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快成功了,只要炸膛几率再降低,就可以生产了。”荣锦棠在她耳边呢喃道。
    “朕等这一天,等了快两个寒暑。”
    这等待里的每一天都煎熬,也值得。
    短短一句话,里面是道不尽的努力和用心。
    他力排众议力设火凤营,把它从两千人扩至六千,所用火器全为皇室私库所出,未用国库一分一毫。
    如果他再不过果决一点,荣氏面对的就不是私库的倾耗,而是乌鞑攻入上京的耻辱和灾难。
    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叫乌鞑再出颍州一步。
    去岁一年边境大战小争不胜枚举,然而乌鞑实在草木不丰,哪怕他们侵占了颍州大片良田,也依旧没办法荣养那么多健壮的骑兵。
    这也是为何胡尔汗没有继续进攻的原因。
    他当年一鼓作气攻下颍州,靠的是天时地利人和,如今再想要往中原跨入一步,却要他三思而后定。
    从卓文惠发回的密信看,胡尔汗不会满足颍州。
    他想要中原,可荣锦棠却不会给他。
    大越百年传承,历九朝,无数先人传下来的文明绝不能毁于鞑子之手。
    荣锦棠轻轻拍着付巧言的后背,把她拍的将要睡过去,却听他又说:“快了,就快了。”
    付巧言很困也很累,她也学着他,轻轻帮他拍着后背。
    小手软弱无骨,拍在身上几乎没有感觉。
    “嗯,马上就能赢了。”付巧言迷迷糊糊说。
    她手上的力气渐渐小了,最后彻底睡了过去。
    荣锦棠帮她把手放好,笑着搂住她闭上眼睛。
    这个傻姑娘哦。
    次日清晨,付巧言是被憋醒的,她蒙地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整个人被荣锦棠搂在怀里。
    青年人力气大火力旺,他的胸膛热乎乎的,透着一股子安稳,却也叫她喘不过气来。
    付巧言微微动了动,细腻的小衣蹭着他的胸膛,把荣锦棠蹭得直皱眉。
    “别动!”他哑着嗓子道。
    付巧言不敢动了。
    荣锦棠慢慢睁开眼睛,就瞧小姑娘的小衣已经被她自己蹭了开,领口整个散到腰上,露出里面嫩黄的颜色。
    “这一件,”荣锦棠把手探了进去,微微一使劲就挑开了系绳,“这一件颜色好。”
    他使劲一翻身,把她重新压回到身下。
    付巧言觉得更是憋气,她张张嘴道:“陛下,该起了。”
    荣锦棠的目光定在她红艳艳的小嘴上,身体往下沉了沉:“昨日讲过的,原本不想折腾你。”
    他目光往下游移,最后停在她抹胸领口的迎春花儿上。
    付巧言松了口气,正要起身:“那我们便……”
    荣锦棠低下了头去:“刚说的是昨日,现在想了。”
    一时间海棠春醉,芙蓉帐暖,端是多情少年郎。
    这一耽搁,就改成了下午下山。
    倒是淑太贵妃娘娘老神在在,坐在茶室里同沈福道:“我呀,就没猜错过事儿。”
    沈福也笑,给她切好雪梨:“是,娘娘英明得很。”
    第84章 放心 二更
    今日里回了山下行宫, 荣锦棠见付巧言实在累坏了, 就叫她自回去归园居歇息一晚。
    付巧言谢过陛下, 趁着晚膳还没到的功夫,直接回了归园居睡了个回笼觉。
    晴画守在屋里, 等天色渐暗才叫醒她:“小主,该起了。”
    付巧言悠悠转醒,这才觉得缓过点劲来。
    晴画送了贡菊茶给她,让她清清喉咙:“小主累坏了吧。”
    付巧言撑着坐起身,靠坐在床上不想动。
    “唉,以后咱们回去,可得多活动活动。”
    “小主说的是。”
    屋子里燃着驱蚊香,清淡的味道十分宜人, 付巧言盯着窗棱出神,也不知道荣锦棠这会儿在做什么。
    晴画把她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昨日里顾婕妤和兰小主都过来找过您, 见您不在就都走了。”
    她们在行宫里头也是可以随意串门玩的,兰若过来找她倒是不太奇怪,只没想到顾红缨也来了。
    “顾婕妤过来做什么?”
    晴画想了想, 道:“顾婕妤说要过来找您推牌九,吩咐奴婢说什么时候您在再去招呼她。”
    这话说完,晴画顿了顿:“只兰小主问了一回你再不做在就走了, 也没别的吩咐。”
    其实接触过那么一两回,付巧言倒是看出来顾红缨不是那么有心计的人,她爽朗大方,兴许不难相处。倒是兰若若不是住在一起, 兰若说不得都不会同她讲半句话,哪怕是去岁一起下棋的那一段日子,兰若也很少多说什么。
    话少的人,不是天生木讷,就是心机深沉。
    付巧言想了想,同晴画道:“明日里我下午是在的,你叫晴书上午过去顾婕妤那通传一声。”
    她这意思,就是不想去找兰若了。
    晴画了然,伺候她更衣挽发,扶着她出了寝殿。
    付巧言原本早起不觉得难受,只荣锦棠慢条斯理地折腾一回,下午下山时就没什么力气了。一双腿仿佛都不是自己的,走路都不自在。
    晚膳很清淡,有一小碗南瓜糯米粥,炖煮的黏糊糊的,吃起来香甜软糯。
    付巧言没用别的,简单用了些粥就安置了。
    一夜无梦。
    窗外鸟鸣青山,流水潺潺,付巧言早早请来,躺在床上没有立时起身。
    兴许是热泉泡得好,她这会儿恢复过来只觉得浑身舒坦,透着轻松劲儿。
    星星点点的晨光从窗棱的缝隙里钻进来,在贵妃榻上打过一道光带。
    后院的水车声叮咚作响,付巧言慢慢扬起嘴角,她轻轻坐起身来,慢慢盯着窗户出神。
    这两日相处里,荣锦棠是相当细致妥帖的。他一个年轻男人,又是少年天子,能做到这份上实在是难能可贵。
    付巧言蕙质兰心,多少能体会出他的用心。
    无论这份心到底有多少,也无论能维持多久,只现在这一刻,付巧言觉得满足又幸福。
    荣锦棠的心很大,他要装着大越百年基业,要放下大越千万百姓。付巧言的心很小,不过自己一亩三分地,不过一家至亲健康平安。
    或许他给不了她更多,但她其实也并没有去更多奢求,只希望这一刻能维持的久一些,让她以后也能时时回味。
    用过早膳后付巧言去了淑太贵妃那,这一日淑太贵妃娘娘换在了茶室等。
    付巧言刚一进屋来,就瞧见淑太贵妃靠坐在茶登上,笑眯眯瞧着自己。
    不知道怎么地,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淑太贵妃拍了拍身边的座位:“过来坐。”
    付巧言这才低头坐了过去。
    沈福跪坐在一旁,正在泡茶。
    氤氲的茶香钻入鼻中,沁人心脾。
    淑太贵妃道:“这是今年的新茶,听说是叫黄雀儿,倒是很香甜。”
    付巧言这会儿好了一会儿,小声道:“诺,确实很香。”
    沈福给两人上了茶,就退了下去,茶室里就只剩下两人了。
    淑太贵妃见小姑娘面色红润容光焕发的样子,就知道山上行宫肯定玩的很美。
    她道:“碧波宫怎么样?那边的汤池我年轻时去过一回,冬日里很是舒畅。”
    “回娘娘话,行宫里很漂亮,人也少,热汤这会儿泡是热了些,倒是很解乏。”
    她只捡着能说的讲了,就连见到了沈聆也一字未提。
    淑太贵妃叫她吃了茶,又问:“陛下心情如何?”
    她往日里不会这么频繁问荣锦棠的事,付巧言谨慎些,还是避重就轻:“陛下很开心。”
    淑太贵妃拿眼睛往外望,茶室外一道人影一闪而过,她道:“你是个好孩子,有你陪着我是放心的。”
    付巧言又忍不住脸红了。
    这白日里玩闹实在是不好说出口,到底名声有碍,她心里头也是有些忐忑的。
    至于荣锦棠的那些政事,她自然一个字都不会讲,哪怕是对着淑太贵妃也是一样。
    两个人吃了一会儿茶,淑太贵妃跟她讲了一会儿书上的事儿,突然道:“你这是歇过来了?”
    “诺,已经没事了。”付巧言笑笑。
    淑太贵妃放下茶杯,叫她扶着自己起身:“走,跟我去收拾下偏殿,过几日六丫头也来。”
    六公主倒是个开朗性子,付巧言很喜欢她,听了直笑:“她来了,娘娘这就热闹了,心里肯定很开心。”
    淑太贵妃摇了摇头,笑着叹气。
    “那个皮丫头,只她哥哥管得了她,”淑太贵妃道,“这次来就是想叫她压压性子,回头再是选了驸马,过些年也要出宫开府了。”
    六公主才刚及笄,按着宫里头公主的适婚年纪,这会儿找驸马有些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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