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声道:“罪fu裴氏,叩见陛下!陛下春秋永盛, 万福金安。”
    荣国公世孙与清瑶县主跟在母亲身后, 亦步亦趋地跟着过来,再跟着跪下。
    孝端皇太后咬紧牙关,看着自己放在手心里从小娇养到大的女儿在雨水中被冻得瑟瑟发抖的身子, 再看着自己的两个外孙被可怜巴巴地淋成落汤鸡的狼狈模样,一时心如刀绞, 痛苦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咦, 平昭你这是做什么?”成帝摆了摆手,呵呵笑着道, “......你可是母后唯一的女儿, 母后当前, 朕都是要行礼的,又何必要对朕行这么大的礼呢?”
    只是这话说的是异常讽刺不提,言辞之间,也丝毫没有叫平昭长公主起来的意思。
    孝端皇太后的心更冷一些。
    钟情的面色淡淡的,冷眼旁观着眼前的场景,一声不吭。
    “罪fu裴氏,”平昭长公主伏身于地,满身狼狈地重复道,“......有负皇恩,不敢起。”
    “哦,”成帝顿了顿你,然后作恍然大悟状,笑着道,“......朕明白了,你是为了荣国公府的事情来的吧?平昭啊平昭,你放心,这件事呢,朕也是非常地关注的,当下已着刑部、大理寺与督察院三司会审,三司的臣子都是我大庄的肱骨、栋梁,不会冤枉了你家世子去的......你稍安勿躁,回府安心等着就是!”
    ——不会冤枉,不会冤枉,平昭长公主在心里反复咀嚼了一下这四个字,顿时更加绝望了,她不怕丈夫的被审是“冤枉的”,只要最后能放出来,冤枉了也就冤枉了,只要人还好好的,吃些苦头,就吃些苦头......可若是“不被冤枉的”,不被冤枉的,那不就是,那不就是......“谋逆”两个字沉甸甸地压下来,荣国公府阖府上下,还有哪个能逃得过?!
    平昭长公主绝望地抬起头来,痛苦地看着成帝,成帝却是一脸的漠然,一副与自己毫无干系的置身事外模样。
    平昭长公主闭了闭眼,只好又祈求地看向孝端皇太后。
    ——对于自己的这个母后,平昭长公主的内心非常复杂,哥哥当年是怎么死的,平昭其时的年纪已然不小,大人能看清楚的事情,她身在局中,多多少少也能看出三分真意了......母后恨透了静淑妃,甚至在父皇死后屠了静家满门,可是平昭冷眼看着,却丝毫不觉得感动,只觉得可怕。
    ——静淑妃之于哥哥,和母后之于三哥,又有什么区别呢?深宫里的女人斗起来,所用之手段,穷极而无所下限,令人远远一观,便心底发寒......那些在深宫里,从天黑等到天亮,再从天亮等到天黑,为了争宠而无所不用其极、凡挡我路者皆得死的女人,疯了,一个一个,早都疯了!......母后与静淑妃,就是那样你害了我的儿子,我再杀了你的儿子,永永久久地斗下去,纠缠至死,但说到底,又是哪个比哪个,能清白到哪里去呢?
    ——不过都是yu壑难填,贪心不足,入了皇宫,就想做皇妃,做了皇妃,就还想做皇后,即使是做了皇后,也依然无法满足,还想当个名正言顺的太后,及至母后这里,纵然是做了一个名正言顺的皇太后,也依然无法忍受自己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不着调的女人压在头上,更无法忍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权势就这样一点一点地流逝......说到底,不过是,“贪”之一字。
    ——永远都想要的更多,永远都无法满足,也永远......都不会快乐。
    平昭真心实意地觉得,自己的母后,是个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可怕的女人——她疯得冷静,疯得理智,疯得步步为营,疯得小心算计......也就疯得,更为彻底。
    “母后!”平昭长公主跪倒在孝端皇太后身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沉沉道,“......自出阁后,不孝女少有侍奉膝前的时候,今日斗胆,敢情母后再怜爱一二......求母后,再给女儿一个侍奉您膝前的机会吧!”
    “......女儿愿接您出宫,归至金陵,承欢膝下,颐养天年!”
    孝端皇太后抖了抖嘴唇,震惊地看向面前跪着的平昭长公主——自己愿意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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