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是公子率军出征……”穆封将事情详细地讲了,那时候他也跟在穆远的身边,他一边儿讲一边儿窥着清泱的神色,生怕她因此认为穆远是暴戾嗜杀之人。
    “其实公子也不容易,人们都说他残忍,可是他也没有办法,如果不这么做,不但不能完成计划,还会死更多的人。”穆封补充道。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生日,更新一个长的,么么哒。
    祝自己生日快乐。
    第64章 寻找穆远
    穆远负气离开了府里, 出来之后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无处可去。若是去长姐家里,未免叫他们担心, 但是其他地方也不太合适。
    想来想去还是去了宫里,自然是不敢到域阳宫惹祖君担心的, 而且若是祖君知道,自己也无法遮掩。后来到底是去了东宫, 这种时候, 或许只有善解人意的萧瑾瑜才能够理解并给予他安慰吧!
    但是穆远没有想到的是,太女也在。其实倒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是这样自己就不好久留了。
    萧瑾瑜自然不会嫌弃穆远来的不合时宜,他热情地将穆远请了进来,还拉着他的手问:“今日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可是与七殿下吵架了?”
    萧瑾瑜是何等的心思敏捷,一眼便看出了穆远神情间的不寻常之处, 于是便低声询问。
    穆远强颜欢笑道:“无事, 只不过想起来了, 过来看看而已。”接着穆远与萧瑾瑜闲话了几句,便离开了东宫。
    穆远出了东宫, 一个人走在漫长的甬道上, 周围的侍子和宫女见到了, 也不敢上来打扰,只是默默行礼。
    另一边儿,清泱得知了真相之后,早已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有吗?”清泱问道。
    来人摇了摇头道:“府里都找遍了, 没有找到君上,门房的仆妇说君上已经出去了。”
    “唉!”清泱长叹一声,在原地焦急地走了两圈道:“我去宫里看看,穆封你去穆府问一问,一定要把你家公子找回来。”清泱说罢便披上披风,带着佩玉急匆匆往宫里赶去了。
    “主子,主子您慢点。”佩玉在清泱身后,努力地跟上她的脚步。
    清泱闻言却没有慢下来,她只恨不得能够再快一点儿才好。清泱的手里握着穆远脱下来的玉簪,那是清泱第一次送给他的礼物,那时候清泱一门心思想要讨好他,赖着他学习剑法,后来两人剖白了心迹,清泱的惰性复发,就没有再每日早起练习。
    清泱现在想起来,只觉得自己太不懂得珍惜。还有方才的误会,穆远一定伤心透了。本来最近两人的关系就不太好,这下子更是彻底掉入了冰点了。
    清泱越想越害怕,反手又想抽自己一个耳光,她身边的佩玉及时发现,眼明手快地拉住了她。
    “殿下,你这是做什么?”佩玉看着清泱这样自虐,心里十分地不忍。
    “佩玉,我是不是太混账了。我居然……穆远他……我会不会再也找不到他了?”清泱语带哽咽地问道。
    “不会的,不会的殿下。而且君上他也没怎么将您放在心上,不然他为何去和西北王私会却一点儿消息也不透露给您,为什么方才您问他的时候,他却毫不辩解呢?他的话,根本就是在误导您,这根本一点儿也不能怪您。”佩玉安慰清泱道。在佩玉看来,穆远根本不值得清泱这样为他伤心。
    “不,你别这样说他,别这样说。”清泱混乱得阻止了佩玉的话语。佩玉所言,勾起了她最害怕的心事,我不在意穆远曾经做过什么样的事情,不在意他是不是刽子手,也不在意他是否喜欢过别人,但是她害怕穆远根本不在乎自己。
    “快,在快一点儿。”清泱催促马夫道。
    “殿下在遇到君上之前,是何等的洒脱逍遥?从来没有烦心的事情萦绕心头,更不用说是为了谁流泪伤心了。”佩玉心中暗暗想着,却不敢再说出来招清泱不高兴。
    域阳宫
    清泱的轿子停在了域阳宫的门口,佩玉上前去询问,若是穆远不在,她们也就不再进去,免得浪费时间。
    “这位姐姐,请问穆正君来过吗?”佩玉上前对着一个侍女客气地问道。
    那侍女有些奇怪,她不过是个站岗护卫的侍女罢了,没想到佩玉居然会这样客气地询问。而且似乎七殿下还在一旁的轿子里等着答案,这让她有些惶恐,于是低声快速回答道;不曾。
    “多谢大姐。”佩玉得了答案,小跑着回去告知清泱。
    “在吗?”清泱掀开轿帘,探头出来问道。
    “没有,”佩玉回答道。
    “去东宫,”清泱知道穆远与萧瑾瑜交好,八成的可能是去了东宫,便下令让人往东宫的方向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昨天的祝福,么么哒。
    第65章 继续寻找
    清泱转而去东宫的时候, 太女还在,只是穆远已经离开了。这时太女和萧瑾瑜都知道,两人陆续到来必然是出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老七, 你跟姐姐说,你到底是怎么得罪穆远了?”太女拉过清泱问道。
    “我……唉!”清泱心下着急, 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只道:“太女姐姐别问了,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说罢便要转身离去, 却被太女拉住了。
    “就算是有什么不满,也不必与他争执,你到底还是要顾忌着点儿他的身份,知道了吗?”太女嘱咐道,她不明白为什么清泱和穆远之前还一派琴瑟和鸣,近来却闹得这样僵, 但是穆远是不能够被得罪的。
    “我知道了, ”清泱不欲再与太女多作纠缠, 连声答应了太女的请求,便退出了东宫。
    “回府去, 说不定穆远已经回去了, 或者去穆府打探的人已经有消息了。”清泱下令道, 心里也安慰自己,不要盲目地着急。
    “是,”佩玉和抬着轿子的仆妇齐声答应,仆妇们抬起轿子快步地走了起来。
    “君上回来了吗?”清泱下了马车, 还没进门就先问门房的仆妇。
    “回殿下,君上没有回来,不过去穆府和其他地方的人都回来了。”
    清泱听了快步往里走,想着穆远大概是不想回来,他不想回来那旁人必定是请不动的。
    “君上可是在穆府?”清泱问道,现在她唯一能够猜到的地方,也是唯一能够期盼的地方,就只有穆府了。
    谁知那去穆府打探的仆妇摇了摇头道:“回殿下,穆府说君上没有回去,您吩咐了不许张扬,小的也就没有多问。”
    “那他还能去哪里呢?”清泱喃喃自语,神情无比落寞。
    其实穆远当然不会再去穆府,他出了东宫,便再没有去找任何人,而是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行走。年关时节,街上到处都是置办年货的百姓和叫卖的小贩,实在是热闹非常。但是此刻的热闹繁华却让穆远觉得自己太过格格不入,他需要一个清净的地方来思考。但是哪里是这样的清净之地呢?
    “你不是说要去护国寺还愿吗?怎么还在这里逛街?”一个衣着朴素的男子对着偶遇的另一个男子问道。
    那两个男子似乎是早就相熟,在集市上偶遇,便闲聊了起来。
    穆远没有去再多注意那两个男子说了什么,他倒是被护国寺引发了灵感。世间清净之地,莫过于佛门了。
    于是穆远便孤身来到了护国寺。护国寺乃是受熙帝封赏的京城最大的寺庙。平日里香火鼎盛,但是到了年底,却也略显冷清。偶尔有几个香客,也是年底前来还愿或者祈求来年的安康的。
    “施主可是要来上香?”一个小沙弥见穆远一个青年男子,孤身到来,忍不住心下好奇故而上前问道。
    “是,”穆远自然并不是来上香的,鬼神佛道之说,他统统都不相信,但是眼下的情形也只好这样假装了。
    “施主请随我来吧!”小沙弥慈眉善目做了个请的手势,引领着穆远到了护国寺的大雄宝殿。
    穆远上了香火钱,从小沙弥的手中取过香来,跪到玄色的垫子上拜了拜,然后起身上前将手中的三根点燃的香,插到了佛像金身前供奉着的香炉里。
    穆远上了香又跪了回去,闭着眼睛跪在垫子上,佯装虔诚地求佛。小沙弥见状也不再打扰,便默默地退了下去。
    穆远静默地跪坐,闭着眼睛完全无视了周围来来去去的香客,他们都是悄悄地来,匆忙地上香离去。
    “穆远,你的心中有所求吗?”穆远在心中暗暗地问自己,他并不是无欲无求的人,若是佛祖真能有求必应,那么自己也不会吝啬真心跪在佛前祈求吧!但是他知道佛祖从来只会俯瞰着人间的疾苦,却从来不会显身来救苦救难。
    那些因为战争而活在死亡恐惧中的百姓,他们的口中从来都没有少了神佛的身影,他们的祈求也无一不是最真心的虔诚,但是战火仍旧会摧毁他们的家园,夺取他们的生命。
    穆远从来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任何选择,无论是十四岁的时候跟随母亲和姐姐上战场,还是为了家族放弃自由来到京城,或者是后来遇到清泱赔上真心,即使最后得不到完美的结局,他也从不后悔。
    “将来要怎么样呢?和她合离吗?”穆远在心底想着未来的可能,“这大概不太现实,我和殿下都是身不由己罢了。”只是让他冷漠的清泱朝夕相处,实在是一种很大的煎熬。
    “穆将军?”穆远的耳旁响起了一个惊讶的声音,他睁开眼睛偏头看去,便看到了跪在自己旁边的文承卿。
    “是文公子!”穆远点头致意,对于在护国寺遇到文承卿一事,也感到十分意外。
    “是,我与父亲前来还愿,到了这里却看到一人与穆将军十分相似,所以便待父亲去方丈离开,冒昧出言探问。”文承卿将由来娓娓道来,若是平日里他可不会主动与人打招呼,更不用说是一口气说上这么多话了。只是穆远于他,意义非凡,能够偶遇已是极大的缘分,哪里还会再冷淡以对呢!
    “嗯,”穆远并无心思与文承卿闲聊,两人的交情浅淡,而且文承卿比不得萧瑾瑜善解人意。穆远自然不会将自己的苦恼与文承卿提起。
    “我来这里是不得已要陪父亲,却不知将军为何在这样的日子前来,殿下……殿下她也不作陪吗?”文承卿斟酌着开口,却仍旧是一语便戳到了穆远心上。
    穆远闻言沉默不语,文承卿见状便知是自己说错了话,便也不再追问下去,一时沉默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穆远却是意识到了自己的无礼,便开口道:“文公子还请见谅,只不过是家事繁杂,故而恕我不能与公子明言。”
    “无妨,穆将军随意便是。”文承卿温和说道,面上毫不在意。
    穆远又不再开口,沉默了许久问道:“在文公子看来,穆远是什么样的人?”
    “这……”文承卿没料到穆远会再发问,思索了片刻回答道:“穆将军曾救过在下的性命,在我心中是顶天立地的英雄,更是世间无人能够企及的男儿。”
    “果真有你说得这么好吗?你可知我的双手也曾沾满无辜者的鲜血,在他们眼中,我不是守护国家的英雄,只是侵略的屠夫。”穆远道。
    文承卿一时无语,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其实他对于穆远,根本一点儿都不了解,说到底也只是盲目的崇拜而已。
    文承卿和穆远说话间,周围人已经悉数走尽了,天色渐暗,小沙弥来到大殿为油灯添上些许的灯油。双手合十道:“二位施主,天色已暗,外面下起了大雪,二位……”
    文承卿和穆远对视一眼,文承卿道:“我的父亲与你们方丈交谈,不知父亲的意思是?”
    “宋官人的意思是马上启程,趁着雪还没有厚积,赶紧回府。”小沙弥回答道,其实他就是奉方丈的嘱咐前来告知文承卿的。
    文承卿闻言看了看穆远,又看了看前来报信的沙弥,面露难色。
    “文公子回去吧,不必担心穆远了。”穆远道,说罢仍旧跪坐到垫子上,对着小沙弥道:“护国寺可有空着的禅房,在下恐怕要再此借宿一晚了。”
    “有倒是有,只是……”小沙弥欲言又止,其实他觉得穆远一个男子,实在不宜孤身在外住宿,但是穆远添了许多的香油钱,也让他不好拒绝。“那好吧!我去替施主打理禅房。”
    穆远说完了见文承卿还站在原地,便冲着他道:“这下文公子不用担心了请回吧!”
    文承卿闻言点头,作势要回去,正好有家中的小厮茗宋见他久久不出来,便带着他的披风过来接他。
    “公子,快点儿走了。”茗宋说着替文承卿披上了披风,催促着他离开了。
    文承卿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大殿,冒着风雪走向文府的马车,正要上去却听见了“哒哒”的马蹄声响。文承卿循着马蹄声看去,只见一人穿着大红的披风后面跟着几个侍女,穿过风雪过来了。
    待一行人下了马,将马匹都交给和尚们牵走,便转身朝着大殿的方向过来。文承卿这才看出来,走在最前面身着红色披风的,正是七皇女李清泱。
    “公子,快点儿上车啊!”茗宋催促道。
    “嗯,”文承卿闷闷地应了一声,终于上了文府的马车,车帘一放下,便阻挡了外面的风雪和文承卿的视线。文承卿心里默默地想着:那个人或许是来找穆远的吧?一定是的,不然为何要冒着风雪前来呢?其实无论如何都与自己无关,人家才是眷侣,而自己只是一个连听故事资格都没有的局外人。穆远的伤心难过,只会对着七殿下说,而能够安慰他的,也只有此刻匆匆赶来的七殿下。
    文承卿收敛了心神,莫名竟然有一丝欣慰,因为他知道清泱来了,穆远就不会一人孤苦地待在这寺庙里了。马车辘辘地走远了。
    清泱去了大雄宝殿,却发现里面并没有清泱,只有两个小沙弥。
    “原本在这里的人呢?就是一个身着黑衣的青年男子,他去了哪里?”清泱急忙道,她真的害怕又一次扑空,或许就此在也见不到穆远了。
    小沙弥见清泱着急,连忙解释道:“他,他,他已经去禅房了,施主你是他什么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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