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又暗道了几句“看淡”、“看淡”,故才不与允僖计较了。
    三个孩子在殿内嘻嘻哈哈一阵,各自闹出了不少笑话来,逗得钟情与她身边的几个大宫女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下去过,待得闲话过后,钟情撵了三个孩子出去洗漱更衣,傅怀信错开一步,擦着郇瑾的肩膀过去时,压低了声音问他:“你打算何时帮我解个策论立意?”
    “随口说说哄我姑母开心罢了,”郇瑾自下而上地斜了傅怀信一眼,脸上现出了不屑置辩的神色道,“......说说而已,你还非要较这个真不成?”
    “那不行,”傅怀信略略弯了弯唇角,木着脸拒绝道,“人无信不立,从小侯爷就教导我,信之一字,才是男儿郎大丈夫立身之本......你既然在钟妃娘娘面前说了为我解过策论立意,便不能叫我枉担了这个虚名,老王头日前布置的作业,就jiāo给你了啊!”
    郇瑾气得牙疼,但偏偏被傅怀信一句“男儿郎大丈夫”压下来,若是再多争辩,倒是显得自己“不男儿”、“不丈夫”了一般,黑着脸冷冷地哼了一声,却是没有再出言推辞。
    以拘惠的耳力,自然是把三个男孩子台前幕后的对话从头到尾听了个全,不由微微一笑,心道这倒真是应了那句“一物降一物”,也是有趣得紧。
    另一头,雪盏跪坐在钟情床头,却是已经与钟情细细地分说起了那“避子丸”的好坏利弊。
    “这东西最早,是前朝敬家的女儿为了固宠争宠用的,”雪盏自己不算多擅长那一道,但是她有个师叔是专门研究这些的,说起来那是个头头是道,缘由起始、演变经过,全都细细地付信一封,与雪盏分说了个清楚明白,“......前梁朝间,接连几代敬氏女皆专宠于梁帝,敬氏一门由此‘姊妹兄弟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这避子丸是敬家的某位专宠御前的贵妃娘娘暗自遍寻天下名医所制,本来就是怕一朝突然有孕,不好随侍御前,里面用的yào材,自然是滋补养身为上。”
    “虽然是为了避孕的目的,但毕竟是给敬贵妃自己用的,真吃出个好歹来,那时候的梁帝可不是好说话的,那些大夫们哪个不怕掉脑袋?避子方中有害的成分自然是减了又减,非要减到人食之几近无碍的地步才可,故而避子的yàoxing便自来弱了些......且敬家的那些贵妃娘娘们,也不是真打算吃的自己一辈子都怀不了孩子了,是而这方子,本来便是弱了yàoxing的,娘娘您如今腹中既有了孩子,那便也不用多作忧思,既怀了,孩子如今自然是无碍的,您尽管放宽心,安心将养着便是......”
    然后不待钟情凝眉开口再问,雪盏先一步抓了钟情的手,郑重承诺道:“这避子丸,本就是我一个师叔悉心研究了许久的,我早先便无意发现了娘娘在用这个,只是娘娘不说,我也不敢多提......但如今既见娘娘愁眉不展,似有暗忧,我既清楚这东西的来龙去脉,便少不得站出来为娘娘多解释这两句了......您放心,陛下那边,只要您不想,我是不会与他多说的!我与娘娘您是一条心的!”
    雪盏暗自嘀咕着,我这字字句句,也没有半句虚言——本来那位皇帝陛下就自己心里门清儿,也不需要自己去多说啊!
    钟情听了,却是无法不动容,雪盏的眼睛明亮而真挚,钟情能感觉到,对方是真的在关心自己!
    “雪盏姑娘有心了,”钟情心生慨然,沉吟片刻,拍了拍雪盏的手,直接道,“......若是陛下问起,姑娘也不必左右为难,他真查到了,你便如实说了就是,这本就是本宫因一己之私心而瞒着陛下的,不至于为此再连累姑娘与姑娘的师门。”
    钟情也就是琢磨着,不管怎么样,自己如今怀着他的孩子,成帝就算知道了,他再生气,还要与怀着孩子的自己过不去不成?!
    那他便好好地气着吧!钟情自发觉自己有孕以来,忧思多虑之下,对成帝也更没有往日的耐心了。
    不过这毕竟本就是他们二人私下的龃龉,若是再为此连累了旁人来,日后雪盏被迁怒了,倒是免不得让钟情心生歉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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