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钟浠宁?"皇帝低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穿过宫殿之中的靡靡之音却丝毫不减威严,不得不说身居高位者不论实际品行能力如何,与生俱来的威势都是无可挑剔的。
    "回皇上,民女就是武安候府钟浠宁。"钟浠宁并非不知好歹之人,那阵子拧巴劲儿过去了,也是能屈能伸,能忍辱负重的,当下便低下头表现出恭敬惶惶之色。
    "抬起头来,你怕朕?"
    林霖怕你个大鸭腿子,信不信我一个飞刀就解决了你这个大猪蹄子!
    "圣上天威浩荡,民女不曾见过,实在是心有惴惴,望皇上念及民女初次面圣,宽宥民女这一次。"
    "哈哈哈哈,此次宣你进宫本是要赏赐于你,又怎会因为这等人之常情之事就惩罚于你呢?"皇帝朗声而笑,一脸的横肉有节奏地颤动起来。
    "父王,瞧你把人家吓的,倒像是我的不是,不该请她入宫了。"长喜公主挽住皇帝的胳膊,娇嗔地摇了摇。
    "你这一张嘴呀~"
    皇帝见状也不以为忤,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颊,想来平日里对这位长喜公主也是甚是宠爱纵容的。
    钟浠宁眼观鼻鼻观心,静静地等着这一出父慈子孝的戏码结束。
    林霖妈了个锤子,这变态的规矩是谁发明的,自己在上面坐着,让别人在底下跪着,很有优越感吗?
    终于就在钟浠宁的腿都跪麻木了的时候,长喜公主瞥见了她,又娇嗔地拽了拽皇帝的胳膊。
    "父皇,您让浠宁起来吧!"
    皇帝收起笑容,看了钟浠宁一眼,面无表情地抬了抬手,"平身吧。今日唤你来也没什么别的事,听闻当初在北狄人军营的时候,你凭借一人之力烧了他们的粮仓,刺杀了将军也隆,趁乱护着长喜出了军营。虎父无犬女,颇有你父亲当年的风范,不错。"
    林霖这昏庸皇帝是如何知道的?按理说自己做的这些,当时忙着逃命,这个娇生惯养,金尊玉贵的公主应该是不知道的。
    钟浠宁暗暗扫了一眼四周,就见那冷面不解风情的程大将军坐在侧首,独自一人饮着酒,旁若无人,心下已是了然。
    "谢皇上缪赞,民女能够顺利做得这些全赖皇恩浩荡。"
    林霖啊呸(*`へ′*)老子凭自己本事浪军营。
    "嗯,你先退下吧。"
    林霖这就完了??难道叫我过来就是跪一跪,再说几句不痛不痒的官话?好歹堂堂一国皇帝,自己荒淫度日就算了,却连一点赏赐都舍不得给。铁公鸡啊,一毛不拔!
    钟浠宁本来就不愿意待在这粉饰太平奢靡无度的地方,又有了皇帝老儿的发话,倒是乐得离开,跟随着领路公公一路出了宫殿。
    夕阳已经完全落下,隐去了踪迹,夜幕降临,白日里恢宏壮观的宫殿露出了它不为人知的冷清与凄凉。
    隐隐约约之中似有女子癫狂哭泣的声音回荡在宫墙深巷之中,好不哀凉悲伤,使人闻之心尖一颤。
    林霖看似尊荣华贵,其中酸楚也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独自品尝了。
    阿凶宿主,你什么时候这么多愁善感了?
    林霖这偌大的一个宫殿,成千上万的男男女女绕着一个男人转,这就是悲剧的源泉,要我说啊,凭什么那些女人因为那个男人偶然之间的宠幸就得搭上自己的一生啊?
    阿凶宿主啊,你的想法很丰满,但是现实太骨感。你不能把自己新人类的思想放在远古时代里,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快吗?
    林霖是吗?等着瞧吧。
    "钟姑娘,钟姑娘~"
    钟浠宁回头,四周漆黑一片,就见不远处两个宫女提着两盏灯向着自己快步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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