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还不忘继续告状:“娘亲,是他们的小宠打了我和哥哥的!”
    景云临危不乱道:“你家的小宠不过是掉了几根毛,还活蹦乱跳的,我家的白白珠儿已经不能动了。”
    虽然假的三小只看上去伤势严重,但真的三小只似乎伤得更重,习武之人都知道没有伤口的伤才是最可怕的,正所谓外伤易治,内伤难养,这三小只,分明就是被打成了十分严重的内伤啊!
    将人家的小宠打成了这样,还恶人先告状,当他们这些长老的眼睛是瞎的吗?连内伤外伤都看不出来吗?!
    长老们看向那两个小家伙,瞬间感觉不好了,这么不诚实的孩子,真的是卓玛的后人?
    长老们又看向了景云与望舒,同样是小宠受伤,怎么人家就如此冷静?怎么人家就没扑进家长怀里,像个哭包似的告状?
    望舒绞手指:自家小宠把人家的给揍了,好怕被家长知道肿么破?
    大长老道:“小卓玛的事,改日再议吧!”
    女子就是一愣:“大长老!”
    “虽然,这个乔老爷对卓玛的了解并不全面。”屁的并不全面,简直是一无所知!大长老忍住嘴角的抽搐,语气如常地说道:“但这毕竟是关乎到我塔纳族传承的大事,还是谨慎些的好。”
    大长老没说的是,王要有王的气度,这两个孩子身上毫无王血风骨,反倒是那个临危不乱的小家伙,眉宇间的冷静,让人想起了年幼时的和卓。
    和卓并不是先和卓的第一个孩子,他上头曾有过两个哥哥,都十分的优秀,但先和卓最终没有选择长子与次子,却是将和卓之位传给了第三子,先和卓对第三子寄予了厚望,第三子也没有让他失望。
    和卓将塔纳族治理得极好,大家都非常地爱戴他,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子嗣单薄,终其一生只得一女,这一女,还是个超级小混球。
    不过,他们的卓玛虽然混球,却是全族最勇敢无惧的女人,她打小就流血不流泪,比男儿更坚强百倍,她的后人,也该和她一样,铁骨铮铮,勇猛坚强。
    长老们的目光在景云与望舒的脸上扫视了一圈,彼此都达成了共识,那个乔老爷令人失望,这两个小家伙却颇让人喜欢。
    大长老道:“和卓,真假小卓玛一事,我与几位长老还需细细商议,待商议出完美的对策,再前来向你禀报。”
    和卓点了点头。
    女子挽住了和卓的胳膊,眸光盈盈地看着他:“外公。”
    和卓拍了拍她肩膀:“孩子们吓坏了,赶紧带回去哄哄。”
    女子的神色怔了怔,垂下眸,行了一礼:“是,外公。”
    和卓转身离开了,没看乔薇一行人,也没看那几个西贝货,大约他也是焦头烂额,不知该如何抉择吧。
    女子捏紧了手指,她明明就是先来的,信物也到了,又全心全意地讨着和卓的欢心,以为和卓已经完完全全地接纳自己了,可这一群可恶的家伙,一来就把和卓的心动摇了!
    乔薇讥讽地说道:“没听见外公的话吗?你孩子吓坏了,赶紧带回去哄哄吧?免得外孙女的人设没拯救回来,连好娘亲的人设也全面崩塌了。”
    女子一怒:“你……”
    乔薇好笑地看着她:“我什么呀我?”
    女子冷冷地说道:“你别以为耍点小手段就能把和卓从我身边抢走,和卓是我的,他已经认定了我。”
    乔薇淡淡一笑:“是吗?那你狗急跳墙什么呀?又是找人追杀我孩子,又是装病阻止我与和卓见面,我看你呀,其实心里很没底吧?想想也是,一个赝品罢了,正品来了,多少都是有些心虚的。现在我差的不过就是一个信物,可是你觉得信物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日久见人心,你是个什么货色,我外公迟早会看出来的!”
    女子涨红了一张脸:“那就走着瞧,究竟谁才是被赶出塔纳族的那一个!”
    乔薇眼皮子都没抬一下:“走着瞧就走着瞧。”
    女子冷冷地瞪了乔薇一眼,牵着两个孩子的手离开了。
    三只小西贝也被侍女抱走了。
    偌大的园子只剩下塞纳夫人与乔薇一行人,老实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塞纳夫人也不大清楚,她正被一个侍女恭维呢,等听到惨叫声走过来时,三小只已经结束战况了,可三小只明明没事啊,怎么会突然就倒下了?难道……真的是受了内伤?
    乔薇用脚碰了碰小白的小屁股:“行了行了,都走了,起来。”
    小白一秒立了起来!
    塞纳夫人就是一怔。
    很快,珠儿也起来了,精神抖擞,活蹦乱跳,哪像是半点受了内伤的样子?
    大白……
    懒大白睡着了。
    景云将呼呼大睡的大白抱进了怀里,与娘亲和妹妹一道出了贺兰堡。
    ……
    一行人回到塞纳堡,焦急地等待了一整日的燕飞绝立马迎了上来,将乔薇与乔峥拽进了屋子:“快快快,结果怎么样了?见到你外公没?和你外公相认没?”
    乔薇叹了口气:“见是见到了,相认嘛……问我爹咯!”
    乔峥难为情地侧过了身子。
    乔薇走到姬冥修身侧,一屁股坐下。
    姬冥修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燕飞绝凑到了乔峥身前,乔峥侧过去,他也绕过去,乔峥再侧,他再绕,乔峥第三次侧身的时候,被他摁住了,他道:“乔老爷,你干嘛呀?”
    乔峥清了清嗓子:“你挡着光了。”
    “不顺利?”姬冥修问。
    乔薇幽幽地叹了口气:“我现在真怀疑我把娘给搞错了,我爹说的我娘,和人家说的我娘根本就不像同一个人!”
    乔峥哼道:“那是他们在撒谎!你娘当初就是这么和我说的,她孝顺你外公,功课好,学习好,心地善良,乐善好施,医术高明……诶?她的医术你们是有耳闻的!”
    乔薇杏眼一瞪:“给我一罐太上老君的灵丹妙药,我也能成再世华佗!”
    “她才没有太上老君的灵丹妙药。”乔峥轻咳一声,“她就是有……有不少两生果。”
    两生果包治百病,半颗就能起死回生,不少得是个什么概念?!
    乔薇都无语了。
    乔薇不禁想起了她娘留的金册子,上头记载了不少疑难杂症与对症的药材,那些药材都不是中原的东西,所以寻常人拿到那本册子与没拿到一样,可她娘不同,册子上有的她都有,她想治什么病还不是手到擒来?
    她娘真是个作弊的祖宗啊……
    亏得所有人都认为她娘的医术比她爹高明,论资源的重要性。
    乔峥固执地说道:“你娘就是很厉害,你别听那群人瞎说!”
    啧啧啧,痴汉!痴汉!
    乔薇摇了摇头,转头看向姬冥修,莞尔一笑:“我厉害吗相公?”
    姬冥修不假思索道:“当然,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的。”
    乔薇心头一暖,忽然又听得他轻声道:“晚上可以同房了吗,娘子?”
    乔薇:“……”
    ……
    夜里,丞相大人美美地“饱餐”了一顿,抱着双腿都还有些打颤的丞相夫人回了屋,两个小包子已经进入了梦乡,正甜甜地打着小呼噜,三小只分别睡在并排的吊篮中,也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夫妻俩窝进了暖烘烘的被窝,乔薇的身子还残留着被疼爱过的余韵,腿心都是软的,呼吸微喘,脸颊潮红,眸子水汪汪的,氤氲着薄薄的水汽。
    姬冥修看着她这副诱人的模样,又有些蠢蠢欲动。
    “不能再来了。”乔薇按住了他压上来的身子,“正事儿还没说完呢。”
    姬冥修虚虚地压在她身上,潋滟的眸子,映出她娇媚的模样,他使坏地在她唇上允了一口:“夫妻人伦,就是正事。”
    这么se情的话题怎么被他说得如此天经地义?
    乔薇睨了他一眼,他又开始勾引她了,乔薇捂住了他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真的有正事!”
    姬冥修长长的睫羽在她手心眨了眨,挠得她手心痒痒的,感受到她的异样,他轻轻一笑:“好,你说。”
    乔薇缓缓拿下了手,确定他没有乱来,才定定地说道:“两件事,一,我见到圣女了;二,我知道那个戴面具的家伙为什么把我们孩子掳来隐族了。”
    姬冥修眸光一顿:“先说第二件事。”
    “那家伙把景云和望舒接来隐族,果真是不怀好意的!”
    “怎么说?”
    “他想把景云和望舒给卖了!要不是今天那个西贝货反咬我一口,我还不知道他们背地里竟干了那么多上不得台面的勾当!前几日,有人在黑市放出消息,重金购买一对孩子,最好是一男一女,然后还有雪貂。结果真有人贩子带着一对孩子与一双雪貂去黑市做买卖了。”
    “就是景云他们?”
    “没错,交易的地点就在景云与望舒去过的小酒馆。卖了之后,酒馆的老板娘即刻联系了买主,买主带了士兵去抓人,那些士兵是哈佐与他的部下假扮的,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想来不说你也知道了。”
    姬冥修沉吟片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说道:“他为什么又把孩子接走了呢?”
    乔薇道:“许是怕人家杀了他灭口,所以才把孩子带走的吧?”总不可能是良心发现。
    姬冥修道:“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想到了什么,乔薇道:“对了,就在酒馆出事后不久,我收到过一封信。”
    “什么信?”姬冥修问。
    乔薇推了推他,他从乔薇的身上下来,乔薇披上外袍,下床取了信来:“你看。”
    姬冥修打开了那幅画。
    乔薇说道:“酒馆出事的第二天早上收到的,我看了半天没看明白。”
    姬冥修盯着那歪歪斜斜的线条,呢喃道:“你的孩子在我手上,带上一万赎金来赎人,否则要你好看。”
    “这是一封勒索画?”乔薇将图画拿了过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和塞纳夫人都是一头雾水,以为是哪个孩子的恶作剧呢!”
    姬冥修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看懂了,他甚至并没有去思考,只是一眼扫过去,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这种感觉,有些奇怪。
    乔薇翻来覆去地看:“谁送的?”
    姬冥修淡道:“那个男人。”
    乔薇眉梢一挑:“你怎么知道?”
    “直觉。”当然从证据上分析,也只能是他,可姬冥修不需要去分析,凭着一股直觉就觉得这样的字画是出自那个人的手。
    乔薇摸了摸下巴:“所以那家伙是在把孩子卖掉之后,无意中发现了孩子的真实身份,也发现了我们的踪迹,这才把孩子从小酒馆带了出来,好卖个更高的价钱?小混蛋,别落在我手里!”
    姬冥修看着纸上的画,眸子里掠过一丝复杂,孩子与妻子是他最不可触碰的逆鳞,那人竟敢将他的孩子从大梁贩到隐族,这罪名,够自己杀他一百回了,可说不上来为什么,他心底没有那股强烈的杀意。
    乔薇把画折了,掀开被子走向壁炉。
    “做什么?”姬冥修问。
    “烧了啊。”已经解读出意思了,留着也没什么用了,总不会还拿这个作为呈堂证供吧?对付那家伙用得着这么麻烦吗?他现在是个通缉犯呢,不必他们动手,西贝货那伙人就会撕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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