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时候就是这样满怀悲戚的吗?
    人生在世,皆为刍狗,没有谁能免于磋磨,哪怕飞升了依旧会受困于千万年沉淀而成的密林险境。飞升之后,死是死不成的,但是若是没了在世间活动的痕迹,与死又有什么差别呢?
    我要折损在这du物遍地的百幽谷之中了吗?
    师尊死后,众位师兄弟渐渐淡忘了他。我若是消失了,谁又能一直记得我?只是没有人记得或许更好,死去之人,被人淡忘才是最好的结果。
    最难辜负是真情,最难相忘是深恩。何必与人深情厚谊,叫人徒添枷锁。
    他颈间的血水哗啦哗啦不要钱似的冒。不自觉地就想起口口声声说喜欢他的猫精,当下陷入两难:回,还是不回?回吧,满身鲜血要吓死个猫。不回吧,自己有家不回也要吓死个猫。
    这个选择题冒出来的一瞬间霍潜是茫然的,他粗枝大叶甩甩满手的血,心说管那只猫怎么想干嘛。
    实际上还是在外边又多呆了两天,等确定是不能靠自己的力量治好伤痛才不情不愿回去。还特意敷了止血yào变了件高把伤口遮住。这样,他便又是往日强悍无畏的霍潜了。
    霍潜呆在屋子里,等伤口接近快要愈合的时间段才开窗去看猫。只见猫精正有条不紊拾掇干花,把每一朵都翻面,静待明天日头起来再晒。看起来很是温柔娴静。
    ——不要告诉他了吧,徒添恐慌。本就是萍水相逢,合该自扫门前雪,何必引人家付出深情厚义。
    岂料就开个窗的功夫,晒花的小年轻就听到了开窗的动静,咻一下扭头。
    猫是流体,猫是无孔不入。糯糯秒变原形,小鸟儿一般跃上窗扉撞进霍潜怀里,娇滴滴埋怨:“你休息好了吗?有精神了吗?我可以责问你了吗?”他是圆溜溜的湖绿眸子直直瞪着霍潜:“你个坏蛋,为什么把我关在里边自己一个人出去找舍利……诶你脖子怎么红了?”
    糯糯不顾霍潜的阻拦拨开男人的衣领,顿时发出一阵凄厉的猫叫:“这怎么回事,有这伤口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跟我说!”他眼中半娇半气的表情顿时全数转化成了气恼,犹如家长见到了熊孩子。
    糯糯豹凶巨凶宇宙无敌凶,前所未有地冲着霍潜大喊大叫起来:“这么大一条伤口你都不吭一声也不当回事,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
    霍潜被他凶得一愣一愣的,心道猫精心海底针,刚才还在对着晚霞理花瓣,颇是岁月静好,现在一下子就这么凶了。
    这——么——凶。
    第21章 泥淖
    霍潜三百多年的人生中就没有比现在更局促的时候了。猫精先是抓着他的衣领对他的伤口滋儿哇不休:这怎么回事?哪儿伤的?伤了多久了?血又bào出来了是不是特别疼!!!
    霍潜嫌他聒噪,默默掏出一个束口的布袋,张开在糯糯面前。
    糯糯:???
    霍潜:嘬嘬嘬~
    猫精本能作祟,“咻”一下化作原形钻进了布袋。霍潜利落地把布袋丢到一边,假装没有被发现伤口,自顾自又去折腾yào草去。不到半个时辰,他得到了一只粉碎的布袋和一只升级版的难缠猫精。
    “你手上这些yào不管用,我手边也没有合用的。”糯糯嘴唇都在抖,一把揪住霍潜的袖子拖着他就往外走,“你在哪儿受伤的,带我过去。天下之草木,yào与du相伴相生,duyào百步之内必有解yào。”
    霍潜打定主意不要和这猫精多有瓜葛,企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严重……”
    “不严重个屁,才这么点功夫又裂开了一回,你不会疼吗?”糯糯暴躁吼,温柔人妻的人设崩得一塌糊涂,“你不疼我疼啊!”他点点自己的心口:“你总是把我当小猫,当小宠,当小孩。可是我不是,我有血有肉,我也懂情懂爱。”
    霍潜局促后退,却又被猫精扎到跟前:“你不在乎这点皮肉伤,可是我经不起一点吓。你无所谓伤痛加身,我的心却很疼。”
    猫精灰绿色的眸子里倒映着整个自己,眼眶红红的,鼻尖也泛着浅粉色。三月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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