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因为这事儿,那你可误会三丫头了。”老夫人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老君眉,轻啜了一口,抬头看了钟守疆一眼,才缓缓说道。
    钟守疆一惊,“哦?莫非还有什么隐情?”
    “嗯。”老夫人拉过钟浠宁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三丫头是被上元天官带去给我们钟府迎福去了。”
    钟守疆惯常坚毅硬朗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却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美吗?噗嗤!哈哈哈~画面太美,简直不敢想象啊!
    帅裂苍穹这个糟老头子坏滴很!连自己女儿都不放过。
    考古砖家回复帅裂苍穹说不定不是他亲生的呢?
    ……
    帅裂苍穹要想生活过得去,头顶总得带点绿,友情打赏钟守疆100书币。
    阿凶啊啊啊~宿主,你迎来了人生第一赏!100书币呢!
    林霖哦,那是多少钱?
    阿凶1星币=10书币。
    林霖这么少…
    阿凶按规矩打赏其他角色的钱你只能分到十分之一,然后扣除之前在商城赊的匕首钱……
    林霖还剩多少?
    阿凶眼珠子转了转,翻了个白眼宿主,你心里没有点(a)数吗?还差999星币,也就是9990书币呢。
    林霖呃…现在退货还来得及吗?我擦得锃亮锃亮的,还免费开了个光。
    ……
    钟浠宁看着父亲僵在原地,一副郁结于胸偏偏还吐不出来的模样,心底划过一丝快感,但随即便被无边无际的恐惧给取代了。
    她知道父亲并不会相信这种说法,只是碍于出自老夫人之口,一时有些语塞,不知如何反驳而已。
    但是想让父亲就此放过自己那是万万不能的。
    手心传来老夫人的温热与安抚,钟浠宁一时有些泛酸,都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平日里叔伯婶娘们待自己也算百般宠爱的,却不想关键时刻只有这看似冷淡的祖母护着自己。
    偌大的屋里站了不少人,却是罕见的寂静无声,空气之中弥漫着难言的紧张,父亲的怒气似乎一触即发。
    都说未知是最为恐怖的,这话一点也不假。
    钟浠宁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猫抓似的难受,身体僵硬,掌心冒汗,就像是犯人在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其实说来,从小到大她就不大听话,姐姐妹妹们都安安静静地学习针织女红、琴棋书画,遵守礼仪教化。但她却是无论如何都坐不住的,小些的时候就想方设法摆脱乳母丫鬟们去爬树斗蛐蛐儿,大些时候就开始跟着哥哥们舞枪弄棒。
    因为这些没少被严肃古板的父亲惩罚,闭门思过、跪佛堂、抄经书什么的也经历了不少,都不带怕的。
    只是这一次却是真真正正地感受到了害怕恐惧的滋味儿,凌迟怕也不过如此了。
    哎,要是母亲在就好了……
    正想着,一阵哭天抢地的声音伴随着匆忙而又纷乱的脚步声传来。
    是母亲!
    母亲来了!
    果然还是母亲爱我。
    有母亲和祖母在,父亲应该不会对我怎么样了吧?
    钟浠宁抬眼望向门口,就见秦氏随意披着一件外袍,鬓发凌乱地由丫鬟杏儿搀扶着跑来,步履蹒跚,气息紊乱,胸腔剧烈地起伏着。
    钟守疆转身,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地问道:“你怎么来了?病了就好生将养着。”
    秦氏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抱住了钟守疆的大腿,“老爷,求您饶了宁儿这一次吧,她还小,被拐了去也不是她的错啊……”
    声泪俱下,涕泗横流,若非此情此景,闻者该是无不动容的。
    林霖抚额穿帮了……这叫什么?千里送人头?这日子还能不能好好过了?
    我美吗?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病了就好好躺着嘛,跑出来添什么乱!
    帅裂苍穹回复我美吗?也不能这么说吧,她妈妈又不是上帝视角,怎么可能知道?
    我美吗?回复帅裂苍穹你找茬吧!信不信我大嘴巴子抽你!
    ……
    大夫人哭笑不得地扶起秦氏,“弟妹啊,有些情况你可能不大清楚,先起来吧。”
    秦氏懵了,抽出手帕拭了拭泪,不明所以地望着大夫人,又看了看上首的老夫人,就见她一张脸刷地一下黑了下来。
    钟守疆瞪了钟浠宁一眼。
    “母亲,子不教父之过,三丫头变成如今这副模样是我疏于管教,女子被拐走月余,名节已损,她不仅不思悔过,还谎话连篇欺骗您…儿子今天就行人父之责好好教导一番。”
    钟守疆一招手,身后的小厮将手中的白绫递了过去。
    钟浠宁脑中嗡的一声炸开,眼睛发直,不自觉地往后退。
    老夫人有心保住她,只是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却是没有什么立场了,一时之间竟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秦氏噗通一声又跪了下去,紧紧地抱住钟守疆的腿。
    “老爷,不能啊~”
    话音未毕竟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杏儿,送夫人回去。”钟守疆掰开秦氏的手,对杏儿沉声吩咐道。
    “老二!”老夫人看着钟守疆抓着白绫一步步地逼近钟浠宁,终于忍不住喝了一声。
    “母亲,您要教导儿子,打骂随您,儿子无话可说。但是今天儿子身为父亲,也是一定要教导三丫头的。”
    老夫人气结,捶着胸口顺气,一旁的丫鬟忙上前为她抚背。
    白绫缠绕在脖颈上,一点点地收紧,喉咙发热发疼,无尽地窒息感笼罩全身,呼吸不畅,眼睛外凸,脑袋渐渐混沌起来。
    就在钟浠宁觉得自己要死了的时候,脖颈上突然一松,随后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澈儿,你想干什么?”钟守疆稳住身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单薄病弱的儿子。
    “哥哥,呜呜呜~”钟浠宁将头埋在钟溪澈的怀里,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父亲…咳咳…三妹好不容易回来了,咳咳…您怎么能绞死她呢?她可是您的女儿啊…咳咳…”
    钟溪澈情绪有些激动,断断续续地说完这句话后,苍白的面庞因为剧烈的咳嗽而泛起了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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