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哦哦,我想起来了,你是说马局长啊,你怎么知道的?”司机恍然道。
    天南海北的司机师傅都有个特点,就是喜欢聊天。细想想也对,每天关在铁笼子里面,平时也见不到个人,难免有时候会话多一些,这就好像喜剧演员平时大都严肃是一个道理。
    他说曾经确实有个局长,赶上有一年发大水去勘察现场,结果下了暴雨,司机都出来推车,他在车内安安稳稳的坐着,谁知道后来河堤溃坝,导致大水顺势而下,连人带车都给冲走了。司机又说:“黄河年年修,政府年年拨款,要不是他贪污,能溃坝么?要我看,这就是报应。”
    豆大的雨点击打在汽车发出闷响,听起来就像是冰雹砸下来一样,路程不是太远,雨刮器的反反复复移动,灯火若现。终于到了!时间还够,戌时入城,逢凶化吉啊,悬着的心总算是可以放下了,但石娃到底是干什么的?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虽说从事捞尸的行业,可怎么说也不会得罪那么多的水鬼吧?但我问了几次石娃,他却对自己一无所知。
    我又说:“那你母亲呢?”
    “母亲?我是父亲捡来的。”石娃说。
    “不对啊,那你怎么说在娘胎里被人掐了脖子?还说水鬼手里夺来的?”我诧异的问。
    石娃摇了摇头:“不知道,反正我爹是这么说,再说了,刚下生的时候的事儿,谁又能记得啊?”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让石娃把手掌递给我,再由司机师父点了灯,查看了一下他的掌纹,还真就发现点奇怪现象,正常人的掌纹多数为三条,分别是天地人三才纹,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智慧、生命、感情,人生大起大落的人多数会有四条纹,其中有一条是贯通手掌的,这样的人,如果去做绿林草莽,那必然会为祸一方,做富商肯定是富甲天下,但若是穷,那可穷的叮当乱响,属于极端的掌纹。但石娃这个有点不一样,他不是四条,而是五条!
    他的纹落更为不同的是,不仅不分散,而且聚拢在掌心的位置,五条纹分别入了五只手指,而且纹理也是格外的清晰,此等掌纹,我绝对是生平仅见,麻衣相法中有过手相记载,兵符纹也是五道聚于掌心,但是那种是交叉似形状,看起来好似兵符,传说古时候后的韩信就是此等掌纹。
    可石娃这种每一道掌纹入指,又看了眼右手,居然一模一样!真是奇怪了,正常人的左右手,怎么可能会掌纹对应?当前我足以肯定石娃有问题,回忆自从见到他时的遭遇,先有群鬼在门外堵截,又有他爹的莫名身亡劝他离开,后有水鬼拦路,土地爷出现送了他俩耳光,又说因为石娃才会被砸了庙,包括现在都过了这么久,石娃的脸颊依然肿的就像是包子一样。
    望着他淳朴憨厚的眼神,我的脑海里突然有了一个特别大胆的猜想,难道说,土地爷让我快点离开这儿的原因在石娃的身上?
    “砰!”卡车开始在公路急速打滑,司机大喊:“抓住了,爆胎了!”
    眼看要入了县城,却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老司机拼命的把住方向盘,我们在拖行了一阵儿后,稳稳的停在路边,心里顿时一沉,万万没想到钟表竟然正正好好停在九点整!
    也许是心里的作用,我感觉天气仿佛都冷了下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的确还是要来的,不一会儿司机打开车门喊:“真不是谁那么混蛋,居然在道路上撒钉子,两条胎全炸了,换备胎都换不了,好在距离县城不远,可是我这一车货是我身价老小的命啊,真挺贵重的,左右也没个人,我是实在不方便离开。能不能求二位能半个忙,帮着回去找下人,拜托了。我在这儿替我们家的妻儿老小谢谢您了,车座后面有雨衣,你们三个穿着,实在不行,让得病那大哥留下,由我帮您照看着。”
    汽车四条轮胎将车悬空,我们属于身不沾水,脚下离土,也许可以躲过一劫,可当我想办法怎么才能搪塞过去的时候,石娃居然不是时候的哭了,而且他还一边哭一边说,他爹已经死了。
    司机一听石娃的话,顿时就急了,指着我们俩怒道:“我今天怎么晦气呢,原来是因为你们啊!在路上我好心救你们,可你们居然让我拉死人,赶紧给我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他在座椅的下方拽出了一节铁扳手,又骂又吼,最后没辙了,只好与石娃下车,不过,现在已经能看到县城的灯火,不是太远,就算步行也用不了太久的时间。
    扛着尸体,奔着灯火的方向走了许久,直到进了县城以后,石娃忽然说:“不对啊,大柳树咋不在了呢?咱们是不是走错了,去了隔壁通县了。”
    “通县?也是在南面么?”
    “没去过,不过听我爹的意思应该差不多,这雨实在太大了,别管是哪儿了,廖师傅,咱们快点找个地方把衣服换了,等到天亮雇车再把我爹拉回家。”
    大雨逼的我们俩必须得快点了,进了县城以后,就近找了一户独门独院的小平房猛着敲门,不一会儿的功夫,看的出屋内的灯亮了,随着大门打开,面前站着一位年过七旬的老头,声音干哑的说:“时间都这么晚了,怎么来这儿干啥啊?”
    第三百四十八章 奇怪老太太
    石娃这回可是真长记性了,他没再敢多言说他爹已经去世的事情,老老实实的背着尸体,躲在我后面不出,将所有交流的事情交到了我的身上,可在我看到老头的一瞬间,心里升起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但却一时间又有些说不好哪里不对,风雨刺骨,恐怕现在早就冻僵了,心里也是想能有个地方供我遮挡风雨啊。
    我说:“老伯帮个忙吧,这雨水实在太大了,让我们进去躲一会儿,等大雨小一些,小一些我们就走。”
    “是有人来了么?太好了,在哪呢,快给我看看。”屋内传来妇女的喊声,我本想把脸凑过去打招呼,谁知老头面露怒容,回身呵斥道:“滚回去!出来瞎捣什么乱。”顿时,屋内的妇女就不敢再多说话了,我有点疑惑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是两口子吵架了?
    我又说:“老伯,您看看能不能帮个忙,我们不会久留的,等烘干了衣服,天亮雨停了就走。”
    本来挺简单的一件事儿,老头居然显得很为难,他也不请我们进屋,就这样干站着,透过大门口,隐约间能看到有人在木门的侧面偷偷看着我,而面前的他老头却是不怎爱主动搭理人。唉,或许是人家老两口怕不安全吧,毕竟我与石娃也是大小伙子,这大半夜的投宿,如果换做是我,怕也得多考虑考虑,何况是一对年过花甲的老人了。算了,还是别为难人了,去别家看一看。
    刚打算告别,石娃说:“廖师傅,你看看,好多人打着雨伞在外面走,现在这么大的雨都不老实点在家待着,他们可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再瞧瞧咱俩,都已经都被浇了一晚上了。”突然,又几声敲击铜锣的声音传出。我顺着石娃手指看过去,的确,至少有十几人的样子,他们走在空荡荡的路上,各个手里拿着伞,看起来甭提多奇怪了。
    可还没等我仔细打量呢,那老头居然拽了我一下,又对石娃说:“行了孩子,你们俩快进来避雨,别在外面浇着了,快进来吧。”听着老头的话,我是心里大喜,感叹是遇上好心人了,毕竟当前的环境算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这对我们当前来说已经足够了。想想也是挺可笑的,记得从前是被太阳晒出了油,今天却被雨水浇了个透心凉。
    没等进门,老头打着伞我表情一板,正色道:“进我们家可以,但是咱们得提出几个要求。”瞧着老头严肃的模样,我与石娃同时点头,别说几个要求,其实就是几十个要求也得答应啊。他又说:“我们家的东西,你们不许吃,水也不许喝,老老实实的待在那儿避雨,天亮之前必须走,知道么?”
    不给吃的倒是能理解,可他连一杯热水都不给,那也太抠门了吧!没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与石娃勉强的答应以后,这才被领进了屋。刚入了门,躲在门口的老太太没吓了我一跳,主要是她出现的太过于突然了,并且,她长得模样也是很让人觉得不舒服,不到一米五的身高,身材特别的瘦,脸上皱纹能夹死个苍蝇,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隐隐有贼光闪烁,这样的面相,在相学里看,是多为薄情寡义之人。
    不过,他们家还真是家徒四壁,环顾周围,是由泥土搭建的房屋,里屋有一张双人床,外屋则是除了烧火做饭的灶台以外,什么都没有。
    本来觉得吧,这人家可能是太穷了,外面雨水那么大,就算是给我们烧水也是得重新生炉子,大雨出去劈柴不容易,我也是能理解的。然而,等我刚刚释然,他们家最出人意料的居然是老太太非常非常的好客,也不知道在哪端来了一碗冒着热气的水,咧着嘴,满口的黄牙闪着光,更是有点像些热情过头了似的,她忙说:“喝吧喝吧,我这儿有热水啊,外面的大雨没时候停,你们俩先安心的住在这儿,也好能给我们老两口做个伴,等着啊,这就给你们做吃的去。”
    “谢..。”
    石娃伸手接水,碰触之前,那老头突然急了,挥手一把打掉了水碗,突如其来的举动的确是吓了我一跳。老头子瞪着眼睛,非常非常的凶狠,连我都觉得很意外。指着老太太怒道:“你他妈的当我说话是耳边风么!给我进屋!”
    “老头子,不就是喝点水嘛,怕啥啊。”老太太还显得挺委屈。
    “还说!”老头气的在屋里绕圈,到了灶台边上捡起了一把笤帚,对着老太太猛的抽打,给老太太疼的就往屋里跑,老头跟进去之后,屋内求饶声不断。与石娃对视了一眼,真是没办法,一杯水而已,别这样,人这要是打坏了也是我们俩的责任。
    于是,打算过去劝劝,结果还没等进门呢,大门突然关上,要不是反应的及时,恐怕就撞到鼻子尖上了,隔着木门隐隐听见争吵,老太太说:“因为几个外人你就打我,这日子真的是没发过了。”
    “打你?老畜生,你自己说,这都是第几个了?不为自己积德你也得考虑考虑孩子们!”又是一阵阵哀嚎,老头的笤帚下手特别狠,一边打一边怒道:“六个孩子死了两个,三个姑娘全离婚,就剩下特么一个小儿子还算过的好,这不是特么的怪你怪谁,老犊子,叫你不安生,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叮叮咣咣’的一顿乱响,老太太哀嚎着大喊:“哎呀,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敲了敲门,可是里面没人理我,在过去,老一辈人根本也不兴起什么叫做离婚一说,老两口不管再怎么不对眼,哪怕打的头破血流,也依然能过一辈子,那时候,不能说是对爱情忠贞,应该说对婚姻忠贞,现在几十年过去了,观念好像颠倒了,人们不再对婚姻忠贞,却美曰其名的说什么爱情。
    清官难断家务事,管不了啊。好在大雨浇不到屋里,特别的冷,时不时的打了几个喷嚏,身体阳火还在蛰伏期,被浇的实在是太厉害了,按照阴阳学说,恐怕过不了多久会有一个‘散阳’,也就是常说的发烧。因为寒气入体,将人身体阳气驱散,导致内热外涌,身体表面会特别的热,可体内却已经被寒气所占领,要不你看,但凡风寒过后,人越烧的厉害,身体越冷。
    我连续打了几个喷嚏,石娃因为太过疲惫,抱着他爹睡着了,我看了眼手表,十点整,到了十一点子时,也是一个大凶的时辰,捱过了丑时便能得救,所以,当前还的确不能太过掉以轻心。
    可是,毕竟走了那么远的路,别说石娃,就连我也已经疲惫不堪,倚靠在墙角,不知不觉头部有些发昏。感觉小眯一会儿应该不会着凉啊,带着这个想法,居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沉睡中我是被冻醒的,因为太冷了!可石娃竟然什么事儿都没有,甚至他还呼呼大睡,隔壁老两口没了动静,想必也已经睡了,只是这冰冷的温度让我难以忍受。起身打算活动活动,可能是不小心起来猛了,竟然不控制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接着,又是连续打了几个喷嚏,摸了摸额头,有点热,头还昏沉,好像是真的发烧了。
    唉,人吃五谷杂粮,自然避免不了生老病死,连彭加木想要搞定不死族的方法,也是打算在五谷杂粮上动手。揉了揉头部,随手扶着墙壁站起时,却一个不慎栽倒了,不对啊,我刚刚明明碰到墙壁了,怎么还能摔呢?难不成是发烧发迷糊了?
    由于发烧的缘故,我被雨水浇灌导致逼入体内的阳火缓缓的全部浮现而出,伴随着的便是体温的升高,有了阳气,阴阳术法同时回归到了身体之内,同样,对于面前的环境感知却有了一次天翻地覆的变化,突然,门外有传来了阵阵敲门声,声音越来越响,很快就听‘砰’的一声,大门被撞开了,随之从外面黑压压的闯进来一群人!
    回了阳气所致,失去的术法以及阴阳眼有了效果,周遭破旧的茅草屋不再如进来时的那么清晰,甚至感觉特别的梦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而冲进来一群打伞的人更是奇怪,进屋你打什么伞?
    老话讲,夜里不谈鬼,屋内不打伞,怕的就是招惹脏东西,进来的人有十几个的样子,他们气势汹汹,其中有一人指着我说:“是不是他?”他们的目光看向一位穿红衣服的女孩儿,女孩儿披散着头发,穿着红裙子,左手拿着伞,脸蛋像是摸了面粉似的白。不对啊,怎么看起来那么眼熟呢!
    脑子‘嗡’的一声,想起来了,这不是正是我在遇见石娃的停尸房那里看到的女鬼么!没错,越看越像,再瞧见那些打伞的人,我想起了一个真实的事情。
    都知道下雨打伞遮雨,太阳足了打伞遮阳,可阴天打伞的人呢?这样的人,第一、他有特殊的癖好;第二、被脏东西附体;第三、他本身就是脏东西。而眼前的这些人,能与鬼交流,并且纷纷左手拿伞,从这点上,我断定了,他们来到这儿,十有八九是找石娃的!
    第三百四十九章 水鬼上陆
    按正常人的想法,周围都那么诡异了,你怎么还没发现不对劲?难不成脑子缺根儿弦儿么?事实上,当你真正涉入其中是感觉不到的,比如,站在你面前一个活生生的人,然后,有人告诉你,这个人是鬼,事情换做是你,你能相信么?我想,十有八九的人,第一反应都会是,‘你别逗了’。所以,阴阳先生的手段与见识显得尤其重要,当陷入绝地之时,必须要能区分谁是鬼谁是人,谁是害人鬼,以及谁又是吓人的鬼,只有先认出鬼之后,再想办法制服。
    我曾救过一名三十五岁的男子,他撞的脏东西与今天有点相似,此人是江苏人,改革开放到江西来务工,为人老实肯干,没用几年便打下了一片天,做起了建材生意,可是,媳妇在一次接孩子放学被车撞断了腿,成了残疾。起初两口子感情还行,男的也照顾,但当孩子去外地念书后,男的变了心,又迷上赌博,拖欠了保姆俩月工资,导致保姆撒手不管了。
    有一天,男人的情人想要去他家看看,但因为男的一直在外谎称单身,怕被撞穿了,他提前将家中收拾干净,又将老婆抬了出去,但怕老婆发出声音被其他人发现,就将妻子的把手绑上,连嘴吧也用胶带粘住,随即便将她带到荒郊野外,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搭了帐篷,人丢进去什么也不管的离开。
    当晚他与情人巫山云雨之际,突然间,屋外电闪雷鸣,下起了大雨。他认为有帐篷不会有事儿,结果雨越下越大,半夜还在她人身上奋战时,家里柜子门突然打开,里面掉下了俩人的结婚证,吓得男子赶忙去捡起来,还想掩饰的时候,却发现结婚证上他老婆的照片不见了。一回头,那个情人却成了他老婆的样子。
    男的吓得跑出门,看到大街上有个打散的女人向他走来,每当他跑,都会被女人拦住,后来,女人用伞替他遮雨。恰巧也是因为那天雨太大,我接素儿下班,看见了男子在大马路上失魂落魄的转圈圈,知道他中邪。
    不明情况单纯的想要去救人,等靠近才发现,一些寻常制鬼的办法不管用了,不论是符咒,还是铜钱剑全无效果。就好比,咱们老百姓得了胃病你感冒药肯定没什么用,制鬼也是同一个道理。一般民间常说,脚跟不点地,夜里穿雨衣,阴天打伞,这几类人惹不起,不是精神病就是索命鬼。
    最后没辙了,我把自己的衣服脱了给他换上,又穿上对方的衣服,素儿替我刺符,这才将附着身上女鬼给带了下来。了解情况以后,本来不该管,但人鬼有别,觉得还是问一问。
    等把他们带回道堂,烧香请鬼,问明了缘由,女鬼凄凄惨惨的哭泣,说了一大堆,最后说了,放过男的也行,必须家产全部给他儿子,从此终身不娶。男子二话不说,立刻答应,也因此侥幸捡了一条命。
    所谓打伞的鬼魂,相当于人死之后诞生的怨念,就好似刚刚发芽的小花骨朵一样,根本承受不了外界的风吹雨打,需要以伞盖天,寓意遮主头顶三尺天空,所以说,家里不让打伞,怕的就是脏东西借机躲进去。
    今天闯进屋子里的人群,身份已经算是明朗了,面对众‘人’的质问,我稽手道:“各位大驾光临,不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你躲开,这里没你的事儿,我们是找人的!”男子的手伸过来,当即,我倒退了几步没让他触碰到。又说:“这屋内只有在下与我那朋友,里屋有一对老夫妻,你找谁?”
    此时,手指掐上金刚指,时刻准备着动手,虽然不一定能杀死他们,可短暂的制服还是能做到的,然而,当两三个‘人’将熟睡的石娃掉过了身子的时候,可瞧他酣睡的模样,别说鬼认不出来,就连我也是没认出来!
    石娃的脸颊肿的就像那馒头似的,再加上沾了地上的黑灰,脸上简直摸了泥巴面膜一样,受了风寒,石娃大鼻涕冒泡,眯着眼,神情朦胧的问咋啦?
    人群又看向女子,接着问:“是他么?”
    女人的缓缓的摇头:“不是,我要找的人是个瘦子。”
    几人将石娃推到一边便不管了,三五个人,忽然缓缓的围上我,瞧着他们的眼睛,直勾勾的,其中还有几个舔了舔嘴唇。领头的青年说:“好了,别乱打主意,你们没看出那是个阴阳先生么,快走,鬼母说了,人往这边走的,千万别让他跑了。”
    这样,那盯着我的人才恋恋不舍的离开。这个道理我懂,他们都是在我阳气散完了好夺体重生,要么就直接害命拽替死鬼。凡人散阳有三种,第一、生气,第二、喝酒,第三、发烧。这三样的共同特点是在结束之后,都会感受到一种非常非常的虚弱。
    那人群犹潮水般退却,石娃还是一眼迷茫的看着周围:“廖师傅,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起来吧。我们别在这儿睡了。”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也是渐渐清晰,此地哪里是什么茅草屋,分明就是一间几乎坍塌的房屋,到处都是淤泥,显然曾经受到过大水的侵害。
    “外面大雨都冒烟了,咱们能去哪啊?而且廖师傅,我的头特别昏沉,依我我看,等天亮再走吧,毕竟,现在也不差这么一宿了。”石娃居然还想睡。
    “睡?再睡等到天亮你就没命了,快起来。”我又催促。
    石娃见我语气严肃,便不敢再有过多的言论,艰难的扶着墙站起,雨夜荧光,映衬着他那瘆白的脸,估计今晚过后,肯定会有一场大病。但如果不走,那可就不是大病那么简单了,毕竟,当阳气散尽后,人体没等恢复,却被阴气而入,中医称之为‘中风’,重则瘫痪,甚至有生命危险。
    石娃可能看不透,但我能够瞧见在刚刚里屋的位置,正是一个鼓起的坟包。我拱手对那二老说了一声谢谢。
    可等我想搀起石娃时,突然,身后传来了咳嗽声,转过身,就见老头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身后。他说:“你们现在如果出去的话,会很危险的。”
    “老伯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不出去,恐怕也是危险。不知,到底这里是哪啊?发生了什么事情?”
    将心里的疑惑全盘托出,当然,还有为什么那么多的鬼找石娃,一肚子的疑问困扰了我许久,甚至连土地都出现了,这事情恐怕不是特别的简单。
    老头低声说:“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水鬼来了,点名要找一个人,他叫石娃。”
    “水鬼?找我?我滴妈呀,大爷您是人是鬼啊!”石娃吓得躲在我身后。
    我扭过头让他别再说话,主动对老头说:“您也看出来了,我其实是一位阴阳先生,只因大雨的缘故导致术法失去,老伯,现在我身体也恢复了一些气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妨您对我讲讲,也好让我们能有个准备。”
    老头思前想后,告知了我他所知道的事情。按照老人家自己的说法,他们不是水鬼,而是被大水冲毁村子逝去的村民,当洪水退却之后,村里所有人的灵魂被滞留在此,人死之后的鬼魂,地府不接纳,水府也不接纳,此地年久被弃管,导致成了彻头彻尾的鬼村。
    平时很少有人会来这里,因为会有道路标识,提醒过往的司机绕路,今天我们能遇上车,也是一个幸运中的不幸,因为是汽车拉从了方向,导致我们意外进村。
    就在刚刚,水鬼在大雨倾盆的天气上岸,到了他们村里,明确要求要找一名瘦子,并且张贴画像,告诉所有人的,此人脖子上有掌印。
    我们来的时候,老头就已经认出来了,他没把我们举报,也是想给孩子积德。他叹了口气:“以前不懂事,为了一己私欲,害过一些人,家里面的后代都遭到了报应,我那老婆子贼心不死,差点害了二位,还请原谅。”
    “老伯,您能救我们,已经很感激了。可是,水鬼为什么找石娃?”
    石娃显得很委屈道:“对啊,找我干啥?就算是有鬼,我也是在黄河边上救了那么多的尸体,他们不应该感谢我么?”而等老头将事情点明之后,我才知道,原来石娃的身份并比我想象的要大多了。
    “这天,要变了。你们看出来么?”
    我摇摇头,天已经下大雨了,就算变,还能怎么变?阴阳先生又不是万能先生,不知道也很正常。老头给我指了指破房子外,接着说:“水鬼上陆,如同古时的阴兵过境,它们上到了哪,哪里就会发大水,这次因为鬼母说,黄河里的龙王跑了,要想翻腾大水淹了兰州城下石礓窝,但必须有龙王的帮助才行,可是龙王早就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鬼母惦记兰州城好久了,前些年因为频繁死人,不灭了一城根本无法投胎,龙王爷不再,鬼母想到了找龙王的儿子。”
    第三百五十章 阴阳客栈
    龙王的儿子?开..开开什么玩笑!石娃会是龙王的儿子?我觉得要比听见他是外星人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他有鼻子有眼睛,用手掐一下也会疼,怎么可能会是龙王的儿子?这不是睁着眼睛说鬼话呢么,我要是相信鬼话,才是真的见了鬼,不可能,绝对的不可能。
    可是,刚想到这儿,我忽然又意识到了另外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就是石娃的掌纹,几步上前拉开,动作由于太大了,导致面前石娃一个劲儿喊着我轻点,可越看他的掌纹,我心里越觉得惊讶,没错,掌心五道纹落分散各个手指,仔细端详起来,这不正是被握在手中的龙爪么!
    石娃双眼迷茫的看着,像是不太理解会发生什么,我凝重的说:“石娃,你好好想想,你爹临死前都说过什么?”
    “廖师傅,你也信鬼话?我是龙?开玩笑,我要是龙能干捞尸的活?早就飞天上找仙女玩去了。”石娃的头摇的就像是拨浪鼓一样,说什么也不相信我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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