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就苏秀才一个能挣钱的,关键苏秀才是个迂腐性子,不会说好听的话,不会和人交际。每去一处学馆私塾,必然受人排挤,而他脾气也是大的,性子上来说不干就不干了。
    一年十二月,他能做满十个月就算不错了。而之前做的这家私塾,他在里面做了好几年了,也是这私塾小,拢共只有两个先生。另一个是童生,奉苏秀才为先进,自然相处和睦。就是薪资太低,每月加起来不过二两多的银子。
    可惜这一去几月,私塾里自然不能等着他,只能辞了。
    “我堂堂的秀才公,还怕找不着私塾坐馆……”
    每次提起这事,苏秀才就特别义愤填膺,不过现在已经没人愿意听他说这些了。
    朱氏本是想反驳婆婆一二的,可牵扯到公爹的事,也不敢随意开口说话。
    苏玉成不耐道:“现在提这些作甚,回去了以后再说,这是京城,那总管不是说了京中繁华,可出去逛逛。即是这么说,就说咱们可多留几日,这事回去后再说。”
    李氏乐得在一旁看笑话,嘴角挂着似笑非笑,那模样别提多招人厌恶。
    姚成怕她惹事,推了推她道:“娘,你跟来做什么,没事你就回房去。”
    “回去作甚,这不是商量事情?不是我说啊,这给人当妾终究是落了下层,大妇让你站着就站着,让你跪着就跪着,还真当自己是正经岳家……”
    听到这话,吴氏又哭了起来,苏家人则是对李氏怒目相视。
    包括蕙娘。
    姚成压低着嗓子道:“娘,你回屋去,能不能不着招事!”他一面说,一面就将李氏往外拉。
    “你嘴里有句人话没?若不是你当我吹得天花乱坠,我至于……”朱氏呸了一口,骂道。
    苏秀才黑着脸,“玉成,你不管管你媳妇!”
    苏玉成立即道:“你说人家亲家母作甚!”
    “她这么埋汰咱们,还不兴咱们说她!”朱氏翻着白眼道。
    “你怎么不想想你这趟怎么来的!”苏秀才喝道。
    当然是姚成送来的,这一趟多亏了姚成,不然以苏家这群不着调的人,恐怕走到明年也来不了,指定死在半路上。
    不看僧面看佛面,说了李氏不打紧,得罪了女婿,没看见蕙娘站在一旁脸色十分难看。这种亲戚攀扯亲戚的事情,历来复杂,背地说道两句也就算了,哪有人还没走远就骂上的。
    吃人家嘴短,拿人家的手短,历来如斯。
    李氏听到里面的动静,就要扭头回去和朱氏吵,却被姚成一把给拉远了。
    李氏一把甩开儿子的手,掸掸衣襟:“瞧瞧,瞧瞧,这就是你那好岳丈家,合则我儿子差事不做,到处托关系走门路,脏活累活银子也出了,还落个亲娘被人骂。”
    姚成满脸无奈:“娘你少说一句行不行……”
    门里,朱氏还想还嘴,苏秀才抄起桌上的茶盏砸过来,道:“滚,都给我滚出去!你滚,你也滚!”
    苏玉成和朱氏落荒而逃。
    蕙娘满心疲累地从屋里走出来,就看见妹妹瑶娘站在不远处对自己打手势,她望望四周,忙就过去了。
    瑶娘引着她进了一间空屋子,刚关上门,蕙娘就道:“你这丫头到底在弄什么,吓死姐姐了。”
    瑶娘又是撒娇又是讨好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又提了提晋王如今在京中的处境,不过并没有往深处去讲,只是拿毛财主家几个儿子争家产的事举了个例子。
    蕙娘自然不傻,虽然闹不懂其中究竟,但也明白事态严重。
    家里其他人也就罢,尤其是朱氏和她那个耳根子软的大哥,还有李氏,没事还要找些事,有事更不用提。
    “你这种做法是对的,过两日我就提了让他们家去,不能让他们待在这里给你添麻烦。”
    “姐,你明白就成。殿下本就说要接你和姐夫来京中住一段时间,只是我觉得有些不是时候推辞了。这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多住些日子再走。至于他们,多注意些也就罢了,惹不出什么是非。”
    姐妹二人说了一些话,瑶娘看得出蕙娘车马劳顿也累了,便没有多拉着她说话,只是约着明日再聊,便和蕙娘两人出了这间空屋子。
    一个回了房,另一个则是回了荣禧院。
    瑶娘还没进门,红翡就在对她做眼色。
    去了次间,晋王果然在炕上坐着。正在看几册卷轴,炕几上放着笔墨纸砚,时不时提笔在上面写着什么,一看情绪就不对。
    搁以前,就是晋王不爱说话,也是会看她一眼。今天倒好,连个眼神都不愿意给她。
    真气了,还气得不轻!
    瑶娘还记着自己之前的想法,瞄了他一眼,扭头就出去了。她去了东厢陪二宝玩,一直到小宝从宫里回来,沐浴更衣吃了些点心,母子三个才又去正房那边。
    后来连小宝都看出晋王情绪很不对,瑶娘就是装作不知道。
    用罢晚膳,陪俩孩子玩了一会儿,瑶娘亲自将小宝二宝送回东厢。今天月月不在,她昨日去了庆王府,要过两日才会回来。
    瑶娘在东厢待了很长时间,直到小宝说自己要睡了,她才讪讪的回了正房。
    次间已经没有人了,卧房里亮着灯。
    瑶娘走了进去,床榻那边的幔帐是放下来的。她轻手轻脚去沐浴,出来后把所有人都支了出去,才扭身去书房拿了样东西回来。
    掀开幔帐,晋王长发披散阖目躺在那儿,她来到床边坐下,伸手推了推他。
    晋王掀目看她,她红着脸,因为刚沐过浴,白皙的脸上还带着水汽。
    他挑眉,她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他。
    第173章
    瑶娘递过来的是一张纸, 上好的澄心纸。
    上面用颜体写着几行字, 字称不上好, 不过取个工整——
    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君不知。
    此译诗名为《越人歌》,据说当年乃楚国的鄂君子泛舟之时,摇浆的越女爱慕他,用越语唱了这首歌,鄂君请人用楚语译出,一般用于女子向男子表达爱慕之意。
    上次瑶娘抄了一句情诗, 晋王醋了。虽是解释清楚了, 但晋王还是记了很长时间, 时不时就拿出来提一提,瑶娘就想着什么时候抄一张给他。
    可惜她的字写得不好, 一直没能成行。这些日子偷偷摸摸弄了好久,才抄了这么一张她自认为写得还算不错的。瑶娘偷偷摸摸藏了起来,打算挑个好日子送他, 今天一看他又气了, 她就想好了要把这个送他,他肯定会很高兴。
    不得不说,瑶娘还是有几分小心机的。
    只可惜她的小心机早就被晋王收在眼底, 这张被她自认藏得很好的纸,不知道被晋王偷摸拿出来看了好几遍了。所以就想这么点东西收买晋王原谅她,未免也太小瞧晋王了。
    晋王不动声色看着,一直偷看他神色瑶娘,不禁心中有些惴惴。
    “写错了一个字。”晋王突然道。
    “啊?哪个字?”
    瑶娘凑上来看,模样认真,晋王也不是唬她骗她,伸手在‘幾’这个字上点了一下。
    这个字笔画太多,瑶娘少点了一点。
    “真的错了!”瑶娘声音沮丧,竟有一种如丧考批的感觉。
    无他,皆因她和晋王之间的有个约定,写错了字是要受罚的。
    具体当初是怎么约定的,瑶娘已经记不清了,总而言之一直都是这样。所以瑶娘每次写了大字,都会检查了又检查,才会拿给晋王看,没想到这次竟然错了,她明明记得自己看过了好几遍。
    “是你去,还是本王去?”
    去干什么?
    自然是去拿戒尺。
    错一个字,要打三尺。瑶娘有点发怵,倒不是其他,因为每次晋王都不会打她手,而是会打她那个地方,她会觉得很羞耻。
    “先记着,改天吧,这么晚了,还是早点休息。”
    晋王睨着她。
    瑶娘被他看得有些局促,改口道:“那要不打手掌心,你不用怕会打伤我的手,我没办法写字,这几天就不写字了。”
    晋王还是睨着她。
    瑶娘就知道今日躲不过去,蔫头耷脑爬上榻来,破罐子破摔地趴在那里。
    “好吧,你来。”
    说完,瑶娘屏息静气等着,可一直不见晋王有动静。
    她好奇扭头去看他,就见他坐在那里,眼神怪怪地看着自己。
    “不行。”
    她下意识就捂着屁股,可惜晋王不为所动,依旧看着她。
    “你、你、你这人太荒淫了,怎能想如此不端之事。”瑶娘面红耳赤斥道。
    问题是晋王如今荒淫也不是一日两日了,面上一副假正经,实则正不正经大概只有瑶娘才知道。
    “你若是今晚不打算睡了,你就继续耗,反正本王是无所谓。”
    晋王口中的无所谓通常是有所谓,他惯是擅长教会瑶娘做人,想起今儿自己睁着眼说瞎话他气成那样,肯定是小心眼又记恨上了。
    罢罢罢,瑶娘将脸埋在松软的被褥历来,手抻下去将绸裤半褪。
    “好了,你来吧。”
    然后晋王就真来了。
    如玉般水光柔滑的软肉,像似最上等水豆腐。
    轻轻触去,嫩肉微颤,泛起一道道旖旎的波纹。
    “啊…”
    她低讶一声,声音又柔又媚,勾魂摄魄。
    就见玉白色的底儿上印出一道海棠红的花瓣儿,美得像似最上等的胭脂泪。这胭脂泪顾名思义,乃是玉中极品,通体无暇,只其上有一滴胭脂色泪状的异色。
    本是藏在晋王私库,前些日子被晋王命人找出来,给瑶娘做了块儿坠子用来压裙角,瑶娘可喜欢了,而让晋王喜欢的不是那美玉,而是眼前的美景。
    深棕色的戒尺再此击打上去,发出啪的一声轻响,瑶娘又是一抖颤。
    她只穿了身水红色薄绸的亵衣亵裤,此时亵裤半褪,露出挺翘的雪臀,和下凹的腰寓。从晋王这个角度看去,可明显看见隐隐有暗色藏在那雪样的白之间,那是最让他神魂颠倒的地方。
    “可疼?”他问。
    “不疼,你快点儿。”她趴在松软的被褥里,咬紧了下唇。下身一片片的凉意,总觉得有凉风正在往她腿心儿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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