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你和历衍诚作茧自缚,一个怂了,一个匿了,是顾之昕给你们擦的屁股吧?
    她一定恨死我了,恨不得我马上就死,可拿什么对付我呢?
    这是个问题。
    她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用你这把枪。
    虽然走过一次火,但合手啊,这年头哪儿有那么多趁手的武器呢?”北夏不疾不徐道。
    梁栋一口老血堵在嗓子眼,憋得脸红的发紫,他筹谋那么久,还是输给北夏了,他恨啊。
    北夏朝玄陈方向看了一眼,“你应该感谢玄陈,拿走了风暴,不然我当众说,你的画家拿到风暴是走了后门,并拿这张跟你女儿的照片当证据,告诉大家,都是你女儿为了得到玄陈,透露给我的,你说他们信不信呢?”
    梁栋又一口老血,已经顺着嘴角流下来,啪嗒啪嗒滴在地上。
    北夏话是说不完了,“知道为什么风暴嘉年华换负责人了吗?就是因为你这种人,锲而不舍的收买,让本来公平公正的一项赛事变得脏!恶心!要想杜绝这种现象,怎么办呢?当然是撤了起贪念的负责人,然后把你梁栋,踢进黑名单,从此风暴的门槛,多低你也迈不进来。”
    梁栋在北夏最后一个字说完时,吐出一口血,在光洁的地板上,绵延出一朵红莲。
    第48章
    北夏不是很聪明的人, 也不愿意当聪明人,只是从小当家,经历太多商场杀伐、尔虞我诈, 不能再跟小时候一样,成天一副傻白甜。现实告诉她,想活命, 就要学会斩草除根。
    让一个心软的人, 斩草除根,天知道对她来说有多难, 不过到底还是被时间教会了。
    梁栋被担架抬走以后,剩余刚清楚整个来龙去脉的人,无一不对北夏投去恐惧的眼神。
    他们怕,怕有一天死无全尸。
    北夏面无表情,光是看起来, 非常适合人淡如菊这个成语。
    吕妙却知道,她人也这样, 现在的狠厉决绝, 都是生活赐给她的盔甲。
    她走过去,两杯调酒递给北夏一杯,“不看看新闻吗?”
    北夏接过来,“不看, 能想象到。”
    吕妙冲她竖起大拇指,“知道你不缺赞美,但我还是想说一句, “牛逼。”
    北夏啜一口酒,“你指哪一处?”
    “每一处。”吕妙说:“儿子交给你,我放心了。”
    “那是我男人。”北夏不喜欢她的话,“要点逼脸,别乱认关系,往脸上贴金。”
    吕妙笑,“好好好,你男人,你男人。”
    “其实我一直没明白,你设个陷阱给他们跳是为什么?你可不是爱主动出击的那种人。”
    估计梁栋、历衍诚也有同样的疑惑。北夏说:“杀鸡儆猴吧?也想告诉他们,我不动声色不是一无所知,正面扛,反面扛,华夏都能应付,让他们清楚这一点,也让那些对华夏虎视眈眈的人,清楚这一点。”
    吕妙啧一声,“你这是一箭多少镖?”
    北夏没数,反正她主要目的达到就好了,别的就当赠送吧。
    晚会结束,千里来相会的人又分道扬镳,面对面还是喜相迎,背过身就是凶神恶煞了。
    虚假的情谊在这样纸醉金迷的场合,被无限放大,媒体讽刺吕妙、北夏她们是塑料姐妹花,其实这花遍地都是,并不少见。
    北夏和玄陈在中厅等拉斐尔,这种正经八百的感情,私下里进行就好了。
    拉斐尔进门时就已然展开一副笑颜,大步流星到北夏跟前,给了她一个扎扎实实的拥抱。
    嗯……
    扎实到玄陈皱起眉,把北夏从他怀里扯出来,摁进自己怀里,宣布所属权。
    拉斐尔摊摊手,抖抖肩,“你现在不怕得罪我吗?”
    玄陈弯起左唇角,不说话,却也作了回答。
    拉斐尔笑的无奈,“moon啊,我是实在拿你没办法。”
    北夏蛮尴尬,从玄陈怀里抽身出来,手指捏了一小点,“其实我也拿他一点办法没有。”
    玄陈正要说话,电话响了,朱鹰的,听语气挺急。
    北夏看他状态不对,“你要有事儿就先走,等会儿我让小张来接我。”
    也没别的办法了,玄陈在北夏额头落入一吻,“那我走了。”
    北夏被亲的额头火烧一样,一把抓住他,“等等。”
    玄陈踅身,眉心锁着,“嗯?”
    北夏攥着他衣裳,踮脚亲了亲他嘴唇,“瘾犯了。”
    玄陈笑,“到家把那套护士装拿出来,回去我跟你玩游戏。”
    北夏拉着他衣裳来回扯,撒娇耍贱,“那你早点回,不要让你的小护士等太久。”
    玄陈嗓子在冒烟,声音低下三度,“你再说两句,我就走不了了。”
    “咳咳——”
    拉斐尔打断两个人不避人的耍不要脸。
    北夏注意力被拿回去,推玄陈走了,声音娇嫩的跟小娃娃似的,“赶紧走吧。”
    玄陈最后捏了她鼻梁一把,“记得想我。”
    腻腻歪歪的阶段终于过去了。
    拉斐尔惊诧自己遭受暴击还能存活下来,也是他的生命力顽强。
    北夏说着抱歉的话,而神情却没有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你心里是这么想的?”拉斐尔坐下来,嘴角笑意始终在线,没再聊他们两口子的话题,说:“这一仗打的漂亮,梁栋彻底凉了。”
    但历衍诚还是个祸患,北夏说:“历衍诚之前并了好几家画廊,目前也没见他用来干什么,我可不信他只是想在我们锅里盛碗米饭。他一天没动作,我就一天踏实不下来。”
    拉斐尔点了雪茄,他是不会管的。“那就是你的事了。”
    北夏笑,“当然是我的事,我跟您说,是希望您接下来也能像今天这样,作壁上观。”
    拉斐尔敛起随性的眉眼,看过去,“你要防我了?”
    北夏摇头,“我告诉您,就是表明不希望这种情况的发生,今天我折了梁栋,中国就只剩我华夏一家,您要真的打算放弃中国市场,那您可以走走梁栋的路,我接招就是了。”
    拉斐尔哈哈大笑,“可以,行。放心吧,我舍不得中国市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我可不想沾,我虽然好强,但也唯利是图,掉最小面值的硬币,都心疼,是不会攻你城墙的。”
    北夏亲自给他倒了酒,“那,就预祝我们接下来,合作愉快。”
    ……
    跟拉斐尔分开,北夏回了家,车还没开一半儿,玄陈打电话,说在广安门派出所。
    她立马让小张调转车头。
    一进派出所大玻璃门儿,北夏就看见一帮二十来岁小年轻坐一排,一脸乌青。
    她迅速找到玄陈,疾步过去,拉着手一阵看,“伤哪儿了?啊?受伤没有,伤哪儿了?”
    玄陈往后藏手,被北夏发现了,把他胳膊拉回来,看一眼手腕破皮了,可把她心疼坏了,赶紧吹吹,“疼不疼?怎么也不上药?”
    “没事儿,不疼。”玄陈还有闲心掐一把她小腰。
    北夏那关哪那么好过,她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玄陈露在外头的皮肤,看见七八块伤,脸色越来越难看,还是没忍住,扭过头来一通骂,“这他妈谁干的!”
    几个小年轻互相推卸,“不是我!是他!是他!不是我!”
    值班警察拿着笔录本儿过来,“嚷嚷什么?”
    北夏在包儿里拿了卫生纸巾给玄陈擦伤口,顺便跟警察说:“我要报警!”
    玄陈:“……”
    警察倒笑了,“你要报什么警?”
    北夏指指玄陈身上的伤,“你看看他们把我们家玄陈欺负的!”
    警察哼笑,跟玄陈说:“还是你告诉你姐姐,你这伤是哪儿来的,今儿是怎么回事。”
    “姐姐?”北夏更不高兴了,“我是他女朋友。”
    警察愣了一下,“那不好意思,没看出来,岁数上有点悬殊。”
    眼看北夏要怒,玄陈扯回她的注意力,“我没被欺负。”
    北夏抬眼看他,“害怕了?不用怕,咱们受欺负咱们占理,有理走天下。”
    玄陈恢复正经神色,“真没受欺负。”
    旁边几个小伙子委屈巴巴,“他把我们打了,他身上伤是刚才楼梯口不小心摔得。”
    北夏:“……”
    玄陈很无奈了,“是事实。”
    北夏放下心来,“没受欺负就好了。”
    警察被她刷新了三观,“我说这位女士,拿我这人民警察当摆设儿呐?”
    北夏转过身来,“我们家玄陈动手打人,绝对是对方挑衅在先,他们挨打是他们技不如人,您现在应该追究他们的责任,而不是跟他们统一战线指责我们。”
    警察把笔录往桌上一搁,“嗨呀——我看你是想受教育了是吧?”
    北夏好整以暇,“我刚才瞄了一眼笔录,全是对话我们家玄陈,就因为他看起来受伤不多?”
    警察还真是……没得反驳,他确实只问了玄陈,确实因为他伤轻。
    北夏走到几个挨揍的小伙子跟前,“我只问一遍,你们要跟我说实话,否则我会告你们。”
    几个小伙子一哆嗦,忙不迭点头,一句废话没有。
    北夏声音清澈,“是不是你们主动挑衅玄陈在先?”
    “是是是!我们本来就是去找朱鹰的茬儿的,但玄陈突然出现,就闹起来了。”
    北夏满意这个答案,“是不是他先动的手?”
    “不是不是不是!是我们先对朱鹰、史迪动的手,玄陈是不小心打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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