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皇后一连撕碎了好十几张一看便知是傅怀让写给郇如倾诉衷肠的情诗画作, 然后才觉得自己发热的大脑稍微冷静了那么一些,颤抖地将最后那张绣了个如字的手绢捡起来, 捏在手里, 胸腔里的火又开始一阵一阵地蹿了起来。
    傅皇后捏得死死的, 转过身来, 疾言厉色地质问镇南侯世子夫人道:“张氏,这帕子,当真是你从让哥儿的荷包里翻出来的?”
    张氏一把展开自己手里的绣帕,整个盖到自己脸上, 像是不愿直面一般,大声地呜咽了一声,一边哭,一边狠狠地点了下头。
    傅皇后捏着那个“如”字,只觉得眼前一阵一阵的眩晕, 愤怒情绪的支配下,简直要她站立不稳,若不是顺手在桌案上撑了一下,她险些便就要晕厥过去了。
    “本宫知道了,”傅皇后死死扯着那绣帕,简直恨不得将那帕子瞪出两个洞来,最好再把那个“如”字完完全全地瞪掉,傅皇后咬牙切齿地重复道,“本宫知道了!……张氏!”
    镇南侯世子夫人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在惧怕着什么,傅皇后当庭一喝,她吓得当即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捂在脸上的帕子也滑稽地掉下了一半来,迎着傅皇后冰寒刺骨的视线,张氏结结巴巴地答道:“在,皇后娘娘,臣fu在这儿。”
    “兹事体大,”傅皇后yin冷地盯着张氏不着调的举止,寒声警告她道,“让哥儿与郇氏女这件事,除了你之外,还都有些什么人知道?”
    张氏的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
    “这些东西,”傅皇后气得浑身发抖,拍着桌案骂张氏道,“难不成还是你自己一个人一个一个亲自找来的不成?……这中间,到底还都有哪个沾手过!”
    “哦哦哦,”张氏恍然大悟,磕磕绊绊地掰着手指头回忆道,“有两个婢女,这诗词和画作,是让哥儿屋里那俩婢女搜来给臣fu的,臣fu这里拿到后,就还只有一个贴身的老嬷嬷看过,然后,然后还审过让哥儿身边的一个小厮……”
    说到这里,张氏不由恨得浑身发抖,尤为不忿道:“那些子吃里扒外的东西,让哥儿都被郇家那小贱人拉拉扯扯那么久了,若不是还有那么两个还算明事理的婢女搜了这东西来禀到我这里,下面的那些子贱骨头至今都还有志一同地瞒着我呢!”
    “二十个板子下去,倒是什么都招了……让哥儿被郇家那小贱人纠缠,可不是最近,粗粗算下来,至少都有两三年了呢!”
    傅皇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眼前又开始要发黑了。
    “那两个婢女,你回去就赶紧把处理了!”傅皇后寒声道,“那个小厮和老嬷嬷,你着人好好地看着……不,你回去告诉父亲,把那两个人牢牢地看守起来,本宫留着还有后用!”
    “哦哦,”张氏也不管听懂没懂,都赶紧先稀里糊涂地点了下头,然后顿了一下,疑惑不解道,“处理?那两个婢女该怎么处理啊皇后娘娘?”
    傅皇后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张氏的双眼,一字一顿地吐了两个字出来:“杖、毙!”
    张氏倒吸一口凉气,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半步,被凳子腿一绊,呆呆地跌坐了下去。
    “你下去吧,”傅皇后冷冷地看了她半晌,毫不客气道,“本宫这里就不留你了,回去就立刻把这两件事给本宫办了,若有延误,本宫唯你是问!”
    张氏被傅皇后身上猛然bào发出的戾气所摄,吓得几乎要屁滚尿流地滚了起来,垂着头愣是半句废话都没敢再多说地急急慌慌地告退了出去。
    张氏走后,傅皇后呆呆地坐在桌案边冷静了许久,突然猛地一下抬起头来,扬声唤了长信宫的大宫女青菱进来。
    青菱敛声屏气地福身行礼,却见傅皇后神色yin郁地按了按自己的额角,目光冰寒地缓缓道:“本宫突然记不得,日前写好的聘书放哪里了……你去给本宫寻来。”
    青菱恭谨应是,不到半刻钟,很快便寻来了日前写好的聘书奉到了傅皇后面前。
    傅皇后冷冷地瞪着那聘书,却像是在看着一个什么与自己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敌人,就在捧着聘书的青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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