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抱着不肯松手,先是啜泣,然后变成了大哭,“奶,您别离开桃花,桃花知道您骗人的,外公在床上躺着的时候也这么和桃花说,后来还是离开桃花了,奶......”
    梨花听着桃花哭声,撇着嘴,跟着哭了起来。
    黄菁菁心头暖融融的,童言无忌,她们是真心舍不得自己死吧,她顺着桃花后背,感慨道,“奶好好的,粪池的水都淹不死奶,奶福气大着呢,桃花别哭了,待会奶带你们去滑雪。”昨日大年初二,村里的小孩都随爹娘走亲戚去了,树林没人,今日怕会热闹些。
    桃花摇头,“爹说奶不能劳累,要养身体,桃花不让奶出门。”
    孩子大,表达更强,说的话甚是贴心,黄菁菁揉揉她额前的小碎发,失笑道,“桃花懂的真多。”
    见栓子想上前又不敢,她朝他招手,“栓子梨花过来,奶抱抱。”
    栓子听着这话立即红了眼眶,扑过去,抱着黄菁菁一只手臂开始哭,好像她即将不久于人世似的,她没有骂他们晦气,而是很享受的搂着他们,老二精于算计,老三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但三个孩子甚是乖巧懂事,恐怕是她来这里最温暖她的记忆了。
    刘氏煮了四个荷包蛋,黄菁菁吃了一个,剩下的分给三个孩子,祖孙四人吃得香喷喷的,梨花打了个饱嗝,仰着小脸满是笑,“奶,吃饱了。”
    “吃饱了就不吃了,奶也饱了。”
    汤里加了许多糖,吃着有些腻,黄菁菁不喜欢,只吃了鸡蛋,汤分给桃花他们喝了。
    周士文不让她出门,怕她不小心又晕倒,走前叮嘱桃花看着她,桃花便学着大人,一板一眼搬着凳子坐在门口,隔一会嘴里就嘟囔道,“大伯说不让奶出门,奶不准出门。”
    栓子和梨花一脸认同的附和,黄菁菁面上装作不悦,心里却甜出了蜜,过后又有些复杂,周家虽有周士文拿钱回来,原主精打细算,可也只能勉强养活一家子人,然而大房没有孩子,如果大房有了孩子,周士文还能分文不少的把工钱拿回家吗?
    周士文成熟稳重,担得起责任,可有了孩子后恐怕不得不陷入两难的局面,好比孩子生病吃药,他能不管孩子的病情而把钱送回来吗?孩子没衣服穿了也不买吗?她不怀疑周士文的孝心,然养个孩子,开销会大很多,他的所有行为皆迫于无奈,可家里的情形不能没有周士文的银钱。
    除非,她能想到办法挣钱。
    第26章 .026 打群架后
    然而她无一技之长, 不懂怎样能挣大钱, 且刚过年, 万物萧条,到处白茫茫的, 去哪儿挣钱, 如何挣钱?
    她心里没数,也想不到法子,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在床上躺了半日,黄菁菁浑身不舒坦, 抑制不住出门的心思, 但周士文他们好像有事情忙去了, 家里只有三个孩子。
    桃花守着, 她不给面子不行, 摩拳擦掌的想着办法, 故意板着脸道,“这么好的天不要我出门,是不是要把我关在屋里发霉啊,一群黑心肝的,桃花, 把你大伯叫来, 我倒要问问谁的主意。”
    桃花惊了一跳, 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脖子, 随后不住的看向栓子, 后者腰杆挺得笔直, 不吭声。
    黄菁菁顺着桃花的视线落在栓子身上,“栓子,你说,是不是要我发霉啊。”
    栓子浑身僵硬,黄菁菁以大欺小有些不好意思,然而小鬼难缠,不把他们收服了,自己恐怕要在床上躺好几天,因此,她对栓子的紧张视而不见,又板着脸问了遍,“把你爹喊来,我看看究竟谁要跟我作对。”
    “奶。”栓子木着脸,眸子尽是严肃和局促,吞吞吐吐道,“爹去外公家了。”
    黄菁菁一怔,周士仁去刘家了,昨天不是去过了吗,“你大伯二伯也去了?”午饭她在屋里吃的,她专心致志思考着发家致富的法子也没细听隔屋聊了什么,只知道外边不一会儿就安静下来了,桃花栓子进屋陪她。
    栓子一板一眼的点了下头,声音有些僵,“都去了。”
    黄菁菁蹙了蹙眉,昨日周士文说带着周士仁去刘家罢事情解决了,她晕过去了,也不知道结果,照今天一家子浩浩荡荡去刘家的情形来看,事情估计不妙。
    她掀开被子,碎骂道,“好你个老三,这种事也不告诉我声,是不是没把我当娘的放在眼里啊。”
    栓子和桃花被震慑,一句话都不敢说,黄菁菁声音渐软,“这会树林人多,你们去树林滑雪,我去刘家看看。”
    刘老头无赖不要脸,但论起来毕竟是长辈,周士文再正义,周士武再花言巧嘴都没用,和那种泼皮没道理可讲,打一架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院子里静悄悄的,鸡笼里的鸡锁在鸡窝里,不时探出个脑袋咯咯两声,黄菁菁喊了声老二媳妇,桃花站在身后,嗫喏道,“我娘也去了。”
    “她去做什么,那么吵的场面不怕伤着肚子,真是一群不省心的,你们去树林玩,多照顾着梨花,奶得给你们不省心的爹们撑场面去。”
    说完叹了口气,找了根竹竿做拐杖,风风火火走了。
    这些日子天天运动,步伐轻盈了许多明显不如上回吃力,刚拐过弯,那边村里就传来闹声,声音嘈杂,繁乱,根本不知发生了何事。
    她骂了句脏话,健步如飞的走向村子。
    未走到村口,小径上走来一群人,为首的不是周士文又是谁?
    “三弟,不是二嫂说你,你要是腰缠万贯我也不说你,但家里什么情形?去年才把债还清,娘在床上躺着要好生修养以后花钱的地方还多,你竟然应下三两债务,是要把娘气疯是不是,大哥每个月给家里的钱不吃不喝也要两年多才还得清,这两年多家里怎么过?”范翠翠声音有些尖锐,手抚摸着肚子,难掩气愤。
    周士仁低着头,愧疚得说不出一句话,范翠翠又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刘家再不讲理也不该把事情推到你们身上,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债务一句话应下,想没想过咱一家子怎么过,咬牙挨饿省吃俭用给刘家钱,就为了你一句话?”
    “二嫂。”刘氏眼眶红红的,望着范翠翠,脸红道,“栓子爹是看在我的份上,二嫂说得没错,追根究底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还有谁的错?”黄菁菁挥起手里的竹竿,冷然道,“这种事你一句话就还回去了,你呢,一字不吭,还想和刘家往来,怎么样,要你爹再卖你一次是不是?”
    黄菁菁冷哼,周士文见她脸色不太好,忙上前扶着她,“娘这么来了,您身子还没恢复,好好在家里养病才是,我走之前不是交代过桃花的吗?”
    说起这个,黄菁菁拿竹竿打了他一下,动作看着大,力道却很轻,“你还意思说这件事,怎么,嫌我出门丢人现眼要把我拘在屋里是不是?”
    周士文紧紧皱着眉,示意边上的刘慧梅搀扶黄菁菁,主动说起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周士武听着这话,面色变了变,不过当着黄菁菁的面他没说,否则以黄菁菁护短的性子一定会骂他奸诈狡猾,冷漠无情,连亲弟弟都不过问。
    “娘,您别怪罪大哥,是我们兄弟一起决定的,您身体不好,受不得劳累,今日的事儿我们自己就能摆平,用不着劳烦您。”周士武会说话,三言两语就哄得黄菁菁心下释怀,不过她看惯周士武的把戏了,知道他不过哄自己开心的而已。
    周士武声音温和,让人如沐春风,“娘,三弟的事儿完了,刘家人不少,欺负三弟老实憨厚,我们当哥的自然要说支持他了,不和您说是怕您操心,加重您的病情,你怨我吧。”
    黄菁菁不动声色,“是,你们兄弟有能耐了,娘管不了吗,是不是什么时候要一起商量把我抬到河边淹死算了。”
    周士武成诚惶诚恐,陪着笑道,“娘说的是哪儿的话,儿子哪能不管您。”多说多错,他索性住嘴不吭声,任由黄菁菁骂。
    黄菁菁看成他面露敷衍之色,气不打一处来,挥起竹竿就给了周士武一棍子,“瞧瞧你什么表情,是不是嫌弃我年纪大不讲道理,你们几兄弟真不想和我过就分家,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你们长大,分家自己过日子,随心所欲多舒服,真以为我年纪大离不得你们了是不是?”
    听黄菁菁越骂越远,周士文忍不住开口,“娘,二弟不是那个意思,三弟做错了不说他不长记性,您性子急,一言不合就动手打架,我们是怕您吃亏。”
    黄菁菁哼哼的别开了脸,不过没追着问题不放,来的时候气势汹汹,如今完事,心里大石落地,刘氏又高兴又难过,跟着插话道,“娘,都是我给家里添的麻烦……”
    不等刘氏数落自己,黄菁菁先一步打断她的话,“你知道你添了麻烦就好,往后好好报答这个家里,别整天正事不做只帮倒忙。”
    黄菁菁问起刘家的事,刘氏不敢有丝毫隐瞒,一五一十讲的清清楚楚,刘老头不肯白白放过周士仁,又是打滚又是哭闹,范翠翠先一步上前挺着肚子站在前边,范翠翠怀着身子,刘老头不敢推她,相反还离范翠翠远远的,生怕不小心范翠翠喊肚子疼赖在他头上。
    黄菁菁没亲眼见也只场面惊心动魄,调转目光,饶有兴味的盯着范翠翠肚子,当娘的比保护肚里的孩子,还挺着肚子冲锋陷阵,她佯装称赞,道,“看不出来,挺着肚子你也能出来跟着闹事,行啊,你们一个个都有自己主见了是不是,不把我当娘的放在眼里是不是。”黄菁菁情绪有些失控,怒吼道,“你怀的是我周家的种,你把他暴露出来给刘老头打,你不喜欢这个孩子生什么生。”
    范翠翠的脸不禁有些发白,急于解释,“娘,不是的,我挺着肚子,他们不敢对我动手的。”因为不小心推攘了老人孕妇的事儿两家打架的比比皆是,谁都不敢打孕妇,被追上门就是杀人造孽的事儿,谁都不敢。
    “不敢,他就是打你了怎么样,你是能吃他一坨肉还是喝他一口血,当娘的拿孩子挡在前边你还有脸说了是不是,滚滚滚,都给我滚。”黄菁菁就不明白了,今日这种事就得要她一个孕妇跑在最前边?真出了事,哭都来不及呢。
    人,永远不要抱着侥幸活,狗急跳墙痛下杀手的例子可不少。
    范翠翠被骂得没了声,黄菁菁掉头就走,“春上分家,各过各的轻松些。”她一大把年纪了整日操心这操心那,起码得少活二十年。
    桃花说她福气好,央求她别死,黄菁菁觉得她倒是想死恐怕死不了,自杀她是没有勇气的,要别人动手吧,自己求生的本能不可能不反抗,既然活着,那就得按着自己的心意活着。
    分家,她最强烈的愿望。
    周士文和周士武对视了一眼,后者指指黄菁菁,苦笑道,“以前娘的口头禅是quot;我不要活了,死了算了quot;,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改成quot;分家了quot;,大哥,娘听你的,你劝劝娘。”
    最懒散最不争气的分出去了,周士武不想分家,不会开口说分家。
    “大哥,桃花娘肚里怀着孩子,今年不能像往年那样卖力干活,如果我有一技傍身还好,我什么都没有,一个人干活如何养得活一家人,三弟也是,家里的重担全在三弟身上……”周士武说到一半,被周士文泠声打断,“二弟不用说我都知道,我和娘说。”
    黄菁菁丢了拐杖,走得又急又快,像是被气得不轻,周士文大步追上前,扶着黄菁菁手臂,提醒,“娘,您慢些,小心摔着了,您总想分家,可分了家谁照顾您?”
    第27章 027 分分法
    王婆子哭声震天, 像没听见周士武的话, 哭得悲痛万分,不知情还以为死了儿子,周士文拧着眉, 见远处有许多探头探脑的人张望,他语声渐沉,叩门道,“婶子,我找我四弟, 他是不是和王麻子兄弟一起的?”
    许久, 门里的王婆子仍然只是哭, 周士文沉吟,眼眸沉静如水, 喝声道,“婶子,我只找我四弟, 不开门的话我就当他在王家踹门进来了。”
    他娘的积蓄全被周士义拿走了,心情可想而知, 黄菁菁省吃俭用了一辈子, 那些钱是她的棺材本, 藏在什么地方没人知道, 他们四兄弟成亲后,家里添了人,那点田地种出来的粮食更不够养活一家子人了, 去年黄菁菁把棺材本拿出来买了田地,之后再重新存的,如今被周士义偷了去,她哪里承受得住。
    黄菁菁这两年才稍微懂得为自己着想些,舍得吃舍得穿,前几年掏心掏肺为家里,舍不得花一文钱,顿顿只吃半饱,干活走在最前,生病了扛着,嘴里会抱怨会骂人,却从没懒散轻松过一天。
    周士义狼心狗肺,大逆不道,竟然拿了黄菁菁的棺材本,他抽回手,不愿再等,耗下去,哪怕找到周士义,钱也被他花完了。
    “要找是吧,行,你来找啊,穷地叮当响的时候在我家蹭吃蹭喝,眼下家里有钱了就把我老婆子丢九霄云外了,你要找是吧,找啊。”啪的声,王婆子推开门,双手叉在腰间,又嚎了起来。
    周士文回过神,微微颔首大步走了进去,周士义被撵出家门时的箱子在西屋里,里边的衣物没了,周士文皱眉,阔步走了出去。
    王婆子站在门口,脸上还挂着硬挤出来的泪,“都是些什么人啊,好心收留,反倒成了帮凶了,我老婆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周士文顿足,目光扫过她脸颊,温声询问,“王麻子兄弟去哪儿了?”
    王婆子一噎,当然去分赃了啊,她能告诉周士文吗?掩面痛骂“你问我我问谁啊,腿长在他身上,难道要我从早到晚把他拴在家等着你来找?”
    “那劳烦婶子了,我还要找我四弟,改日上门道歉。”丢下这句,周士文疾步离去,他又去了郑荣家,然仍说不知周士义哪去了,还反过来问他要钱,周士文心头涌上不好的感觉。
    太阳西沉,西边残余的红光渐渐黯淡,周士文去外村找了圈,山里也去过了,没有周士义的踪迹,他心事重重的回到家,灶房的烟囱冒着烟,上房静悄悄的,静得不同寻常,他顿了顿,打起精神进了门。
    黄菁菁坐在窗前,面容憔悴而低落,灰暗的光照在她脸上,松弛的面颊透着上了年纪的沧桑,他放轻脚步,低低喊了声,“娘。”
    黄菁菁无动于衷,周士文不再多言,行至桌前,拉开凳子坐下,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远处的山隐去身形,院墙的篱笆渐渐笼罩在黑暗下,天越来越暗。
    “没找着四弟,王麻子也不在家,肯定是躲起来了,我明天再去王家。”这次抓着周士义一定要他好看,这种不忠不义不孝之人,请里正浸猪笼都说得过去。
    搭在桌上的手动了动,片刻黄菁菁才张嘴道,“他瞅准时机回来的,哪会让你找着他,明日不用去王家了,他拿走了钱也好,往后是生是死都和我没关系了,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屋换身衣服,歇会吃饭吧。”
    事情已然发生了,不想开些又能怎么办,黄菁菁只是有些难过,原主留下来的钱就这么被周士义拿走了,那是原主存了一辈子的钱,原主所有的辛勤和汗水了。
    周士文坐着不动,“娘,有多少银子,我争取早点给您挣回来。”他有一个月的工钱没交给黄菁菁,被刘慧梅拿去救济娘家了,大不了,今年再省吃俭用些,先把这个窟窿填上。
    黄菁菁转过头,见他脸上满是认真,心头释怀了很多,“你在镇上开销大,别委屈了自己,那些钱他拿走就拿走了吧,钱没了可以再挣。”
    而情分没了就是真的没了,原主的钱全给周士义了,往后,她对周士义是真的没有情分可言了。
    “你好好休息两天,新年新面貌,别让东家觉得晦气,家里的事儿你不用担心,我自有主张。”如今家里分文全无,患难见真情,虽不到那地步,但也能看出些人的人性。
    周士文还想安慰下黄菁菁,屋外传来喊吃饭的声音,黄菁菁起身打断了他,“什么话,饭桌上说。”
    刘慧梅心思通透,知晓家里出了大事黄菁菁又厌恶她,回家后变主动揽了家里的活,扫地,喂鸡,煮饭,洗碗,饭菜端上桌,她把煎蛋放在黄菁菁跟前,有些讨好道,“娘,您喜欢的蛋。”
    黄菁菁不吭声,不点头也不摇头,一家人坐定,黄菁菁握着筷子,扫视了圈桌上的人,“家里的情况你们也知道了,就是找着老四,家里的钱也找不回来的,你们有什么打算?”
    先是沉默,坐在对面的范翠翠见大家都不吱声,有些忍不住了,不顾周士武扯她的衣袖,调整坐姿,直视黄菁菁的眼道,“四弟忘恩负义,娘不能放过他,要把他揪出来浸猪笼,那种人死不足惜。”
    黄菁菁不耐,“还有呢?”
    范翠翠左右扭了扭,暗暗看向刘慧梅的方向,岔开了话,“大嫂,你常年在镇上,做不惯家里的活吧。”
    黄菁菁不想和他们打太极,“老大媳妇前两天不是没做过饭,家务活都不会做怎么活,老二媳妇你别给我转移话题,有什么话就说。”
    范翠翠心头一喜,面上却不敢表现得太过,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哀叹了声,“家里乱糟糟的,照理说有些话我不该在这时候说……”
    周士武扭头倪了范翠翠一眼,意思让她闭嘴。
    黄菁菁冷笑,两口子都在屋里商量好了,在她面前做戏有意思吗,她抬起头,借故好奇的看着范翠翠。
    “今天去刘家村帮三弟出气,娘一大把年纪了还豁出去跟人拼命,我和桃花爹商量了很久,这件事虽说是三弟性子软被刘家设计了,但他惹的事就该自己摆平,一而再再而三的把娘牵扯进去成何体统?您要是有个好歹,外边人还不得戳着我们脊梁骨骂?”范翠翠一边盯着黄菁菁脸色,一边斟酌着措辞,确认黄菁菁脸上没有丝毫不快后才道,“娘要为四弟还债,为三弟跟人吵架,您把大哥他们养大成人不就是想安享晚年吗,结果糟心事就没断过,我和桃花爹觉得吧,有句话娘说得对,分家,分了家,各过各的日子,遇着事自己处理,就不会总让娘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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