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着嘴轻轻地打了个哈欠,傅皇后与钟情见状,当即非常识趣地各自找借口告了辞出来。
    慈宁宫分道扬镳前,傅皇后上下打量了钟情母子两眼,突然冷不丁地冒出来一句:“倘若今日在慈仁宫的是本宫的晟儿,本宫是绝不会......再容那母子三人现到自个儿眼前了。”
    钟情愣了一下,怔忪片刻,淡淡地自嘲道:“那大概是......臣妾旁的长处没有,就是比别人多了几分忍xing吧。”
    傅皇后深深地看了钟情一眼,眉目深凝,轻轻地笑了一下,意味深长道:“钟妃自是......最最娴淑纯善的。”
    然后也不看钟情的反应,摇了摇头,径自转身走了。
    她走的倒是痛快,只苦了钟情,被这两句话撩动得心思浮动,单是分析傅皇后方才这意有所指的两句话里的未尽之意,就分析了一路也无果。
    而这个疑惑,最后是在成帝晚上过来时解开的。
    成帝从摆膳前到更衣洗漱完毕,一直都没多说什么,只是临到最后,他躺在床上翻着本九州志,等着钟情在梳妆台前卸去钗环的时候,才状若不经意般闲闲地对着钟情提了一句:“陆家的人,你也不必再费心去与他们计较......朕日前已与母后说了,不会再纳陆氏女入宫。”
    毫不夸张地说,钟情第一反应是非常光棍的“这与我有什么关碍?”,瞬息之后,电光火石之间,钟情陡然明白了傅皇后今日在慈宁宫前破天荒地与自己多说的那两句的真意。
    ——她是在故意激起钟情对陆沉珺的厌恶与恼恨。
    今日允僖在慈仁宫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别说是钟情这个做母亲的了——听说那甜白瓷盘最后被从顾家弟弟的坐着的绣凳底下翻出来时,孝纯皇太后气得浑身发抖,丝毫没有再给陆沉珺这个名义上的“干女儿”留半分情面,当着慈仁宫众多宫人的面,将顾家姐弟从头到脚狠狠地斥责了一遍,激愤之下,用词自然是非常的......不太美妙。
    不说别的,怕光是顾家姐姐日后的婚事、顾家弟弟以后的仕途,都要因当朝皇太后这一番毫不客气的刻薄评点而受影响。
    傅皇后是咬定了,钟情窝着的气还没消,而在顺安郡主一家灰溜溜滚出宫、远在外难以触及的情势下,钟情要是想一泄心头之恨,最方便最迅捷的,自然是拿如今宫里这位与陆沉珺长相相若、身家相连、血脉相近的秀女陆妍珺开刀的了。
    傅皇后对陆沉珺的不喜是其一,更多的恐怕是——婉贵妃开口说要撂牌子的秀女,被孝纯皇太后坚持着又留入了复选......这便也罢了,但倘若是此时,钟情旧事重提,还成功了呢?
    未央宫的那位,怕是又要“不小心”地摔上好几处瓷器。
    钟情忍不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有时候吧,钟情也不是不能理解傅皇后的心思——傅氏身为中宫皇后,又给成帝孕育了他唯一的嫡子,就是二皇子允晟什么都不用做,都天然地比其他任一皇子高出一头来,是成帝,乃至群臣心目中,能当得储君之责的第一人。
    这种优势,他们母子之间,是相辅相成的。
    可是毕竟还有一个曾经权倾天下的谢尚书的侄孙女,在这宫里做着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最要命的是,这位贵妃娘娘的膝下,还抚育着皇长子允康。
    嫡长嫡长,二皇子占了个嫡,大皇子占了个长。
    若是仅仅只有一个婉贵妃,傅皇后未必会真沉不住气到哪里去,她与二皇子允晟对上婉贵妃与大皇子允康,再绑上镇国公府、虞宁侯府和一整个华郡谢氏,傅皇后都是轻轻松松稳赢的那个。
    可偏偏还要有一个“宠冠后宫”的钟妃娘娘,而这位娘娘膝下,还养着一个自己亲生的四皇子。
    钟情想到这里,不由目露嘲讽,是了,钟情想,自己出身卑微,是没有丝毫身家可以倚靠的,僖儿也是“不学无术”、“贪玩无才”,算起来,似乎除了钟情从成帝那里得来的那份虚无缥缈的宠爱外......母子二人,毫无可取之处。
    可那已经够了。
    因为允僖,他是足月分娩、身体康健、活蹦乱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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