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书心中一暖,点头应道:“那便麻烦你了。”
    长宁对他的善意他能感受到,自然不会气的推辞。况且他确实有些累,请三殿下的事交给长宁,他放心。
    “世叔不用跟侄女气。”姚书在她初入荆州的时候选择相信她,她相信那时候极大部分可能是碍于他与父亲的交情。可后来在隔离区没人相信她时,是姚书站了出来。
    不管如何,她对每一个对自己心怀善意的人都不吝惜好感。
    放下茶盏,姚书起身道:“既然如此,那宁儿路上小心些。”
    “好。”
    长宁到栈时,沈玄珩前脚才从街上回了栈。他也不是真的对百姓的疾苦无动于衷,刺史府门口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
    魏延胃口太大,沈玄珩正准备将魏延叫来房中谈谈就听到章启在外面敲门道:“殿下,北云来了。”
    “什么?”沈玄珩下意识从椅子上站起身,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北云?不就是裴家那丫头吗,找他做什么。
    “殿下,北云来了。”章启隔着门风便能感受到殿下的诧异,倒是不意外的重复的一次。
    诧异才是对的,当日第一次见这北云便是满口不敬三殿下,他也没想到北云竟然会来。
    这下沈玄珩真的听清楚了,裴长宁来找他?抖了抖肩膀,他怎么发自内心觉得没好事呢?莫非是魏延的事情败露了?
    那也不应该啊,魏延事情败露了,裴长宁不回京跑来找他干吗?莫非以为他会处置魏延?
    沈玄珩这边心思急转,门外的章启不禁再次开口道:“殿下?”
    “让她进来吧。”重新坐下,沈玄珩忍不住直了直身子开口道。
    章启这才听到沈玄珩的回复,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高声应了句:“是。”
    长宁推门而入时,沈玄珩刚好抬手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三殿下好雅兴。”长宁含笑看了沈玄珩一眼道,方才在楼下问过了小二才知道沈玄珩也是刚刚才回来。
    既然是才回来,方才刺史府门前的事闹得那么大,想必沈玄珩也是听说了的。
    “裴小姐坐吧。”收回视线,沈玄珩垂下眼帘定定的看着桌上空空如也的茶盏。
    他打定主意了,若是长宁是为了魏延的事情来的,那么不论长宁说什么,都休想从他嘴里问道一句话。
    长宁眼中闪过一丝好笑,这沈玄珩倒是真跟她从前影响中的人判若两人了。
    “殿下可听说刺史府门外的事情了?”看了沈玄珩一眼,长宁这才自顾自坐在了沈玄珩对面,慢条斯理道。
    果然是为了魏延来了,沈玄珩心中一紧,心中转念。
    “裴小姐什么意思?”
    看来沈玄珩对她防备心很重,长宁忍着笑道:“小女今日来,是有事相求。”
    有事相求?
    沈玄珩闻言,才抬眼看了一眼长宁,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你能有什么事求到我这里来?”
    不是他自嘲,他与傅殊交易的事不知道长宁知不知道。若是长宁不知道还好,若是真的知道还这么说,难免让他觉得长宁是来讽刺他来了。
    他一个没什么大用的皇子,除了一个皇子的名头还能唬人之外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地方能帮长宁的。
    像是看出了沈玄珩心中所想,长宁淡淡道:“殿下不必妄自菲薄,您三皇子的名头便很能唬人了。”
    沈玄珩脸色一白,他哪里妄自菲薄了,下意识便瞪向长宁:“你什么意思?”
    “殿下想必也知道荆州如今的情况了吧。”长宁不急着回答,反而自顾自开口道:“荆州如今情况堪忧,殿下可知您送过来的灾粮失窃的事?”
    既是想要请沈玄珩帮忙,长宁自然不会在这件事上瞒着沈玄珩了。
    “你说什么?灾粮失窃?”沈玄珩原本要去端茶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长宁急急开口。
    魏延已经贪了一半银子了,若是灾粮真的失窃了,那真是让荆州这么多百姓往死路上逼。
    许是沈玄珩反应太大,长宁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看沈玄珩的反应,虽有些奇怪,但她便更有把握请动沈玄珩了。
    “没错,今日查点库房时才发现,粮库的灾粮只剩十担了。”
    “怎么会只剩十担?”沈玄珩看了长宁一眼,一时半会也摸不准长宁这番话是否在炸他。
    长宁收回视线,翻开桌上的茶盏给自己沏了杯茶:“事实便是如此,殿下应该明白臣女不会拿这种事来蒙骗殿下。”
    话虽如此,可沈玄珩还是不相信,好好的灾粮怎么会说没有就没有。
    那可是整整两百但粮食啊,怎么会不见了。
    “殿下若是还不信,那臣女便真的没有法子了。”
    沈玄珩闻言,再看了看长宁的神情不似作伪,这才迟疑道:“若是灾粮真的丢了,你来找本殿作何?本殿可没有多余的粮食。”
    长宁嘴角抽了抽,沈玄珩这脑子是怎么长的,且他的脑回路仿佛也和旁人不同。
    “殿下,姚大人今晚在刺史府设宴,请殿下莅临。”长宁无奈的放下茶盏,她发现跟沈玄珩说话不能绕弯子。你若是绕了弯子,他是完全找不到重点的。
    听到长宁开口要请他今晚赴宴,沈玄珩狐疑地看了长宁一眼:“这个档口还赴什么宴。”
    不是他说,这裴长宁到底想说什么他现在都没听出来。好端端的既然灾粮丢了,不去找粮食反而来找他是个什么理。
    长宁眉心一跳,耐着性子道:“今夜姚大人已经请了荆州各位数得上名号的粮商一同,借的是三殿下的名头。”
    “什么?裴长宁你好大的胆子。”沈玄珩脸色大变,他这才明白长宁找他是干什么来了,感情是打着他的名头请了一群贱民,还要叫他陪一群下等人用膳。
    简直奇耻大辱。
    长宁定定地坐在椅子上,对沈玄珩的怒气视若罔闻。
    沈玄珩发了一通火,见长宁仍是不动神色的模样,气得直磨牙:“你要是打着这个主意就趁早回去,本殿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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