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不废话吗?不去裴府我这刚熬好的药给谁喝?给你喝要不要?”白晋生横了黄康一眼。
    “诶,白太医。”黄康闻言,看了一眼白晋生欲言又止。
    “行了行了,别白啊白的,赶紧回去吧。”白晋生没好气地打断黄康的话,骂骂咧咧的走了。
    黄康挠挠头,他只是想问问要不要送他过去。他刚从裴府回来,自然知道裴府的大门也关了,白太医这一去能不能进得去大门还是个问题呢。
    算了吧,他还是去练武吧。
    纠结了半响,黄康还是选择去了练武场,这些日子将军让他守着长宁,他闲的皮都快掉了。
    傅殊这些日子也很忙,刚刚处理了沈玄珩,好不容易沈玄裔也老实点了,偏偏突厥又开始闻风而动,屡屡派出骑兵骚扰边境。
    “王爷,镇北将军冯大海请求调兵。”兵部侍郎左锋出列奏道。
    傅殊嗤笑一声,他曾经与冯大海见过一面,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草包,靠着冯老将军的荫庇承袭了镇北将军的爵位。现在看来果真是个废物,这就请求调兵了?若说只能靠人数打胜战,哪还要将军有什么用?
    别说突厥有没有胆子真的动手,就算有,现在也只会小规模的试探。
    “冯大海也就仗着其父的军功当上了将军,这几年他冯家军也没打过一场仗。”宋烨对冯大海这些年的官声自然有所耳闻,看法也与傅殊不谋而合。
    “太傅所言极是。”傅殊闻言点点头:“那依太傅所言该如何?”
    站在男人的立场上,傅殊讨厌宋烨。可站在上位者的立场上,宋烨确实是大宁难得的敢直言又有才华的人才。
    “依下官看,不妨由王爷派人前去北地监军便是。”宋烨心想突厥这番动作无外乎是看中上京最近接二连三出事,想趁着宁文帝重病,上京人心惶惶之际试探。
    据闻燕国那边也不太太平,傅家军似乎已经败了好几场了…宋烨想着,目光一闪。
    若是在这个时候不能表现强硬的话,那就突厥人便真会打进来。
    左锋闻言点头,他是兵部侍郎,历来各地的兵马情况他也是最为清楚的。
    大宁有四支大军,傅殊手中二十万的傅家军,宗朝渊手中二十万的边南军,其次便是镇北将军冯大海手中十万冯家军,其次还有东边十万卫东军。
    这四支军队牢牢护住大宁,其中以傅家军与边南军为最。
    而傅殊曾多次亲自带兵打退突厥,自然对突厥的兵力了如指掌。
    突厥地广人稀,除开老弱妇孺以外能上战场的壮年男子充其量不过十五、六万。这样的人数,即使试探也不会派多少人出来,冯大海但凡稍微带点脑子就不会被吓成这样。
    战场上的事,文官插不上嘴,因此今日的议事格外顺利。
    傅殊揉了揉额头:“那边请六殿下走这一趟吧。”
    “是。”沈玄胤这些日子跟傅殊学习朝务虽然有些样子了,可到底还只是纸上谈兵,冷不丁听傅殊点名,眼中微微闪过诧异。
    自古以来监军可代行天子之权,便宜行事,他本料想这监军之职会是傅殊的亲信之人,没想到傅殊竟然属意他。
    难道傅殊就不怕他将冯大海手中的十万冯家军收归己用?
    沈玄裔看着沈玄胤,眼中闪过一丝嫌恶。若说他最爱惺惺作态,这老六跟他也是半斤八两。出身皇族却口口声声
    “好了,既然六殿下没有异议,那今日这事便就这么定了吧。五殿下回去收拾东西,明日便出发。”傅殊闲闲地看了沈玄裔一眼,黑瞳中一片深幽。
    “退朝!”徐福上前一步。
    “臣等恭送摄政王。”
    沈玄胤性情温良,可为人却并不死板,相反许多时候他的见解比许多为官多年的人还要看得透彻。这也是傅殊为何敢派沈玄胤的理由,更何况区区十万冯家军,若沈玄胤真的要,那便给了又如何。
    沈玄胤本就是他属意的下一任大宁皇帝。
    傅殊退朝后便回了勤政殿,自宁文帝吐血昏迷后到现在一直被傅殊安置在勤政殿,这里距离御书房极近,他日常处理了朝政后便会去看看宁文帝。
    徐福先傅殊一步回了勤政殿,见傅殊过来忙不迭行礼:“奴才见过摄政王。”
    “起来吧,陛下今日如何?”傅殊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勤政殿,眼中闪过一丝不满。
    “请摄政王息怒,孙太医吩咐陛下宜静养,是以奴才斗胆将宫人全部撤了出去。”徐福垂着头,他虽是傅殊的人,可却也是最希望宁文帝能平安的人。
    傅殊负手踱步至龙床前,深深看了一眼陷入昏迷的宁文帝一眼。
    许是这些日子宁文帝身上的毒一直没有解开,即使是在昏迷中,宁文帝仍然皱紧了眉。
    叹了口气:“派人传长宁郡主吧。”
    这些日子宫中的太医轮流来为宁文帝诊脉,却硬是发现不了宁文帝到底中了什么毒。傅殊也顾忌着长宁刚刚苏醒,好不容易多熬了半日想必长宁定恢复过来了,这才开口让人去传长宁。
    “是。”徐福见傅殊终于派人传了长宁郡主,心中一喜。
    徐福放轻脚步退下传旨,傅殊便上前一步坐在榻边。
    眼神复杂,这就是他的生父。若非他辜负了娘,娘也不会郁郁而终,可他却给了他足够多的纵容。
    握住宁文帝已然干瘦的手,傅殊附下身子靠在宁文帝身上。他很小的时候便被人说成是野种,虽然父王以雷霆之势将那人处置了,可那些话已然在他心中扎了根。
    他时常在想,他的父亲到底是谁?
    一直到后来,拜了妙德为师离开了王府,很大部分程度上是因为他听闻妙德卜卦之术,心中暗自决定待他学会了卦术便要找到他的亲身父亲。
    当年他的第一卦算的便是生父,可是找到以后呢?娘已经死了,且他对宁文帝并非毫无芥蒂。
    长宁在谢七的伺候下服过药便准备歇息了,徐福到时谢七刚端着空碗下去。
    “徐公公。”谢七记得这位徐公公最是好说话的一个人,便也壮着胆子叫住了徐福。
    徐福回头,见是长宁身边的谢姑娘,抿着嘴打了个千:“谢姑娘,郡主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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