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帝顿了一下,退开半寸,目光沉沉地看着钟情惨白的脸色,好半晌,才又淡淡地补充解释了一句:“......朕只能说,至少在一开始,这个传言,不是朕起的头。”
    成帝所做的,只是推波助澜而已。
    但那也依然不是什么好品xing的人能做得出来的。
    成帝心内突然升起一阵淡淡的挫败感,过了好半晌,才不冷不热地憋出来一句:“朕只是忘了告诉你......朕确实,不是一个好人。”
    这一次,却与方才的yin沉漠然不同,同样的一句话,却是带了说话人淡淡的自嘲在里面。
    钟情怔怔地看着成帝彻底冷淡下来的神色,愣了愣,神使鬼差的,就迷了心窍一般凑过去,轻轻地亲了一下成帝的唇角。
    “你在生气么?”钟情心里乱乱的,一时也捋不顺自己的想法,只是下意识地这么做了。
    成帝确实是在生气,但这种生气,与其说是在气钟情,倒不如说是在气自己,或者说,是气那个在钟情眼里,不择手段、毫无原则的不完美的自己。
    成帝一直很清楚,在一开始的时候,钟情就是很喜欢自己的。
    后来,则是变得越来越爱自己。
    但这种爱,永远没有人会嫌多。
    成帝知道,与外面这副还算不错的皮相不同,自己心里,一直住着一个畸形扭曲的怪物,那怪物看过了太多的世事沉浮,受过太多的虚情假意与利益算计,早已变得冰冷又不带丝毫的人类的xing质,好不容易才碰到一个真正能温暖到自己的,就立刻霸道地占住了,然后永不知足地,从那里来攫取自己需要的东西,日日复年年,从不满足。
    可若是连钟情都觑见了自己好不容易在她面前撑起的完美却虚假的皮囊下的狼藉与不堪,她还会......
    成帝告诉自己,她会的,她那么的喜欢我,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她都一定会的......
    成帝发了狠地将钟情压在身下,自上至下地tiǎn吻起来,附在钟情耳边,刻意压低了自己的音调,用蛊惑的语调一遍又一遍地给钟情洗脑:“宝儿,别怕,朕不会伤害你的......别怕我......”
    钟情被成帝亲的腿软腰软,意乱情迷之间,恍惚地看到成帝洁白如玉的侧颜,迷迷糊糊之间,就与那初见时站在荷花池畔偏过头来冲着自己微微一笑的少年重合了起来。
    ——“陛下喜欢,喜欢这荷花么?”
    钟情当时,是给自己打了好几遍气,才敢上前主动磕绊着去“攀龙附凤”的。
    ——“很漂亮。”
    帝王的冕服套在少年人单薄的身板上,远远看上去,却似乎有点寂寥的味道。
    他怎么会寂廖呢?念头一起,年少的钟情赶紧在心里摇了摇头,否认道:他怎么会寂寥呢?他可是,可是这大庄的皇帝啊,不知道有多少人,只钦等着巴结着他讨好处呢......自己今日过来,不也是为此么?
    钟情便跃跃yu试地上去了。
    沉浸在思考里的少年帝王被人突然出声扰乱了思绪,却没有半分被打扰的愠怒,略略侧脸,微微笑着看过来,轻声道:“很漂亮。”
    恍惚间,叫人分不清楚他是在夸人还是夸花。
    钟情的脸猛一下就涨红了。
    然后就晕头晕脑跌跌撞撞地陷在那微笑里好些年,都再没能爬得出来。
    母亲刚去那年,钟情难受得厉害,连月都撑不起个笑模样来侍君,后来成帝在三月三时于凌河畔叫人给宫妃们制备了河灯宴,满河满天的花灯,远远飘过来,漂亮的不可思议。
    钟情趁着其他人不注意,偷偷从里面拿了一盏荷花灯回去,捧在手心里,傻乐了好几天。
    有一回叫成帝撞见了,成帝便微微笑着打趣她:“这么喜欢它?”
    钟情低着头通红着脸地把河灯收了起来,她羞涩极了,没有敢告诉成帝,她是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成帝时,对方在华阳湖的风姿。
    自然,她后来也渐渐地意识到,成帝那时候,其实是完全不记得了。
    后来那河灯被放干了,皱巴巴的,抱琴见了,就问钟情可否要扔了,钟情不舍,就叫人先收了起来,第二年开箱

章节目录


钟妃今天又在祸国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文阁只为原作者者家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者家并收藏钟妃今天又在祸国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