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公园内的休闲椅子上,哭的天昏地暗,哭的喉咙沙哑,哭的双眼通红,依旧还是止不住眼泪,止不住内心的伤痛。
    听到熟悉的脚步,她抬起了泪流满面的小脸,看见了因为奔跑脸色泛着红润的裴瑞希,那一刻心更痛了。
    戒指上有她,有他,是一对龙凤戒指,很古老,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即使如此,她也希望瑞希能够送给她。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你就那么喜欢她?”
    见她哭的像个孩子,他终究还是不忍心了,就算是没有了爱情,可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无论如何,他都希望她能够过的好。
    “智善,别哭了。”
    “你知道关心我吗?”
    “当然。”
    “可是为什么这段日子你躲着我?”
    “如今我们都不一样了,我不希望我老婆误会。时间长了,你就会淡忘了我,我相信你的生命也会出现一个非常好的男人,至少该比我好。”
    朴智善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可我不要别人,我只要你,我错了,你原谅我一回不行吗?”
    “智善,在我爱上卡西欧的那一刻,我就原谅了你,你也有你的骄傲,你的事业,所以我理解。”
    “我不要你的理解,我要你像以往一样埋怨我离开了那么久,我想告诉你,这回我再也不走了,我想和你结婚,想相夫教子,做一个称职的裴夫人。”明明这么渴望的事情,她当时一定是疯了,才会这么轻易的放弃。
    说到最后,她已经是泣不成声。
    “智善,你太激动了,外面风大,我送你回家吧!”他无法改变现在固执的至善,只等有时间再与她好好谈谈。
    望着他转身就要走的背影,她激动的站了起来,“裴瑞希,你别走,你不想要戒指了吗?”
    听到戒指,他转身,“你会给我吗?”
    想到戒指对他的重要性,她不禁黯然伤神,望着他失望的眼神,一瞬间刺激到了她,崩溃的吼道,“不会,我永远都不会给你,我得不到的东西,她凭什么能够轻而易举的得到。”说罢从包里套出红色的礼盒,想都没想就丢进了滚滚江水里,裴瑞希不由得瞪圆了水亮的眸子,几乎是下意识的打了她一巴掌,随即跳到江里开始寻找。
    她微张着嘴巴,连眼泪都忘了流下来,就那么傻傻的站在远处,任凭风吹,吹乱一头清丽的长发。
    扎进江里的裴瑞希潜水找一会儿,然后喘息,又接着扎进江水里,反反复复,不知疲倦。
    她僵硬的转过了身子,缓缓地走到了江边,蹲下,无助的看着他周而复始的找戒指。
    她眼眶通红,泪水又氤氲了双眼。
    从怀中掏出那对龙凤戒指,伸到最前方,下一秒他从江水里爬上来,惊见戒指。
    是她藏了起来,丢到江水里的礼盒,恐怕只是一个礼盒。
    她从来不会耍心机,如今却变了一副样子,这令他很失望,也很痛心,一把夺过了她手里的戒指,狼狈的从江水里爬出来,冻得他浑身发抖。
    “这对戒指果然对你很重要。”
    “智善,如果我让你很困扰,那么我会选择消失一段时间,再见!”
    她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蓦地恐慌了起来,她很怕再也见不到他。
    “瑞希,别走。”
    她一把抱住了湿漉漉的裴瑞希,哭着求他别离开,“瑞希,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你别走。”
    裴瑞希用力的挣开她的束缚,她知道自己恐怕真的要失去他,所以力气格外大,恨不能将他融入自己的身体里。
    女人的力气终究不如男人,她还是被瑞希抛弃了。
    意识到这个可能,朴智善此刻只想留住他,就算是嘶声裂肺的哭求也无法挽留一个不爱他的男人,她脑子一片空白,“若是你再走,我就跳下去。”
    裴瑞希顿住脚步,并没有回头,“智善,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多替别人想想可以吗?”
    “你为什么不为我想想,我爱你有错吗?我追求我的事业有错吗?”
    他苦涩一笑,“你没有错,错的是我,爱你不够坚定,才会动摇了心,爱上了别人。”
    “你爱国我,为什么不能再试一试呢?”
    “智善,如果当时她决定要走,我依旧拦不住,但是我会选择追着她跑,对于你我没有做到,足以说明了一切,我的心不会骗我的。所以,对不起。”
    她冻得浑身发抖,都不如此刻现在的心凉,凉的她再也无法坚持自己的信念。
    所以,对不起就结束了这么多年的感情吗?
    原来一句对不起这么管用。
    她的胜算是曾经的美好,可是瑞希现在连曾经都要否定,她还留在这里有什么意思?
    脚几乎是下意识的行为,朝着滚滚江水奔去,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听到隐隐的水花声,他硬生生的顿住了脚步,僵硬的回过头去,岸边没有智善的身影,连江水都平静的好像不起一丝波澜。
    这一刻,他从心里升起了一丝恐惧,行动战胜了大脑,以飞一般的速度跳到了江水里,不停的寻找她。
    他很怕,怕她死掉,怕这辈子都背负着一个鲜活的生命。
    裴瑞希狂吼,“智善,你在哪里?”
    ☆、097 我们离婚吧
    朴在珉接到电话那一刻,已经分不清他是不是在开玩笑的。
    跌跌撞撞的从床上爬起来,奔到了妹妹的房间,看见空荡荡的床铺,心蓦地一沉。
    转身便朝着楼下跑去,途中跌跌撞撞的不知道摔倒了多少脚。
    朴爸爸穿着睡衣,从卧室里走出来,看着一向稳重的儿子如此焦躁不安,“发生什么事情了?”
    朴在珉嘴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爸,瑞希说智善那丫头跳江了,你快打我一巴掌,这肯定不是真的,虽然那丫头的确不在房里,但也不会在医院里抢救啊。”
    朴爸爸大骇,一巴掌甩到了朴在珉的脸上,成功的阻止了他的语无伦次,身子剧烈的颤抖,“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看看。”
    这巴掌打醒了朴在珉,反应过来后,又朝着门外狂奔,跳上了自己的车子,一路不知道闯了多少红灯。
    他紧张到连呼吸都不敢换一下,生怕智善真的出了什么事儿。
    他这个哥哥真没有,竟然连妹妹夜晚外出了都不知道。
    智善出了这样的事情,与裴瑞希脱不了干系,他憋着一股怒火。
    将车子停稳以后,朝着抢救室奔去。
    不知道撞了多少人,连对不起都不会说了,他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看见妹妹,一定要见到妹妹。
    远远的,他看见了裴瑞希浑身湿透了,站在抢救室的门口,眼睛定格在正在抢救中的亮灯上,他从来不知道,这三个字竟是这般的可怕,可怕到浑身痉挛,连站都快要站不稳了。
    朴在珉握紧了拳头,飞奔而来,在他哀伤的注视下,用力的砸在他飞扬俊朗的面容上,他身体失去了平衡,没站稳栽倒在了地上,嘴角泛着火辣辣的痛感,有鲜血流出。
    “混蛋,你对我妹妹做了什么?”他一把揪起了他的衣领,凶狠的质问,“智善为什么会自杀,你这个混蛋?”
    自杀?
    他不禁颤栗了起来,多么可怕的字眼儿,在他的眼里已经染上了死气。
    张张嘴,干裂的嗓子已经发不出声音,他的呐喊声在找智善时已经全部都用光了。“对不起。”他不知道自己除了这一句还能说什么?
    听到他的对不起,更加令朴在珉抓狂,握紧了拳头一下一下的重击。
    他四肢无力,瘫在地上,任由他拳打脚踢。
    有护士听见了吵闹声,匆匆赶来,见到被打的大明星,狠狠的倒抽了一口气,好半天没缓过神来。
    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声音,连忙制止,“这里是医院,不可以打架,会耽误医生手术的。”
    耽误手术?
    朴在珉收回酸痛的手,冷声的放下狠话,“裴瑞希,若是我妹妹有个好歹……”一想到那个万一,他就哽咽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我们朴家与你们裴家势不两立。”
    裴瑞希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人已经痴傻掉了。
    彼时,朴家所有人赶了过来。朴妈妈更是激动的拉着儿子的手,哭着问,“智善怎么样?”
    “妈,还在抢救。”
    “我的智善,她怎么那么傻?为了一个薄情的男人值得吗?”想到那个薄情的男人还站在这里,朴妈妈失了往日的优雅,尽然一个泼妇似的,扑倒了裴瑞希的身上,死命的捶打,边打边哭诉,“我们智善有哪点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对她,她为了能够配得上,那么努力有错吗?”
    裴瑞希不躲不闪,就那么站着被她打。
    心灵的麻木已经盖过了身体上的痛,他的脑袋一片嗡鸣,周围一切声音慢慢隐去,他仿若置身在一个无声的空间,茫然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有怨恨,有怜悯,有同情,有狠厉……
    朴爷爷坐在椅子上,冷眼的看着这一切,朴爸爸拥着情绪激动的朴妈妈,不停的安慰。
    朴智慧守着妈妈,一句话也不敢说,哪怕是安慰的话。
    朴在珉更是懒得搭理裴瑞希,此刻已经把他记恨到了心里去。
    裴家人赶到的时候,朴妈妈情绪又激动了起来,拉扯着裴瑞希哭喊叫骂。
    裴妈妈心疼儿子,却深知这个时候他们没有理,只能看着儿子被撕扯,哪怕是胳膊被划出了一道道血淋子,她也要忍着。
    搀扶着公公急匆匆走来,裴家老爷子这个时候也不得不假装自己没有看见。
    瓷砖地上响起了不规律的拄拐声,所有人抬眸望去。
    裴家老爷子狠瞪了瑞希一眼,才看向自己的多年好友,“朴老弟,这事儿的确是我们那小子有错,现在手术进行到哪一步了?”
    朴家老爷子冷哼了一声,“你们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想盼我们智善死掉吗?”
    “朴老弟,那智善也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就和我的亲孙女一样,你说这样的话,未免太伤我的心了,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谁都不想。”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朴家人虽未再做讽刺,可也是安静了一会儿。
    裴妈妈上前,搀扶着朴妈妈,语重心长道,“智善那孩子福大命大,一定会闯过这一关的,我们已经联系好了,找了最好的医生,智善一定会没事儿的。”
    朴妈妈抽泣的点头,“是,她是我的女儿,怎么会那么轻易的被打败呢?她会没事儿的,一定会!”
    裴瑞希专注的盯着手术室大门,有一个小护士推开大门,拿着一份责任书冲了出来,高声的喊着,“谁,谁是朴智善的家属?”
    此话一落,窜出了一连串的人,争先恐后的喊着‘我是’。
    小护士的出现,将每个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里。
    暂时也顾不上谁是可以决定的人,小护士指着责任书说道,“由于患者吸进大量的江水,侵入肺中……”小护士滔滔不绝的讲了许多专业术语,所有人一个字也没听懂,最后那句有任何的危险由家属承担,若是同意就可以签字了。
    朴妈妈脸色苍白,嘴角泛着青紫,被吓的不轻,她下意识的将责任书往外推,失声吼着,“不,咱们不能签,智善不会有事的。”
    “这样的危险几率占有几分,但并不是全部,所以危险程度不大,但是手术过程中是很危险的,有可能会出现很多未知的状况,所以我们必须由家属签字才能做手术。”
    朴爸爸知道,这不是医院的推脱,而是每个手术都会有这样的责任书需要家属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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