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姵吃痛,忙不迭地去推他,却发现他有着薄茧的灼热掌心,已经探入她底衣,顺着她的腰肢,抚上了她胸前的柔软。
    “不要……”吕姵身上霎时便起了反应,用力想要去推开他。
    “不是说爱本王吗?”他薄唇贴在她颈侧的脉搏上,轻重不一地吮|咬,语句暧昧又模糊不清,“那为何要抗拒?”
    吕姵后背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来,是而当衣服完全被拉扯开来时,她只觉浑身冷的不住颤抖。
    “宇文允……”她无论如何用力都无法撼动他分毫,左肩的伤口又复撕裂,流出血来。
    他便吮上了她的伤,狠着劲的,似要将她的血液吸个干净。
    伤口处的酥|麻惹得吕姵更深的战栗,忍不住自喉咙处发出哀鸣,呼吸也一次次的加重,变成暧昧的喘息……捶打渐渐无力,手指蜷紧,扣在他背上,指尖深陷进他紧实的肌肉里。
    “厌恶吗?为何还口口声声说什么深爱?”宇文允沿着她脖子一路蜿蜒而上,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浅浅血痕,他贴着她耳际冷声道,“你是本王的侍妾,是本王之前不愿碰你,却不许你厌恶本王的碰触。”
    他的话激得她只觉分外屈辱,吕姵咬了咬自己嘴唇内的嫩肉,一下子哭了出来:“宇文允!你知不知道爱也会变成恨的!你从未真正将我当作人来看待,我于你而言,不过是个玩物罢了,高兴的时候宠幸一下,不高兴了就丢在一边,甚至戏弄羞辱不已,你如此对我,把我的心往泥里踩,还指望我对你感恩戴德吗!?宇文允……我不再爱你了,那爱早已被变成了恨……这恨磨得我日夜不安,寝食难继……呜呜,可再恨又能怎样,恨到极处也依旧不忍心害你,害害你其他女人也觉自己该与她们同病相怜。思来想去,生之痛楚甚多,唯求死在你手上,能在你心头留下那么丝毫印记,此生也不算冤枉了……”
    宇文允早停了手上的动作,此时稍稍抬高身子看她,只见她一张没有血色的小脸上满是泪水,黑白分明的双眸也是通红一片,她没有看他,只侧视着房中的小几,停不住的抽噎,稍从他身下得到空隙,就想把自己紧紧缩成一团。
    他不自觉伸手出去,想要擦干她脸上的泪水,可指尖还未碰触她面颊,便先缩回,去替她整理衣衫,被她愤愤拍开后便下得榻来,将锦被搭在蜷成一团的她身上,又细细掖好,转而往外走去。走到门口才道:“吕姵,我……只想听你一句真话罢了。”
    语声仿若叹息,刚说出口,就散在了从门外吹进来的夜风里。
    只吕姵看不到的那边唇角,勾出了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
    小狐狸,还挺会编的。
    2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吕姵止住了哭泣,用手背一点点将面上的泪水擦了个干净。
    北齐欠她一座奥斯卡。
    她欠她爹妈一个么么哒。
    若不是她智商一百八,于紧急之下突然想出这么个理由,再外加她演技感人加成,她是不是就要失|身了?
    吕姵拍着自己的小心口,下得榻来,连倒了几杯水喝完,又唤小果儿,用眼神制止了她的追问,让她端些吃的过来,简单吃完洗漱完蹲了厕所,吩咐小果儿把金子收好后,她才又复躺下,开始琢磨今晚醒来之后的事情。
    眼下之要务是了解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前世的原主的故事与来历,之前以为求死一事定会速战速决,而没有认真琢磨原主,现下看来,实在危机重重。
    她决定理智一些,把“求死”这件事情当成事业来做,毕竟本来也关系着她的事业前程。她更是喜欢把一切可能掌握在自己手上,这样才能进退有度,至于宇文允……
    不管宇文允信不信她胡诌的理由,她如此声泪俱下的控诉,该是会让宇文允对她冷落一阵了吧。
    但脑海中此刻却全是他垂眸替她认真掖好被子的模样,还有他出门时的那句叹息……
    她竟突然觉得心口如被牛毛针刺了一下,麻酥酥的,似他手掌抚上自己腰肢和他吮|咬自己伤口时的感触。
    天呢!
    吕姵又要被自己吓哭了。
    多年来对男人敬而远之的自己,竟然……没有反感和厌恶宇文允的所作所为?自己莫不是一个被虐狂?喜欢这种粗暴的对待……?
    不不不……
    是因为宇文允身世可怜,又比她岁数小,她满口谎话想要利用他,而且对他来讲,她毕竟真是他的侍妾,做这种事情也是顺理成章……所以她才不仅没有怪他差点用强,还对他心怀愧疚与悲悯。
    对的,她就是一朵被真善美浇灌长大的白莲花。
    饶是这样思来想去,找了n多理由借口,这天晚上,吕姵还是做了八年来破天荒的唯一一个春|梦。
    男主角就是宇文允……
    梦里有些舒爽,她醒来后,竟不知是该喜悦自己回归正常有了欲|望,还是悲伤自己竟可耻地对宇文允这样的变态动了那种心思。
    而且这还不是最打击她的,宇文允并没有给她冷静的时间,她恹恹地起床洗漱的时候,青山就来了,送了一套桃红色的骑装,说十天之后,皇帝要搞春狩,宇文允要带她去。
    她好像又想多了,这或许才是宇文允问她会不会骑马的原因……
    想到自己目前还没有穿帮,也为了不让自己以后穿帮,吕姵振作了一丝精神,换上那身漂亮的新骑装,闯进了李心蓉的房间。一句“王爷要带我去春狩,你看这骑装多漂亮,我以前骑马时……”,话还没说完,李心蓉就已经开始垂泪怒骂道:“如今我已落得这样的结局,你竟还来讽我,以前在宫中,你就借着善骑射,陪陛下骑马讨他欢心,如今故伎重演,也不觉得自己无趣吗?”
    蒙汗药一事后,她对小果儿起了疑心,想着李心蓉视自己为仇敌,又是同一个屋檐下,没准是最了解自己的人,或多或少定能套出话来,却万万没想到,话没说完就能一箭双雕。
    既打听到了自己“善骑射”这一点,也打听到了本就起了疑心的和皇帝的关系。
    这样就完美解释了为什么皇帝要说记挂她,原来她是皇帝赐给宇文允的。
    吕姵激动的给了李心蓉一个飞吻,大声浪笑着走出了门,气得李心蓉又把早饭给摔了。
    她摔碗的声音刺激了吕姵,她突然有些笑不出了……
    善骑射?
    臣妾……有点做不到啊……
    作者有话要说:
    宇文允:比演技?本王会输给你?╭(╯^╰)╮
    第14章 不慎掉马
    1
    春狩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这十天,朝廷发生了大事,皇帝在穆提婆和祖珽的挑拨怂恿下,果真杀了斛律光,而后更以斛律光谋反为由,将其家族满门抄斩。斛律光自北齐开国便已建立功名,辅佐了多朝皇帝而权倾朝野,如今却落得这么个下场,朝堂上之人不敢多言,百姓却多是叹惋。因而连身居王府后院的吕姵也从徐婆子和王厨子那儿听到了消息。
    吕姵想起之前偷听的只言片语,料此事定和宇文允的筹谋脱不了干系。不过此时的他倒非常闲散,应了他别国质子王爷的身份,不干朝政,不涉风云,日日在书房外钓自己水榭里的鱼,身边坐拥无数美人,陪他饮酒作乐,弹琴唱歌,好不快活,却唯独对吕姵避而不见。还美其名曰他想开了,要雨露均沾,既然吕姵过几日要长时间陪伴他身边,这几日就该多匀给其他美人一些宠爱。
    吕姵恨得磨牙,却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去参加春狩。
    她安慰了下自己,无妨,听同样没去陪宇文允钓鱼的哀怨女子李心蓉讲,宇文允特别喜爱打猎,到时候定是会上场的,那么她吕姵的机会……
    他一放箭,她就往前面扑……脑海中出现了还珠格格开头的场面,吕姵高兴的差点没放声把主题曲《当》给唱出来。
    “倒水。”宇文允见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的眼中直冒贼光,便是忍不住递出了杯子。
    吕姵乖乖地接过来,斟满了水又给他递过去,由始至终没敢抬头……
    或许是那天晚上做了不该做的梦,她现在压根不敢看他的眼睛,心虚到了极点,因而此时稍一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就觉马车有些太过狭小,令她局促难安。
    他接水的时候,微凉的手指擦到了她的指尖,她立马惊得跳了起来,一杯温热的水直接倒在了宇文允的身上。她赶紧撸了袖子去给他擦,擦着擦着觉得有些不对劲,鼻子里嗅的是他身上好闻的气息,耳朵尖又似乎有他灼人的呼吸,她连忙捂住脸嚎叫了一声。
    马车匆匆停下,青山在外郑重问:“王爷?”
    宇文允还没答话,吕姵却一把拉开帘子冲了出去,胡乱解释道:“我晕车,坐外面透透气……”
    “王爷?”青山不放心,又问了一声。
    “无妨,继续走吧。”
    马车又开始缓缓向前,宇文允还有些未散的莫名,取了巾子缓缓把衣衫上的水拭尽,想到她羞到通红的脸,唇角却弯出一个弧度来。
    人虽看不穿,但确实是有些可爱的。
    脸红不好作假,小狐狸怕是在上钩了。却不知是因为他那天假意感叹的话而对她的虚伪心生愧疚,觉得难以面对他;还是因为他刻意冷她一阵,找其他美人来做挡箭牌,而受了刺激……
    想了一通,又觉得自己琢磨这些事简直幼稚至极,唇角的笑意寂然,宇文允冷哼一声,随意将手中又皱又湿的巾子往旁边一丢,开始闭目养神,平息自己不该起的反应。
    而吕姵坐在外面,也正拍着胸口念“阿弥陀佛”,尽全力让自己的心跳赶紧平静下来。
    青山和小果儿同她挤着坐,见她神神叨叨的,也不敢多问,对视一眼,便默契地保持安静,直到日暮时分到了猎场。
    早有皇家羽林营的士兵将各位贵人的营帐搭好,下人们到了就去收拾行李去了,宇文允看了眼依旧眼神闪躲的吕姵,微微一扬唇角,大手一揽,将她收进怀里,对浑身僵直的她道:“走,陪本王去马场。”
    能不去不……
    宇文允揽她的力量回答了她——不能。
    马场这时候正是热闹着,宇文允揽着她和先来的众贵族、武官点头示意,却不回礼,骨气稍硬一些的人对他这样的目中无人十分不屑,另一些一面挑马一面闲言碎语——
    “瑜王爷这位妾室又是何时纳的?”
    “长得也不是特别貌美,怎地如此得宠,能带到这儿来?”
    “唉,他荒唐惯了。”
    “这也许就是周国的王爷之仪?”
    “要带也该带王妃来呀。”
    “你们知道什么,宇文护倒了,他那王妃的母族也受了牵连,他自然看不起了……”
    “宠妾灭妻,实在有辱斯文。”
    “嘘,你们知道什么,这是以前陛下身边的一等宫女,这次又救了瑜王爷性命,连陛下都有重赏,你们再议论,小心自己项上脑袋!”
    “……”
    不知道是走的远了,还是他们真的就被她的身份镇住了,渐渐地就听不见他们的闲言碎语了。
    她的身份……真是霸道啊——皇帝身边的一等宫女,多少剧本中容易跟皇帝产生感情的角色!而且往往就是女主角的角色!
    那么原主怎么就混的这么惨,变成了一个不受宠的侍妾呢……
    莫非她这个潇洒的长相,在这个以阴柔为美的朝代,真的如此不得赏识?
    吕姵琢磨着,总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关键的信息,想着想着突然撞上了一堵肉墙,被坚硬的肌肉弹得鼻子疼,她捂着鼻子抬头,然后便愣在了原处……
    四月里已经算是初夏,日暮时的阳光也就较前些日子灿烂晃眼了许多,此时的宇文允面无笑意,任明媚夕阳给他无错可挑的完美侧颜镶上了一道金边,更显俊美无俦,又如天神莅临,不容侵犯。
    吕姵也觉眼前场景有些刺目的美,见他视线望过来,便赶紧挪开目光,顿了顿才说:“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怎么这么嘴碎……”而且显然也是没将宇文允放在眼里,所以连音量都没有控住。吕姵以前在片场,经常听到这样不友善的议论,却没想到古代这些男人也会如此八|婆,她有些感同身受,于是迟疑着又道,“你别放在心上,这说明你的形象深入人心,他们嫉妒你。”
    形象深入人心?宇文允听罢,愣了下,嘴唇一扬,笑着问她:“我有什么可被嫉妒的?”
    “你长得好看啊!”吕姵想也没想就说出了口,说完又觉自己失言,低下头来,恨不得咬断自己舌头,在她看来,颜值即正义,她以前就是这样安慰被说闲话的自己的,却不知道宇文允听了会不会觉得她如此肤浅,是在讽刺他。
    宇文允看着她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强自绷住失笑的冲动,轻应了声:“哦,就这样?”
    这是给她弥补的机会?吕姵磨着后槽牙,低头嗫嚅:“不,王爷你还才貌双全,机智过人,深得皇上宠幸,所以招人嫉妒。”
    “嗯,姵姵很了解本王。”
    宇文允说的面不改色,吕姵却是五雷轰顶,她为何就和这样的一个人在梦里发生了那样的关系呢?她想不通。
    正因为宇文允得宠,又喜欢打猎,他的马在这猎场一直有专人养着,此时小厮将它牵过来,行礼道:“瑜王爷。”
    宇文允接过缰绳,挥退养马的小厮,对吕姵道:“姵姵,来看看本王的马。”
    眼前是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四蹄踏雪,看起来特别神气,吕姵属马,因而对马有着天生的好感,特别此马如斯英俊,一看就很贵……她上前一步,抚着马被编成辫子的乌黑鬃毛问:“它有名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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