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高的工艺灯笼悬挂在半空中,以戚静的身高,伸出手来才能够够到灯笼的垂珠。
    戚静挤在人群中仰头瞧着,就见灯笼上的山水题词如往常一样,皆是充满着祝福和希望的,无风自转,不用挪动地方便能看到别的面,也都是各自有各自的寓意。
    隔着纱布透出的烛光洒在洋溢着笑意的人的脸上,过节的气氛甚浓。
    外面似乎又围上来些人,戚静被挤着往前走了几步,戚暄就站在一侧,见状伸出胳膊护住戚静的背后,将她与后面的人隔出一拳的距离。
    周围有些乱,掺杂着百姓们对元宵节的期许,叽叽喳喳热闹的很。
    戚静勾着唇瞧着,忽然心底一跳,还未回头去看戚暄,只觉得腰间被谁推了一把,直冲着工艺灯笼下就扑了过去。
    而就在这时,原本挂的好好地工艺灯笼,竟直接砸了下来。
    戚静来不及多想,在刹不住脚的同时,顺势前冲,猛地滚落在地。
    ‘砰’的一声巨响,工艺灯笼落地,百姓们下意识的往后退,而适才被转移了注意力的戚暄,在发现不对后戚静已经冲了出去,他根本来不及抓住,怒红着眼扑了上去。
    可工艺灯笼落地的瞬间,便烧了起来。
    “谁在下面?”
    “我刚刚也看到有个小姑娘冲出去了。”
    “那还有披风呢……”
    众人惊骇的同时均是不知所措,连救火声都是缓了几秒才喊出来的。
    戚暄虽然生气却还保持着理智,他冷静的回忆,刚才没有听到叫声,且小姐那么聪明,不能这么轻易出事,这才勉强冷静下来。
    他看着乍眼的黑色披风被火光点燃,绕到灯笼的另一面,就见一个人从火光中滚了出来。
    戚暄赶紧上前将人接住,扑灭身上零星的几点火光,抱着戚静的手都在抖。
    戚静也是松了口气,她刚才若是犹豫半分,怕是当真要被砸在下面了,饶是如此,披风也被压着,幸亏她冷静,迅速将披风结了,否则倒真是要受伤了。
    刚刚冲的急,戚静整个人摔在地上,现在站都站不起来,浑身的骨头都疼。
    天知道她是多艰难才控制着自己的手将披风解开的。
    “回府。”戚静极其冷静的吩咐。
    戚暄什么也没说,扫了眼见戚静出事跟出来的几个龙鱼卫,抱起戚静飞身便离开了。
    三七也绷着脸,主子在他们眼皮子地下出事,这绝对不能忍。
    水苏拿着披风还未踏出绥安院,就见戚暄抱着戚静一脸寒意的进来,立刻让开路跟上,绷着脸问:“怎么回事?”
    戚暄将经过说了,冷峻的脸上更加面无表情了。
    末了道:“是属下失职。”
    这句话是对被他放在床上的戚静说的。
    戚静并未怪罪,对方若是想做,谁也拦不住。
    “叫三七他们不用查了,若是无聊,就去把魏居打一顿。”
    这事不用猜,不外乎那几家,魏居挨打不亏。
    戚暄见戚静面色苍白但神情镇定,便应了声是,转身出门准备把三七他们叫回来,顺便去把人给揍了给戚静出气。
    水苏冷静的将门窗关好,确定室内温度够,这才开始给戚静看伤。
    “小姐觉得是谁动的手?”
    这点伤对戚静来说并不算什么,出了身体上的苍白反应外,仿佛碎了几处骨头的人不是她一般。
    说话都不带打磕的。
    “有区别么?”
    左右是有人回过味来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杀了她,一了百了。
    都是魏家的人,分什么彼此。
    水苏一想也对,便不再说这个,只是问:“为什么要打魏居?”
    戚静冷笑:“再不打,就没有机会了。”
    魏家这一代,放任魏居浪了这么久,也该收拾了。
    元宵节这天,不仅戚静出了事,秦翎同样也在斋桑湖出了事。
    秦翎落水了。
    被救上来之后一直昏迷不醒,水苏上半夜给戚静收拾了一番,后半夜便是在江府待的。
    发热。
    烧得稀里糊涂的,浑身烫的吓人。
    这一晚,注定了不平静。
    戚静醒来后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江府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知道魏媛对秦翎虎视眈眈,为何还会让秦翎出事?
    这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申时了,水苏也休息好了,这才将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下手的是江府伺候的丫鬟,当时江芷兰和秦翎两人在船头看花灯,江衍在里面陪着,那个丫鬟趁着他们不注意,一把抱住秦翎两人便翻进了水里,江家的人赶紧下水去救,可那丫头死命的抱着秦翎不撒手,连自己的生死都不顾了,最后好不容易将人救上来,直接便昏了过去。
    戚静听完问:“那丫头呢?”
    “没死,江衍不能叫她这么轻易的死了。”就算这丫头嘴硬不说,问不出什么来,江衍也不能这么轻易的饶了她。
    秦翎这些日子受了多少罪,江衍都看在眼里。
    自那件事起之后药便一直都没有断过,秦翎如今是他的嫡妻,他不可能看着秦翎这样都无动于衷,何况秦翎这人,生怕给他添麻烦似的,从来不与他说这些,秦翎的药他见过,便是他日日吃也受不住,可秦翎每日依旧文文静静的,恬静的如三月的春风,叫他更是生出几分怜惜。
    戚静对此倒是乐见其成,可如今秦翎的身子。
    “可有碍?”
    水苏道:“恐难有孕。”
    戚静沉默。
    “这事我只单独与江衍说了。”
    戚静嗯了一声,接着问:“魏媛昨晚在附近吧。”
    “是。”
    戚静就知道,像魏媛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亲眼看着秦翎受苦,她怕是看到那一幕畅快的很呐。
    “叫星草动作快些。”
    “是。”
    星草是年前被江芷兰他们从路上救出来的姑娘,前兵部尚书于泉就栽在了她的手里。
    当时得意庄的案子了结了之后,星草便佯作回了家,后又换了副模样入了帝京,进的正是承德公府。
    年前十月份,承德公府的魏居娶了内阁侍读学士周全的嫡女周琪,但周琪嫁过人,夫家意外身亡之后便带着儿子回了周家,如今被指给了魏居,自然也是要带着儿子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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