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做得实在是有些鲁莽,着实让他有些难为情。
    但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现在正好遇上了,程文远觉得自己有必要亲自道个歉,“昨日唐突姑娘了,抱歉。”
    “嗯?”钟浠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是本能的出声之后便想起来他指的是什么了。
    “就、就是…昨日我、我不小心…冲撞了姑娘,然后…”然后就不小心看到了你裸、露出来的手腕。
    但是后面的话程文远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的,倒不是他多么的迂腐,而是从小接受的教育便是非礼勿视,而观看一个女子的手腕很显然是不被世俗礼仪所接受的。
    看着程文远因为这点小事半天哼哧不出个所以然来,钟浠宁也有些愧疚了,说起来昨日那事还是她一手主导的,现在也是她无意间把好好的道歉掰扯到这样难堪的局面的。
    之前她并没有觉得十来天不能说话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现在却真实的体会到言语交流的重要性了。
    人身上的每一个器官都是十分重要的,舌头存在的意义并不仅仅是让吃饭变得更加享受,还是为了说话…
    因为林霖占据了这具身体的缘故,钟浠宁的体能虽比不上星际人类,但各方面也较之远古人类强化了许多,不说别的,身体自身的恢复能力就是这里的人无法想象的。
    当时迫于无奈她咬伤了舌头,韩齐邈告诉她大概十来天才能够愈合,才能够吐字说话,但是事实上这才几天,若非有意触碰,她舌头上的伤口便已经觉察不到多少疼痛了,今天就连伤口上偶尔流露出来的血气也消失了。
    完全痊愈是不可能的,但是创口处已经长出了一层新的表皮,咬破的肉也在长合当中。
    虽然仍不能放肆的说话,但偶尔一两句应急的话也还是可以勉强说不来的,当然吐字还是比较含糊的,就像是大舌头的人一样,让人听着有些难受而已。
    但是纵然如此,她还是不能讲话,就是一两句应急的也不行,毕竟人家医仙都如此断言了,她若是迅速的好了,那不得被人当成怪物了吗?
    不管憋的多难受,至少也还得再装上两天才行,那时虽然仍旧好的快了点,但也还是在正常人能够勉强接受的范围之内的。
    钟浠宁收回飘远的思绪,看着面前一个身姿挺拔,本应该从容淡定、泰山崩于顶而神色自若的冷面男人变得扭扭捏捏,完全一副小女儿粉面含羞的模样,实在是有些辣眼睛,便对着小宝使了一个眼色。
    小宝就像一个随时准备着的雷达探测器一样,几乎没有时差的接收到了钟浠宁的信号,并且不假思索的就t到了核心思想。
    “知道唐突了我们姑娘就好,下次不要再这么鲁莽了。这一次幸好遇见的是我们姑娘,若是一个矫情些无理取闹些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地赖上你了,到时候你就是哭都没地方哭去的!”说完还煞有介事地扬了一下下巴,从里到外都透露着——你看我们姑娘多好的傲娇。
    钟浠宁在察觉到话锋不对劲的时候便一脸愕然的瞪着小宝了,但是这个超强的雷达勘测器好像屏蔽了名为钟浠宁的信号,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机敏,仍自顾自地说着。
    这是谁家的丫鬟?
    钟浠宁有些不忍直视地别开了眼,不经意间扫到了程文远,毫无意外地发现他被雷的外焦里嫩,比之自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完全愣住了,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借着略显昏暗的光,他的脸比之前更红了。
    说起来自从三年前十六岁的他请战之后便在天寒地冻、风刀霜剑的北疆守了了三年,因着种种缘故,护送长喜公主回来之后他才重新留在了这繁华温暖的兴都城。
    跟着他一同出生入死的将士都被那里恶劣的气候折磨得或多或少都有些皮糙肉厚,但是他却完全没有变成那样的“糙”汉子。
    说起来,基因这个东西真的是很不公平,经过三年的磨砺,程文远的面庞虽然较之之前变得瘦削硬朗了,却仍旧可以称之为面若冠玉,当然并非像钟溪澈那样精致细腻的换身装束可以秒杀一众女儿。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脸红的时候才格外的明显,格外的让人无法直视却又无法忽略。
    忍无可忍,瞧着小宝似乎又酝酿出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语来,钟浠宁一把将她拽到了自己的身后,重重地蹙了一下眉头,提醒她不要乱说话。
    这下可好,本以为她的贴心小跟班能够解释一下,没想到看似不谙世事的毛头小丫头一出口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将本来就有些尴尬的局面弄得更加…尴尬了…
    算了,越解释越乱,钟浠宁干脆不搭理他了,从小宝手上接过灯笼,继续她之前被打断的事业去了,正好也给那大傻个一个台阶下。
    如果说一开始钟浠宁见到有人来的时候还有一丝害怕麻烦的慌乱的话,经过这样一出之后,有这么一个人站在这里,她反而无所畏惧了。
    她能感觉得到程文远虽然疑惑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但并没有怀疑她是凶手,既然如此,那便没有什么需要避讳的了,至于解释,那就更加没有必要了,一个毫无关联的人,她凭什么要上赶着去解释呢?
    他要疑惑就让他疑惑个够吧,反正原主顽劣的性子在兴都也算得上是声名远播了,稍一打听便能知晓一二,有了这一层保障,他就算对她的好奇心爆棚,最后也只能归于她性子怪癖不同寻常,有些特殊的爱好。
    钟浠宁拎着灯笼又自顾自地蹲了下来,神树坛只是用来供奉这一棵菩提神树的,故而并不算太大。
    她蹲在一侧,将灯笼伸出去正好照在神树坛的正中央,能够清楚的看见里面混杂着血迹的泥土。
    因为女尸是被埋在里面的,府衙里的人将她抬出来之后,里面便多出来一个人形的坑,就好像那个女人仍然躺在这里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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