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算不算托福,这段时间,姜苏除了学习以外的大部分精力都花在了网站上,很少有时间去考虑她和晏顷现在微妙的关系,做题的时候偶然一抬头,看到他和班上一些男生有说有笑的,她觉得这样也挺好。
    这样也挺好,年纪轻轻不愁吃不愁穿的小伙子,哪有那么多愁绪,多交一些朋友,多跟人说说笑笑,心胸自然就打开了。
    ……也就知道她并不是独一无二的。
    就在姜苏觉得这种平静的生活应该持续到高考结束,大家各奔东西的时候,变故发生了——
    五一后的早晨,她一边低头理着绞成一团糟的耳机线一边往外走,路过门柱的时候习惯性地伸手一捞,却发现……捞了个空?
    她疑惑地抬头,见门柱顶端空荡荡的,没有这两个多月来风雨无阻的早餐,她愣了愣,心跳的频率骤然加快,脑子里没由来地蹦出一个念头:大事不好了。
    顾不得太多,她一路上都在给晏顷打电话、发短信、弹q.q、弹微.信,统统如泥牛入海,杳无音信。
    姜苏几乎是一路跑着去的学校,冲进教室,她都没理一下跑得乱蓬蓬的头发,第一时间看向晏顷的作为——没人。
    她的心一下就慌了,说不清楚原因。
    但实际上晏顷已经很久不是第一个到教室的人了,哪怕是后来不再粘着姜苏,他来得反而更迟,天天踩点,可以说是从一个极端走到了另一个极端。
    大概是她的脸色实在太难看,引来了同学担忧的目光:“姜苏,你脸上怎么一点血色都没有……没事吧?要不要我陪你去医务室?”
    冷静下来,说不定他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或者纯粹是睡过了头,这很正常。
    姜苏不停地做着心理建设,艰难地对关心自己的同学摇了摇头:“……我没事,谢谢。”
    她走到自己座位上坐下,眼睛一会儿看向前门一会儿看向后门,每有一个人进来都能引起她的注意,但每一次定睛一看后都会是巨大的失望。
    她从来没有这么期待过晏顷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
    可是她等啊等,等啊等,等到上课铃响都没等来晏顷。
    姜苏低头,看着仍然没有得到半个字回复的回复,她居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她忽然就觉得自己输了,并且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好让自己更加清醒——叫你想太多叫你想太多!去你丫的要父亲一样原谅他!去你丫的五岁的心理年龄差距!去你丫的回到重生前的风险!喜欢就是喜欢,互相喜欢就应该在一起!人生一世说到底不过是蜉蝣一梦,干嘛不活得爽一点!瞻前顾后除了浪费时间还能有什么用?不是说好了如果真那么走运又回到了重生前那就当做了一场梦吗?既然是梦就更应在遵循自己的心,想搞事就搞事,想喜欢就喜欢,想怎么潇洒就怎么潇洒啊!
    作者有话要说:  唉……最近工作上非常不顺……
    还没小天使陪我玩qaq
    ☆、第三十七章:
    晏顷逃课了。
    没错,育才的门面,出了名的不迟到不早退不旷课的三好学生晏顷,有史以来第一次逃课了,而且一逃就是一整天。
    姜苏手机都快没电了,也没收到任何回复,往许澜办公室跑了快二十趟,也没有任何消息。
    许澜也在四处找晏顷,她好不容易才打通了晏顷爸爸的电话,话还没说完,对方就回了一句“不就没去上课吗,天天上课总是会烦的,晏顷那么大了,不会出事的。就这样,我这边还有事”,然后挂断了电话。
    当时姜苏就在旁边,听了差点没气炸——有个鬼的事啊!以为她们听不到电话那边女人的娇笑吗!女人比儿子重要,长见识了!
    坐立不安地过了半天,姜苏沉不住气了,她决定去晏顷家里找一找他——如果在她家隔壁的屋子找不到,那她就去她郊外的小城堡找一找。
    她跟闫欣和胡兰说了一声,然后找许澜签假条。许澜例行问她为什么请假,她很诚实地说去找晏顷。
    她心里已经有了决断,如果许澜不给她签,她就算翻墙也要跑出去。
    却不想许澜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二话不说地就把假条签了,递给她的时候说道:“注意安全。找到了晏顷跟他说,没什么比自己的人生更重要,他很优秀,将来会成为一个比他父亲有用的人,让他考虑清楚。”
    姜苏捏着假条,重重地点头:“好。”
    她回家放了书包,从床头柜里取出晏顷家的钥匙——这是除夕那晚她回家之前晏顷给她的。
    当时的晏顷死皮赖脸地把钥匙塞进她手里不准她还回来,笑得不怀好意又狗腿兮兮:“我知道苏苏是一个行动能力很强的人,如果哪天你后悔了没有趁着这个月黑风高夜办了我……欢迎你随时夜袭!”
    他说完还给姜苏抛了个媚眼,姜苏被他恶心得不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回家就把钥匙扔进了床头柜里锁起来了,跟上面带着某种病毒似的。
    而今天,现在。
    姜苏站在晏顷家的大门外,把钥匙举到眼前看着,恶狠狠地想道:只要我进去了能找到你,我绝对绝对满足你的心愿先把你办了,我重生女什么没见过?我无所畏惧!
    然后她把钥匙插.进锁芯,轻轻一拧打开房门,大步流星地走进去。
    偌大的屋子里空荡荡的,除了必须的家具以外一件多余的装饰品也没有,显得有些死气沉沉。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落了一递,却一点温暖的感觉都没有,反而有种连阳光都被冰冷的房屋同化了的感觉。
    姜苏故意加重了脚步,从一楼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找过去,连衣柜浴室什么的都没放过。
    没有人。
    一个小时的折腾,一无所获。
    姜苏坐在楼梯上沉默了一会儿,起身往外走。
    走出小区,她直接拦了一辆出租。她不知道晏顷家的具体地址,但她相信晏首富的家庭住址在c市不是一个秘密。
    听她说去晏家,司机小小地吃了一惊,小心翼翼地确认道:“小姑娘,你去哪个晏家啊?你得把具体地址告诉我啊。”
    姜苏正在跟闫欣她俩汇报情况,闻言头也不抬地说道:“就那个长得跟小城堡似的晏家,我不知道哪条街多少号,但我觉得你们应该知道的。”
    司机搓搓手,笑道:“哟,那地方可远着呢,如果你只是想去观个光,我劝你还是坐地铁一号线转三号线,到终点站再打车。别到时候说叔叔没提醒你,从这里打车过去不便宜啊小妹妹。”
    “可我现在赶时间。我男朋友一声不吭就抛下我消失了,我急着上门打断他的腿,怕去得晚了他就已经跑路了,所以麻烦您快点儿,”姜苏抬起眼皮,皱眉道,“放心,我带够了钱。”
    这种痴情女和薄情郎的桥段隔三差五就会在晏家门外上演一番,已经算不上什么新闻了。但关键是面前这个女孩显然小得超出了大叔的接受范围,他一下跟打了鸡血似的义愤填膺起来,猛地一踩油门,出租车就biu地一下飞出去了。
    “小姑娘你跟叔叔一句劝,叔叔是过来人,不会害你,晏悠那种花花公子真没什么好的,你还这么年轻……”大叔苦口婆心地balabalabala着。
    姜苏看着窗外,心道:我可不找晏悠,我找的是他儿子。
    “……再说他现在打算结婚了,当然要跟以前那些不清不楚的女人……哦我不是说你,我是说,哎呀总归是要断绝关系的才能结婚嘛。嘿说起来我挺好奇的,你说哪里来的姑娘这么大的能耐,晏悠那种人也有收心的一天?不可思议啊不可思议……”
    姜苏的神走得有点远,好一阵才反应过来司机说了什么,猛地转过头来,问道:“您说什么?”
    正说得兴起的司机被她突然凌厉的声音吓了一跳,抖抖擞擞地说道:“……什么?”
    “我是说,您刚刚说……晏悠要结婚了?”姜苏扒着前后座之间的栏杆问道。
    “是啊,婚期都已经宣布了,喏,都上今天的c市快报的头条了呢。”司机说着,从副驾驶的座位上拿起报纸递给姜苏。
    姜苏接过来,一目十行地看了一遍,怔怔地放下报纸。
    ……晏悠,晏顷的爸爸居然要结婚了?
    她想她知道晏顷为什么突然玩儿起消失了。
    经过这一打岔,离题万里的司机又回到了主题上:“所以说丫头啊,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姜苏更听不进去了,她有预感自己就算去晏顷家也找不到他人。
    支付了巨额的出租费,姜苏站在了晏家的大门前。
    毕竟是c市首富,即使警卫都没站在明面上,仍然给人一种守备森严的感觉。
    姜苏没有去欣赏这个小城堡是哥特式风格的还是洛可可风格的,她径自走向门卫室,对里面的人说道:“我是晏顷的同学,有事找他。”
    门卫室里不是警卫,而是一个精神矍铄的老爷爷,他推推老花眼镜,上下打量了姜苏一阵,似乎是在判断她有没有说谎。
    姜苏无所畏惧地任由他审视着,后悔没把学生卡带过来。
    “你是少爷的同学?”老爷爷怀疑地问道,“那你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找少爷?他不是应该在上学吗?”
    “就是因为他没有来上学,我才会来找他。”姜苏回答道。
    “少爷没去上学?”老爷爷的脸色一下就变了,“不可能,少爷从来不逃课。”
    “……信不信由你,”姜苏有点不耐烦,“我现在很急,能不能问一下他几点钟出门的?”
    老爷爷沉默了一会儿,像是相信了她,答道:“五点。这边离学校太远,少爷都是五点钟就出门的。”
    姜苏不想纠结只有一个小时的车程,晏顷为什么要提前两个多小时出门。她又换了个问题:“冒昧地请问……晏先生是真的打算结婚了吗?”
    老爷爷似乎叹了口气,勉强地说道:“是啊,可算是决定安定下来了,也算是好事一件。”
    好事吗?
    姜苏冷笑。
    这么说刚才许澜给晏悠打电话的时候,在旁边娇笑的就是晏悠的未婚妻,晏顷将来的后妈了吧?
    他们在干什么?选婚纱还是挑钻戒?真的就一点也不在乎儿子的死活吗?
    姜苏突然就失控的红了眼眶,她狼狈地揉了一下眼睛,强作平静地说道:“那我能……跟晏顷的爷爷见一面吗?他爸爸不在乎他,至少他爷爷还有一点在乎他吧?能不能帮忙找找他。”
    “我已经大半天没有他的消息了。”
    “我很害怕,我害怕我一个人会找不到他。”
    ……
    姜苏和晏顷爷爷的谈话只进行了不到三分钟,姜苏就觉得谈不下去了。
    不是晏顷爷爷不相信她,也不是不肯帮忙找。相反,晏顷爷爷在听她叙述完情况后,第一时间就吩咐了人下去找。
    ……但姜苏没有在他脸上看到任何担忧的表情。
    他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说了一句“净会添麻烦,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然后就让管家安排人手。
    虽然从未听晏顷说过,但只凭这个反应和这句话,就足够姜苏脑补出一切——晏顷的爷爷一看就是个古板传统的人,想来是看不起晏顷的出身。是,他的确比晏顷的爸爸更在乎他,但这是因为他儿子始终不肯安定下来,这么多年来只留了晏顷一个种,他再不喜欢,也不得不留着他继承家业。所以现在晏顷一言不发的消失,他的第一反应是“麻烦”,而不是担心他出意外或者是想不开。
    姜苏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后悔没有对晏顷好一点。
    他把他能想到的、所有的最好的东西捧到了她面前,而她给他的永远是嫌弃不屑、恶语相向甚至拳打脚踢。
    她愣愣地看着晏顷爷爷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蓦地站起身,在老人家不满的目光中,她冷冷地说道:“我没什么可说的了,打扰您了,晏老先生。”
    “我想我来找你本就是个错误。因为我曾听说你让晏顷的爸爸别只顾着自己玩儿,多少照顾一下儿子。我以为你会比晏顷的爸爸在乎他一点。”
    “但我错了,您跟晏顷的爸爸根本就是一种人。”
    “如果在您心里他真的只是一个麻烦而不是您的孙子……请收回你派出去的人,当我今天没来过。”
    “我会找到他的。”
    他是舍不得放开我的。
    将最后一句话咽回肚子里,姜苏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这座无数妙龄少女梦寐以求的城堡。
    作者有话要说:  hiahiahia我的笔名修改成功辣~以后我就是顾遇青鱼辣请多指教【口亨再也不是印度阿三了!】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出来,这文正在完结的道路上狂奔……
    以及外派的时间推后了,或许下个月初,这下好了,具体什么时候走我不知道,本来说这个月出国我没有买国庆回家的车票现在又抢不到票了……不知道要怎么回家qaq……我已经对公司没脾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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