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见到她了——春莲——她母亲贴身侍婢的女儿,四年前迫害她母亲腹中骨肉,致使她母亲从此不可再孕的人!
    她的仇人!
    苏凌夕真想现在就揪起她的衣襟,问问她,为何那么狠心背叛她的母亲?后来她娘的死,是不是也是她们的做笔!
    终是强压下恨意与怒火,可苏凌夕愈发的冷淡。
    春莲心中一抖,大失所望。接她回府的人说六小姐念情,想她了,特意向老爷要了她。
    她甚是高兴,立马收拾好了行囊,那是自然,谁不愿意离开那阴森的老宅呢!
    原本护着那老宅倒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儿。可苏家的老宅不同,那住着老爷苏锦笙的妹妹苏珂琏。
    春莲虽只需伺候她一人,可那苏珂琏却是个……疯子。
    谁愿意伺候一个疯子呢!
    得不到什么赏赐,混不着什么油水也便罢了,可那姑奶奶苏珂琏病的愈发厉害,两天一小疯,三天一大疯。
    春莲但觉自己要是再继续伺候下去也会疯掉的,是以她听说六小姐要调她回来,自然喜不胜收。
    可六小姐这般态度,却大出她的意料,本以为小姐会与她极其亲昵,没想到却恰恰相反……
    苏凌夕瞧了瞧台几上的花,“春莲有心了,还记得我喜欢这个。”
    春莲听她说话,终于舒了口气,急忙道:“春莲当然记得的,以前,夫人总是让奴婢为小姐插花,小姐常夸这丽格海棠……”
    她说着声音又哽了。
    苏凌夕心中冷笑了。
    “春莲对我娘还真是忠心耿耿,情义深重,我娘昔日也算是没白疼你,信任你一场。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再回老宅了。”
    春莲一听,心中甚喜,立即磕头道谢。
    “小姐怜爱,春莲感激不尽,日后定尽心尽力好好侍候小姐。”
    “只要你尽心,我必然不会亏待你。”
    春莲急忙点头再次叩拜,“春莲谢过小姐。”
    苏凌夕应了一声,吩咐她人为春莲安置了一间上好的房间。
    她退去后。半儿关了门,向苏凌夕道:“小姐,接下来该怎么做?”
    苏凌夕道:“什么也不用做,等就好。”
    ***
    五天后,金陵城街坊间添了一桩新鲜事儿。
    陆都督为拾花楼中的一个□□赎了身,带回府中做了小妾。
    乍一听这消息,谁人都会认为那人会是蝶幽。可事实上偏偏不是。
    原来早在城南古宅藏尸案之后,这陆晟轩便不再找蝶幽了。
    究其原因,这陆都督归根结底是个生意人,经那藏尸一事之后,不断赔钱,但觉事事不顺,晦气的很。他去寺庙一算,那大师算来算去,说是那拾花楼的蝶幽克他财运,让他另择佳人。
    本是半信不信,不过巧了他换点了一位别的美女,第二日闲着没事儿与人赌钱,竟赢了一大笔钱财,这一高兴,就为那美女赎身,领回了家。
    可怜了蝶幽,也不知是怎么得罪了那大师。
    不过说来更巧,这蝶幽看来是命中不缺男人。陆晟轩离开她没多久,这众人之中便出现了第二个胜过她的人。
    拾花楼中。
    花房之外一片哄声,面对着妖娆妩媚的蝶幽,用垂涎三尺来形容那些看热闹的男人们,一点不夸张。
    楚泽瞧了瞧她,起身上前两步,轻抚她那张雪白,细腻又极其妖媚的脸庞,手指最终停在她如花瓣般的双唇上。
    “果然名不虚传。”
    蝶幽微微一笑,灿若桃花,眼波流转,勾魂摄魄,轻声燕语道:“公子要不要尝尝看。”
    其下哄声一片。
    楚泽唇角一动,一把抱起了她,在他人的哄声之下将她抱回了三楼的房中。
    刚一进房,楚泽便放下了怀中的女子,眸光变得越来越冷。
    然,他没与她说任何话。因为他知道,她不过是个幌子。
    他环视一圈,径直朝着床前的屏风而去,一把银色小刀从袖口掉落手中。
    千钧一发,陆晟轩感到颈部一凉,于此同时,楚泽出现在视线中,眸光阴沉,且近在眼前。
    “陛下好身手。”
    陆晟轩没有闪躲,也无需闪躲。
    楚泽仍是冷着脸,阴沉,愈加的阴沉。
    “你到底为何知道‘沧海行’?”
    陆晟轩道:“陛下就想这样说?”
    楚泽手腕一抖,刀锋刺入陆晟轩的颈部,声音低沉,“再多一句废话,你就只好下辈子再来与朕说话。”
    陆晟轩但觉一阵刺痛,声音也愈发地冷了起来。
    “陛下既然来了,便还是对我有几分信任。我不喜欢受人威胁,所以陛下若不肯把刀子拿开,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楚泽狠狠盯着对方,目光没有丝毫的温和,一点点移开了逼在他颈部的匕首,冷然道:“潜勋是你什么人?
    第20章 合作
    楚泽狠狠盯着对方,目光没有丝毫的温和,一点点移开了逼在他颈部的匕首,冷然道:“潜勋是你什么人?”
    自那日听陆晟轩以树叶吹奏那曲“沧海行”之后,潜勋那张清俊的脸便不断浮现在楚泽的脑海中,即便那年他只有七岁,可他忘不了那张脸,更忘不了他以叶为器,清晨之时吹响的“沧海行”的曲调。
    十一年前,被俘一月,作为人质,那个黑夜,七岁的他报了必死之心。
    他知道他的父皇已经下令围剿敌军;他更知道敌军会砍下他的头颅祭旗;他还知道即便他的母后蓝贵妃是他父皇最宠爱的妃子,他的父皇也不会救他。
    是他,是那个叫潜勋的人潜入敌军,冒死把他从死亡的边缘上拉了回来,给了他第二次生命。
    是他的叔叔祈王在艰难的处境之下,仍未放弃他,以悬殊的力量战胜敌军,命潜勋营救了他。
    “我不允许我的侄子是这种死法。”
    小楚泽浑身颤抖,泪水噼里啪啦的淌下。
    “男儿大丈夫,不许哭!”
    他沉着脸,居高临下,声音威严。
    小楚泽憋回泪水,瞧着他,瞧着那和太.祖爷爷一起打天下;战功无数;受万民爱戴;为了南朝鞠躬尽瘁;他父皇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他的亲叔叔。
    ……
    楚泽不信。
    若是想夺位,祈王不必等到那时。
    楚泽更不信,一个能冒死解救他皇兄骨肉的人会背叛他的皇兄。
    那无疑是一场阴谋。是龙堃一手操控,除掉祈王的阴谋!
    他望向陆晟轩的双眸愈发地阴沉。
    为帝六年,他便被龙堃监视了六年。
    为祈王翻案是他的心愿,更是除掉龙堃的途径,只是此路漫漫,他才刚刚在暗中有些行动,便遇上了陆晟轩。
    陆晟轩以“沧海行”试探,无疑是种威胁。
    潜勋乃祈王的暗中护卫,与祈王关系匪浅。
    “沧海行”代表着潜勋,潜勋却代表着祈王。
    陆晟轩可是发现了什么?
    可令楚泽一连几天都想不透的是,那潜勋为人孤僻,时常隐匿在暗中,几乎没人见过他的脸,甚至知道他的存在。
    陆晟轩这“沧海行”到底是从哪学来的?
    楚泽移开了逼在陆晟轩颈部的刀子,眸光寒的像冰,冷冷地问道:“潜勋是你什么人?”
    “是我父亲。”
    “!!”
    楚泽心中猛然一颤,紧紧地盯着陆晟轩,这个答案,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甚至出乎了他的接受能力。
    他无法把这两人联想到一起,除非……他瞧了一眼守在门口的蝶幽,又转眸看向陆晟轩。
    除非这人,一直戴着面具。
    虽然并未信了他,但楚泽心中有了一些变化,语气也随之缓和了些许。
    “你约朕至此,目的为何?”
    “与陛下做笔交易。”
    “交易?”
    陆晟轩点头,言简意赅,“我助陛下除掉龙堃,陛下要为祈王翻案。”
    楚泽心中一惊,只听陆晟轩又道:“与其说是交易,倒不如说是合作,皇上只赚不亏,两件事情相辅相成,除掉龙堃,皇上才是真正的皇上。”
    楚泽心中波涛汹涌。他盯着眼前之人,从厌恶到惧怕,现在又有了一些极特别的东西。
    “你为什么要为祈王翻案?”
    “普天之下,想为祈王翻案者多的是,更何况,我是潜勋的儿子。”
    楚泽审视着他,“潜勋何处?”
    “家父已故。”
    楚泽心中只觉得见了潜勋本人,才能令他安心,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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