象里烤番薯还是她前世十岁以下的事了,现在旧事新翻,也觉得挺新奇。
    自己家田地租借给了邻居,跟邻居大妈招呼了声便浩浩荡荡朝农田进发。
    “你车技到底行不行了?”孙婉忍不住吼了声。
    “行啊,肯定行!”展铭扬兴奋的回吼了声。
    他们骑了一辆电动三轮,车子不大,车兜里装着三个人,挤的连条缝都快没了,晃荡着感觉随时都能翻了。
    展凝跟孙婉稍微还好些,程谨言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最开始他是拒绝上这么一辆少爷气质终结者的交通工具的,但碍于路远,又不想一个人呆在楼里。
    在展凝不耐烦的一声催促中,硬着头皮坐了上来。
    前方司机持续兴奋中,压着一块石头又一次飞过去后,展凝忍着尾椎被撞碎的疼痛,几乎要骂娘。
    这样悲惨的状况持续的时间不长,因为最后真的翻车了。
    展铭扬这三轮车新手不小心一个自信过度直接给冲上了田埂。
    孙婉坐旁边草堆上:“我就说得翻吧,还不信,就那技术不翻都说不过去。”
    “这是意外,”展铭扬扒着车,“谁知道路上会有牛,我纯粹是给吓的。”
    孙婉:“呦,你这心脏小的有拇指大了。”
    展铭扬说:“人总有怕的东西呀,不巧我就正好怕那些有角的,比如牛啦,大象啦,山羊啦,我都怕!”
    孙婉无语的说:“你可真长脸。”
    展凝插了一句嘴:“要么走过去吧,不远了。”
    孙婉:“附议!”
    “别呀!”展铭扬观察着似乎撞歪了的车头,“我难得骑一次,你们怎么着都得支持我一下。”
    展凝:“我们已经用生命支持过了,可惜你让我们很失望。”
    车子是侧翻,翻的时候还缓冲了一下,所以一兜人掉下去的时候不算特别狼狈,就多多少少沾了点泥。
    展凝小腿肚上就还牢牢沾着一片。
    一直没吭声的程谨言转眼看见了,也不说什么,直接蹲身朝她腿上轻轻拍了两下。
    把正胡侃的展凝被拍的蹦了两下,跳远后见鬼似得望着程谨言,她下意识的想吼一句:“你吃饱撑着了?”
    但话到嘴边又想起这人总归是在给自己服务,尽管动作突兀了些,但初衷还是好的。
    由此话音一转又没吐出去,只能站那哽的不上不下。
    程谨言不自在的搓了搓手指,说:“……沾到灰了。”
    展凝心想:“我自个没手,你没嘴是吧?”
    展铭扬听见了,冲程谨言招手:“谨言,借一下你的尊手给我拍下屁股,我也沾到了。”
    “……”程谨言把视线调到别处,纯当没听见。
    孙婉顿时就乐了。
    等展铭扬将车拔拉出来后,一伙人是懒得再坐了,他只能自己一个人继续坐车头慢腾慢腾的骑,另外几人在边上走,拖拖拉拉的到了地头,挖了十来个番薯后打道回府。
    程谨言上辈子没来过这个地方,尽管有好多次机会,但他全然没当回事。
    他在最开始一直把跟展凝的相处划分在话不投机半句多的那一列,似乎跟这个人多吭一声都费力,当然为此他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展铭扬兴匆匆的垒砖块搭火灶,程谨言默然的在一旁帮着递了两块砖。
    “哎?什么时候划伤的?”展铭扬说。
    他音量不小,把一边正摆番薯比大小的孙婉惊动了,同时还有干站着嫌脏不干活只顾逗狗的展凝。
    程谨言右手手腕被蹭掉了很大一块皮,带着血丝,混着泥土,微微还有些化脓,看起来蛮严重。
    孙婉跟着说:“刚才摔的时候蹭到的?”
    “没事。”程谨言把翻上去的衣袖要放下来,企图将伤处掩盖住,边偷眼看展凝,发现展凝没什么反应后,心底又忍不住有些失望。
    他拉衣袖的动作更大了些,用力擦着伤口过去,怎么看怎么疼。
    展铭扬“哎呦”了声,开始赶人:“你别在这倒腾了,赶紧去上点药,我姥姥长期备着红花油的,你去涂点。”
    那红花油用处超级大,磕了碰了这事不用说,夏天被蚊子叮了都能被拿来涂一涂,跟老太太说了无数次不管用,老太太愣是不听劝,照样把它当传家宝一样的供着,留到现在已经好多年了。
    程谨言不怎么想去,他紧闭着嘴,继续在那蹲着,边留心展凝的反应。
    他承认,他是有点卖惨,不,他确实在卖惨,他想用尽一切方法来调动展凝对自己的注意。
    后者这次不负他所望,不再无动于衷。
    展凝目光撇过他的袖口,皱眉说:“严不严重?”
    “不严重。”程谨言说。
    展铭扬注意着砖块垒的高度,边说:“挺严重啦,赶紧进去上药,就算不上药也得洗洗,你那胳膊都沾土了。”
    程谨言还是不怎么想动,他想再调动些展凝的反应出来。
    最后展铭扬看不过去,直接用伤残人士碍手碍脚为由,愣是把他推到了展凝身边。
    展凝踢了下脚边一直咬她裤腿的阿黄,说:“你进去吧。”
    程谨言:“我不知道那药放在哪。”
    老太太和阿姨这个点在午睡,展凝只能认命的跟着他进屋去翻箱倒柜。
    红花油被装在一个饼干盒子里,由于排上用场的次数不多,加之躲这盒子里的年数也已经很可观,瓶身上的商标都剥落了,瓶子本身看着也黑乎乎的很奇怪。
    展凝闻着一股子怪味,都不想捞出来了。
    她跟程谨言对视了眼,说:“这玩意估计不能用了,要么去外面买一瓶?”
    程谨言点头,偷眼看她:“你跟我一起吗?我不认识路。”
    这个理由一出来也无法反驳不是?
    展凝原本是想叫展铭扬带着人去的,但展铭扬那小子兴匆匆就只顾忙着闹腾那几个番薯了,至于孙婉……别提了。
    步行去街市大概十五分钟,沿河的道路上不少人在蹲蘑菇钓鱼。
    程谨言没话找话的说:“这么小的河能有鱼?”
    刚说完,一个老大爷甩上来一条食指大的小鲫鱼,鱼虽小,大爷表情看起来却很满足。
    展凝“呵”了声,把千言万语都混合在了这个字里面。
    程谨言抿了抿嘴,目光一转,又说:“河水这么脏,这鱼能吃吗?”
    现在河道里的水不比十几年前的了,那时候的夏天大小伙上衣一脱,随时能下饺子似得下水玩,那会的村民连洗碗都是在河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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